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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下)
作者:樓非      更新:2015-09-24 01:26      字数:0
  分别了半个月不到,两个人却觉得恍如隔世,比过去分开的三年时间还要长。若果要问原因,陈璞或许会垂着眼,死气沉沉地说:“煎熬的是活着看不见未来。”淮钧则会守候在窗前,呆呆地说:“璞儿走了,就把一切都带走了。”

  如今好了,淮钧盼得陈璞回来,一点点的光芒重新回到他暗淡浮肿的眼睛里,整个人看来明亮了好多。旻轩也察觉到这一点变化,便缓缓退后了几步,把一点地方让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情人。

  然而,陈璞竟也跟着动了脚步,退了两步。突然,他的脚又戛然而止了。他在心中警醒自己--陈璞,你不能退,你退了淮钧就会不高兴,他不高兴,所有人所有事都会坏了。

  他就僵硬地驻足在原地,勉强对眼前的人扬起嘴角,但是这一扬又觉得奇怪得很,便唯有硬生生地把嘴角垂下。他还笑什么呢?他应该跪下来,为自己的自私求得淮钧的原谅。

  可是他才微弯膝盖,就被淮钧用力地拥在怀里了。他在这份温热中失神了,脑袋一片空白,慌乱的心竟然随之平静下来,一切都不想。

  淮钧露出笑容,怀里清晰的触感,清晰的温度使他顿时安心下来了。倘若说失去的滋味是天底下最糟糕的,那么失而复得就比寻常的幸福还要使人喜悦。所以当他见到陈璞时,既不怪他,也不骂他,只有膨胀的幸福感促使他伸开双手,把人抱在怀里。

  “回来就好了,平安回来就好了。”淮钧轻抚着陈璞的瘦得没有几两肉的背,心疼地说:“怎么又瘦了?在外面过得苦,是吧?唉,璞儿,我一定要把你养胖回来。”

  “我、你、我……”陈璞又“你”又“我”了几声,却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淮钧柔声说:“你慢慢来,不用急,我都在听着呢。”

  陈璞深吸了一口气,却低声问道:“你不生气吗?”

  旻轩屏着气站在身后,总怕淮均下一刻就会发飙,不过淮钧只是轻笑了一声,他看到淮钧一直在笑,和颜悦色得很,哪有前几天疯狂的样子呢?

  “不气、不气,你都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气的?”淮钧把向前倾的身体往后站直,双手捧起陈璞的脸颊,凝视着他黑沉的眼说:“我永远都不气你。”

  陈璞皱了皱眉,被自己打肿的脸此时被淮钧一按,疼痛得厉害。淮钧见他神色不对,顺势看去,这才发现他左脸泛红,肿得不寻常,似乎印了几个指印。

  他沉着脸,问:“谁打你?”他这才把视线移向身后的旻轩,凶狠地问道:“是谁打你的?”

  “没有,我自己打的,我做错了,就把自己打了。”陈璞拿下淮钧的手,难过地说:“你不气我,我却不能不气自己,都怪我、都怪我!”

  “你说什么傻话!”话一出口,淮钧就变得青白,他这才想起牢狱里的三个人。下一刻,他就执起陈璞的手,勉强地笑着说:“没事,都过去了,我先替你上药。”

  “好。”

  陈璞出奇地没有拒绝,跟着淮钧的步伐过去寝宫了。他临走前,投了一个眼神给旻轩,旻轩想了再想,就在前堂坐下来了。但是他一坐下,脑海就开始不安宁。

  不过刚回到寝宫的二人,却比旻轩预料之中的安宁得多了。

  淮钧扶着陈璞坐到床上,再命人拿来膏药后就把人赶了出去,而后坐到陈璞旁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心里一阵满足,只觉得这小小的一张床上有陈璞坐在他的身边就等于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的食指蘸上膏药,轻轻地抹在陈璞的脸上,冰冰凉凉的,为陈璞缓解了不少疼痛。

  抹好了,淮钧就温柔地说:“璞儿,不要再这样了。”

  话中有话,说的人清楚,听的人明白。陈璞轻笑了一声,把心中的不平不忿统统压下,说:“我都回来了,我都想明白了。”

  “真的?”淮钧激动地捉起陈璞的手,急欲听到他更确凿的答案。

  “嗯。”陈璞微微点头,眼睛盯着地板说:“你对我这么好,我应该留在你身边。”说罢,他才抬起头来,那双大眼睛对着淮钧,流露了十分的赤诚,既想说服淮钧,更想说服自己。

  于是淮钧陷进了他眼睛里的真情,相信了他的话,然后把这些天以来的委屈一一道出,“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难过,心里一直在痛,又怕你在外头受苦,就吃不好,睡不好,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可能比你还瘦了。”

  “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那么任性了。”陈璞低着头,内疚地说:“淮钧,我答应你。”

  “好。”一听,淮钧就笑得乐开了花,再撒娇似的说:“你亲亲我。”

  陈璞咬了咬下唇,下一刻,就抛去了犹豫,微微侧头,闭上了眼睛,鼻子碰上淮钧的鼻子,然后嘴就贴上了他的唇。

  四块干涸的唇瓣,一碰,就温软了,连带两颗受伤的心一并温热了。

  片刻,陈璞就退回去,望着淮钧柔和的脸色,抓着这个机会说:“既然我回来了,你能把他们都放了吗?”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请求,顿时击碎了淮钧从甜蜜的喜悦。其实他利用他们的生命胁迫陈璞回来,就应该明白陈璞到底为何而来,只是他宁愿给自己假的幻想而已。但是一旦陈璞开点破了,幻想就只能被痛苦取代。

  为了留住陈璞的人,更甚是留住陈璞的心,他都应该答应这个请求的。只是他再次想到范绍谦的身份,想到了诺煦对他多年来的欺骗,答应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陈璞却不明白他的苦衷,失望地问:“难道我回来了,还不足够让你放人吗?莫非你要我身边的人都死清光,你才心满意足吗?”

  淮钧已经被困于痛苦中,陈璞的话无疑是再往他的心加上凌厉的一鞭,他皱了皱眉,轻声问道:“所以你就是为了他们回来?”压抑的悲痛一旦开了口,就再也控制不住了,“难道你回来就没有一点点是为了我们的感情?你爱走就走,他们爱帮你就帮你;到他们出事了,你就拿着我们的感情来威胁我。璞儿,你怎么不问问我心里有多痛啊!你就行行好心,他们的事,我们明日再说吧。”

  陈璞却摇摇头,见状,淮钧的心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万尺深海,摔得浑身是痛,冷得浑身麻痹。然而,下一刻,他又被拯救起来了。

  陈璞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来,然后抱住他的双腿,把头靠在他双膝之上,低声说:“我真心回来,你也给我一个真心吧。把他们都放了,从今以后我只留在你的身边,好好爱你。”

  淮钧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却依然不搭话。

  他稍稍抬起头来,问道:“你不相信我?”不等淮钧的答案,他忽然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带处,把腰带解开了,再反手把松散开来的外衣脱了,继而把纯白的内衣也脱了,扔在地上,露出光滑却瘦得见骨的上身。

  “璞儿、你……”淮钧心中有些抗拒,但气息却不由来的急促起来。既想陈璞停下,又想他继续下去。

  陈璞没有停住。他起来跨坐在淮钧的腿上,一手扯开了淮钧的腰带,再把他的外衣与内衣一并扯开。他只有微乎极微的犹豫时间,而后就低下头,在淮钧的胸膛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深刻的吻。

  淮钧把手放在陈璞的头上,再没有开口阻止他的动作。

  陈璞突然抬起头来,双唇有些肿,沾染了淮钧的气息。淮钧一看,一股血气就从下往上涌上,他再也按捺不住,将陈璞的头按到自己面前,然后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一边吻,一边将他往下压去,直到压到了床上。

  有一些火,一旦烧了起来,就只能烧到最后。

  这一次,陈璞再没有拼死的抵抗,火就在两个人的喘息中熄灭了。陈璞疲累地闭上了眼,脑袋还没有缓过来,昏昏沉沉的。淮钧则半撑起上身,宠溺地摸了摸陈璞沾满了汗的脸颊,再落下一个吻。

  他轻声说:“睡吧。”

  陈璞却勉强抬起眼皮,忍着股间的不适,问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次淮钧没有挣扎很久,如今他只有一个心愿了,就是把陈璞好好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吻了吻陈璞沉重的眼皮,说:“信。我这就放人,你好好睡吧。”

  “嗯。”他应了声,拉一拉淮钧的手,喃喃道:“淮钧,我爱你。”

  就是这三个字就算要淮钧死,恐怕他也是愿意的。他一个翻身,下了床,唤来一个太监,本想让他传个口令到庆王府,却不料旻轩还一直坐在前堂。他便随意套上了衣物,袒露着胸膛过去了。

  他一见到旻轩,就说:“你去放人吧,都放了。”

  旻轩刚刚闭着眼睛小憩着,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马上就看到了淮钧胸膛上深浅不一的痕迹,立刻别过头去。

  他知道陈璞一定会让淮钧放人,却没想到是用了这个方法。

  “圣上……”他刚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难道这不是最好的方法吗?于是他就闭上了嘴,带着淮钧的命令过去天牢了。

  牢里的三个人跟着旻轩一路走到宫门前,门外已经安排好三辆马车。旻轩刚想把受伤的姚子余扶上马车,手却被他打开了。一路上沉默已久的三个人,都紧紧地盯着他。

  姚子余问道:“我们被放了,是不是阿璞回来了?”

  旻轩却避而不答,只是说:“上车吧,宰辅,望王,我就不送了。”

  范绍谦与诺煦点一点头,都闭着嘴巴不去追究陈璞到底是否回去了,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但是姚子余却始终要问到底,他一心急,语气就不好了:“是不是你把阿璞抓回去的?你……”

  “是!是我抓的!”旻轩打断道,他也是个烈性的人,心里有了委屈,就以自己的傲气来防备,“你是不是很恨我?那就走吧!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说罢,他就迈起步伐,在这漆黑寂寥的夜中离去。

  然而范绍谦却伸手把他拉住了,再对姚子余说:“庆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快点对他赔个不是!”

  “可是,大哥!”姚子余着急地说:“阿璞他……”

  “那都是璞儿的决定!”他叹了一口气,再说:“你还记得那日我再牢里对你说的话吗?”

  听罢,姚子余这才冷静下来,明白这件事到底怪不得旻轩,便对他服了个软,然后跟他一起上了马车,回去庆王府了。

  “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范绍谦对诺煦说,接着就自个儿上了车,留下诺煦一个人。

  诺煦则一直盯着范绍谦的车消失了,才上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