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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上)
作者:樓非      更新:2014-12-12 19:18      字数:0
  夜凉如水,月色如银,静谧的黑夜忽地传来婴儿的哇哇大哭。这个婴孩很会哭,像是算好了时辰,每夜在同一时间拉开幼嫩的喉咙,竭力地哭,扰得人们不得安睡。

  换是平常人家的话早就被拍门让逐家逐户来骂着,这大半夜吵什么吵,就不能让人安睡?然而这孩子生的好,这里也不是什么平常人家,而是仁福宫,所以孩子是骂不得的,被吵醒的人只好咽下怨气,再翻一个身,将被子盖上头,哀求周公收留他们。

  一个女子慌忙下床,将哭得极为凄厉的孩子抱在怀里,温柔地抚着她的背,喃喃地在她的耳边说: “念玉别哭、念玉别哭,娘亲在这里……”结果孩子在娘亲的怀里找到一份熟悉的温暖,终于静下来了,睁着圆亮的眼睛看着她。

  董靖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她不想孩子吵醒熟睡的淮钧。

  她哄着孩子睡,孩子稍微翻了一下身子,在母亲的怀里找到个更好更温暖的位置后,就双手抵着母亲的胸口,安然地睡过去了。

  她再抱了孩子一会,见她沉睡了,才将她放到摇篮里。

  她悄悄地躺回床上,生怕惊扰到淮钧,但是她没有惊扰到淮钧,淮钧却在梦里得不到安宁。

  他的双眉紧皱,不知在梦里遇见什么,董靖向来知道淮钧的深沉,却少见他皱眉的模样。她疼心地抚上淮钧的眉,希望平息他不安宁的梦。

  突然,淮钧握住他脸上的手,紧紧地握着,张开薄唇道出了他梦里的人: “璞儿、你回来了……”

  像是一道闪电击落到董靖白净的柔荑,她受惊的将手抽出,不可置信的看着仍然深陷在睡梦中的淮钧。他刚才说什么?他口中的人是谁?可能是她听错了、是她听错了……

  但是她无故抽开的手像是惊动了淮钧的梦的一部分,淮钧立刻激动地大喊: “璞儿,不要走,你不要走!”

  就凭他这一声,足以令到董靖退无可退,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她与淮钧成亲三年,外间的人都欣羡于他们的恩爱,她亦沉醉其中。淮钧是个极好的丈夫,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记得刚成亲那一年她发高热,半昏半醒地躺在床上三天,淮钧便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直到她清醒过来。

  偶然她都想过,淮钧是不可能一生一世只倾心于她,自古帝皇皆多情,但是她根本无从压抑自己的心!就算将来要忍受和别的女子共享一个丈夫的痛苦,她都抽身不了。

  从三年起起她就认定了他,教她如何抽身?

  她只能够喂养着因鱼粮而甘愿被困在小小的鱼池里的锦鲤,他们都牺牲了自由而换得自己所爱。

  可是她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淮钧口里有了别的人,而这个名字竟令淮钧如此激动。她未曾见过淮钧对一件事,一个人如此激动,她以为这是淮钧的性格所致,现在才赫然明白,原来因为她不是那个令他激动的人。

  到底这个璞儿是谁?是哪家姑娘令到淮钧如此着迷?董靖难免失落地想,但这份失落是她心底里属于女儿家对爱情的希冀而来的,所以她从小被父亲教导的坚强很快就将这份失落取而代之。

  --靖儿,人心险恶,险恶之人远比对你好的人多。爹最怕你与你娘的性子一样,只会对人好,而分不清人心。你谨记一点,对你好的人你要如是对他,伤害你的人你当要加倍奉还。

  淮钧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底,若然淮钧偏要那个人的话,她为了他可以容忍。但若然那个人妄想与她争什么的话,她为了念玉,将会毫不留情!

  从她当日放弃自由,甘愿为淮钧踏进宫门开始,太子妃甚至是将来皇后一位都只能是她,她永远都是淮钧的发妻,她将来的儿子必定是太子。

  她紧紧地搂住淮钧壮健的手臂,艰难地将这份愁思搁下,不安稳地睡过去。

  但有一点是她往后见了陈璞才明白,皇后的位置永远都是她的,而淮钧爱的人却永远只有一个。那刻她看着淮钧凝视陈璞的眼神,所谓缱绻缠绵就是那样,也是今夜淮钧一句以为陈璞回来的梦话。

  翌日董靖醒来时,淮钧已经上朝去了,窗外的雨绵绵地下着,像是替远方的人下着一场不能遏止的思念,又像是这厢的人落着一段不能自言的忧心忡忡,细雨难断,不知道模糊谁的眼睛。

  朝堂上是一群豺狼野虎,每个人都磨着爪牙、眈视着猎物,要将牠据为己有。纯粹是这样更好,豺狼野虎本无人性,却是明里争而不作暗里斗,但当人为到猎物失去人性,与豺狼野虎无疑时,却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人心难测。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圣上气得喷出一口浓浓鲜血,昏倒在龙椅上,朝会被迫停下来,将整个皇宫往混乱再推一步。

  龙椅上的鲜血惊动了他们心底里的欲望,他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牙。

  宫门外有人快马归来,他俐落地从马上跳跃而下,一路往怀仁殿赶去。

  这个人肤色黝黑,一脸憨厚,看来是二十多岁。他的身形壮健,步伐有力,像是头温驯的大黑熊,这是旻轩第一次见他时在心里狠下了的评语。

  他甫踏进怀仁殿,里头的老公公就连忙赶去书殿里通知正在看书的旻轩: “五皇子,庞公子回来了,是让他在前堂等着还是让他过来?”

  “我待会过去。”旻轩眼尾都不动一下,仍专心在书里。

  得到命令的老公公便退下去,再让庞湛在前堂等着。而旻轩这一句待会,却是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徐徐阖上看完的书,往前堂过去。

  此时庞湛仍然有耐心地等待着旻轩,他知道他向来任性惯了,这一个半个时辰算不上什么,他会来就好了。

  看到旻轩出现时,庞湛就止不住欣喜的脸色浮现,连忙站起等待旻轩过来。

  “庞湛,这一路舟车劳动,辛苦你了。”他这话说得冷淡,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动,仍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似乎都是用来敷衍庞湛的话,但是庞湛听起来却是暖进心肺。

  他知道旻轩向来都是这个性子,但旻轩的话说出来都是真的,若然不是他会宁愿不说。

  “不辛苦,有收获就好。”他丰厚的唇吐出一把沉厚的声音。

  旻轩摆了一个 “坐”的手势,待二人都坐下来后才问: “收获是什么?”

  “宋乐玉仍然身在扬州,而望王方面似乎还没有迹象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只是不断笼络京城里的几个富商。”

  原来是旻轩还未放弃要用宋乐玉这个人,但淮钧始终犹豫不决,他只好暗地里命庞湛找出宋乐玉身处的位置,再由他亲自过去与他洽谈,若然事成的话再将人带回来,他就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人不爱权财,所以他肯定宋乐玉会答应相助于他们。

  但是庞湛的话却使旻轩多了一份疑惑, “三皇兄说过莫回川是宋乐玉的表哥,既然如此的话,为何大皇兄宁愿联络京城的富商都不去借宋乐玉的帮忙?”

  “早年宋乐玉就立定自由身,他这个人是强迫不了的,大概望王是明白此点才不强人所难。”庞湛的语气像是十分熟悉宋乐玉这个人,而他和宋乐玉的确有一些关系,不过这点他没有告诉旻轩。

  “强人所难?”旻轩的薄唇扬起一个不屑的笑容,他暗自在心里道: “你有这么高尚的话我会落得今天这个样子吗?”

  旻轩的心里有个秘密,一个缠绕着他、使他夜夜不能安睡的秘密!

  “五皇子,宋乐玉这个人不是你想得那么轻易说服,与其费心思在他的身上,不如找个更容易借助的人?”

  他思量了一会说: “就算我们找得了,都及不上大皇兄那边的速度快。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就算是强人所难,都必定要宋乐玉点头相助。”

  如果说宋乐玉是强迫不了的话,旻轩决定了的事情也是不能改变的,既然改变不了,庞湛便暗自决定陪他一试。

  除了这件事外,更有一件旻轩意想不到的收获。

  庞湛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将消息如获至宝般放在心里,等着回来告诉旻轩。

  他才开口,走到门外的一个人就止住了步伐,欲推开门的手悬在空中,庞湛说: “你这几年是否在找一个叫作陈璞的人?”

  旻轩讶异地看着庞湛,这件事他一直暗地里进行,没想到会让庞湛知道,但是想来庞湛还是他最能相信的人,既然他知道了就不必隐瞒吧。

  他点点头,简单地应道: “嗯。”

  “我打听宋乐玉的消息时,知道他最近与宣楼的陈璞来往得很频密。”

  “宣楼?”

  “宣楼是扬州有名的青楼……”庞湛憨厚地将自己得知回来的消息说出,但旻轩听到他的话后面色骤变,他知道不应再说下去,慌忙转口说: “那个陈璞可能是同名同姓而已。”

  庞湛不知道陈璞是谁,而陈璞在扬州本来也是个无名人物,不过他与宋乐玉来往后就多了他的小道消息,但还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面目,所以这些都是庞湛道听旁说回来的消息,而他更加没想过旻轩会为此而变了脸色。

  ——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吧。庞湛在心里难过地想。

  旻轩讪笑一声,他何必高估陈璞这个人的情操。如此看来,他更加应该亲自到扬州一趟了。

  “我知道了,看你风尘仆仆,去梳洗及休息一下吧!”话音刚落,庞湛也不强留下来,起身离去。

  在他离去以前,门外的人先仓皇退去,另一边同样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平日的怀仁殿鲜有人过来,而旻轩也没想过庞湛会突然提起陈璞。宋乐玉之事虽是暗地里进行,却不怕让人知道,而陈璞则是淮钧不能知道的!

  他不能让淮钧再找到这个人,这个人会牵连到淮钧的!

  但是仓皇退去的人正是淮钧,他下朝后立即赶来找旻轩,因为圣上忽然昏倒,他们是时候提起精神来了,却没想过自己会无意得知这个消息。

  他离开怀仁殿后胡乱地拐了几个胡同,最后竟来到昭和殿。

  在这个宫殿里有一个地方是即使淮钧瞎了眼睛都能摸着走过来的,过去那里住着他惦记的人,现在住着的是他们的回忆。

  玉兰花的花香随风飘送,送来了他一份希冀。他定眼看着眼前的玉兰花,昔日的萧声犹如在耳。

  他惦记的人终于可以回来了,再次站在玉兰花下为他奏上一曲?

  风拂下了一朵玉兰花,落了在他的脚边,他弯身将花拾起,收在掌心,如同将过去的所有藏在心里。忽然他又害怕的松开五指,对于手上的玉兰竟多了一丝不确定。

  他找了陈璞三年,这三年来没有一天是不记挂他的,终于在无意间得知了他的去向,他心里却多了一份怯意。

  他不敢想陈璞会否想见他,会否想回来;他不敢想陈璞是否已有了自己的世界,并将自己摒弃于外;他不敢想陈璞变成了什么人,庞湛怎么会说他待在青楼;他更加不敢想像陈璞是否有了别的爱人,否则庞湛不会说他与宋乐玉来得频密!

  ——璞儿、璞儿,这三年来你到底过得怎么样?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阿福从最后一棵玉兰树后出来,便见淮钧独自凝思着什么的样子,他粗略算了一下时间,问: “殿下要在这里进膳吗?”

  听到阿福的声音,淮钧才从悠长的思念中回过神来。他对阿福摇摇头,一连串的问句塞满了他的肚子,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吃饭了。

  “那么奴才不打扰殿下了。”他将卷起的衣袖再往上推,然后一手把地上的桶子搬去前一棵的玉兰树。

  阿福蹲在地上,用瓢舀起桶子里混浊的水,浇灌在种植玉兰树的泥土上。一阵异味掩盖着花香传到淮钧跟前,淮钧掩住了鼻子,对于阿福的举动疑惑地问: “你在做什么?”

  “禀殿下,奴才在施肥。”阿福用手背抹掉额上渗出的冷汗,再舀出另一瓢水浇在泥土,笑言: “要让这几株树长得高、长得壮,那些花长得灿烂,这些功夫是少不了的。”

  “嗯,一直以来都是你把玉兰照料得好。”他看着盛开的玉兰花,心里竟有一番羡慕——若然我和璞儿之间,施过肥就能盛开得如此,多好。

  “都是奴才的职责。”阿福笑言,但看到淮钧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后,跟在淮钧身边多年的他多多少少都摸到他在想什么,他委婉地说: “殿下知道吗,前几个月下了一场大雨将这株树打歪了,奴才本来以为是养不好的,但是奴才为它施肥、为它浇水,这样照料下来现在也开了一树的花。”

  淮钧顺着阿福的视线看上去,这树的花好像开得更灿烂,微风拂来,枝桠上玉兰花骄傲地轻晃着,展现自己素白的身姿。

  他好像从阿福的话摸索出什么,下意识将掌上的花收紧。

  无论他和陈璞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仍然是爱他的,这三年来他都想把他带回来!他知道三年前是他负了陈璞,无论今天的陈璞是怎样都好,他都不应该放弃!只要不放弃,只要用心经营,他们就能回到从前,甚至更好!这不就是他三年来所坚持的吗?

  阿福的话平定了淮钧的忧心,心里也起了一个主意。

  他微笑地对阿福说: “我向来都放心由你来照料玉兰树。我还有些公事处理,希望迟些再来的时候,玉兰花依然开得这么好看。”那时他会握着陈璞的手,过来看这殿里的玉兰风光。

  “一定。”

  淮钧撇开阴霾,自信地迈出步伐,阳光放着一种耀眼的希望,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阳光有多明亮,他底下的黑暗就有多长。他接陈璞回宫,等如将二人推向残忍的局面,前方就是料峭的悬崖。

  另一边厢的莫回川在回去上阳殿的一段路上,心情是踌躇不安的。

  刚才在怀仁殿外听到旻轩与庞湛对话的另一个人就是他,他本来只是按诺煦的命令,过来打听庞湛出宫的原因,没想到竟会连着得知陈璞的下落。

  假如淮钧真的要找宋乐玉相助,那么就会得知陈璞的去向,如今他大权在握,他一定会带陈璞回来!但是当日陈璞费了多大勇气,才能决绝地离开皇宫?三年前他让陈璞称他为一句大哥,三年后他就不该任由淮钧再将陈璞推进这个深渊!

  可是这事都不能让诺煦知道,如今局势动荡,难保诺煦会再利用陈璞。

  “回川。”一把低沉的声音从莫回川身后响起,莫回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连忙说: “参见艺王!”

  “你回去上阳殿?一起走吧。”永霆压低嗓子说, “你从旻轩那里回来?可有打听得到什么消息?”

  “嗯,此事回到殿上再详说。”他不敢直视永霆,怕被永霆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好一边在心里打算着怎样做,一边加紧步伐,不与永霆细谈。

  转眼间已经回到上阳殿,上阳殿依旧是浓郁的茶香,里头绿衣的人沏着一壶上等的茶。

  他听到连串的步伐声后才抬起头来,对走来的二人说: “永霆,回川,你们二人来得极好,快来试一试我新沏的茶。”

  永霆不客气地坐到诺煦旁边的位置,更不客气地拒绝了诺煦的好意: “大皇兄的茶是宫中一绝,不用试都知道很好。”

  至于莫回川则是心不在焉的没有回应,诺煦见及此只是耸耸肩,这茶唯有自己喝了。

  “回川,你打听到什么消息?”永霆急不及待地问莫回川,今早圣上突然昏倒,虽然翠微宫传来消息说圣上已经醒了,而且龙体无大碍,但是他仍然担心情况剧变,他们的行动不能不再加快一点。

  这几年永霆经历过军旅生活,处事是成熟稳重了一点,但也许是天性所致,他仍带有一点轻率鲁莽,对于局势的变化始终未能平心地观看,或者他急于替明珞报仇,怕让淮钧大权在握吧。

  “禀望王、艺王,五皇子有意找来乐玉相助。”莫回川深吸一口气,决定将陈璞的事先隐瞒起来。

  诺煦从茶中瞥了莫回川一眼,没有说话,而永霆则略有惊讶地问: “宋乐玉?”

  “嗯。”

  诺煦呷了一口茶,再点评道: “他们这步走得不好。”

  “为什么?宋家富可敌国,有他一人相助,及得上我们找来的几个商贾。”

  “回川与乐玉是表兄弟。”诺煦弯起一双好看的单眼皮,笑道: “若然能够请得到他的话,我们也不必费心周旋在那些商人之中。永霆,乐玉是个乐于逍遥的人,他不可能会下这池浑水,所以我们不必忧虑,就让他们白费心机去。”

  “虽然如此,但旻轩极为聪明,可以的话还是防范一下较好。”这几年来他看过诺煦处事时的认真,对于他说的话也从开始的质疑到现在的信任,他有时也会想,如果以他的性子在当年和诺煦继续斗下去,他是绝对不可能胜过他的。

  对于旻轩打算下的这一步,诺煦他们不以为然,因为他们都太过熟识宋乐玉的为人。他们转而投入下一步的做法,是否该是时候暗地里调部分军队上京呢?他没有淮钧太子的称衔,他是不可能名正言顺登上帝位的,兵变不是最好的方法,却是他们最后一着。

  说到军队,永霆就不禁忧虑圣上之前威胁他的说话。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归顺于淮钧!他紧握拳头,誓要将淮钧从帝位赶下来。

  天色开始变得暗黄,事情大致谈好了,永霆便先离开上阳殿。待永霆离开了,诺煦便不转弯抹角,直接对莫回川说: “回川,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我不勉强你,等你想告诉我再说吧。”

  诺煦此话没有怪责莫回川的意味,不过莫回川听到不禁觉得内疚起来。

  他看向诺煦愈来愈消瘦的身体,知道这些日子来加在他身上的压力愈来愈多,他非但没有好好为他分担,现在更加将陈璞的事隐瞒着他。莫回川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你真没用。

  他心里斗争了几回,也争不出什么来,便借言退下,好让自己静心再想想此事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