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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下)
作者:樓非      更新:2014-12-12 19:20      字数:0
  天将入黑,古道上的两匹马依然在奔驰,翻起一阵风沙。前一匹白马和后一匹黑马在连日的赶路下都染上污泥,但柔顺的毛和有神犀利的双目都透露着这两匹是上等的俊马,而马背上的人虽然换上朴素的衣服,可是一举一动和脸上的神色仍然流露着尊贵的气息。

  旻轩和庞湛从京畿策马跑了七天,除了入夜时下马歇息,两个人和两匹马几乎是不停不歇地赶路。

  眼看着天又入黑,旻轩便在最近的一棵树前下马,让已经疲劳的白马在附近吃草,自己则烦躁地坐在树下。

  身后的庞湛紧接着下马,黑马便熟悉地走到白马旁边吃草,他则拿出水囊递给在树下歇息的旻轩。

  旻轩瞥了他一眼才伸手接过水囊,接着张开双唇想说什么似的,但话没有说出又闭上了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庞湛深深地看了一脸倦怠的旻轩一眼,叹了一口气,才拐个弯坐到树的后方。他知道旻轩不喜欢别人过于靠近他,但对他而言能够与旻轩背对而坐已经是福事。

  歇息了一会,庞湛理顺了气息后才憨厚地启口道: “五皇子,我明白你急于求成,但你这样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背后的人举起水囊喝了一口,让水滋润乾涸的唇和喉咙。然而唇和喉咙湿润了,他却依然沉默着,不愿答话。

  夜风徐缓拂来,昏黄的月映照着树下的两匹马,牠们低首靠在一起吃着鲜甜的草。月光又打在树下的两个人上,把他们的影子拖曳出来,但无论这两道影子再长,始终未能相连在一起。

  大概这就是他们从相遇开始就注定的命运吧。

  良久,当庞湛失望地看着蔓延得愈来愈远的影子时,旻轩才悠悠地开口: “还有多久才到扬州?”

  “大概一天路程。”

  “好好休息,明天再赶路吧。”说罢,他就闭上疲惫的眼睛,但脑海里有些东西混乱的让他无法入眠,使他愈发压抑。

  多多少少暸解他的庞湛知道他还没有睡着,又长长地叹息了一下。而庞湛也是难以入眠的,这些年来他心里积压了千句万句想对旻轩说的话,这些话忽然用力地挤向他的心头,不吐不舒服。

  于是在这个昏黄的月光下,平日刻意避开这些话题的庞湛像被眩惑般,带着昏沉的脑袋说: “旻轩,其实我懂得你,你太寂寞了……”

  庞湛的话还没完,背后的旻轩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倏然睁开眼睛,冷冽地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自以为懂我,你们谁都不懂我。”

  寂静的四周令这句话不断放大,放大地回绕在庞湛的耳边,就像一把冷锐的利刃刺进他温热的心房令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多大不敬。但那些偏偏是他真心的话,从第一次看到旻轩他就看懂了他的寂寞,寂寞到不愿意让人靠近,将人拒诸门外。

  “我……”他想为刚才的行为辩解什么时,又被旻轩打断了。

  “算了,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月的昏黄轻易就像两个人的关系再次隔成千山万水,然而背对着的两个人都凝视着底下悠长的影子,不知道影子到底会延伸到何处。

  其实可以的话,谁会想背对而坐?庞湛的确不懂得背后那个寂寞的五皇子。

  到了清早,二人又一路策马赶路,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

  黄昏的时候,他们便到了扬州的城门前。

  他们一个翻身,利落地下马,然后拉着马走进城里。

  两个俊朗的男子牵着两匹上等的俊马,雄姿英发地走在大街上,令到赶着回家的扬州人都不禁向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又因为旻轩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尊贵气息而主动让开了一条路让他们走。

  不过拖着两匹马始终不方便,最后二人将马寄放在一个马夫的店里才重新踏进扬州大街。

  庞湛小心翼翼地问: “先要投栈吗?”

  “不。”旻轩轻轻吐出一个字,而平日冷漠的目光此刻竟炽烈地凝视着前方的一座高楼。

  那座高楼前有两个青衣的小僮拿着燃亮了的灯笼挂到楼前,灯笼照耀出一个牌匾,上头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宣楼。

  就凭这两个字足以值得让旻轩注视,因为这两个字会令他想起另外两个字--陈璞。

  他迈开步伐向宣楼走去,身后的庞湛马上追上他的步伐。虽然他不知道陈璞是谁,但他以为是对旻轩很重要的人吧?

  旻轩停在两个小僮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还未长身体的孩子,不客气地命令道: “我要见陈璞。”

  两个小僮对看了一眼,像旻轩这种心高气傲的富家公子他们不是没见过,但是从来都没有人会点名见陈璞,除了当日糊里糊涂过来的宋乐玉。可是陈璞不是他们楼里的公子,而是楼主疼爱如亲弟弟的人,为免招惹什么麻烦,早就见惯世面的两个小僮在视线流转中下了一样的决定。

  “我们楼里没有这个人。”其中一个将达成共识的答案说出。

  旻轩不屑一笑,这样的一座青楼还妄想保着那个恬不知耻的人?

  他冷声道: “我知道他在这里。”

  “这位少爷,咱们楼里的确没有这个人。”他耐心地说,然后打了一个眼色给另一个小僮,要他找孙傲过来。

  “我要见他。”旻轩显然是不相信他的答案,坚持地说。

  天色变得紫暗,人潮开始汹涌而至。

  小僮认得眼前的旻轩并不是扬州人氏,但看他脸上倨傲的神色,又摆明了是个不能得罪的人物,于是压低嗓子,在旻轩和庞湛之间说: “两位少爷,咱们宣楼打开门做的是生意,若然有这个人不会不让你们进去的。”

  “我只说最后一次,我要见陈璞。”旻轩冷硬地说。

  过去三年他一直派人打听陈璞的下落,但一直都没有收获,所以三年之后庞湛说陈璞在扬州的宣楼,陈璞就必然在这里。就算他不在宣楼,他也要他出现在这里。

  眼见旻轩的坚持以及僵持的局势,庞湛犹豫了半刻才说: “看来是我的消息错了,我们还是先去投栈吧。”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换来旻轩一记冷眼,勒令他不要多事。

  庞湛心里忽然闷闷的,像被一个沉重的石头压下来,这个叫作陈璞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向不爱与人亲近的旻轩会这么执着他的下落?

  “青儿,在贵客面前不能如此无礼。”有一把冷漠的声音从楼内传出,接着一个身穿蓝衣的人在楼里走出,不卑不亢地站在旻轩面前: “我是宣楼的楼主,孙傲。”

  听着这把清冷的声音,旻轩不禁定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清高漠然的人。然而当他发现孙傲的态度压根儿没有把他放在眼内时,仍然有些孩子心性的他便稍微抬起下巴,气势凌人地说: “我要见陈璞。”

  “楼里没有这个人。”孙傲一双利眼看着旻轩,冷静地搁下话。

  “孙楼主不要不识抬举。”旻轩威胁地说,在他眼里,要拆毁这座宣楼根本不需要什么功夫。

  而且他看着孙傲就不顺眼,因为孙傲的眼神太过孤高,就像睥睨着这座污秽的人间以及在里头苟且偷生的他。

  可是孙傲不过就是个经营青楼的下等人,凭什么他配拥有这样眼神?

  “那么请五少爷不要为难孙傲,楼内的确没有这个人。”

  一句五少爷令到旻轩和庞湛心里一惊,虽然孙傲并非道出旻轩皇五子的身份,但能够指出他排行第五,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旻轩与庞湛再看孙傲一眼,这次不敢再以轻视他的目光打量他,心里也开始猜度他的身份。

  孙傲不待旻轩回应,又说: “楼里还有很多公子,相信五少爷能够找到合眼缘的。”他又侧过头命令青儿道: “好好招呼五少爷。”说罢,他就抬起脚步,打算离去。

  可是,旻轩打断了孙傲的步伐: “孙楼主,不要用这些把戏来胡弄我。”

  他的语气带有些微的怒意,因为他坚持要见陈璞但是孙傲却刻意地拦着他,加上孙傲竟以为他喜欢男人?

  就算他身边的人是怎样,他都不会做出喜欢男人这种混帐事!

  “是胡弄又如何?”孙傲眯起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略带稚气的男子,接着靠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 “你又可以将孙傲怎样?五皇子。”

  霎时间二人烽烟迭起,孙傲难得地弯起一个笑容,斜眼瞥了旻轩一眼后就退后回去。而被人揭穿了身份的旻轩亦难得地被他挑起了怒意,厉眼地瞪着孙傲,有几个字在他的唇齿中迸发而出: “你到底是谁?”

  “你我见过面的,将来亦会再见。”留下了一句话,孙傲便转身离去,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回到楼里时,他晕眩地扶着一根柱梁,低喘着气。

  狼烟注定要起,而他亦早注定不能独善其身。

  平日冷漠惯了的他此刻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讽着谁。是自己?抑或是宫里的人?但是笑着笑着,眼角竟然滑下一滴泪,为何终究是逃不开?为何要他回去那个地方?

  伤心地、是非地,无情地。

  他又冷笑一声,伸手抹走滑落脸颊的泪,然后唤来身边的小僮,命令道: “叫延华来我的房间。”

  事情亦早就在觅觅中注定,无论再挣扎,再走多少步,都还是逃不开。

  他心里想,如果这是注定而他逃不开的命,他会认,因为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逃夫!

  外头的旻轩瞪着孙傲离去的方向,而此时的人潮愈来愈多,令到旻轩的脸色更加不善,哼了一声就独个儿转身离开。

  庞湛见状,只得赶紧追上旻轩,免得在人群中丢失了他。

  但是独行惯了的旻轩完全没想过停下来等待身后的庞湛,以致人愈来愈多,轻易就将他们隔开了。他一路快步走,但是心里的不快愈来愈盛,不知怎样的,他看到孙傲就是不舒服。

  忽地,前方有一个老伯拿着剩余几串冰糖葫芦的竹竿在叫卖,他的叫卖声令到盛怒的旻轩倏然停住了,一时间脑海浮想联翩,一双脚便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那个老伯。

  那个老伯见旻轩主动靠近,便露出了慈受的笑容问道: “公子是不是要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

  “你、”旻轩轻咳了一下,艰涩地说: “这么夜了,怎么伯伯你还不回家?”

  老伯呵呵笑道: “总得把它卖光。”

  “那我替你买吧。”旻轩困窘地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打算放到老伯的手中,却遭到老伯婉拒: “公子,太多了。”

  “不会,就是值这个价钱。”他坚持用一两银子买起这里剩下的四串冰糖葫芦。

  老伯见他这么执着,便感恩地连番道谢他,然后把四串冰糖葫芦递给他,心里盘算着今夜可以买孙儿最后的烧鸡给他吃了。

  看了老伯乐呵呵地远离的身影一眼,旻轩又呆愣愣地看着手上的冰糖葫芦。

  半晌,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人群已经散去后,他才悄悄地拿起一串冰糖葫芦舔了一口。

  这一口是甜的,但心里却是苦的,他想起了年幼时贾妃跟他说起民间的冰糖葫芦,并许诺将来会到宫外买一串给他。结果当年许诺的人已经在禁宫中寂寞地等待花容老去,而童年时期昐着一串冰糖葫芦的孩子亦早已不再期昐。

  但说不再期昐的人每每在宫外看到冰糖葫芦又会不由自主地买下,以为这样会给自己什么安慰,但原来不会的。他胸口里的苦根本没什么东西安慰得了,而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都是、都是因为乌诺煦和那座皇宫里的人。

  他握紧手中的冰糖葫芦,重新提醒自己那个目标--淮钧必须当上皇帝,乌诺煦必定为到当年所做的一切负上罪责。

  此时庞湛从后赶上,他奇怪地看着旻轩手上的冰糖葫芦,又想起四年前他跟在旻轩身旁时,亦曾经见过他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后凝望远方的样子。

  他心疼地走到旻轩身边,他不知道旻轩的故事,但他懂得旻轩是寂寞的。

  旻轩见庞湛来了,顿时因为手上四串冰糖葫芦而感到尴尬。他咳了一声,接着把四串冰糖葫芦塞给庞湛就再自顾自的向前走。

  庞湛跟在他身后问道: “现在去投栈?”

  “不是。”旻轩看了看更见漆黑的天色道: “你知道宋府在哪里吗?”看见庞湛点头后他便立下主意: “看来客栈的房都满了,现在过去宋府吧。”

  远离了宣楼那边的青楼后,大街上了无人烟,而漆黑的路十分难行,于是庞湛向一户民居借了一盏灯笼,二人凭藉灯笼的光走去宋府。

  冷清的街寂静的可怕,偶然有几只狗再吠,之后又静下来,令到走在街上的两个人下意识靠近对方。

  “刚刚那个孙傲到底是谁?”由于寂静得可怕,庞湛只得随便开个话题。

  也许旻轩都讨厌此刻的寂静,所以他也开始跟庞湛搭着话: “不知道,但他说我们见过面。”

  “会不会是望王那边的人?”庞湛突发其想说。

  “大皇兄的人?”

  “对。既然他知道你的身份,理应不会这样目中无人。”

  旻轩想到孙傲清高的样子,便冷起一张脸说: “无论他是什么人,我要他和他的青楼消失在扬州。”漆黑的夜里看不清他的脸,所以没有人知道这时的他说这话时有多无情,甚至连他都没想过自己已经变成他心里最恐惧的那张脸。

  再穿了一条胡同,他们走到城里一个近湖的地方,而湖的前方有一座府第,府门上的牌匾正是勾勒出 “宋府”二字。

  庞湛老马识途般走到府门前拿起门环叩门,马上便有一把老迈的声音来应门: “大半夜是谁来啊?”声音的主人半拉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后惊讶地说: “原来是庞少爷!”话还没有完,他就连忙打开门,招呼庞湛进来。

  “宋伯伯,我与朋友经过扬州、但客栈的房都……都满了,只好、只好过来投靠你们。”庞湛不会说谎,所以语气很不自然,但是宋管事以为他是舟车劳顿所致,便立刻带着他和旻轩进入内堂,命人端来茶水后才去找宋乐玉过来。

  旻轩端视着内堂的环境,里头虽不是金碧辉煌,但放了好几个价值连城的古玩和书画,多添了一份雅致。他才想走到一副书画前仔细欣赏时,就被外头几把喧闹声吸引了注意。

  他回头一看,时间彷佛定住了在这一刻。

  他与为首的人四目交投,为首的人就是他遍寻不获的陈璞。

  原来他住进了宋府,他赫想起庞湛是在打探宋乐玉时连同陈璞的下落打探到。他打量着三年不见的陈璞,最后视线落在陈璞下巴的疤痕,他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凭陈璞这个模样能勾搭到宋乐玉。

  但就算旻轩极力的嘲讽陈璞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就是下巴那道长疤压根儿不能毁陈璞的容貌半分,凭陈璞一双清澈的眼睛已经能令人留连得忘记了那道疤痕的存在。

  陈璞本来与包儿和姚子余玩闹着的笑容定住了,他紧张不安地看着旻轩。三年了,在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更好的新的生活时,他竟然在宋府里遇见了宫里的人,而这个人竟是与淮钧最为亲近的旻轩。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旻轩,又出乎众人意料地弯下腰身道: “参见五皇子。”

  包儿不识世面,姚子余则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五官略带稚气,但表情冷漠、倨傲的人,不能相信宫里的皇子会出现在扬州里头。而后一步进来的宋乐玉恰好听到陈璞的话,本来欣喜于庞湛到来的神情变成不可置信和惊愕。

  庞湛不是不知道他无意于插手宫里那堆皇子间的斗争,现在却把皇家的人带到他的府上,他真的没有预料到久未见面的朋友会送他这样一份厚礼。他又再看向陈璞弯下的腰身,他只知道陈璞从京城来,却没想到原来陈璞与皇室的人有牵连。

  不过从这个五皇子的态度看来,陈璞过去的日子并不好受。

  “想不到这趟下扬州会遇见陈中郎,更加没想到会在宋府遇上。”旻轩嘲讽地说,旁人听不明白,但在陈璞耳内却字字都是刺。

  陈璞徬徨的不知如何接话,他一方面要面对旻轩,另一方面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往事。他一时没有办法,不知道如何处理。

  可是看懂了陈璞的难堪的宋乐玉,立刻把话接过来: “五皇子亲临宋府是小人的福气,但容许小人多事,不知道五皇子这趟下扬州所谓何事?”

  “素闻扬州的风光好,便趁机过来游玩一下。”旻轩看着宋乐玉,没想到这个宋家公子竟这么年轻,更没想到他浑身流露俊雅之色,没有半分铜臭味,或许他真的是不稀罕什么名利吧。

  他再打量了宋乐玉两眼,就算他不稀罕名利,还是有弱点吧?

  “哦?”宋乐玉听懂了旻轩话里的话,趁机趁的是什么机呢?他不愿细想,便装傻笑道: “既然今夜投不到客栈,那么便委屈五皇子于宋府留宿一晚。”他转头命令身边的奴婢道: “替五皇子及庞公子收拾两间最好的厢房。”

  “麻烦宋公子了。”

  “麻烦你了,乐玉。”庞湛有愧于好友,所以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两位,请。”宋乐玉侧身让开一条路让旻轩和庞湛跟着一个婢女过去他们的厢房,然而旻轩却抬起手拒绝了,一双眼深深地看着站在一边不安的陈璞,语气不容拒绝地说: “今夜我与陈中郎小聚一番。”

  陈璞的左手忽然刺痛,他咬了咬下唇,原来这左手不单预示下雨天,还预示这些不愿面对的事的发生。

  他又环顾四周的人一眼,只得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