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书库 | 排行榜 | 新闻资讯 | 交流论坛
浪漫言情 | 耽美小说 | 同人小说 | 综合小说
最新公告: 由于网站近日持续遭受黑客的网络攻击,为避免大家出现经济损失,现将所有充值通道都暂时关闭!!望各位互相转告!
第三十七章(上)
作者:樓非      更新:2014-12-12 19:21      字数:0
  “钱老板、黄老板、安老板,请用茶。”淮钧坐在京城三大富商之间,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但一双眼却是凌厉地盯着他们。

  早朝完了,淮钧就赶出宫外与三大富商一聚,这三大富商近日与诺煦动作不断,显然已投靠诺煦一方,今趟淮钧与他们会面,就是要他们改为投顺他!

  他没有把握宋乐玉会愿意相助于他,所以他必须为自己铺排一条后路,或者是断了诺煦铺好的路。

  “太子殿下客气了。”为首的钱老板笑了一声,礼貌地呷了一口茶, “早闻殿下礼贤下士,现在看来确是没有虚传。”

  这个钱老板赚的是盐利,将半个天下的盐利都牢牢地收在手上,家财万贯。他家里有三个儿子,为长的两个接管了家中的生意,最小的一个则靠家中的财力,捐了一个京官回来做,故此可谓,有权也有财。

  “昔年曹操说过,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时,举凡是有才者都是不厌多的。”淮钧客套地说。

  “可惜我们三位都只不过是铜臭商人,除了几个臭钱,倒没什么能贡献予朝廷。”深明淮钧的用意,黄老板巧妙地拒绝了他。

  黄老阔经营的是酒庄,黄家酿的酒都是天下一绝,各家各门都得争相买得,故价格屡创新高。除了做豪门的生意,黄家也有一些小酒卖予平民,价格不低,但的确是好酒,每逢过年过节一些平民都会买两三壶回家,可以说几乎半个天下的酒利都掌握在黄家之手。

  “黄老板过谦了,月初山东旱灾,还是靠黄老板慷慨解囊,为朝廷稳住人心。”淮钧一双眼挑畔地看着黄老板,话里有话。

  月初山东大旱,黄老板以望王的名义,捐献了五万两白银振灾,为诺煦赢得极大声望,这些事情淮钧都看在眼内。

  “举朝皆知殿下乐善好施,所谓上行下效,咱们都是跟着殿下去做。”安老板出来打圆场。

  安老板家传的产业则以玉器闻名,宫里的玉器都是在安家买的,玉器的利润大,但玩的只有上流门户,故安老板在京师三大富商中,财力并不及钱、黄二人。

  “既然如此、”淮钧一双利眼扫过三人,转到今天的正题上: “那么三位为何不『跟着』本殿下,而选择辅助望王呢?”

  三人一听,身体一僵。

  虽然他们早已决心相助于诺煦,但今天坐在淮钧的面前,拒绝之话的确难以出口。始终淮钧是本朝太子,势力之大并不是他们所能及的,他们心里当然亦担心被淮钧视为眼中钉,一一拔除。

  然而他们有另一个更大的恐惧,这个恐惧令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辅助诺煦。

  “殿下位高权重,我们人微言轻,怎敢妄想相助于殿下呢?”见淮钧脸色变了,安老板也变得战战兢兢,短视的他当然不相信诺煦真的能够铲除太子,谋朝夺位,如果不是那个人,为到名利他当然会选择辅助淮钧。

  那么他日淮钧登上皇位,他也能博得功臣一名。

  可是现在那人为刀俎,他为鱼肉,除了乖乖服从还能挣扎什么?

  “但是三位却妄想推翻本殿下。”淮钧厉声说,他没有时间与他们虚耗,也没有兴趣看他们转弯抹角地拒绝他!

  “小人不敢!”三人连声说,安老板吓得一张脸都涨红了,只有李老板和钱老板比较神色自若。

  他们半生于商场打拚,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虽然他们是被要胁才辅助诺煦,但既然被迫要孤注一掷,他们何妨倾尽全力相助于他,或许真的能换来下半生官运亨通。

  “三位都是聪明人,要什么尽管开口。”

  “黄某求的很简单,不过是名和权。”较为爽直的黄老板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不讳言地说: “但殿下决定请来宋乐玉,我们三人求的又如何成?”

  宋家富甲天下,假如他投于淮钧门下,他们恐怕会被宋乐玉压制着,那不如趁机投靠诺煦,为自己换来一个机会。

  人就是充满欲望的,有了钜大的财富还不能知足,偏要名利双得。

  “莫非望王就能够给得了你们?别忘了,本朝的太子还是本殿下。”淮钧含笑地提醒他们,但一双眼里却透现出浓重的不满。

  “对,但望王亦是圣上的亲生儿。”钱老板也对淮钧回以一笑。

  一旁较为胆小的安老板颤抖着身,涨红的脸色一下子又褪成苍白,靠家业庇荫而只识鉴赏玉器的他并不如钱、黄二人见过什么大风浪,也不明白他们为何敢这样对淮钧说话。

  “钱老板所言甚是,本殿下亦不强人所难。”他站起来,拍拍衣袖,转身离去以前他眯起眼睛,警告他们说: “我们就尽管看看结局是谁主宰的,还望三位他日,绝不后悔!”

  淮钧离开客栈的天字一号房,拐弯走下楼梯时有一个侍卫正在等待他,他低声命令他几句话后就走了。

  眼见淮钧走后,安老板才软下身子,满额都是冷汗,至于钱、黄二人瞥了他一眼,就悠闲地喝起茶来,谈谈双方最近的生意如何。

  生意从来都要冒风险,虽然他们孤注一掷,但淮钧来找他们,那足以证明淮钧也不是稳操胜券,既然如此这个风险未必不可冒。

  仁福宫里回绕着一阵浓烈的茶香,念玉这个女娃儿在茶香下舒服地依偎在董靖的怀里沉睡过去,至于董靖则戒备地盯着眼前沏着茶,绿杉儒雅的俊男子--诺煦。

  诺煦是个爱茶的人,他沏的茶更是宫中一绝,可是明眼人都明白他难得过来仁福宫,绝不可能是过来沏茶这样简单。

  “听宫里的人说,念玉很会哭,现在看来她也挺乖的。”诺煦忽然跟董靖闲话家常起来,他要等的人是淮钧,没必要对着董靖板起脸来。

  “刚好是她午睡的时间,待会她醒来就会哭个不停。”董靖拘束地回答。

  虽然她知道诺煦过来的心思并不单纯,但她出生在武将的家中,又不懂玩弄心计,故此她猜不出诺煦真正盘的心思,也不懂与他周旋,只得坐在这里等待着淮钧回来。

  “小孩就是爱哭,不知道你皇嫂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一个娃儿。”

  “那时候念玉就能多一个玩伴。”她客气的说。

  可是在很久之后,董靖忽然想起入宫前渴望自由自在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不懂心计,也不愿去明白这些明争暗斗,但是在这样的一座皇宫里待久了,人的确会变,她为了要得到的东西,学懂得不择手段。

  “小时候有一个玩伴是一件好事。”诺煦高深莫测地说,又忽然笑道: “三皇弟也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们的感情可比我这个皇兄好。”

  “是吗?”董靖的心突然不安起来,她紧张地说: “但我在宫里从未闻说这一个人。”

  “他出宫了。”他喝了一口茶,带着茶香的口扔下了一句炸药似的话: “三年前你们大婚时,他就出宫了。”

  此番话的确令到董靖坐立不安起来,她想起了那一个晚上,淮钧睡梦里不断叫唤着的人--璞儿,他那么恳切地渴求着这个人不要走,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够让淮钧连在梦里也舍不得他走呢?

  是否就是诺煦口中,与淮钧一起长大的玩伴呢?

  她的心疼痛起来,嫉妒的情绪堵塞着她整个心胸,继而使她脑海里生了无数个恶毒的念头。

  一串沉实的脚步声打断了她此刻在脑里翻腾的各种想法,她抬头一看,正是淮钧回来了。

  淮钧厉眼看了诺煦一眼,又转过身跟董靖说: “大皇兄来了,怎么不派人通知本殿下一声?”

  “太子殿下要事繁重,本王倒是清闲得很,等等又何妨?”

  “靖儿,我与大皇兄有要事相讨,你先与念玉回寝宫。”

  “是。”语罢,董靖便抱着念玉离开了,临走前她再看了淮钧一眼,心里是百感交集。

  此刻殿里剩下二人相对无言,诺煦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向了邻座的淮钧,然而淮钧却把茶推开了。

  来者不善,诺煦不会平白过来,刚才被三大富商拒绝的一口忿气仍在心里,使他更没有心情看诺煦作什么戏。

  好意被拒绝了,诺煦只是耸耸肩,并没有计较。

  “结果如何?”他明知故问,能够一挫淮钧的锐气是一件好事,那杯茶是祝贺淮钧无功而还。

  宫里宫外满布线眼,淮钧并不奇怪诺煦得知他今天会面三大富商的事,可是他见不得诺煦胜券在握的模样,更见不得那三大富商竟不卖他这个太子的帐!

  他眸里闪过一记阴狠,他会让他们明白今天的决定都是错的,他们会后悔的。

  “大皇兄找了三个好帮手,可是有了他们三人又如何呢?大皇兄,你盘的心思不会如愿的。”

  “是吗?那么太子殿下盘的心思又可以如愿吗?”心情绝佳的诺煦轻笑出声, “鱼与熊掌若未能得兼,恐怕都是索然无味吧?”

  他知道现在淮钧是气在心头,这三年来他们一直相争,诺煦求的是一个机会,淮钧做的就是阻止诺煦得到这一个机会,而现在诺煦势力愈来愈大,淮钧私下与三大富商会面就证明了他心里的恐惧!

  诺煦对于这个局面很满意,相较于淮钧拥有的虚名,他的实力足以让他抓紧这个机会!

  成王败寇,他们都不会让自己失败。

  “有劳大皇兄费心了。”被刺到了心头的痛的淮钧仅是淡淡地说。

  但是他心里却忽然惆怅地想,就算陈璞回来了,他又会甘心留在他的身边吗?

  “不费心,本王近来的确很清闲。”

  结果清闲的诺煦就在仁福宫里坐了近半天,与淮钧胡乱的东扯西淡,而二人的话字字有骨,针锋相对。淮钧本不想搭理诺煦,可是诺煦却无意放过淮钧,有意留住他似的。

  到了黄昏,诺煦才带着满肚子的茶水离开仁福宫。

  他走了后,殿里剩下淮钧一人,此时淮钧的心愈来愈惆怅,一方面担心诺煦的势力继续坐大,另一方面担心身在扬州的旻轩未能请来宋乐玉,他最为忧虑的是陈璞的下落。

  他想了再想,最后走到书殿里,写了一封信再命人快马送到旻轩手上。

  另一方面诺煦回到上阳殿时,却意外收到一封信函。他本以为是莫回川寄来的,但当他打开了信,看着里面熟悉的笔迹,一滴泪悄然从他的眼角滑下。

  这是范绍谦的笔迹,信上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他心里记挂已久的人,分别十三年后,何以此刻要写这么一封信给他?他对不起什么?他人在何方?他此刻过得好吗?

  诺煦不知道范绍谦过得好吗,但他只想告诉他,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过去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本来心情绝佳的诺煦此夜喝了一整晚的酒,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他过得不好,这是宫里的人不明白的,他不想莫回川明白的;他过得不好,从前到现在都只有范绍谦明白。

  “绍谦,你要代我过得好……”他拿着酒,重复十年前的话, “你答应了我的。”

  夜半,郑府传来郑太傅寿终的消息,淮钧扔下手上的笔,颤抖着手赶往郑府;夜半,安府传来一片哀恸,安家小爷进宫求见诺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