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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上)
作者:樓非      更新:2015-01-16 17:54      字数:0
  那一个中午,淮钧在昭和殿陪陈璞用膳。虽然陈璞顾忌着前事,未能完全放开,只是埋首吃饭,然而,比起刚回来,他的确不再抗拒淮钧,而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亦透露了他的心情很好。

  比起他,淮钧更是眉开眼笑,春风满面。

  用完午膳,陈璞习惯到书殿看一会书,淮钧便跟着他过去。结果陈璞坐在书案前,看了两页书,就被淮钧从后抱着,又亲又吻地骚扰着,到了第三页时,终究是连第一只字都看不下去。

  起初陈璞有些不知所措,身体也僵硬着,毕竟这三年来他都没有与人如此亲近过,可是对象是淮钧,在这熟悉的气息中他也渐渐放松下来,感受着淮钧对他的亲热,继而是一颗心沦陷了。

  陈璞忽地转过头来,嘴唇碰上正亲吻着他颈项的淮钧的额,这温热的触碰使淮钧愣了一愣,心里涌上无限的情愫,他又惊又喜的抬起头来,一手按住陈璞的后脑,亲上他红润的唇。

  陈璞来不及反应,就失陷在这甜蜜的厮磨当中,紧闭的两唇被淮钧舔着吮着,麻痒的感觉麻痹了他的大脑、以至整个人。

  淮钧一边吻着,一边从后移到来陈璞的面前,嘴唇舍不得放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

  陈璞也舍不得闭上那双澄明的眼,紧紧地凝视着淮钧近在咫尺的俊脸,右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去。

  他希望这不是一个梦,这些年来他都觉得自己是放得开的,但这一刻他实在不愿意放开眼前这个如此情深地吻着他的男子。

  他缓缓张开口,淮钧贴着他的嘴唇便陷入他的温热之中,下一刻,淮钧伸出舌头,扫过他的牙,陈璞也将舌头伸出了来,两相纠缠。

  这个久别重逢的亲吻,自然是难舍难离的,吻得喘不过气来时,二人便拉着银涎分开,稍微喘息一下,然后按捺不住,又吻了起来。

  吻着吻着,淮钧身体深处也传来一阵燥动,他日夜思念的人,终于回到他的怀里,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占有他,他就属于我的了。

  淮钧伸手到陈璞的腰带处,解开腰带,外衣便松散下来,他将大掌探到陈璞的胸前,隔着内衣抚着他瘦薄的胸,继而抚上他胸前的一点,又掐又按。

  陈璞抖了一下,又回过神来,低声道: “不要。”

  这两个字使淮钧戛然而止,跟陈璞拉开了一点距离,还以为陈璞愿意与他亲近了,没料到他还是抗拒着他。

  陈璞也暗自叹了一口气,他红着脸,用那张被吻得红肿的唇低声解释道: “我只是、不想这么快。”

  “我们不快了。”淮钧沙哑着嗓子说。

  陈璞的脸红了再红,他想起他们从对情事一无所知的少年,到偷偷摸摸亲热的日子,初嚐禁果的两个人上了瘾似的,有一段时间天天都要亲热一次。

  不过这所谓的亲热,直到后来陈璞到了宣楼,才懂得仅仅是亲热而已,彼此发泄过就完了,远不到巫山云雨的地步。

  陈璞不敢将那些情事的步骤想得彻彻底底,一张脸愈来愈热,开口时声音也有一些乾涸: “我才刚回来,别太快。”

  淮钧心里是失望的,不过他也只是摸摸陈璞的脸,又吻了一下他的唇,就弯身替他把松了的外衣整理好,再系上腰带。

  系完了,他就挺直回腰板,陈璞以为他不高兴,下意识拉一拉他的手,而淮钧只是坐到书案上,凌空的双腿夹住陈璞的脚,笑说: “好,我们别急,这种事来日方长。”

  陈璞红着脸,点了点头。

  看着他这副模样,淮钧也舒了一口气,看得出陈璞不是不愿意亲近他,再想了想,像陈璞这种性子,他说会给他机会,就一定会给。

  想明白了,他就用双腿高兴地磨蹭着陈璞的脚,又说: “我陪你看书。”

  陈璞才拿起书,不到一刻钟,又放下了书,害羞成怒地低吼了一声: “别再磨了!”

  淮钧听话地停下动作,但是双腿仍然是夹紧他的腿,生怕他走了似的。

  “璞儿。”淮钧凝视着陈璞,用那有些红肿的双唇说: “我很想你,别再走了。”

  “嗯。”陈璞应了一声,不是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淮钧就这样陪了陈璞一个下午,将近晚膳,他才回去仁福宫。陈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底半是欣喜半是难过,但是当他抚了抚自己的唇,想到今天的事,又想到过去纯粹幸福的时光,那些难过就再也敌不过欣喜,被他硬生生压到最底了。

  他再看了一会,正想叫阿福传膳,齐和殿就来了人,说是宋乐玉请他过去用膳。他心情正好,就决定过去与宋乐玉等人一聚。

  踏进齐和殿时,宋乐玉与赵天宝正坐在饭桌前,却不见姚子余。

  “子余呢?”陈璞坐下来,问道。

  宋乐玉回答: “刚才五皇子来了一趟,走的时候,子余也跟着走了。”

  赵天宝补充道: “拦也拦不住。”

  提起旻轩,陈璞不禁想起那副厌恶他的模样,当天他口口声声不会回到淮钧的身边,现在他却与淮钧重新一起,也明白了旻轩对他憎恨至极,而必需置他死地的缘由了。

  这样想来,他的确是该死的。

  “来,吃饭吧。”宋乐玉执起双筷,替赵天宝夹了一块鸡肉。

  陈璞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为到淮钧,将心里那些不安内疚统统都压了下来,只留下甜蜜,化成笑容挂在唇畔上。

  宋乐玉看见陈璞张扬在外的笑容,便问: “阿璞,看来你的心情很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

  陈璞的手僵了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了,内心陷入无尽的挣扎。然而此刻内心的欣悦像是无坚不摧的盾牌,往日说过的话、作过的事都被推倒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半年也好,让他和淮钧至少好好地过这半年。

  几经犹豫下,他开口了: “我与他、和好了。”

  宋乐玉和赵天宝都知道陈璞口中的 “他”,也知道他们和好了的意思。前者点了点头,后者却打从心里不能接受。

  心直口快的赵天宝问道: “那么太子妃呢?”

  “天宝!”宋乐玉喝了一声,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吓倒赵天宝,便再夹了一根青菜到他的碗里,但赵天宝却推开了整个碗。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严肃地对陈璞说: “阿璞,你这样是不对的。”

  陈璞刷白了一张脸,心里的愧疚拿起武器,意图攻破他那块欣悦的盾牌,但都被拦下来了。

  “天宝、”宋乐玉放低声调,按住赵天宝的手,摇着头说: “别这样。”

  “可是、这件事分明是不对的!”

  “嗯,我知道。”陈璞低垂着头,幽幽地说: “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了。”

  宋乐玉立刻接话,却依然是温和的语气: “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紧接着问题的理应是一个答案,而陈璞脑海里涌现了无数个用来解释的答案,可是他一个答案都没有用,只是反问道: “天宝,你为何原谅乐玉了?”

  “因为他爱我……”赵天宝理所当然地回答,却忽然停住了,着急地说: “阿璞,这不同的,难道你接受到他妻有儿吗?”

  他摇了摇头,又问: “如果乐玉娶了妻,你还会跟着他吗?”

  “不会!”

  “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之后的答案,陈璞在这些年来已经演练了很多次,不用赵天宝回答,随便一个都足够成为他离开爱人,远走他乡的理由,可是这些理由现在都被他一一推倒了。

  打倒昨天向来比想像中容易,背弃良心也不是难事。

  所以不等赵天宝的答案,他便径自答了: “因为我不能跟一个女子争风吃醋,因为我不能容忍他身边有别个人,因为我不能破坏他和他妻子之间的感情。”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回到他的身边?”

  “不是我要回来的。”陈璞抬起头,凝视着赵天宝,一双眼比以往多了一份神采: “但是我回来了,天宝,我跟他相爱,就应该相爱到底。”

  赵天宝冷笑了一声, “倘若要相爱到底,你当年就不会走。”说罢,他就 “霍”的一声站起来,生气地离开了。

  好好的一顿饭,却惹得素来好脾气的赵天宝动怒了,陈璞只得跟宋乐玉道歉: “都是我不好。”

  宋乐玉清楚赵天宝的想法,便不急着将他追回来,反倒安慰起陈璞来。

  “你下这个决定肯定用了很大勇气。”

  “不大、”陈璞叹了一口气, “却也不小。”

  “嗯。”不同于赵天宝的不谅解,宋乐玉由始至终都挂着宽容的笑容, “既然决定了,阿璞,我希望你幸福。”

  “乐玉、你、你不怪我吗?”

  宋乐玉不禁失笑, “我怎么可能怪你?你连最不能接受的事情都接受了,阿璞,最重要你觉得快乐。”

  这么体谅的话,竟然撃开了陈璞心里那块欣悦的盾牌,那些复杂的情绪突袭而来,欣悦难过、快乐愧疚,从对立变成了纠缠。

  陈璞垂下眼帘,轻声说: “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

  “以我的经验,决定只有下的时候最对。”

  想了再想,陈璞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下一个决定总会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下的时候都是对的。这些年来他做了那么多个决定,现在数算起来,却没有几个能坚持到最后,从对变成错其实很轻易。

  见陈璞沉默了,宋乐玉又说: “可惜没有镜子,否则你就会看到开心都写在你的脸上。阿璞,你的决定,起码现在是对的。”

  “有人告诉我,我可以拥有我爱的人。”陈璞无奈一笑, “我走之前想的理由都很好,就这么一句话,就一一驳斥了,你说,我是不是太糊涂。”

  “情深而糊涂,如此说来,痴情的是你。”

  陈璞耸了耸肩,不禁回想起,其实他也不只这一次糊涂,当年明珞的事,他也选择了当个糊涂人,为了淮钧而蒙起自己的双眼。

  不过他没想过,三年后他再回来,竟又甘心当个糊涂人。他自以为感情容易放下,原来是他既低估了淮钧,也高估了自己。

  “那天,你哭得那么伤心,是为了他吧?”

  “嗯。”

  “既然你放不下他,那么你这个决定,早晚还是会下的。”

  说起来,宋乐玉是明白陈璞的感受,不过他更明白淮钧的想法。换个角度想,他与赵天宝这几年的纠缠跟淮钧和陈璞是一样的,事情不同,人也不同,可是到底也没什么不同,他将赵天宝留在身边,用了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他的原谅。

  换了他是淮钧,陈璞回来了,或许他也不会再让他走,那么终有一天陈璞还是会原谅他的。

  不过他不是淮钧,所以他或许能明白淮钧的想法,却从头到尾都不能认同他。

  陈璞 “唉”了一声,拢起眉头说: “乐玉,我很自私。”

  “这句话我上次听过了。”

  陈璞愣了一愣,才回想起来,却有些释然, “果然怎样走都会伤害到人。”

  宋乐玉拍了拍陈璞的肩膀,给予他想要的支持,“感情是你的,谁都说不清,照你想的去做吧。”

  陈璞一手搭住肩膀上的支持,感激地说: “谢谢你,乐玉。”

  “你我之间……”宋乐玉的话未完,陈璞就取代了他的声音: “不言谢。”说罢,二人就相对一笑。

  “好了,你吃完饭再回去,我去看看天宝。”

  宋乐玉才走了两步,就被陈璞叫住了: “乐玉,替我向天宝道歉。”

  “不用担心,天宝他怪的不是你。”

  此时赵天宝独自坐在寝房里,童年发生的事在脑海里交替着。

  他想起他娘为了把他养大,白天替人洗衣服洗得手乾了皱了,夜晚靠着微弱的烛光,一针一线替人补衣;又想起他爹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女人耀武扬威的嘴脸,他娘在晚上委屈极的抽泣;最后是他娘身体熬不住,病了,而他们没有钱看大夫,就撑不下去了。

  那些不快乐的往事堵得他一颗心很难受,要不是那个女人,他应该有一个大好家庭!

  他伏在桌上,气得哭了起来,他怪那个女人,怪他爹,也怪自己当时年纪小,什么都做不到!

  门被推开了,他被一个人温柔地拥抱住。

  “傻天宝,不要哭。”宋乐玉的下巴抵在赵天宝的头顶上,柔声说: “你哭得我心都痛了。”

  “你让我静静。”他哽咽着说。

  宋乐玉早就猜到赵天宝有此一着,便说: “我让你静了,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良久,他才听到闷闷的一声 “嗯”,便放开了怀里的人,看他红着眼睛,抬起头来。

  宋乐玉抹去赵天宝脸上的眼泪,柔声说: “都过去了,那些事都过去了。”

  “嗯。”他张开手,投入宋乐玉的怀抱,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平和的心跳,这才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赵天宝才说: “要是你娶妻了,我一定会走。”

  宋乐玉拍了拍他的头,宠爱地说: “好,那么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了。”

  赵天宝觉得这一句话很动听,堵住在胸口里的那些往事就被这一句话扫去了,使得他在这个凉夜里也倍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