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上）
作者：樓非 更新：2016-11-25 00:17 字数：0
這兩天朝廷上下、宮裡宮外都忙個翻天，最繁重的莫過於先帝的喪禮以及王爺府的事。按照規定，每個皇子出生後都會由聖上為他們選建一座府邸，他日新帝登基，他們就會搬出皇宮，各自遷入王爺府，至於本應屬於新帝的府邸，則會空置下來，通常那座府邸，新帝都會留給最疼愛的兒子。
本來屬於先帝的那一座，他留了給諾煦。而這件事，一直都是淮鈞心裡的一根刺，不過與皇宮相比，倘若有了後者，又何必介懷前者？而為了後者，他們都處心謀劃了多年。
諾煦和淮鈞頻頻接見幕僚，作出一連串部署。
諾煦這幾年在民間博得一身好聲望，市井裡有傳言望王仁德，帝位非望王莫屬。但同時間又有謠言直指諾煦派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私吞救濟平陽的款項，視平陽災民的生死于不顧。
另一方面，錢、黃、安三位老闆合三家勢力，代諾煦與京中商人會面。翌日，淮鈞馬上讓宋樂玉露個面以牽制諾煦。接著，他又帶著江懷風到了董府。
趁著淮鈞部署定武軍，跟了他兩天的宋樂玉終於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齊和殿裡陪陪趙天寶。
二人用過午膳，趙天寶就陪宋樂玉下棋，不過趙天寶的棋藝不精，宋樂玉亦分明是步步讓著他，下著下著，他們的心思就不再集中於棋盤上。
“樂玉，要是……你會當官嗎？”
“不會。”宋樂玉下了一枚黑子，語氣肯定。
“為什麼？太子殿下這麼器重你，倘若他做了皇帝，一定會封你做官。”
宋樂玉不願讓趙天寶知道其中的險惡，反問道：“那麼天寶希望我當官嗎？”
趙天寶猶豫了一下，放下白子，點了點頭說：“我娘說，當官好，當官威風，她希望我考一個功名回來，可是我不會念書，但你這麼聰明，一定會當一個好官。”
“比起當一個好官，我寧願陪著你到處遊玩。”
“嗯。”趙天寶低聲說：“謝謝你。”
宋樂玉輕笑出聲，“傻天寶，我知道你不願意我當官，我這個人啊……你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當官那麼好，你要是當上了，也是一件好事。”
“沒有什麼比跟你在一起好。”宋樂玉對趙天寶眨了眨眼，直白的話使趙天寶燥紅了臉，使宋樂玉看得怦然心動，一時間好像回到初相識時，他對紅著臉的少年說：“你臉紅時很好看。”
此話一出，趙天寶的臉更加紅了，為他臉上愈來愈淺的疤痕堵添了一份光彩。
宋樂玉動情地說：“天寶，等到這件事完了，我們就去接包兒，再找個地方定居。”
“好，那你喜歡什麼地方？”
或許回去揚州吧，他們將會好好養育包兒，再收養一個女孩，一家人到處遊玩。只要想到這樣美好的將來，過去就變得不再重要，而一切，也變得值得。
門忽地被推開，他們馬上往門的方向看去。趙天寶看到來人後，就起來對宋樂玉說：“我去找子餘。”
宋樂玉看著來者，無奈一笑，“阿璞，你來了。”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陳璞尷尬地問。
“沒有，天寶剛好要去找子餘。”宋樂玉擺手招呼陳璞過來，“正好你來了，這盤棋下了一半，你過來陪我吧。”
宋樂玉給了陳璞一個下臺階，陳璞也不拒絕，坦然地坐了下來。
“天寶他還在氣我嗎？”
“他不是氣你。”宋樂玉歎了一口氣。
“他氣我是對的，這件事說到底，都是我的錯。”陳璞放下棋子，隨口問道：“將來太子妃和她的孩子會恨我嗎？”
宋樂玉微皺著眉，硬是把一個“會”字忍在喉嚨裡，免得說了出口，讓陳璞難受。
然而陳璞心裡最清楚答案，宋樂玉不忍心說，他卻自己說了出口：“一定會的。”
“阿璞，別多想。”
陳璞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樂玉，就算將來他們恨我，那都是不重要的。”
同是性情中人，宋樂玉懂得陳璞是從百般矛盾中抉擇，只好既不反對，亦不支持，他只是說﹕“你如此情深，但願殿下不會再辜負你。”
陳璞笑了笑，轉個話題，問道：“往後你有什麼打算？”又問：“想好到哪裡沒有？”
“哪裡都好，只要跟天寶一起。”
陳璞挑挑眼眉，“能夠得到你這個癡情種，天寶是真的好福氣。”
“能夠有你的癡心，殿下何嘗不是好福氣。”
言罷，他們相對一笑，又爽朗地笑了出聲。
往後聽了這個故事幾十遍的包兒是這樣想的，其實，在這場命運中，他們或多或少是錯過的。
笑完了，宋樂玉也關心地問：“那你是決心留下來嗎？”
陳璞猶豫了一會，才坦誠地說：“現在是，往後卻說不定。”
“只是你將來要走，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他答應我，半年後若我想走……”
宋樂玉搶著答：“他就會讓你走。”他放下一枚黑子，勉強勝了，“阿璞，有些話別怪我直說，其實我們都寧願你一起走，外面的世界遠比皇宮適合你。可惜你心裡有人，我也理解，只希望你能過得好，也相信殿下會對你很好。可是如你所言，世事多變，倘若往後你要離開，記得來找我們。”
“這是當然。”
陳璞聽著感動，可是傳到剛到門口的淮鈞的耳中就變得分外刺耳了。
“殿下。”旻軒低喊了一聲。
“走。”淮鈞冷冷地說，“明天再來吧。”
沒有等旻軒的回應，他就掉頭走了，免得現在進去，徒添爭執。
本來屬於先帝的那一座，他留了給諾煦。而這件事，一直都是淮鈞心裡的一根刺，不過與皇宮相比，倘若有了後者，又何必介懷前者？而為了後者，他們都處心謀劃了多年。
諾煦和淮鈞頻頻接見幕僚，作出一連串部署。
諾煦這幾年在民間博得一身好聲望，市井裡有傳言望王仁德，帝位非望王莫屬。但同時間又有謠言直指諾煦派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私吞救濟平陽的款項，視平陽災民的生死于不顧。
另一方面，錢、黃、安三位老闆合三家勢力，代諾煦與京中商人會面。翌日，淮鈞馬上讓宋樂玉露個面以牽制諾煦。接著，他又帶著江懷風到了董府。
趁著淮鈞部署定武軍，跟了他兩天的宋樂玉終於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齊和殿裡陪陪趙天寶。
二人用過午膳，趙天寶就陪宋樂玉下棋，不過趙天寶的棋藝不精，宋樂玉亦分明是步步讓著他，下著下著，他們的心思就不再集中於棋盤上。
“樂玉，要是……你會當官嗎？”
“不會。”宋樂玉下了一枚黑子，語氣肯定。
“為什麼？太子殿下這麼器重你，倘若他做了皇帝，一定會封你做官。”
宋樂玉不願讓趙天寶知道其中的險惡，反問道：“那麼天寶希望我當官嗎？”
趙天寶猶豫了一下，放下白子，點了點頭說：“我娘說，當官好，當官威風，她希望我考一個功名回來，可是我不會念書，但你這麼聰明，一定會當一個好官。”
“比起當一個好官，我寧願陪著你到處遊玩。”
“嗯。”趙天寶低聲說：“謝謝你。”
宋樂玉輕笑出聲，“傻天寶，我知道你不願意我當官，我這個人啊……你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當官那麼好，你要是當上了，也是一件好事。”
“沒有什麼比跟你在一起好。”宋樂玉對趙天寶眨了眨眼，直白的話使趙天寶燥紅了臉，使宋樂玉看得怦然心動，一時間好像回到初相識時，他對紅著臉的少年說：“你臉紅時很好看。”
此話一出，趙天寶的臉更加紅了，為他臉上愈來愈淺的疤痕堵添了一份光彩。
宋樂玉動情地說：“天寶，等到這件事完了，我們就去接包兒，再找個地方定居。”
“好，那你喜歡什麼地方？”
或許回去揚州吧，他們將會好好養育包兒，再收養一個女孩，一家人到處遊玩。只要想到這樣美好的將來，過去就變得不再重要，而一切，也變得值得。
門忽地被推開，他們馬上往門的方向看去。趙天寶看到來人後，就起來對宋樂玉說：“我去找子餘。”
宋樂玉看著來者，無奈一笑，“阿璞，你來了。”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陳璞尷尬地問。
“沒有，天寶剛好要去找子餘。”宋樂玉擺手招呼陳璞過來，“正好你來了，這盤棋下了一半，你過來陪我吧。”
宋樂玉給了陳璞一個下臺階，陳璞也不拒絕，坦然地坐了下來。
“天寶他還在氣我嗎？”
“他不是氣你。”宋樂玉歎了一口氣。
“他氣我是對的，這件事說到底，都是我的錯。”陳璞放下棋子，隨口問道：“將來太子妃和她的孩子會恨我嗎？”
宋樂玉微皺著眉，硬是把一個“會”字忍在喉嚨裡，免得說了出口，讓陳璞難受。
然而陳璞心裡最清楚答案，宋樂玉不忍心說，他卻自己說了出口：“一定會的。”
“阿璞，別多想。”
陳璞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樂玉，就算將來他們恨我，那都是不重要的。”
同是性情中人，宋樂玉懂得陳璞是從百般矛盾中抉擇，只好既不反對，亦不支持，他只是說﹕“你如此情深，但願殿下不會再辜負你。”
陳璞笑了笑，轉個話題，問道：“往後你有什麼打算？”又問：“想好到哪裡沒有？”
“哪裡都好，只要跟天寶一起。”
陳璞挑挑眼眉，“能夠得到你這個癡情種，天寶是真的好福氣。”
“能夠有你的癡心，殿下何嘗不是好福氣。”
言罷，他們相對一笑，又爽朗地笑了出聲。
往後聽了這個故事幾十遍的包兒是這樣想的，其實，在這場命運中，他們或多或少是錯過的。
笑完了，宋樂玉也關心地問：“那你是決心留下來嗎？”
陳璞猶豫了一會，才坦誠地說：“現在是，往後卻說不定。”
“只是你將來要走，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他答應我，半年後若我想走……”
宋樂玉搶著答：“他就會讓你走。”他放下一枚黑子，勉強勝了，“阿璞，有些話別怪我直說，其實我們都寧願你一起走，外面的世界遠比皇宮適合你。可惜你心裡有人，我也理解，只希望你能過得好，也相信殿下會對你很好。可是如你所言，世事多變，倘若往後你要離開，記得來找我們。”
“這是當然。”
陳璞聽著感動，可是傳到剛到門口的淮鈞的耳中就變得分外刺耳了。
“殿下。”旻軒低喊了一聲。
“走。”淮鈞冷冷地說，“明天再來吧。”
沒有等旻軒的回應，他就掉頭走了，免得現在進去，徒添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