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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上)
作者:樓非      更新:2015-02-28 23:26      字数:0
  陈璞蓦然睁开眼睛,脑袋却是混混沌沌的,那三魂七魄好像还留在梦中。他下意识握了握左手,仿佛要把什么东西握在手里,但他手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黏湿的冷汗。

  梦里的情景再次涌袭到他的脑海里,这个梦并不朦胧,因为他梦过不止一次。

  梦里他跟明珞走了一段路,明珞脸上挂着一个干净的笑容,一路上明珞跟他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后明珞停在一座山上,拿出一朵纯白的玉兰花,递道他面前,说:“陈璞,不要跟着三皇兄了,你应该走。”

  陈璞将花接过,梦就醒了。

  此时他握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左手,无助地想――四皇子,到底你为何给我一朵玉兰花?

  然而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陈璞只能甩甩头,从床上起来,而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凉了,天还未亮淮钧就离开了昭和殿。

  他缓缓地走下床,推开窗,外面的天色正好,一片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好像比前些日子多回一丝生机。

  他坐在窗前,闭上眼睛,回想前事种种,从淮钧的冠礼,到纭妃和明珞的枉死,再到淮钧被封太子,娶了太子妃,而他则远走扬州。如今他回到昭和殿,与淮钧重新开始,是否意味着这些年来的争斗即将完结,一切将成为过去?

  明珞递花给他的情景再次浮现,不愿多想的陈璞连忙张开眼睛,看着外头明亮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暗道:“四皇子,陈璞对不起你,可是我要留下来,我应该留下来陪着他。”

  话虽如此,但陈璞却不见得有多高兴,毕竟他留在皇宫只是其中一个跟淮钧相守的方法,而他最想要的相守,是跟淮钧逍遥于宫外。

  他抬起手,摸了摸微肿的双唇,想起昨日淮钧情深的吻,又是一番叹息,只能暗自许下矛盾十分的愿望。

  ――淮钧,愿你为皇,愿你为寇。

  前者是淮钧努力多年的目标,陈璞也不愿意他付出的一切付诸东流,而后者是陈璞对二人感情的希冀,只有这样淮钧才可以真正属于他一个人,他们才能抛下一切,离开皇宫。

  阿福从窗外经过,本想过来喊陈璞起床,见他已经醒来,便说:“陈璞,你醒来就好,我马上打水给你梳洗。”说罢,他马上转身走了,然而走了几步,他又着急地回头跟房内的陈璞说:“你也不要坐着,快点更衣,先帝出殡的时辰快到了,我们都要守在殿外,恭送先帝出宫。”

  等时辰一到,各宫各殿的人都要站在殿外,跪在地上,恭送先帝。而出殡队伍从正殿出发,会途径昭和殿,以致昭和殿上下都不敢懈怠,阿福一早就起来准备,尔后才想起陈璞还没有醒来。

  陈璞愣了一愣,才点了一下头。

  手脚利落的阿福很快就把水打了过来,等到陈璞梳洗好了,他就带着陈璞和一众宫婢太监站在昭和殿外。

  各宫各殿的的人守在殿外,而四个皇子一早就和文武百官来到正殿外,站在中间架起的一个台前。一干人等身穿白服,与台上的白绫一样了无生气,偏偏此刻阳光耀眼,似乎展露了一丝新的气象。

  无论是前朝,还是乌氏立国以来,都未曾把先帝的丧礼与开封新帝的圣旨安排在同一天,但是莫丞相和李公公商量后都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于是莫丞相把丧礼安排在中午前,等到先帝出殡后,才回来将圣旨开封,确立先帝。

  四个皇子站在台上,与左右丞相守在先帝的灵柩旁,听着明心大师为先帝诵经。等到时辰到了,明心大师诵经声刚落,莫丞相就对文武百官道:“恭送圣上!”

  众臣立刻跪在地上,一群侍卫抬起灵柩,由作为太子的淮钧领头,把先帝送到皇家墓园。

  皇家墓园在京城城南的一处风水宝地,所以一干人会先经过大街,而老百姓一早就等在路边,为先帝送殡。对这些老百姓而言,先帝是一个明君,他们希望先帝能够走得风风光光,不会孤独。

  等到先帝下葬后,所有人回到皇宫时,已经是未时,距离莫丞相让人算出开封圣旨的即使只有不到四刻,台上的白绫已经拆下了,却没有换上其他色彩的绫段。

  不同于刚才丧礼上的沉寂,此时,所有人都按捺不住,窃窃私语着。他们大致分为了三派,一派以淮钧为首,另一派以诺煦为首,最后一派则打着独善其身的主意,两派都不靠拢,而这一派主要以莫丞相为首。

  然而,无论是淮钧还是诺煦的一派,真正忠心向着他们的只有寥寥数个,大多的都是为了名利冒险站在一起,却又怕一旦失利,自己就要赔上所有,只能默默想着撇干关系的方法。

  可是此时此刻,诺煦一派的气焰明显被压下去了。

  站在最前的淮钧虽然一身白服,却掩盖不住他的朝气逢勃,一双眼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辉。相较于他,诺煦则是遮掩不住的憔悴,双目失去了光彩,而站在他旁边的永霆一脸冷冷的,一点胜利的光芒都没有。

  站在诺煦一边的人不得不暗骂自己愚蠢,明知道淮钧是太子,为何他们还有把希望寄放在诺煦身上?

  突然,庞湛突破众人来到旻轩的身边,靠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旻轩一听,心中大喜,希望的曙光浮想在他的面前,往日极为冷淡的他竟开口说:“谢谢你,庞湛。”

  话出口后,一股燥热浮上旻轩的脸上,如今的示好显然有些突兀。

  结果是庞湛被吓了一吓,惊喜的情绪迅速充斥了他的心,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对旻轩笑了一笑,然后退到一边。

  旻轩却不再表示什么,而是低声跟淮钧说:“上和城外的定安军退兵了。”

  淮钧瞥了另一端的诺煦一眼,只见他过去的锋芒好像逐渐褪去了,那天嚣张地反问他有何打算的人只剩下记忆中一个朦胧的身影,如今他们退兵了,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得到这座天下?

  他自信一笑,说:“我们继续等吧。”

  然而,虽然旻轩也认为诺煦退兵是因为他们已失去反抗的力量,可是诺煦的势力并不是白白培养的,得意忘形后,他不得不忧虑这只是诺煦故意制造的一个假象。

  他对上稍稍西移的太阳,除了诺煦,还有一个隐忧。

  “那个姓范的人,到底可不可信。”

  “既然父皇钦点他,把圣旨交了给他,我们只能相信他。”对于手执圣旨的范绍谦,淮钧也是无可奈何的,解释道:“关于他的一切我们都查不出来,就算不相信他,我们又可以怎么办?父皇把圣旨交给这样的一个人,就是这个用意。”

  旻轩嗤笑了一声:“他的用意是为了护着大皇兄,让他在这十天全身而退。”

  “可惜他没有珍惜这个机会。”淮钧讥讽地说,“如今他选择退兵,又有何用?”

  旻轩笑了笑,换成认真的语气说:“殿下,你大可以以太子之名登位,何必等待那姓范的人?”

  “旻轩,我跟大皇兄不同,既然我可以名正言顺登上皇位,我又何必跟他一样,冒险落得一个不忠知名?”

  “殿下所言甚是。”

  有一个人越过众人,来到淮钧身边,“参见太子殿下。”

  淮钧转头一看,之间南起一脸严肃,他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南起马上靠到淮钧的耳边,把他见到的事一一道出。淮钧愈听,眉头就皱的愈紧,等到南起说完后,他思量里一下,沉声交代了南起几件事。南起得令后,便匆匆离开。

  “殿下?”旻轩疑惑地看向淮钧绷紧的脸,以为发生了什么特变。

  淮钧低声把事情简单地告诉旻轩,旻轩也跟着皱起眉头,等淮钧说完,他不禁嘲讽地笑了几声,阴沉地说:“好一个宋乐玉,不知好歹。”

  淮钧将目光移向了正与永霆说着话的诺煦,摇一摇头说:“不知好歹的何止宋乐玉一个人?时辰快到,那时候他们就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旻轩点点头,想起这些年来所受的苦痛,不禁握紧拳头,暗道――很快,乌诺煦就要付上这些年来的代价。他再看了一看旁边的庞湛,而他就会过上新的生活。

  另一端臭着一张脸的永霆瞥了淮钧一眼,淮钧得意自信的模样使他心头火起,后悔了昨晚答应诺煦撤兵,他应该无论如何都带着定安军杀进来,如今像一个懦夫退兵,算什么?

  他紧握着拳头,沉声对诺煦说:“大皇兄,你真的有信心吗?”

  诺煦憔悴的脸看不出一丝喜色,他却以旁人想不明白的自信点一点头,说:“忍一时,退一步而已。”

  “只是退了这一步,他就大权在握,轻易地欺压到我们的头上。“永霆双目变得凌厉,”我可不是任他欺压的。“

  “今后要受要忍的气多的是,你切记万事不能冲动,不要落下把柄给他。“

  永霆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睛却有放到淮钧身上,紧紧地盯着他,阴冷地说:“皇兄,我知道我冲动、我向来都是冲动行事的人,还怕落他什么把柄?”

  诺煦正想训他两句,可是他又隐隐约约有点不妥,狐疑地看着永霆,正想叫他不要乱来时,莫回川就穿过人潮,来到他的身边。

  他低首,在诺煦耳边说了几句话,就是这几句话令诺煦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

  诺煦问道:“确定他们都走了,确定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了吗?”

  “确定了,王爷。”

  昨夜诺煦选择把部分事情告诉了莫回川,虽然莫回川早就清楚一切,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诺煦放心,就算今后树倒猢狲散,他都会一直留在诺煦的身边,一定不会让他独自面对一切。

  而诺煦明白莫回川对他的情谊和忠心,而他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莫回川这样的人,就没有再拒绝了。

  诺煦突然这个人愣住了,略过莫回川,看向他后方正有一个人背着一个包袱,穿插而来。那个人身穿白衣,与今天所有的人一样,但对诺煦而言是不同的,这白衣从来只有他穿得最好看,只有这个气质清冷的人才适合。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