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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下)
作者:樓非      更新:2015-06-21 23:39      字数:0
  陈璞一脸平静地让太医检查,太医却一点儿症状也查不出来,最后他叹息了一下,说是要多观察几天才能作定夺。那时淮钧正值情绪低落,自怨自责着,便没有怪责太医,只是让他尽快诊断出陈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太医走后,他多陪了陈璞一会儿,喂了他吃饭,又为他吃了药,上了药才离去了。他踏出了寝房,却没有立即回去翠微宫,而是喊来了阿福。

  “阿福、昨夜、朕……”淮钧欲言又止,过了一会,他才狠下心问道:“昨夜朕与璞儿可有争执?可是朕逼迫璞儿的?”

  阿福回想昨夜的事,还有一丝惊惧,便什么都不敢说,但在淮钧的催促下,他只能抖着身,将昨晚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说出来。等到他说完了,两人尽是沈默,只剩下淮钧眼中的一抹哀愁。

  良久,那一抹哀愁就化为他的叹息,他说:“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闻言,阿福却没有退下,反而是把心一横地说:“圣上恕罪,奴才有几句话想说。”

  “嗯。”淮钧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奴才幼年时,家中有一个阿姨,她是一个哑巴,后来听家里的大人说,才知道她不是天生不会说话,而是丈夫和儿子被劫杀了,大受刺激才成了那副模样,所以奴才以为陈璞也是、也是……”

  后的一句话阿福说不出口,淮钧就明白地挥挥手,接过话道:“阿福、朕宁愿被璞儿骂,他怎么一句话也说不了?他怎么连骂朕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是恨朕,恨得连话都不愿意说了,是不是?”

  “圣上,陈璞心里有你、他心里还是有你的!”阿福着急地说,“他是因为心里还有你,才如此、如此……唉!圣上,感情这回事奴才不懂,可是陈璞心里还是有你的!”

  “朕知道,朕一直以为终有一天我们会和好,只是现在……”淮钧苦笑了一下,然后抬起步伐离开了,把剩下的话留给软弱的自己。

  --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把握了。

  他刚回到翠微宫,就被告知兵部的陈侍郎正在书殿等他。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勉强打起精神,过去书殿,只见陈侍郎面前正放着一推奏折。

  “微臣参见圣上。”陈侍郎笑得一脸谄媚,然后把奏折捧到淮钧的书案前,说:“圣上,微臣愚昧,不知这事是否可办。”

  淮钧拿起奏折,逐张细阅。看了一半,他就知道这是对他有利的喜事,可是他为到了陈璞的事,却半个笑容都没有,看得那陈侍郎有些慌张。

  当淮钧看完了最后一张时,他绷紧着脸,令道:“办!”

  陈侍郎松了一口气,马上请求了淮钧的圣旨,然后退去了。而疲累的淮钧则往椅背摊去,盯着桌上的奏折,在一个晃神之间,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苦心都是白费的,原来失去了陈璞,就算得到了所有都是食之无味的。

  可惜现在已经来到弃之可惜的阶段,那个念头也只是一晃而过而已。

  淮钧的旨意一下,陈侍郎就带着兵马,直冲到京城内的彭府,而早料到这一劫的彭大将军早已坐在前堂里,气定神闲地等着宫里的人过来。他们一来,宣读了圣旨,彭大将军连反抗都没有,直接被拷上手铐,跟着他们走了。

  彭大将军是朝中元老,虽然膝下无子,晚年才得女,但是他的门生众多,各据朝中地方大大小小的官位,在民间也挺有民望,所以他被押走的消息一出,整个京城就变了天似的,人人都在谈论着这一件事。

  这段时间肃贪之潮正热,而彭大将军就是因为贪污的罪证确凿,被逮到天牢去了。百姓之间极大多都是落井下石,门生们也不敢妄动,只求明哲保身,只有极小数的念在师恩,聚在一起,打算力保彭大将军。

  树倒猢狲散之事历来如此,身在牢中的彭大将军自知死路一条,也不求人帮忙,只是感慨世事唏嘘,可叹昔日风流,今日潦倒,谁人怜。

  而望王府里的诺煦一收到这个消息,把彭梓瑶安慰好了,就立即为彭大将军四处奔走,换来的是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往日人们看在望王的面子上,自然是义不容辞地帮忙,可惜到了今天,望王大势已去,他的岳父彭大将军也入狱了,谁还敢帮他呢?

  还是只有那些念恩的门生,却只有五、六个人,算来算去,也帮不上什么。诺煦只能奔走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朝会,一夜未眠的他换上了朝服就进宫了。

  一众官员天还没有亮就齐集在朝堂,彭大将军入狱是大事,证明了淮钧是下定决心除贪,要不然……

  众人的视线落到一脸疲惫的诺煦身上,要不然淮钧只是借着这一件事来打击诺煦。

  “圣上驾到!”

  一句话打破了朝堂里的纷扰,百官全弯身抱拳道:“圣上万岁!”

  “平身。”淮钧一坐下,就单刀直入地说:“彭大将军一事,相信众卿家都知道了。”突然他拿过旁边太监捧着的奏折,扔到地上,满脸怒气地说:“彭大将军居于高位,竟然知法犯法,这些年来贪得的银两比国库还多!”

  “圣上恕罪!”百官跪在地上,齐声道。

  “恕罪?要是朕恕了他的罪,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也愧对天下百姓?泰和水灾、谢阳干旱、这几十年来的天灾,他贪了多少?匈国、南蛮、北蒙的每一场战事,他又贪了多少?要是朕恕了他的罪,众卿家不如教教朕,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都沈默下来了,没有人敢开口为彭大将军说一句求情的话。

  良久,朝堂里才响起诺煦不同于往日中气十足的声音,而是脆弱的一攻即破:“圣上,彭大将军往日征讨北蒙,控制着北方的局势,有功有劳……”

  “望王的意思是,彭大将军的功能抵过吗?”淮钧微眯双眼,目光格外地锐利,刺得诺煦更觉无力。

  如今这个局面,纵使先帝复生,也是无可挽救的。

  “臣不敢。”诺煦硬着头皮说:“臣知道彭大将军罪证确凿,不求免罪,只希望圣上看在彭大将军多年血战沙场,免他的死罪。”

  “圣上,彭大将军贪污之罪罄竹难书,按律该判处死刑,若然轻恕,恐怕信服不了天下,也起不了警示的作用,毕竟彭大将军居于高位,实在是罪加一等!”旻轩大义凛然地说,半点求情的机会都不让给诺煦,正如诺煦当年也不曾给过机会他。

  “圣上……”诺煦正想再开口时,就被淮钧挥手打断了。

  “望王,朕明白你与彭大将军有姻亲之谊,可是你既然站在朝堂上,就该以天下为重,岂能以私情为先?”对于诺煦,淮钧早就半点宽容都没有,而如今他与陈璞的感情加剧恶化,他就把所有的气全都撒在诺煦身上,“先帝命你辅政,你却天下私情不分,你可知罪?”

  “臣知罪、只是……”诺煦还妄想替彭大将军求情,不过一切都是徒劳的,淮钧心意已决,并不给他一丝机会。

  “既然如此,朕就罚你闭门思过三天,彭大将军一事,你就不要再参与了。”说罢,殿门被打了,众人看着诺煦站了起来,离开了朝会,也清楚这件事上他们到底该有什么态度。

  诺煦一走,永霆和范绍谦也不便再作声,而李丞相早就告老还乡了,朝中纵然有人有心为彭大将军求情,也不敢站出来说半句话,于是彭大将军的刑罚不经户部,直接就判了下来,明说是杀鸡儆猴,只是儆的猴除了贪官,还有诺煦。

  本来按律彭大将军应该被判死刑,株连九族,不过那时范绍谦站了出来,以彭大将军过去的军功,为他免去了株连九族的刑罚。淮钧仅是挑一挑眉,就应允了,也不管旻轩的讶异。

  虽说皇族可以免去株连九族,但是旻轩以为淮钧会借此在挫诺煦的锐气,没想到淮钧轻易地饶过了诺煦。而淮均早有他的打算,他清楚诺煦在百姓间的声望很高,如果他以此伤害诺煦,肯定会让天下诟病,他相信彭大将军的事已经能让诺煦不敢妄动。

  最后彭大将军被罚游街三天,第四天午时斩首。望王府里的王妃彭梓瑶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晕了过去,诺煦则无声地跪在地上,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只有身在天牢的彭大将军还是泰然处之,他清楚这一步是必定要走的,要不是他进这个天牢,就是诺煦。他看着天牢的铁窗,摸一把胡子,想起往日在马上奔驰的光景,又想起往日太子党的各人。

  想不到只是欠了一个恩情,他就要用一生去还,只能说向来钱债易还,人情债难还。

  解决了彭大将军的事后,淮钧就觉得朝堂上越见光明,肃贪一事也就告一段落。一下朝,他又赶去昭和殿陪伴陈璞,此时他已经决定什么都不做,只是一直陪着他,只求以一颗真心换回陈璞的感情。

  夜里,他回到翠微宫,召见了南起,让他不要再追寻宋乐玉的下落,既然找到他也没有用了,还不如还他一个安宁,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