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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4 23:54      字数:0
  尉天的自信在沈嘉之来了之后就越来越薄弱。刘天赐再也不到马厩骑马了,好似忘记了他最爱的虫虫,专心地跟着沈嘉之学字,当然也忘了“王一”。尉天在马舍的地位一落千丈,原本就眼红他的那些人找着法子奚落他,可是他不在乎,只是越来越沉默。

  这件事,白桑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儿子多变的性子,让他又有些犹豫,也许该趁机让尉天脱身,让他不再纠结在“芋头和天天”的故事里。

  在行宫呆了大半年后,白桑韵决定回宫。若回宫后刘天赐对“王一”的态度仍无好转,那尉天必须信守当初的承诺离开刘天赐,永不见他。

  “嘉之,小赐儿这几日都跟你学什么呢?”白桑韵趁儿子午休时,找来沈嘉之。刘天赐对字的喜爱让人惊讶,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沈嘉之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臣答应小王爷了,不对任何人讲,小王爷跟臣勾了十次小拇指,怕臣忘了,臣不能辜负小王爷对臣的信任。”

  白桑韵一听,更是好奇了,问:“可有写七?”

  “小王爷写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字。”沈嘉之没有隐瞒,却也不再说其他,白桑韵不勉强,他尊重儿子的秘密。

  “他可是都要自己写?”

  “是的。小王爷这回不用臣督促,自己就愿意学,而且很用功,现在已经会写三个字了。”

  白桑韵闻言宠溺地笑起来,他的儿子如此好学怎叫他不高兴。“只要他喜欢就成。”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尉天。看出白桑韵脸上的失落,沈行之问:“国公可是有何为难之事?“

  白桑韵微微蹙眉,道:“小赐儿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而我不能提醒他。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他和那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小赐儿终究只是个孩子。”

  沈嘉之听出些意思,没有再问,只是道:“小王爷既然忘了,国公也莫要强求。切以身体为重。”

  白桑韵点点头,却仍有些失落地说:“我以为那人对小赐儿会是不同的,作为爹爹,我希望小赐儿能有属于他的幸福,现在看来,是我强求了。”对儿子的愧疚,怕是到他入土的那一天也无法消弭了。

  “国公,吉人自有天相。小王爷天生福相,岂会没有幸福?国公多虑了,臣相信小王爷一定没有忘了最重要的那件事,或是那个人。”沈嘉之道,然后对白桑韵做了个写字的动作,暗示。

  “你是说?”白桑韵目露惊喜。

  沈嘉之却卖了个关子:“小王爷曰‘不可说不可说’。”并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白桑韵笑了,也许他真的多虑了。

  ※

  明日就是回宫的日子,尉天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却了无睡意。十天了,整整十天刘天赐没来找过他,甚至连“坏”都没再责怪过他。尉天的喉头苦涩,他以为自己一定能赢,可如今看来,是他奢望了。那只小芋头也许早已忘了“天天”。但尉天又不甘心,也许是小芋头恼他了,他不带他骑“黑风”,所以小芋头生气,等他消气后,他还是会来找他,会来看虫虫。只是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回宫后,若小芋头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示,他就必须离开。想到再也看不到那只软软的小芋头,尉天的心口就犯疼。

  小芋头有听他的话,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受惊吓后消失的肉全部养了回来,又变成了白白嫩嫩的小芋头。可是小芋头的笑少了,好像藏着心事,尤其是对着他的时候。尉天不止一次猜测,小芋头心里的烦恼是不是来自于他?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门被人从外推开。尉天立刻屏息凝神,假装熟睡。来人没有一丝内力,脚步很沉,呼吸急促。他心里纳闷,会是谁?国公让他单独住了一间屋子,也许是有人走错了。

  刘天赐很紧张,门好沉,他推了半天才推开。光着脚丫子,他是躲过屋里的太监和宫女偷偷溜出来的,不过他的影卫就在离他不远的大树上。刘天赐和他们对视了足足一刻钟,才不甘愿地让他们跟了,不过令他高兴的是他们没有去叫醒“三三”,他才可以自己来。

  尉天很奇怪,来人推开门后却不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尉天装作翻身,面朝床外,闭着眼睛等人进来。他这一动,惊到了门口的人,只听他极轻的惊呼了声,而就是这声,令尉天的身体绷紧,心跳加速。他不会听错,绝对不会听错!

  刘天赐死死捂着嘴,瞪大眼睛。床上的人动了,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等了半天,脚都冰凉了,他才放下手,拍拍胸脯,安全了。待眼睛适应黑暗后,他小心向床铺的位置走去,途中却碰到一张凳子。刘天赐又马上捂住嘴,把惊呼咽回去。

  尉天更加肯定来人是谁。若不是怕吓到这人,他恨不得马上跳起来把这人搂进怀里,但不能,他必须装作没听到,不然“他”一定会怪他。会生气的对他喊:“坏坏。”尉天默念许久未曾念过的寒心诀,他不能扫了这人的兴致,他发过誓,要让这人高兴一辈子的。

  又等了一会,双脚好冷,刘天赐看看四周,没有凳子了,他小步跑到床边,快速上了床,把冰凉的双脚伸进被子里,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没有碰到被子里的人。借着屋外灯笼发出的微弱的光,他仔细盯着床上人的脸,一会儿笑一会儿怒,嘴里无声地嘟囔:“坏,坏。”然后鼻子抽抽,钻了进去。见床上的人还没有醒,他大胆地贴了上去,坏,坏人。他不要芋头了,坏人坏人,刘天赐撇撇嘴。

  尉天咬碎牙齿和血吞,他没有去掉易容,他还是“王一”。尉天欣喜的同时却努力克制去搂身前香软的欲望。他说坏的是自己,还是“王一”?尉天真想马上问问。虽然两个都是他,他却希望答案是前者。

  怀里的人想到了什么,又下了床,尉天睁眼,却见他竟是去关门。然后就看到刘天赐在屋里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接着,他又返回到床上,钻进被子里,跪在自己的身边,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塞进自己的衣襟内。

  刘天赐很高兴,他没有把对方弄醒呢,但随即他又撅起嘴,异常的不高兴,可是他好困,眼睛睁不开了。重新躺下,他决定睡醒之后再发泄心中的不满。

  就在尉天打算睁开眼睛时,他听到了刘天赐的哈欠声,他忍住了。怀里钻进来一个人,这回,他放任自己的欲望,伸手把对方紧紧搂进怀里。

  刘天赐惊慌地看着熟睡的人,他就怕把对方弄醒,他还没有想好如果“他”醒了,自己该怎么办呢。虽然他极度渴望对方的怀抱,可是他现在在生气,他生气了。看了半天,对方并没有醒,刘天赐揉揉犯困的眼睛,今晚不回去,他要抱抱。

  抽抽酸涩的鼻子,刘天赐撇撇嘴,小声说:“天天坏,气,气,芋头气。”接着,又是一个哈欠,把头埋进“王一”的脖子里,他咕哝:“天天……坏,骗骗,天天,坏,藏藏,别人。气……气……坏坏坏。”天天说要去抓坏人,可是却和别人玩藏藏,天天坏。刘天赐擦掉眼里的泪,他答应天天不哭,他不哭。

  在尉天睁开眼睛惊喜地看着怀里的人时,对方已经耐不住困意地睡去了。尉天几乎要喜极而泣,这场赌约他赢了,他赢了!怀里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忘记他,而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认他,并且因此而生气,怪不得每次见到他都说他“坏”。

  “芋头……芋头……”尉天再也不用忍了,他激动地轻吻刘天赐的脸,并心疼地擦去他眼角的水珠,他惹他的小芋头伤心了,他该怎么补偿?早已过了就寝时间的刘天赐渴睡地抗议,哼哼:“睡……天天……抱抱……坏。”不忘加最后一个字。

  尉天不敢再动,双眸湿润地看着怀里连睡着都还在生气的人,碰了碰他嘟着的小嘴,低声道:“芋头,天天再也不放开你,再也不。”他竟然会怀疑他的小芋头,他真该死。芋头,芋头,他的小芋头,尉天揭掉脸上的假皮扔到一边,用真实的自己亲吻他的芋头,并在他耳边保证:“芋头,天天不藏,天天坏,芋头不气不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尉天没有哭,却因今夜获得的幸福而战栗,他以为永远等不到这天了。刘天赐呼呼地睡着,好像听到了尉天的保证,嘟着的嘴角终于上扬了一些,向温暖的怀抱更加贴近。

  下床,走到桌边点燃烛火,取出怀里刘天赐刚才塞进来的东西,尉天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写着字的纸。他拿起一张,打开,翻来覆去认了半天,认出来好像是个“天”字,尉天难得一笑的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回到床上,他坐在刘天赐身旁,弯身吻吻仍然气鼓鼓的唇,又拿起第二张纸。这回,尉天认得很努力,但当他终于认出来后,他却有些不安,是个“坏”字。难为他的小芋头写这个字了,低头,把刘天赐的手拉出来,手上果然沾着墨汁。看来这次他确实把这只芋头惹怒了,芋头竟然写字骂他。

  第三张纸打开,尉天马上认出是什么字——“七”。他很糊涂,之前就听刘天赐叨念这个字,他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个字代表着什么。字的下方还有字符,却令他更加糊涂,一条直线,一个圆圈。宝贝地把这张纸连同刚才的两张折好,尉天又打开第四张,他的心跌入谷底,是个“坏”字。

  第五张:“坏”。

  第六张:“坏”。

  第七张,第八张,第九张……一共到第二十张,都是“坏”字。刘天赐的“坏”写得一个比一个好,到最后尉天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写的是什么,可尉天却高兴不起来。他的小芋头还从未如此生气过呢,看来这次他让他的小芋头气得不轻,这个罪他该怎么弥补。

  “天天……”刘天赐突然醒了,但睁着的眼睛却很迷茫,仍在睡梦里。尉天急忙钻进被子里把他搂紧,刘天赐眨巴眨巴眼睛,又闭上。“坏。”

  尉天轻拍刘天赐,如果不是他让小芋头气到极点,他不会写字来骂他,更不会这个时候跑到他的住处。想到怀里的人竟然会忍到忍不住的一天,尉天搂着刘天赐的胳膊用力,可怀里的人似乎觉得不够,还再向他的怀里钻。

  “芋头,天天是笨蛋。”尉天挥手灭掉烛火,黑暗中,他在刘天赐的耳边不停地低喊,“芋头,芋头……”只要能让小芋头消气,让他做什么都行,可他再也不会放开他,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错了,他彻彻底底的错了,他不该试探他的芋头,让他的芋头一个人生了那么久的闷气。

  虽然尉天对刘天赐刚刚的埋怨有很多糊涂的地方,但他能感觉到刘天赐对他有误会。他等着天亮,等着他的小芋头醒来,他要和他解释清楚,不让他的小芋头再带着伤心入睡。

  “天天……坏……”知道自己在谁的怀里,刘天赐放任地喊着“天天”,喊着那个惹他生气,气得他不愿再喊的名字。

  “嗯,天天坏。”尉天附和,第一次期待明日尽快到来。

  “天天……”

  “天天在。”

  “坏。”

  “天天坏。”

  半晌后,刘天赐终于陷入沉睡,不再呓语。尉天抱着他,心中从未如此感谢过老天。哪怕刘天赐会生他一辈子的气,他也不会再放手。

  门被人敲了几下,有人在外喊:“尉天,太皇要见你。”

  尉天轻轻抽出胳膊,平静地下床,穿戴整齐。然后连人带被地把刘天赐抱在怀里走了出去。屋外是刘淮烨的贴身太监,还有几名侍卫。他坚定地迈出步子。

  芋头,这回天天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你安心地睡吧,等你睡醒了,天天任你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