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完)
作者:艷歌 更新:2016-03-08 15:20 字数:0
「阿宇,他死了!」他覺得一切都荒謬無比,實在看不下去,彷彿就像是一場鬧劇。
「我知道,他的屍體就在這。」歐陽宇面無表情,穿著一身黑,並沒有否認這個事實,看似相當平靜的應答。
「知道你還這樣!?」他不能控制的大喊,近乎情緒失控。
「那又怎樣!這個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上天入地,我總會找到辦法留住他。」歐陽宇臉色陰鬱,神情魔怔癲狂,「會有的、會有的!」
那著魔的語氣,讓聽的人頭皮發麻,一股寒意透骨,全身直發涼。
「夠了!歐陽宇,你別這樣!放過他吧!你就不能讓沈平安穩的走嗎!?他不愛你、他不愛你!他從頭到尾都沒愛過你!」那人已經受不了的歇斯底里咆哮。
「那又怎樣?我愛他就好。我可以在他生前愛他二十年,就可以在他死後再愛他二十年。」歐陽宇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不懂他,卻又要對他比手畫腳。
「你從頭到尾都不明白……他不愛你啊……」他呢喃自語。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至始至終,我都沒要求過他愛我。」愛可以很簡單的。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他受不了的奪門而出,不願再跟他多說下去。
是阿……他早就瘋了…他也這麼覺得…
「歐陽先生,我需要剖開沈先生的肚子,取他左邊第三根肋骨。」那名一身鬼氣陰森的法師,終於找到時機點開口。
「嗯,小心一點,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歐陽宇眼神陰暗,口氣森冷。以他目前的身分地位,確實做得到。
「你放心。」他小心的剖開屍體僵硬的肚子,敲開他的骨頭,「但是,歐陽先生,有一點我必須再說一次,這種追魂骨,只適用在三歲前意外早夭的小鬼,成年人我不能保證一定有效,如果有效,性格也可能跟生前不一樣。」
「我曉得,你照做就是,就算沒用,我也不會怪你的。」
神壇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器,一張扭曲鬼臉的小紙人,躺在一個木製的小棺材裡,還有一個桃木雕刻而成的人形傀偶,上面刻著一個生辰八字,法師謹慎的把骨骸放在神壇上,旁邊還擺了一碗暗紅色濃稠的血,嘴裡開始唸唸有詞。
歐陽宇陰深安靜地站在一旁盯著直看,過了許久,法師終於放下法器開口道,「可以了,之後我會連續作法七七四十九天,再將傀偶跟沈先生的屍體一起下葬,四十九天後再取出製成牌位,到時,他的魂魄就會附在牌位上,以後每日子時用你的鮮血供奉他,之後他就會如影隨形跟著你。」
儘管如此,空氣中,卻沒有任何變化。
「嗯,你走吧!今天的費用,我會請秘書打到你帳戶。」
「謝謝歐陽先生。」
沒有沈平的日子裡,每日歐陽宇都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終於熬過法事,拿到了牌位,他就迫不及待拿刀劃開自己的手腕,將鮮血澆在弔詭童身的牌位上,「平平,快吃,吃飽點。」他將沈平生前最喜歡的3C產品及一些衣物全都放到供桌上,「你看,我給你帶了甚麼,都是你最喜歡玩的、慣用的東西。」歐陽宇溫柔的說。
接下來的日子裡,歐陽宇隨時隨地都帶著牌位,從不離身,就像對待沈平生前一樣,對它聊著自己周圍發生的大小事,時間一到,就會殷勤地對著牌位淋血,牌位慢慢地染成深黑褐色,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卻甚麼都沒有變化,最初的期待隨著時間的增加,一點一滴漸漸地消逝,直到兩個禮拜後,他終於按耐不住,又打給了那個法師,「為什麼我還是沒見到沈平?」
「歐陽先生,我跟你說過,這種法事是用在小鬼身上的,我真的不能保證對成年人有效。」
這通電話不歡而散,歐陽宇是猙獰著臉掛斷。
然而,當天他依然按時去餵血,「平平,你別鬧脾氣,別躲著我,我今天去看過你爸媽了,你不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嗎?」
深夜裡,正當歐陽宇熟睡時,突然,床邊傳來一道哭聲,「嗚…嗚……」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隱約中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興奮地坐了起來,「平平!」
「嗚……阿宇…你別總這樣好不好!?我真的沒辦法愛你…」沈平清秀蒼白的臉,淚眼朦朧地說道。
「我知道!沒關係的。你別躲著我就好。」歐陽宇神經兮兮緊張地打量他。
「你別這樣!我求你!嗚……」沈平低著頭哭泣,「我不是同性戀…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你……」
黑暗中,歐陽宇一陣沉默,「我知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所以從來沒要求過你愛我,你只要讓我像以前一樣,在你身邊照顧你就好。」
沈平淚眼婆娑,激動的道,「求求你別這樣了!」哽咽幾下,才又說,「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歐陽宇突然一陣暴戾苦悶,「就是沒辦法放過!這話題我們以前談過很多次了!我要是能不愛你,早就不愛你了!何苦等到現在!?」態度趨軟了下來,「你只要像以前一樣,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好。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阿宇…」沈平靜靜地落淚。
歐陽宇伸出手抱住他,「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沈平一時間悲從中來,不知道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放聲嚎啕大哭,「我真的沒辦法……對不起…阿宇…嗚…我試著愛過你的……但我真的沒辦法…你對我再好都沒用…嗚……」
「沒關係的……沒關係…不怪你……」歐陽宇緊抱住他。他早就知道,所以他從來不強求。
「嗚……別這樣…別這樣……」
隔日清晨,歐陽宇拖著疲憊的身軀,昏昏沉沉從睡夢中清醒,回過神後,拿起放在枕頭旁的牌位,呆坐在床上,分不清楚,昨天到底是夢,還是沈平真的出現過。
儘管如此,燃著一絲期望,他餵養鮮血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平平,多吃一點,養足精神,快點出來!」他的黑眼圈也越來越深了,整天精神恍恍惚惚的,開始自言自語,但這一切他卻絲毫都沒察覺。
「快看!」
「有人掉下樓了!」
「有人跳樓了!」
「快報警!」
……
一灘血,澆滿整個牌位。
「我知道,他的屍體就在這。」歐陽宇面無表情,穿著一身黑,並沒有否認這個事實,看似相當平靜的應答。
「知道你還這樣!?」他不能控制的大喊,近乎情緒失控。
「那又怎樣!這個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上天入地,我總會找到辦法留住他。」歐陽宇臉色陰鬱,神情魔怔癲狂,「會有的、會有的!」
那著魔的語氣,讓聽的人頭皮發麻,一股寒意透骨,全身直發涼。
「夠了!歐陽宇,你別這樣!放過他吧!你就不能讓沈平安穩的走嗎!?他不愛你、他不愛你!他從頭到尾都沒愛過你!」那人已經受不了的歇斯底里咆哮。
「那又怎樣?我愛他就好。我可以在他生前愛他二十年,就可以在他死後再愛他二十年。」歐陽宇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不懂他,卻又要對他比手畫腳。
「你從頭到尾都不明白……他不愛你啊……」他呢喃自語。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至始至終,我都沒要求過他愛我。」愛可以很簡單的。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他受不了的奪門而出,不願再跟他多說下去。
是阿……他早就瘋了…他也這麼覺得…
「歐陽先生,我需要剖開沈先生的肚子,取他左邊第三根肋骨。」那名一身鬼氣陰森的法師,終於找到時機點開口。
「嗯,小心一點,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歐陽宇眼神陰暗,口氣森冷。以他目前的身分地位,確實做得到。
「你放心。」他小心的剖開屍體僵硬的肚子,敲開他的骨頭,「但是,歐陽先生,有一點我必須再說一次,這種追魂骨,只適用在三歲前意外早夭的小鬼,成年人我不能保證一定有效,如果有效,性格也可能跟生前不一樣。」
「我曉得,你照做就是,就算沒用,我也不會怪你的。」
神壇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器,一張扭曲鬼臉的小紙人,躺在一個木製的小棺材裡,還有一個桃木雕刻而成的人形傀偶,上面刻著一個生辰八字,法師謹慎的把骨骸放在神壇上,旁邊還擺了一碗暗紅色濃稠的血,嘴裡開始唸唸有詞。
歐陽宇陰深安靜地站在一旁盯著直看,過了許久,法師終於放下法器開口道,「可以了,之後我會連續作法七七四十九天,再將傀偶跟沈先生的屍體一起下葬,四十九天後再取出製成牌位,到時,他的魂魄就會附在牌位上,以後每日子時用你的鮮血供奉他,之後他就會如影隨形跟著你。」
儘管如此,空氣中,卻沒有任何變化。
「嗯,你走吧!今天的費用,我會請秘書打到你帳戶。」
「謝謝歐陽先生。」
沒有沈平的日子裡,每日歐陽宇都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終於熬過法事,拿到了牌位,他就迫不及待拿刀劃開自己的手腕,將鮮血澆在弔詭童身的牌位上,「平平,快吃,吃飽點。」他將沈平生前最喜歡的3C產品及一些衣物全都放到供桌上,「你看,我給你帶了甚麼,都是你最喜歡玩的、慣用的東西。」歐陽宇溫柔的說。
接下來的日子裡,歐陽宇隨時隨地都帶著牌位,從不離身,就像對待沈平生前一樣,對它聊著自己周圍發生的大小事,時間一到,就會殷勤地對著牌位淋血,牌位慢慢地染成深黑褐色,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卻甚麼都沒有變化,最初的期待隨著時間的增加,一點一滴漸漸地消逝,直到兩個禮拜後,他終於按耐不住,又打給了那個法師,「為什麼我還是沒見到沈平?」
「歐陽先生,我跟你說過,這種法事是用在小鬼身上的,我真的不能保證對成年人有效。」
這通電話不歡而散,歐陽宇是猙獰著臉掛斷。
然而,當天他依然按時去餵血,「平平,你別鬧脾氣,別躲著我,我今天去看過你爸媽了,你不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嗎?」
深夜裡,正當歐陽宇熟睡時,突然,床邊傳來一道哭聲,「嗚…嗚……」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隱約中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興奮地坐了起來,「平平!」
「嗚……阿宇…你別總這樣好不好!?我真的沒辦法愛你…」沈平清秀蒼白的臉,淚眼朦朧地說道。
「我知道!沒關係的。你別躲著我就好。」歐陽宇神經兮兮緊張地打量他。
「你別這樣!我求你!嗚……」沈平低著頭哭泣,「我不是同性戀…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你……」
黑暗中,歐陽宇一陣沉默,「我知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所以從來沒要求過你愛我,你只要讓我像以前一樣,在你身邊照顧你就好。」
沈平淚眼婆娑,激動的道,「求求你別這樣了!」哽咽幾下,才又說,「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歐陽宇突然一陣暴戾苦悶,「就是沒辦法放過!這話題我們以前談過很多次了!我要是能不愛你,早就不愛你了!何苦等到現在!?」態度趨軟了下來,「你只要像以前一樣,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好。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阿宇…」沈平靜靜地落淚。
歐陽宇伸出手抱住他,「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沈平一時間悲從中來,不知道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放聲嚎啕大哭,「我真的沒辦法……對不起…阿宇…嗚…我試著愛過你的……但我真的沒辦法…你對我再好都沒用…嗚……」
「沒關係的……沒關係…不怪你……」歐陽宇緊抱住他。他早就知道,所以他從來不強求。
「嗚……別這樣…別這樣……」
隔日清晨,歐陽宇拖著疲憊的身軀,昏昏沉沉從睡夢中清醒,回過神後,拿起放在枕頭旁的牌位,呆坐在床上,分不清楚,昨天到底是夢,還是沈平真的出現過。
儘管如此,燃著一絲期望,他餵養鮮血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平平,多吃一點,養足精神,快點出來!」他的黑眼圈也越來越深了,整天精神恍恍惚惚的,開始自言自語,但這一切他卻絲毫都沒察覺。
「快看!」
「有人掉下樓了!」
「有人跳樓了!」
「快報警!」
……
一灘血,澆滿整個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