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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作者:樂逍遙      更新:2022-02-06 15:14      字数:5462
走在一片漆黑的走道上,念兮走在最前面,任天行走在他後頭,小安則抓著他的衣襬走,山洞內伸手不見五指,他根本看不到路。

走到半路上,任天行忽然停下腳步,念兮見狀也停下腳步,轉頭看他。黑暗中,任天行沒有任何表情,他閉上眼睛片刻後在睜開,看著念兮,道:“銀希傳來消息,他找到了小昱他們,現在要直接去找我的本體,讓我們隨後跟上。”

“嗯。”念兮應了聲,然後邁開腳步繼續前進,任天行也抬腳跟上,拉著他衣襬的小安也跟著走,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任天行這裡緩緩前進,至於蘇銀希這裡,他們已經拐了不知多少個彎,往更深處走。好奇地盯著小昱手中的東西,已經從他口中得知這東西叫手電筒的蘇銀希還是止不住的好奇,唔,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手電筒,阿靖幾乎不用的。

藉由手電筒的光看看四周,小昱看了看平坦的道路和被磨平的牆壁,皺皺眉,道:“這裡,好像被開挖過的地道啊。”

“什麼意思?”莫清風問。

“你們看看周圍。”手電筒照照牆壁和地面,小昱說:“之前的地面都是凹凸不平,牆壁也都是突出的石子,而這裡的地板卻是十分平坦,連同牆壁也是凹凸整齊,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在想,這裡有可能古時候邊疆民族開挖的地道。”

“在山裡挖地道?”蘇銀希想了想,很疑惑的問:“有誰會在山裡挖道呀?不怕山崩嗎?”

白他一眼,小昱說:“怎麼會沒有?古時候的皇族為了建造陵墓可是會開挖地底和山洞的,說不定你家那座山也被挖了。”

“咦?!”我家被挖了?!

蘇銀希被小昱的話嚇到了,姜國和雪國邊境的天蒼山可是天師總壇的所在地,為了保護妖魔道封印也為了不讓任何人找到天師,天蒼山可是長年佈下結界把天師和封印的部分完全隱藏起來。在加上天蒼山長年冰冷飄雪,氣溫比姜國和雪國甚至是其他地方都還要更低,更是人煙稀少,根本無人願意上山。

如果天蒼山真被人挖了,那不就有可能越過結界進入內部了?!

“不啊——!!”越想越悲劇,蘇銀希不禁捧著臉頰變臉大喊,這一喊可震動了整條地道,還帶回音的。小昱他們立刻摀住耳朵,待聲音變小後,他抬手拍了蘇銀希腦袋一掌,怒道:“蘇銀希你幹嘛?!想害我們耳朵受傷嗎!”

蘇銀希聽了急忙摀住自己的嘴,然後賠笑,道:“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激動了。但是小昱,你知不知道你說那句話很嚇人啊?天師封印著妖魔道,萬一真被人挖了地道進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我只是說個比喻,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擅自腦補把事情想悲劇了。”小昱沒好氣的道。

“哎。”揉揉耳朵,莫清風拍拍蘇銀希,道:“你放心啦,俺可以和你保證天蒼山絕對沒被挖過。而且你想想啊,天蒼山鬼怪傳說可是不少,有山靈保護,在加上長年積雪,每塊石子都被厚冰包著,哪敲的掉啊。”

“真的嗎?”蘇銀希還是很擔心。

“真的啦。就算真有人挖,你姊他們也會處理,不必擔心。”莫清風寬慰道。

蘇銀希聽他再三保證,懸著的心總算慢慢歸位。何必安這時看了莫清風一眼,問:“你怎麼這麼確定沒人敢挖啊?”

“啊?”莫清風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聽清楚何必安問什麼後,他說:“不是說了嗎?天蒼山在很久以前就頻傳意外,鬼怪傳說也是一大竄,你也知道,山下人很迷信,皇族更迷信。聽了這麼多傳說,你說,誰還敢挖天蒼山來當陵寢啊?”

聽到天蒼山意外頻傳,小昱不由看了蘇銀希一眼,蘇銀希也看他,知道他再想什麼,他很無奈的說:“那些意外我不清楚,我也不會無聊到去幹那些事。”說不定那些意外在他出生前就有了。

“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何必安瞅瞅他,說出了心裡的疑惑。

“哎,俺可是山賊,山賊有什麼是沒聽過的?俺不只去過西琴,也去過姜國啊,那些傳說光路上聽的就不知有多少了。”說著,莫清風突然有些心虛,他小聲的說:“雖然,雖然俺也有傳一些……”

“喔,原來這些鬼怪傳說是你傳的!”蘇銀希指著莫清風叫道,連小昱和何必安也看了過去,那眼神看的莫清風底氣都快沒了,但他好歹也是山賊頭領,怎麼可以這麼沒面子,讓他那些部下知道他還怎麼做人。為了爭回面子,莫清風立刻提起快洩光的底氣,大聲道:

“俺,俺這也是為了保護天師啊。你們想想,從古至今,那些江湖人,修道人還有皇族可是不放棄的想找到你們三大教派,萬一天蒼山真被挖了道,天師的位置不就曝光了嗎?所以俺才編了個故事嚇他們,讓他們不敢去挖山,連皇族也不敢把天蒼山當陵寢。”

“再說了,天蒼山的來歷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你祖爺爺蘇霖和祖奶奶綠袖祭奠山靈,和山靈達成協議,整個天蒼山除了你們天師還有誰能使用法術?神妖魔要過天蒼山都得老實的靠雙腳!”

“這樣說也對。”蘇銀希聽了之後突然覺得還挺有理的。

天蒼山據說是在神魔大戰前,由神界至高神靈——迦羅神官犧牲自己築起的屏障,隔開黑暗大陸和中土大陸。黑暗大陸在最早以前的上古時期為神魔古戰場,盤據妖魔,至今仍是如此。在神魔大戰開始前神魔兩方便已經開始征戰,史稱神魔前哨戰。

由迦羅神官散盡本源之力,以血肉築起的天蒼山帶有天生靈氣,修道者及神妖魔要過天蒼山都不得使用瞬移之術,甚至無法使出力量。天師坐落在天蒼山上,創教祖師蘇霖和妻子綠袖祭奠山靈,和山靈達成協議,會世代守護天蒼山,封印妖魔道,天師才得到在天蒼山上使用法術的權利。

這些都有記載於天師歷史宗卷中,但重點不是這個!

“我就說,怎麼我出來晃的那幾年老聽到有人在說天蒼山怎樣怎樣的,其中一個傳說還是說什麼,有人到天蒼山挖地道,結果被山神下詛咒,死狀悽慘什麼的。莫清風你說,這是不是你傳的?”

“不是!那不是俺傳的!”莫清風急忙撇清,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蘇銀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和他對峙:“你說這不是你傳的?那哪個是你傳的?說啊,快說!”

“俺…俺……”啞巴吃黃連,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還有,你不說我都沒想到。天蒼山可是橫跨整個姜國和雪國的,西琴也有沾到邊,而且天蒼山有許多山峰,我天師不過占領其中一峰,而且剛好還是姜國和雪國邊境的那塊大山峰。在說了,天師的結界是祖爺爺蘇霖親自佈下的,天蒼山山靈天生的結界更是延綿天地,祖爺爺把天師所在裡裡外外方圓百里甚至是地底天空都包覆在結界裡,就算他們要挖也挖不到!”

“俺……俺……”莫清風衣領被揪住,有苦說不出。

“你啊,人家亂傳你也跟著亂傳。意外頻傳的八成是其他山峰,你居然也跟人家說天師所佔的那一塊也老是意外頻傳,還什麼詛咒的。整座山都包覆了他們是看不到真實樣貌的,哪來的詛咒山崩啊!!”想到之前外出常聽到的那些離譜傳說,蘇銀希常常想反駁,但他又不能暴露身分,有苦說不出,憋在心裡都快得內傷了。

蘇銀希揪著莫清風直念,都快吵起來了,莫清風也是急著要澄清,和他越吵越大聲。小昱聽不下去走去阻止他們:“好了,別吵了,別忘了還有正事要辦啊!”屢勸不聽,小昱的火氣也上來了,於是就演變成三人大吵大鬧的局面,吵架聲在整條幽暗走道響徹,何必安打開扇子搧風站在一旁,不打算湊一腳。

悠哉的搧風等他們吵完,誰知這一吵就足足吵了快半小時,何必安等的都打呵欠了。不斷的搧風,山洞裡很暗,也有點悶熱,不搧風很容易流的一身汗,他可不要。

何必安不斷搧風,可搧著搧著他卻慢慢停下來。何必安扭頭四處看看,總覺得好像聽到了他們三人吵架聲以外的聲音。何必安側耳仔細聽,但不管怎麼聽總是會有吵鬧聲湊一腳,忍無可忍,何必安深吸口氣,扯開嗓門比他們更大聲的吼:

“好了!全部都給我安靜!!”

河東獅子吼一出,三人立刻安靜下來,紛紛睜著眼睛看何必安,沒反應過來。

見他們安靜下來了,何必安又豎起耳朵仔細聽,這回,他總算依稀聽到細碎聲響了。他衝蘇銀希他們招招手,小聲道:“好像有聲音。”

“聲音?”三人湊過來,都豎起耳朵聽。

“你們聽……”何必安仔細聽,莫清風和小昱也仔細聽,但他們卻很難聽到什麼。倒是蘇銀希側耳一聽,仔細一聽還真聽到了什麼。

“呵……呵呵……呵……”

嗯,很像是呼氣聲,不過這聲音,好像怎麼聽怎麼詭異耶?錯覺?

想想似乎不太對,蘇銀希又側耳仔細聽,這回聲音大了多。嗯,怎麼好像離的很近?

感覺臉上似乎有風,蘇銀希把何必安搧風的扇子壓下,然後又去聽。感覺臉上還是有風,這回蘇銀希可發覺不對勁了,何必安的扇子都被他抓著了,風是打哪來的?

感覺奇怪的蘇銀希扭頭,這一扭,差點害他扭到脖子。

和他面對面的是一張腐爛到都快見骨的臉,蘇銀希眨眨眼睛,稍稍往後退了些,然後轉頭和眼睛都瞪大的何必安對看一眼。注意到小昱和莫清風眼睛也瞪的老大,蘇銀希眨眨眼睛,扭回頭,嘴一張,扯開嗓門尖叫:

“呀啊啊啊啊!!!!”不只他尖叫,後面那三個也跟著尖叫了。

“呀啊啊!!”徹底被嚇到,蘇銀希放聲尖叫,然後對著人家的臉就是一拳,把他的臉打飛,和身體分離了。

連爬帶滾的起身拔腿就衝,小昱衝在最前面,他拿著手電筒往後一照,喝!不少粽子都同時出現啊!!

帶路的符紙也被嚇到,急忙往原本帶路的方向衝,小昱他們也跟在後面衝,蘇銀希墊後,不時的打飛跟上來的粽子,不然就是拿出符紙來鎮壓。

“救命啊!!”發現周圍不斷有粽子現身,小昱快崩潰了,腳下生風衝的更快了。但他卻沒注意到腳下有些塌陷的部分,一腳踩下。

“啊啊!!”一踩下去,空心的地面立刻向下塌陷,小昱反應不及摔了下去。何必安見狀立刻撲過去抓住他,但他卻跟著往下掉,莫清風立刻撲過去拉住何必安的腳,但他有一半的身體卡在地道內。

使勁拉著,莫清風喊:“抓緊啊!”

何必安使勁拉住小昱,而在下面的小昱緊抓著何必安的手,靠著地面的身軀感覺有些冰冷,小昱奇怪的看看,奈何看不清楚,只能感覺這似乎是冰的溫度。

“小昱,必安,清風!”後面追上的蘇銀希一見這情況立刻跑過去拉住莫清風的腳要把人拉上來。此時,包有任天行髮絲的符紙卻往塌陷的地道飄。蘇銀希還沒想通,後面的粽子已經全追上了,空心塌陷的地面本就脆弱,能撐著蘇銀希四人已經是極限,粽子這時在來湊一腳,地面頓時無法負荷,向下塌陷。

“啊!!”小昱,何必安,莫清風連同上面的蘇銀希四個同時往下掉,順著斜坡往下滑。後面的粽子也跟上,一蜂窩的都想擠進塌陷的地道,想也知道,一大群擠誰也進不去。

往下滑,速度極快,快的小昱直尖叫,何必安眼睛閉上,莫清風也放聲大叫,蘇銀希在後面跟著往下滑,嘴裡直喊:“好冰!好冷!我的屁股,我的屁股好冷!!”

速度飛快的往下滑,讓小昱有種在坐雲霄飛車的錯覺。極快的滑到底,因為這股衝勁,小昱直接噴飛出去,摔得四腳朝天,何必安和莫清風也相繼飛出,兩人摔成一團。最後的蘇銀希則是在被噴飛落地時急忙用腳站著,但腳下卻是滑溜滑溜。

“啊啊!!”蘇銀希直接滑出去,直直滑去撞山壁。

“啊!”一臉撞上,蘇銀希痛呼,立刻被撞成蝦米,身體一軟,直直往下滑到地上。

“嘶……”按著撞疼的腦袋,小昱跪坐爬起,伸手撿過掉到一旁的手電筒,在掌中拍拍,然後打開看看四周。

“這是……”小昱小心的站起身,看著被照亮的四周,伸手摸摸山壁:“冰層?”

“冰層?”摔成一團的何必安和莫清風也站起來,何必安走過去扶起撞成蝦米軟成一團的蘇銀希,和小昱一同看著四周。

“銀希,銀希你醒醒。”晃晃撞紅臉的蘇銀希,待他醒來後,何必安問:“銀希,你知道這裡是哪嗎?符紙直往那飄呢。”手指著右邊冰層。

“……啊?”腦袋還很暈,蘇銀希晃晃頭,邊揉著被撞疼的臉邊走過去看瞧個究竟。

趴在上面仔細瞧,看了片刻,蘇銀希突然眨眨眼,把小昱招過來:“小昱,你的手電筒借我。”

“嗯。”把手電筒遞給他。蘇銀希接過手電筒往那照。這回,他清楚看到了被冰層凍住洞口。

“找到了,在那裡!”蘇銀希指著冰層中的洞口,然把手電筒交給小昱,往後退。

小昱連忙拿手電筒一照,傻了,“居然在那……”

“但要怎麼過去呢?”莫清風苦惱了。

蘇銀希看了看,拿出短刀鞘,“還是只能轟了。”

“你是認真的?”何必安看過去,卻見蘇銀希的臉上很嚴肅,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小昱見此皺眉:“可這裡有禁制,你使用的話會受傷的!”

“那要怎麼辦?一拳轟過去嗎?”蘇銀希也很苦惱。但他說的話卻讓莫清風三人看過去,同時盯著他看。

眨眨眼,蘇銀希很疑惑:“怎麼了?”怎麼都這樣看他呢?

“銀希,你的主意還真幫了大忙啊。”莫清風緩緩道。

“啊?”

“銀希,我知道你的拳頭很硬,相信你可以把冰層給打碎的。”小昱拍拍他的肩膀,道。

“什麼?打碎?”蘇銀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何必安走過去拍拍他,道:“銀希,在這裡修為不管用,但你的拳頭很管用。要把冰層轟掉就得靠你的拳頭了,記得使出全力哦。”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用拳頭把冰層打碎?”看看自己的拳頭,蘇銀希很懷疑:“我的拳頭打的碎嗎?”很厚耶。

“所以才要你使出全力嘛。”小昱說著往地道的方向看去,一看,立刻變臉。

“銀希,你要打就快,那些粽子追上了!!”小昱焦急的喊。

“什麼?!”連忙往後一看,果然,依稀看到影子了。這下蘇銀希也不能再多做猶豫,他立刻掄起拳頭握緊,使出十成十的力氣全力一拳轟過去。

“看我的!!”一拳打在冰層上,強悍不容小覷的力道使冰層裂開,蘇銀希見狀在補一拳,這回裂的更大了。蘇銀希連續在冰層上打了四,五拳,厚重的冰層終於全裂,一塊塊碎冰緩緩往下掉,蘇銀希見狀立刻護著何必安他們往後退,以免被波及到。

冰層不斷掉落,激起不小的震盪,這股震盪連帶上面的任天行三人也感覺到,他們彼此對看一眼,急忙往震動的地方奔去。

冰層全部掉落,蘇銀希把煙霧揮散,起身走過去看著原本被冰層包覆的山洞口,喜道:“路口出來了!”

小昱他們急忙跑過去看,正要高興,後面卻傳來粽子的叫聲。莫清風嚇了一跳,急忙道:“快進去!”

小昱等人急忙往內衝,後面的粽子也全追上,但奇怪的是,他們追上後全停在洞口,完全沒有踏入的意思。何必安看看,道:“他們,全停下了。”

“是啊,就好像是在怕什麼似的。”莫清風道。

他們倆人在那看,蘇銀希和小昱往內走了幾步來到一個比方才冰層更厚的地方,抬頭,瞬間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