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春天的气候里还带着些微凉意，姜辄止在丑时醒了一次，她发现靠床的一扇窗没有关上，夜里的凉风从窗户吹进来，扰了她的清梦。

  姜辄止披上外衣去关了窗户，重新躺回床上，她掖了掖被角，正欲入眠，突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今天是月圆之夜，月光很明亮，姜辄止借着满月的光辉，看见卧房的门先是开了个小缝，然后门扉慢慢打开，木制的门随着开合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这夜里，显得分外可怖。

  “谁？出来！”姜辄止拿过床边的长剑，坐了起来，警觉地盯着门口。

  “是我。”一人小声回答。是归月辞。

  姜辄止收起长剑放在桌上，顺手点燃了桌上的蜡烛。“你这么晚了来这儿做什么？”姜辄止看着只着白色里衣的归月辞，疑惑道。

  “刚才听见房外有人走路的声音，吓坏我了，所以……”归月辞看着姜辄止，欲言又止。

  “哦～你要是真害怕，就在这儿睡吧。”姜辄止了然。

  “真的吗？”归月辞询问，不待姜辄止回答，就已经自发的爬到床上去了。

  归月辞躺下后，姜辄止熄了烛火，向床边走去，她掀开被子，还未上床，床上那人突然惊呼一声：“你别上来！”

  “为什么？”姜辄止被她的惊呼弄糊涂了。

  “嗯……男女授受不亲……”归月辞抓着被子，吞吞吐吐说道，她的脸上还飞起了两团红云。

  姜辄止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便开口解释：“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也是女子，因为男装方便行事，便作了这身装扮，不想你们都误会了。”

  “你是女子吗？”归月辞喜笑颜开，“我就说嘛，怎会有如此纤瘦的男子呢。”归月辞放下心来，她主动掀开被子，拉姜辄止上床。

  姜辄止堪堪躺好，归月辞就凑过来抱着她，还亲昵的往她怀里拱了拱。

  “你别抱这么紧。”姜辄止推推她。

  “我娘以前就是让我抱着睡觉的。”归月辞撒娇，抱得更紧了。姜辄止想到姜铂今日说的话，暗忖这小姑娘现在应该是没有亲人了，姜辄止怜心顿起，便也由她抱着，安然入眠。

  ………………………

  姜寒枝从书房出来后也没有回自己的卧房，他去了一处院子，那是姜暮隐以前住的地方。自从姜暮隐走后，这院子就荒废了，现在已是杂草丛生。推开院门，隐约可见隐在杂草中的屋子。

  他拨开齐腰高的野草，向那间屋子走去。他进屋后关了房门，在房中坐了半夜，直到天明才出来。

  再说姜辄止，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好，总感觉有人压着她，只觉得腰酸背痛。天色微明，姜辄止就醒了，她扭头看了看旁边，发现归月辞不在，便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刚掀开一角，就见一片白扑面而来，在震惊中她隐约看到，那应该是动物的尾巴，毛茸茸的，不止一条。

  在姜辄止怔愣之际，那白色的东西跳下床，撞开窗户逃走了，最后一刻，姜辄止看清，那是一只有个五六条尾巴的白狐，她心里惊讶却也没有去追看。

  穿好衣服正欲下床，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归月辞一手扶着门框，微微喘气：“呃……我刚才醒了，出去逛了逛。”归月辞尴尬的笑了两声。

  对于归月辞的奇怪行为，姜辄止也不欲深究，她穿好鞋子，叠了被子，才走向门边的归月辞。“出去一趟，也不至于把自己弄的那么累吧。”姜辄止笑笑，伸手扶她进屋。

  “咦？我记得你比我矮一头啊，怎么……”姜辄止看着身边的人，她惊讶的发现，归月辞和她一般高。

  归月辞脸色一变，一把把姜辄止推出去，然后反手关了门，并说道：“你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好。”

  姜辄止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砰然关上的门，皱了皱眉。

  片刻，归月辞走了出来，把姜辄止拉到身前比了比，嘻嘻笑道：“你一定是早上起来没洗脸，看错了，喏，我不就是比你矮一头嘛。”被她一说，姜辄止想起自己还真没洗脸，便转身找水去了。

  看着走远的姜辄止，归月辞敲敲自己的脑袋，愤愤道：“你还真是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