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夫人反应过来后，面色也有些僵硬。别说归茫海，他们整个归家的人都是不愿再送他出国的。

  归小霸王瞅着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噔时也不乐意儿了，唉哟是你们叫我说的，到头来还要我受气。随后闷气儿‘啪’地甩了手上的筷子。

  “要读我也只去英国读，你们不同意，这书我还不念了！”

  他刚说完那句话，正临处暴怒边缘的归茫海也怒了，“你不读？你不读归家也能养着你！你不读倒好，天天把你关家里！还省老子的心呢！”

  归夫人勉强对儿子扯出一个笑容，轻声哄劝：“乖儿子，在国内读不也是挺好的吗？这里离家近，我们也能照顾你。国外有的，你只要想要，妈妈都可以买回来给你，你就……别去了吧。”

  归琼蹙眉，他就知道跟他们谈肯定谈不拢，反正只要是他归大少爷想干的事儿，说出来就算他们不同意自己也一定办到，所以他此时说出来也只是为了给父母一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他们急得乱了方寸。

  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面上佯作不耐烦的样子，对母亲罢了罢手，“我考虑考虑。”

  “你考虑？！你还考虑？！这种事情没得提！你就给老子安安心心地在中国呆着！老子要再放你出去一次，老子不叫归茫海！我告诉你这小崽……”

  归茫海没来得及骂完，佣人突然跑过他身侧微微鞠躬，对他道：“老爷，刚才您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您下午还有个在S市的会议，机票已经订好了，他正在机场等候，希望您尽快用完餐出发。”

  “我知道了。”没好气地挥手令他告退，转而气得满脸憋红，饭也不吃，拿起沙发上的风衣和公文包，整理一下仪表，便迈着步伐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换好鞋时转身瞪着自家儿子，恶狠狠警告一句：“等老子出差回来，有你小子好看的！”

  归夫人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急切道：“吃完饭再走啊。”

  “还吃个气！都被你的乖儿子给气饱了！”最后的话语伴随着响亮的闭门声。

  归夫人跌回位子叹了一口郁气，而后沉默不语思绪渺茫地喝着汤。

  归琼默默地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没吃完便趁归夫人发呆的空隙溜回了房间。

  回房后，看着窗外树丫上的冬日覆雪，风带着寒意袭来，归琼不由小小悲伤了一把。

  还在美国的时候，和那个人一起看雪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一年了，还是两年？

  从他像垃圾一样抛下他的时候，也许就不该再想了吧。

  可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了还是会抑制不住疯狂蔓延的思绪。

  算了，都算了。再过几年，也许一切都会忘怀的吧……

  忘记当初的感觉，忘记当初的痛苦，也没那么难的吧。

  归琼临近日暮离去，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也只能在心里留下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