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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家書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8-31 13:14      字数:2794
睜眼,褚麟圓眼瞳望著這木桶外天頂,樑柱上的水藍輕紗纏緞,隨著風飄逸,如處仙境。他疼死了,真的快疼死了,比上回杋子推自個兒撞牆磕破頭還疼。
「疼嗎?疼就出來,不練了!什麼藥人!什麼絕世武功!我同爹說去!」
鄭亨在木桶邊乾著急,他碰不得木桶裡的熱水,看著褚麟眼眶噙淚一臉委屈巴巴,心頭又是一揪,愧疚得很。
褚麟無力搖頭,小手臂無力地滑過水面,落水後摸上水中蓮花,刺痛麻痺他的指尖,眼前一陣暈眩,全身發冷地乾嘔一聲。
「你別碰冰蓮!那有毒!」
褚麟見他擰眉著急,微微勾起嘴角。
「毒...蛇...」
興許,他真是魔頭轉世,心眼極壞,這般疼痛下還想著嘲笑鄭亨一番。
日前,他喊他小邪,自個兒回嘴罵鄭亨毒蛇,可今日的毒蛇,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樣,一點也不毒。
鄭亨聽了哽咽:「你這小邪,還有氣力笑我!睡罷你!別說話!」
褚麟發睏闔上眼皮,小身子被毒蓮花包圍,腦海裡迴盪的都是小哥哥應了在燈籠上畫小兔子的承諾。
「燈籠...」夢囈細語。
「我為你拿來...」
鄭亨轉身就往廊上跑,跑回褚麟小屋裡拿燈籠,打開木雕門,越過玫瑰雕屏風,踩過琉璃梯,在床頭邊見著那一盞白燈籠和摺放整齊的棉布衣。
一把抓過燈籠,抬腿欲走,瞥見書桌上的字畫。
“小兔抱紅蓮,一度四個冬,誰說冬無蓮,紅眼映粉瓣。”
他看著紙上落名寫著藺炎,翻了幾頁紙,寫著同樣的詩句,偶爾畫上幾朵蓮花,還有不成形的白兔。
小桌上燈籠也有一朵手掌大的手繪蓮花,孩子氣地扔下燈籠,轉身離開屋室後,抬腿跑出鄭府,往市集大街奔去。
管事鄭福瞧見喊了一聲:「少公子!帶傘啊!飄雨雪呢!」
鄭亨頭也不回冒著風雪,奔向掛滿年節紅燈籠的大街,最後止步在一攤販前,扔上幾枚銅錢。
「給我做一枝。」
什麼小兔抱紅蓮!
要也得是他給褚麟!
一刻後,閃身回書房,拿出一枝掛鈴鐺的捏麵人,回頭便將它插在小桌上的玉瓶裡,風吹鈴鐺響,叮鈴一聲。
「...你瞧,小兔抱...綠蛇,雖說蛇毒了些,卻不咬小兔,你說這樣可好?」
他說地孩子氣,趴在小桌上,側臉看著木桶裡沈睡的小人影。
見褚麟昏睡,他難忍鼻酸,愧疚不已。
他還真成了一條毒蛇,害褚麟受藥毒之苦。
「我伴著你...嗯...嗚...我會伴著你...」壓抑哭聲,哽咽。
風吹鈴鐺,捏麵人的綠蛇緊緊纏著小兔子,隨風吹一轉又是一聲叮鈴。
***
北風吹過九個冬,朱元璋闢宮建朝於應天府,國號定為大明王朝。
他親自前來鄭府接回褚麟,卻不是真想接他回宮裡,只想褚家知分寸,道他身為九五之尊,願意屈下禮待褚麟。另一面,便是將褚麟寄予鄭家,賣個人情面子給鄭家,名義上是讓鄭家護上褚麟,實則,是多個江湖名門為他大明天下紮下根基。
朱元璋坐在鑾轎之中,單腳跨在椅子上側躺,悠哉地轉著一根小草。褚家和鄭家,已然聽令於己,北方天下,算是安下大半!
「徐正,讓人送幾批綢緞和果子到鄭府,切記,讓人只送給褚麟,就落下朕的名,知否?」
徐正欸地一聲答應。
「徐正。」
徐正趕緊湊上轎前,低頭:「在。」
朱元璋轉著小草:「朕的鎮國將軍給了你多少銀子?」
徐正一震,趕緊跪地:「這這...藺將軍只是讓小的送家書。」
朱元璋喔地一聲:「送家書?」
徐正顫著雙手呈上:「就是送封家書,沒給...」
朱元璋打斷:「噓。朕不聽假話。閉嘴。」
他抽出書信,挑眉。
「這信給褚麟?」
徐正答應「是」
朱元璋細細折上,輕放於信封裡:「給送去。將軍重情重義,對我大明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才。」
他再次晃上小草根,漫不經心地飄出一句。
「朕,也疼極了褚麟那孩子。」
徐正有幾分瞭然。皇上這是讓他警告鄭家下人,好好侍奉褚麟。
他尖聲一喊讓人送轎,長拂一甩,入鄭門便是一個不客氣冷哼,狠戾的眼神掃過下人。
「欸,你們這些下人,眼珠子可得擦亮些,皇上可看重了褚家小公子,倘若讓雜家發現誰搞什小心思,定是不饒。」
下人們發顫的肩頭,滿足他高高在上的虛榮得意。
鄭福趕緊湊上說了兩句:「不敢不敢。」塞了兩錠銀子:「過去是下人們不懂事,還望大人見諒。」
徐正眼瞅著別處,手摸上銀子:「你倒是挺機靈的。」取出信又說:「就你。將信送給褚公子。」
鄭福雙手接上,低頭答應,眼神示意讓一行下人趕緊低頭恭送徐正。
徐正就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見著那些畏畏縮縮的下人是一臉得意,冷笑一聲後甩長拂離去。
鄭福見人走遠後,是拿著書信為“主子”送去。
「少公子。」
「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鄭福低頭連說說了對不住,卻是將書信放上書桌。
鄭亨執筆習字,已過二十的他,身形和鄭其一般高大,習武的骨架子撐起一身水藍緞衣,髮束俐落地紮在腦後,鳳眸流轉一抹是玩世不恭的邪氣。
鄭福見他臉色沈下,趕緊道:「這信,是徐公公給送來,老奴想著先給少公子看過也好。」
「徐公公?」
「說是藺將軍給褚麟稍的信。」
鄭亨筆一頓,墨水滴落壞了一篇文。
藺,將軍!
接過書信,在看與不看抉擇。
目光望向窗台邊的花瓶,那是褚麟氣惱他食言,故意送自己比瓷瓶大上許多的花瓶,瓶上的圖也是他給塗上,畫的是一隻白兔腳踩著一條青蛇。想著他那張冷臉下難得露出頑皮性情,忍俊不住,嘴角上揚。
他自作主張拆信,偷看褚麟家書,越看臉色越沉。
信裡是一首詩,沒有噓寒問暖,單畫了一朵蓮花,一旁寫了個兔子。
手揉擰書信,隨意扔向桌上木盒。
「鄭福,退下罷。」
「這信...可要讓褚公子...」
鄭亨換了一張白紙,執筆不語,不打算讓他轉交。
他不想給。
不為什,就是不想。
再次抬手寫下一行字句。
“青蛇伴小兔,一冬望一冬,兒時訂守約,綠藤纏玉兔。”
滿意一笑。
「這才對。」
放下毫筆,起身走向屋外,眼前是一片冬梅伴雪晶,踏過粉雪,走過水塘,止步於廊中,單望那抹怕冷又貪玩得纖細身影。見他露出白皙的手臂,指尖摸上梅枝上的冰雪,反手往梅枝搧了一掌掌風,水珠如琉璃珠粒粒分明停滯於半空,下一瞬後落於粉雪,琉璃珠落地後冉起白霧煙花。
「小邪,又在練什邪門功夫?」
褚麟瞟他一眼,眼裡對他那聲小邪很有意見。他反手輕柔一搧,無形掌風打向一旁雪覆松樹,針葉上冰晶如雨,粉雪剎那震落全砸向鄭亨,弄得他一身冰涼。他圓眼閃過一抹戲謔,雙手交叉,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輕啟粉紅唇瓣。
「天冷,別玩。」一本正經地對著鄭亨訓話。
他嘴角眼尾全都藏不住笑,見他一身狼狽更是噗哧失笑,笑看朝自己奔來的鄭亨,聽著他不服氣的咒罵,兩人有默契地拾起粉雪,勢必是要扔個輸贏。粉雪啪嚓一聲砸中他的頸,冰涼順著頸邊落入衣內,他直直地打了個冷多嗦。
鄭亨不再扔雪,邊走向他,邊脫下身上狼毛風衣,風衣一璇為他披上。
「昨晚才泡藥浴,今日也不知披上風衣禦寒。」真覺得自己苦口婆心,善解人意。
泡過藥浴的體溫要比平日更低些,更何況是臘月隆冬。
要是著涼了,藥人,會比常人痛上百倍。
褚麟圓眸瞅著他,見他搓手吐白霧,看起來就是冷得要死還逞能的模樣。他一個張臂霸氣地將風衣拉出半圓,遮上鄭亨肩頭,一副大爺樣。
待自己好的,得感謝。
「分你。不冷。」
興許,他不是魔頭轉世,瞧他心善得很。
鄭亨看著他霸氣的模樣,低頭輕笑:「賣什麼人情!是我分你。」
「我分你。」
「我分你!」 
「吵。不分你。」拉過風衣。
「欸欸...你真讓我吹風!」跟上腳步,自顧自地躲進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