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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飄雪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9-04 00:08      字数:2790
  褚麟跟上,一陣風吹過遮眼,再望進洗衣坊裡,只剩一彎腰痀僂的老和尚打水洗衣,張嘴欲問,卻被鄭亨給打擾。

  「真在這兒!」

  褚麟疑惑看向他。

  「爹說你定會在洗衣坊側門,讓我來這兒等你。」

  褚麟仍是不懂。

  「爹說洗衣坊裡多得是高手,你可知道那句,行一趟千雲梯,得一身十年功的傳言?」

  褚麟擰眉,沒好氣地瞪他。

  他怎麼會知曉。

  十年藥浴,他可是從來不曾踏出鄭門一步!

  鄭亨嘿嘿地奸笑:「喊一聲大爺,我多告訴你些?」

  褚麟冷眼看他,大有不說拉倒的意味。自顧自地走進洗衣坊,穿過石磚拱門,走向古陀寺堂。

  鄭亨欸了幾聲跟上他:「走這般快?真得了十年功?」

  褚麟停下腳步,冷眸瞅向他:「喊大爺。多告訴你些?」

  鄭亨噗哧一笑,跟在後頭:「瞧你這小樣!走慢些!」他拿出懷裏的雪手套,跟上他:「你大爺我為你帶了這東西,山上濕涼,你掛著好受些。」

  褚麟聽話地套上,隨著鄭亨越過古陀寺三字木匾額,進入一處掛滿木牌的長廊。他瞄了眼一長串寫人名的木牌,脫下手套,指尖點著每一片木牌,緩步走過,手指畫過木牌一片敲過一片,喀噠喀噠,到了盡頭時,手指間摸上一抹冰涼,他雙指一抹,低頭一看。

  冰晶?

  在抬頭看向那木片,那木片沾滿似雪冰晶,蓋去半面韓林兒三字的木牌,鄭亨見了稀奇,伸手想碰,他連忙喝聲。

  「別。」

  「怎麼?」

  「有毒。」

  「這冰雪有毒?不對,怎會有雪?在這大暑之日?」

  褚麟圓眸四探,雖說山頂顯涼,可繞過山中嵐雲白霧,山頂之上日頭依舊高照,大暑之日,飄什麼雪。

  他摸上沾滿冰晶的木牌,匆匆一瞥,自木牌縫隙間瞧見「那人」,那人好整以暇地與他對望,白日的他看起來輪廓更深邃鮮明,一個彈指,一抹冰晶隨南風飄落,連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唇語也隨風入耳。

  “想我了?”

  褚麟別過臉,快步離去,掉了雪手套也不自知。

  無賴!

  鄭亨欸了兩聲,撿起手套,回頭望向屋簷。

  什麼也沒有。

  他擰眉,跟上褚麟,側頭看向他,伸單手撫上他的臉。

  「你真得了十年功?臉熱的發紅!」

  褚麟別過眼,沒好氣地撥開他的手。鄭亨玩心大起,左手被拍,他伸右手,右手被捏,他左手又起。

  「真好。暖的。」

  褚麟圓眸一瞬停頓。他不認為成藥人,是因為鄭亨的錯。

  一切都是他自個兒選的。

  他一個小巴掌,裸露冰涼雙巴掌捂上鄭亨的臉。

  「十年功。冰的。」嘴角微翹,是一抹頑皮笑容。

  鄭亨被他冰冷的小手捂上,打了個冷多嗦,見他輕笑轉身,他一瞬心悸,隨後露出一抹靦腆害羞的呆笑。

  「怎地手還是冰的。你這功不扎實,再去爬一趟。」

  「你去。」

  鄭亨湊向他,瞅著他紅粉臉頰:「我不用。我暖得很。讓你瞧瞧我的十年功。」手掌巴上他的小臉:「哎呀。黏上了。就這麼暖著唄?」

  褚麟甩不開鄭亨的手巴掌,被鬧得氣惱,用勁扯開他的手。鄭亨就愛以大欺小,以高辱矮,手掌就是不讓他拔開。

  兩人在木廊下鬧得歡,一陣風吹過,飄進了幾顆冰珠,落在褚麟睫毛上,他眨眨長睫毛,定睛一瞅。

  是雪晶。

  他趕緊伸臂拉開風衣一璇,為鄭亨擋去飄落雪花。在他張開風衣之際,看著那人晃身而過,那人手指勾上他的下巴,曖昧地撫過他的臉頰,鳳眸直直地望向他的圓眼,下一瞬晃身不見人影,只留下幾片雪晶,自半空飄落。

  鄭亨拉開風衣,見雪白風衣上點點黑點,往木廊竿上望去,雪晶化成水珠滲入木縫邊,紅褐色的木頭,黑了一點。

  哪門功夫?這般陰毒。

  「你沒……事……」他看向褚麟,見他雙頰染紅暈。

  他不曾見過這樣的褚麟。

  「小邪,見著誰了?」眼裡閃過一絲不悅。

  褚麟趕緊搖搖頭,圓眸閃爍掩飾說謊的慌亂。

  耳根發熱,被撩觸的下巴也發熱,低著頭往大堂走去,耳邊迴繞那人細語,看著小手上化去的雪晶。

  暑中飄雪,原來,是這般炙熱難忍。

  ***

  古陀寺大堂為一塊黑曜大石平鋪在地後的一處大平台,刻畫上六十四方格,每一格都能站上八位大漢,四面為東禪房、西山泉嶺、北峭室、南松崖,八方為虎雕石柱銜上兩條粗鐵鍊鎖,包圍中間的黑曜大堂。

  大堂上站滿各家好手,唯有白蓮教未見身影。

  現下在前方木梯上抬手說話的是十二點戒疤的空戲,說起話來鏗鏘有力,每一句都是真功夫,喝聲開場。

  褚麟隨鄭亨步入方格,踩上黑曜石,光滑難行,想要輕步如飛便要花上幾分內功,才得穩上步伐。可古陀寺和尚,每一個腳步都踩得扎實,踏步輕柔,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空戲大師喝聲一喊,嚴肅不失豪氣喝道武林召集乃是武藝切磋,並非武林爭位,大夥點到為止便好,主要論技,乃為刀劍兵器切磋、次論功,乃為內功相較,而後論毒和暗器。

  褚麟聽見論毒和暗器,瞅了別門別派一眼,暗自打量。

  藥人,沒瞧見半個,餵毒人,也是兩隻手掌數數得出來。

  餵毒人,乃是餵上蜈蚣毒及蛇牙毒,無需浸泡藥浴,就是吃上這兩毒,以毒剋毒,維持體內毒性,遇上較這二毒之下之毒物便有抗力。可是,畢竟是毒,吃久了,皮膚潰爛、起疹發皰、面色青黑是在所難免。

  空戲大師再次拱手,堂前出現一名年約三十的和尚,頭頂上點著三個戒疤。

  褚麟一凜,小眉頭微擰。

  是他。

  讓他扛桶的和尚。

  和尚隨性地打了個呵欠,跳呀走地沒個正經地璇身越過空戲,回頭還逗了一會兒扛板子的小沙彌,雙手插在腰帶之間,瞄了眼眼前各大門派,隨意得很。

  「每一門看起來都想爭個輸贏,這不成。我瞅著就一技,每門每派推出兩人。二功,推出一人。至於這三毒……」苦思擰眉。

  聽起來這規則,還真是隨性起意,按著他心緒定下。

  赤山派中一身穿紅衣搭黃衫的壯漢操地一聲:「古陀寺怎地讓名戒子出來說規道矩,你們沒人了嗎?」說完一旁師兄弟跟著狂笑。

  一旁的遠山派,只站一人,就是袁不倒,他挑眉,只覺得赤山派,品味差,差得低俗,紅配黃還是紗緞配麻衣,嫌棄地挪動腳步,不想被混入一談。他雙手交叉,什麼派幾人,他啊,就一人,要拼就拼到底,累了,他老子就不拼了。

  他小眼珠瞟過和尚,又瞅了眼一旁什麼赤山派,搖搖頭,心裡暗笑他們無知。

  空戲蹙眉,反倒和尚抬手說了沒事,就見和尚走了兩步,自顧自地說:「這第三,毒和暗器。我瞅著就這樣,可一對多,多對一,混戰,傷人的給解藥,死人的自家認命,如何?」說完雙掌一拍,還覺得是好主意。

  赤山派覺得被忽略,嘖地一聲,臉上滿是不耐和怒氣。

  「你操,誰啊你,自家認命?那可是命?你他娘的不當人命玩?」說完嘴角露出鄙夷的笑容。

  和尚手摸了摸頭,三點戒疤變六點,他笑著說:「比武嘛。總有個一萬萬一,先說好罷了。」又問:「這位大俠怎地稱呼?」

  「老子行不改姓,名自然也不改,馬一行!」

  「那可是赤山馬掌門?」

  「正是。」

  「赤山可是第一回受邀?」和尚話一出,一旁俠士們噗哧一笑。

  赤山派人憤慨群起,馬一行怒哼一聲。

  「是又如何!我赤山派也是這短短三年竄起,三年!就三年也能受邀!」嘴角露出狂傲笑容,還比了個三。

  和尚哎呀一聲,再次摸了摸頭:「你可知道,你們為何受邀?」

  他是笑了,可也沒了適才的隨意輕鬆,笑得嚴肅,令人冷意不覺由生。

  赤山派不長眼,其他門派可是長了眼,戒疤三點變六點,有腦子的都知道眼前人是誰,各個退了十步有餘,孤立赤山派。

  赤山派人約三十人,每個人摸上刀柄,為首的馬一行,挺身站著是一臉初生牛犢般的單純無懼,可在別人眼裡卻是一臉無知的蠢豬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