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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孩子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9-23 10:25      字数:2526
  營火燒柴,柴木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還不時有火渣燃起,徐因清清嗓子後唱了一曲,乍聽清亮,再聽是引人落淚的惆悵滄桑。

  “戰場無情,夕伴日泯,兄弟情義,為命歸兮。”

  沙場上生死未料,昨日相伴,明日入土,兄弟情義留存心中,至死方休。

  又是一高亢轉音,訴情追憶,飲茶如酌酒,一口乾盡血灑沙場,沒有退路的男兒淚。

  褚麟偷偷拿了塊大餅藏在袖口裡,咚咚咚地溜回軍帳裡,嘿咻一聲將餅塞給鄭亨。他覺得老天爺很不公平,明明鄭亨常讓師父罰沒飯吃,可他的個子卻比自個兒高上許多,而他每餐都吃,吃得也多,不長肉便罷,連個子也沒拉上一寸。

  不過,算了。

  他今天心情好,什麼都好。

  「藺炎是將軍。」

  「見著了?」

  褚麟往帳裡一瞅:「你早知道?」小眉頭疑惑擰捲成一球。

  鄭亨沒說話,低著頭也不吃餅,看起來落寞。

  褚麟回頭抱著屈膝,該是他不開心,鄭亨不該瞞著自己,見他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氣鼓鼓的坐在帳外。

  「你要去將軍府待嗎?」

  褚麟還在氣頭上,語氣不是很好:「沒有。」

  「真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

  鄭亨探頭:「褚麟,你待在鄭府,也有我作伴不是?」嘴角藏不住偷笑。

  褚麟面無表情,拿起大餅塞住他的嘴。

  「是你爺與你作伴。」見他滿嘴餅渣,心情好多了。

  「那這趟回城,爺你做東,請我吃串烤肉串和沙豆包。」

  褚麟知道,不去將軍府,最開心的該是鄭亨,可他還是想和藺炎在一塊兒。無法馬上達成的焦躁感,讓他無處宣洩,和鄭亨打鬧說笑,心頭如巨石壓頂,糾結煩悶。

  「日前,你考鄉試。」

  他聽鄭福說過,說鄭亨考中進士,高興得讓鄭福和衙役買了一張榜單回來瞅瞅。

  鄭亨一怔:「你說那事啊。我爹都不信,你信?」

  褚麟點頭,他為何不信,鄭亨舉一反三的聰穎,連私孰的老師都稱讚。

  「信。」又說:「能入殿試。成官當宰相。」

  若是鄭亨當宰相,踢掉那什麼胡惟庸,藺炎也蒙心煩。

  鄭亨笑岔氣,又噴了一口餅,褚麟哎額一聲,自懷裡拿出水袋給他。他喝了一大口,隨意擦嘴,透過帳簾縫隙,瞅向褚麟。

  「我不想當官。」

  「為何?」

  「我是鄭門鄭其的兒子,自然也得像我爹一般,成一方江湖霸主。」說這話時,多瞅了褚麟一眼。

  褚麟面無表情,圓眸一瞅:「師父是霸主。你不是。」他得好好的糾正他這個觀念。

  鄭亨哎呀一聲,將水袋扔向他,褚麟和他對視一眼,默契大笑。

  軍帳不遠處,是鄭其冷臉靜聽,每一句話,都像針,紮著他的心,雙拳緊攥,無聲嘆氣。

  「鄭師兄。」

  鄭其瞅向身後那抹女人身影。沒出聲回應,轉身就走。

  莊穎兒不氣不惱,又是一聲輕聲細語。

  「鄭亨長得越來越像您。」管不住嘴又說瞧瞧那雙眼眸和身形,和他當年一個樣:「可仔細一瞅,卻又有點像向……」

  鄭其停下腳步:「閉嘴。」

  莊穎兒嬌聲一嘆:「他來尋我,問我孩子在哪,師兄,您說,我該不該說。」柳眉輕擰,很是為難。

  「孩子?什麼孩子。」

  「他和師姐的孩子。」

  鄭其臉色沈下:「不是死了嗎。」罷袖往前離去。

  莊穎兒杏眼是老練世故的狠辣,她啊,應該也不是什麼正派好人,會嫉妒仇恨。

  也會見不得人好。

  「師兄。」

  她戀鄭其,可鄭其偏偏不看她一眼,歲月無情,一晃她還是孤家寡人的老姑娘,這都該怨他。

  「別擔心。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向著你的。二十年來都是如此。」

  鄭其沒理會,邁步往前。

  莊穎兒眼瞳裡映著鄭其的背影,是戀是恨。

  「我真和向席說了。孩子,死了。」

  刻意說得清楚分明,探眼看見鄭其臉色沈下,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開心快意,還是不捨疼惜。

  鄭其不發一語,衣袖下的手攥緊,揚步迅速離去。

  莊穎兒皮笑眼不笑,哼著小調,經過軍帳時美眸瞅向眼前褚麟、鄭亨兩個小傢伙。

  「你是鄭亨?」

  「是。」

  「算算也有二十二了。都這般大。」

  「不大不大,和姑……娘比,晚輩就年輕個一、兩歲。」

  莊穎兒手指勾上他的下巴:「你這孩子,嘴甜,和你爹年輕時幾分像。」輕紗羅裙旋身而過,留下一股姑娘香氣便離去。

  鄭亨挑眉,他爹?回頭和褚麟對瞅一眼,聳肩。

  他爹會嘴甜。想起來就嚇人。

  沒多說什麼,陰山派和鄭門本沒什麼交情,一個公子派,一個姑娘派,不熟。見莊穎兒沒再糾纏,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你說她來幹嘛?」

  褚麟一副深思樣,而後開口:「一見鍾情。」圓眸微瞇暗說莊穎兒對他不單純。

  鄭亨噗哧一聲:「圓滾滾要心碎。」附和一句。

  褚麟和他對瞅一眼,又是一眼默契而笑:「美人別戀。」

  鄭亨躺地大笑,而後滾個一圈,拉開帳簾,瞅著褚麟面無表情的小臉蛋。

  「你說說,那我和你呢?」

  褚麟思忖後說:「幫虎吃食。」又將大餅塞進他的嘴裡,而後跳起身,笑彎了眼。

  一語雙關,塞他大餅,又暗喻他們倆常暗地頑皮搗蛋。

  鄭亨眼神隨著他笑容而動,眼尾彎上,抹過嘴角餅渣,拿著大餅也砸上他的嘴。

  兩人又說笑一陣,直到顧濂繼摸著軍帳找來,給了褚麟一包藥草,讓他入天泉浸藥浴,才打斷他們倆。

  拿著藥草包,又聽鄭亨一陣碎念,讓他別亂浸,褚麟沒好氣瞪他一眼。

  「你。婆婆媽媽。」

  「哎!你。被賣了幫著數銀子!」

  「呿。只能說四個字!」

  拎著藥草包,往天泉走去。

  鄭亨嘖聲,看著他的小身影。

  「我。一往情深!嘖。」

  褚麟早已遠走,沒聽見他的真情告白,反倒讓薛信聽去。

  薛信也沒什麼壞念頭,一開始,他就是覺得髒,然後在心裡嘲笑褚麟噁心,勾引鄭亨,晚上他和薛康說這事,打算和他背地裡嘲笑一番。可薛康卻讓他不要亂說,還說鄭亨定是開玩笑的,說他為了褚麟當藥人之事已經愧疚不已,讓他別鬧事,惹師父生氣。

  「我鬧事?你們都不鬧事?」

  「哥。」

  「你不是說我沒多想嗎?我現在就多想!想得可多了!」

  「哥!褚麟礙著你什麼。小時候也就罷了!怎麼長大了,你還……」

  薛信冷哼:「我就是不喜歡那魔頭!」

  打從魔頭一入鄭門,鄭亨、師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連著最近鄭管事也好聲好氣地巴結他。

  「欺負他,還算便宜他!」

  「吵什麼。」

  薛康一凜,趕緊閉嘴。薛信就沒那麼好脾氣,一五一十照說,薛康見師父臉色大變,鼓起勇氣插嘴。

  「鄭師兄個性古靈精怪,說那話一定有別的意思,不是哥哥聽見這般。」

  「你又要說他心疼褚麟成藥人!」

  「哥!」

  鄭其臉色一變:「夠了。」

  他冷眸掃過薛信,薛信一怔,這才跟著薛康低頭認錯。

  「明天一早還得回府,早點歇息。」

  薛信憤憤蹙眉,卻是壓抑怒氣,和薛康恭送鄭其回軍帳。

  「哥,你這是在指責師父將褚麟練成藥人!」

  「我那是在說褚麟骯髒!」

  「哥!」

  「就你最懂!」

  「哥!」

  薛信負氣往床榻位置走去,裹起單被,氣得發抖,咬牙磨唇,面露猙獰。

  去死!

  全部的人……

  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