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落難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9-25 20:21 字数：2846
翌日一早是山中鳥啼鷰飛，璇過白霧山嵐，翠綠白雲的好天氣。將軍過寅時，便領將兵前行京城，現在軍營收了大半，徒留三子、徐因斷後，送走鄭門、陰山兩派後收帳跟行。
「小老弟，見你臉粉撲撲的，有好事？」三子管不住嘴。
「自然是有好事。」徐因樂見其成。
他跟著將軍也有幾年，算是穿著同件褲襠廝殺走過血腥的兄弟。
「見著將軍了？」
褚麟面無表情，點點頭。
三子狐疑：「你這張臉，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褚麟圓眸眨眨：「看不出？」
徐因噗哧：「你就這張臉，像這樣。當然看不出。」學他的冷臉，而後大笑。
褚麟白嫩的臉頰微紅。
身後鄭亨吆喝，拎了件風衣給他。
三子雙手交叉：「小老弟的祖母來了。」
徐因附和一句：「還想說怎麼不見人影。」
人說養兒都狗養，養孫當寶捧在手心還怕化了。
這一定是在說鄭亨。
褚麟無奈瞅著領結：「熱。」
「你穿著。」
一夜藥浴，身子暖和，心裡無奈，還是接受他一番好意。
「你看。山中天氣多變，適才放晴，現在飄雨。」
「你。太囉唆。」
薛康噗哧一笑，這劇碼他看了多年。
「薛康難不成你也覺得我囉唆？」
「師兄不囉唆。就是……」
褚麟冷臉接話：「婆媽。」
薛康又是一笑，回頭瞥見薛信一臉不屑作嘔的表情，他不著痕跡的嘆氣。沒刻意討好，只有在歇息時，給自家哥哥水袋，希望他別生自己的氣。
過午後落雨，山中小雨盼隨狂風，一行人趕緊上路，可小雨成大雨，又是一陣狂風吹襲，看不清路，四處杉林無處避風雨，一行人硬著頭皮往前行。泥濘纏腳，雨水打濕身上緞布，冷雨滲入皮膚，褚麟凍得打哆嗦，攏緊風衣。鄭亨見他冷，連著身上的風衣也為他掛上擋雨。
薛信冷笑：「古有分桃啊、龍陽之好，褚麟你……還真適合。」
鄭亨擰眉：「薛信管好你那張臭嘴。」仍是張臂，風衣一擋為褚麟避雨。
薛康欲言又止，他不想和哥哥衝突，走快兩步，越過他。
驟雨落得急，忽然轟隆一聲，大地一陣搖動，就聽前方因山派尖聲叫喊。
「有泥流！快跑！」
鄭亨抬眸見土泥刷過半截杉樹，推開褚麟閃過一棵大樹，他倒在山坡泥濘上，褚麟則深陷泥流，小手緊攥著一根樹枝，連著薛康、薛信也掛在一旁。
「褚師弟，拉我的手。」
薛信就沒那麼好心，他會救鄭亨，會救薛康。
可褚麟？他死也不會救。
「魔頭！你別拖累鄭亨和薛康！」朝他踹一腿。
這一踹，連著薛康重心不穩也跟著落入泥漿。
鄭亨一勾，勾著薛康的腿肚：「薛康別鬆手！我拉著你！」
兩人齊力在快拉上褚麟時，轟隆一聲雷，一斷木自山頭滾下，薛信只想救薛康，往前跳兩步後，拉上他另一條腿。
「哥，先將褚麟拉上！」
「別廢話！你別管他死活！快上來！」
鄭亨怒喊：「薛信，你不幫忙就別搗亂！」
薛康怎麼可能鬆手：「哥你先走！」
一條人命，更何況是同門師弟！
薛信見滾木近在咫尺，右是鄭亨，下面是自己的弟弟，走與不走間掙扎，瞪向死賴人救他的褚麟。
都是那傢伙拖累！
他踢落一旁搖搖欲墜的落石，讓落石砸向褚麟逼他放手。
「他放手，你們都沒事！」
褚麟額頭被砸出一痕血流，血流遮眼，一陣頭暈眼花。
藥人的身子，疼痛都是常人的百倍，這一砸，他已無力攀爬，再下去，大家都會被他拖累。
「薛師兄……放手……」
薛康搖頭：「不放！撐著。褚師弟！」
小時候不懂隨哥哥欺負褚麟是調皮不懂事，現在，這是人命關天，讓他放手，是殺人，一輩子良心難安。
鄭亨瞪向他：「薛信！你做什！」無奈四肢都用在薛康和褚麟身上，他想阻止也無法。
薛康緊緊勾著褚麟的小胳膊，回頭瞅向薛信。
「快走！我不會放手的！」
一波如浪襲般的泥流湧下，褚麟小身子載浮載沉，薛康雙腿一蹬，踹開他們倆，順著泥流，抱過褚麟，雙雙沈入泥水之中。
鄭亨和薛信重心不穩往後摔了一身泥，兩人都只拉上一只靴子。隨後鄭亨想都沒想跟著縱身一躍，沒入泥流，只聽鄭其大喊一聲。
「亨兒！」
呼喊聲隨泥流湧瀑，淹蓋。
薛信拎著薛康的一只靴子，先是驚恐，而後莫名怒意由生，為何又是他的錯！
明明就是褚麟拖累他們！只要他放手，他們都得救不是！
攥緊薛康的靴子，一臉慘白。
可惡！不是我的錯！
泥流下三人，滾過黃泥水流，鄭亨抱著浮木飄過山澗溪流沿岸，薛康正擰著帕巾按著褚麟流血的額頭。猛游攀爬上岸，探向褚麟鼻息，才鬆了口氣。
「師弟，得先生火，否則他這身子，不一會兒就凍僵。」
薛康四處撿枝柴，生火烤衣，鄭亨也忙著烤衣取暖，只是他忙的都是褚麟身上的衣服，自己還是一身濕泥。
「師兄、師兄，先去梳洗，那兒有一條清流小溪。」
「好。你……你傷著沒？」
薛康搖頭，說了無事，蹲下身照顧褚麟。
山頭雨大泥流一鼓作氣沖到底端，而山谷中間無風無雨，岔流不受影響還是清澈見底的水流。
鄭亨邊清理身上污泥邊嘖聲：「薛信是怎麼！小時候幹些壞事小勾當就算！現在是想害死他不成！」
他將風衣架在樹枝上烤火，圍成四方，像一間小屋，將暖火火氣圍住，包圍褚麟。
薛康抿唇：「對不住。」看著昏迷的褚麟，又是一次愧疚。
「你和我對不住？要也是和褚麟說！回去非揍他一頓！」
薛康還是只能說對不住。這次薛信是過分，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為薛信說兩句好話。
「哥……是怕我們全都……沒命……」說得極小聲。
「怕我們沒命！他這是拿褚麟一條命換我們一命？我鄭亨還不要！」
薛康面色複雜，愧疚難安。他和哥哥也是鄭亨從市集買回鄭門的孤兒，說領他們倆回鄭府當跟班，可回鄭門後，是豐衣足食，還讓黃教頭教他們武功。
「師兄。」
他懂得薛信的心情。
原本是他們倆陪著鄭亨玩鬧，讀書練功，自從褚麟來鄭門後，鄭亨整個心思都在他身上，他成藥人之後，鄭亨更是形影不離。
「哥是護著我們的……」
鄭亨嘖聲，還是滿臉怒氣。他就是心疼褚麟，現在見他冷得發抖，伸臂摟過他大手掌搓熱纖細的小胳膊。
「他護著我，就該連褚麟也護著！」
薛康不語，默默加柴。
他不討厭褚麟，因為鄭亨疼愛褚麟，他覺得自己也該疼愛他，更何況褚麟也挺有意思的，見他們一搭一唱，偶爾跟著鬧上幾句，他也覺得快樂。
可是薛信不同，他就是覺得褚麟搶走鄭亨，不要他們。
三人相偎，薛康讓鄭亨歇息一會兒，他守夜。不到夜半，褚麟卻開始發熱，小身子發抖，喊冷身子卻燙得嚇人。
「你怎麼顧的！」
薛康一頓，又是一句對不住。
他瞅著鄭亨慌張，他看得更慌。
「師兄，對不住……我沒顧好褚麟……」
「罷了！我們爬過山壁，找大夫！快起身！」
鄭亨一把背過褚麟，喊他提火把，薛康趕緊抓了火把，一舉。
他們兩人同時一怔，無法動彈。
數以百計的青綠雙瞳瞪著他們三人，呼呼呵呵的獸音，有規律的獸足踏步聲，如困獸般的窒息感擰緊他們倆每根神經和汗毛。
「師兄！我引開他們！」
鄭亨伸臂阻擋他：「你一個人還不夠他們分食。」
「可現下……」
「殺也要殺出去。我鄭亨的人，沒我的允許不准死！」
薛康一瞬眼熱。
這就是鄭亨，嘴巴毒狠，喊他和哥哥跟班，卻將他們當兄弟，讓他們心甘情願為他赴死。
月暈微光下，狼群朝天一聲獸吼。
嗷嗚。
三人雙面，執劍會狼。
＊＊＊
前方軍隊已過五十哩之遙，三子快捷傳訊，一身狼狽泥濘，無瑕管顧其他兄弟調侃，眼眶泛紅。
「主子……鄭門遇泥流，褚麟小兄弟……小兄弟他生死未卜！」
藺炎一瞬怔愣，勒馬旋身，下令黃鼠、三子領兵至江陵岸邊，五日後若不見他身影，自行回應天府。
生死未卜！
雙手發顫，腦袋裡一片空白。
昨日的來日伴與生，猶言在耳。
要他怎麼能相信這什麼生死未卜！
「小老弟，見你臉粉撲撲的，有好事？」三子管不住嘴。
「自然是有好事。」徐因樂見其成。
他跟著將軍也有幾年，算是穿著同件褲襠廝殺走過血腥的兄弟。
「見著將軍了？」
褚麟面無表情，點點頭。
三子狐疑：「你這張臉，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褚麟圓眸眨眨：「看不出？」
徐因噗哧：「你就這張臉，像這樣。當然看不出。」學他的冷臉，而後大笑。
褚麟白嫩的臉頰微紅。
身後鄭亨吆喝，拎了件風衣給他。
三子雙手交叉：「小老弟的祖母來了。」
徐因附和一句：「還想說怎麼不見人影。」
人說養兒都狗養，養孫當寶捧在手心還怕化了。
這一定是在說鄭亨。
褚麟無奈瞅著領結：「熱。」
「你穿著。」
一夜藥浴，身子暖和，心裡無奈，還是接受他一番好意。
「你看。山中天氣多變，適才放晴，現在飄雨。」
「你。太囉唆。」
薛康噗哧一笑，這劇碼他看了多年。
「薛康難不成你也覺得我囉唆？」
「師兄不囉唆。就是……」
褚麟冷臉接話：「婆媽。」
薛康又是一笑，回頭瞥見薛信一臉不屑作嘔的表情，他不著痕跡的嘆氣。沒刻意討好，只有在歇息時，給自家哥哥水袋，希望他別生自己的氣。
過午後落雨，山中小雨盼隨狂風，一行人趕緊上路，可小雨成大雨，又是一陣狂風吹襲，看不清路，四處杉林無處避風雨，一行人硬著頭皮往前行。泥濘纏腳，雨水打濕身上緞布，冷雨滲入皮膚，褚麟凍得打哆嗦，攏緊風衣。鄭亨見他冷，連著身上的風衣也為他掛上擋雨。
薛信冷笑：「古有分桃啊、龍陽之好，褚麟你……還真適合。」
鄭亨擰眉：「薛信管好你那張臭嘴。」仍是張臂，風衣一擋為褚麟避雨。
薛康欲言又止，他不想和哥哥衝突，走快兩步，越過他。
驟雨落得急，忽然轟隆一聲，大地一陣搖動，就聽前方因山派尖聲叫喊。
「有泥流！快跑！」
鄭亨抬眸見土泥刷過半截杉樹，推開褚麟閃過一棵大樹，他倒在山坡泥濘上，褚麟則深陷泥流，小手緊攥著一根樹枝，連著薛康、薛信也掛在一旁。
「褚師弟，拉我的手。」
薛信就沒那麼好心，他會救鄭亨，會救薛康。
可褚麟？他死也不會救。
「魔頭！你別拖累鄭亨和薛康！」朝他踹一腿。
這一踹，連著薛康重心不穩也跟著落入泥漿。
鄭亨一勾，勾著薛康的腿肚：「薛康別鬆手！我拉著你！」
兩人齊力在快拉上褚麟時，轟隆一聲雷，一斷木自山頭滾下，薛信只想救薛康，往前跳兩步後，拉上他另一條腿。
「哥，先將褚麟拉上！」
「別廢話！你別管他死活！快上來！」
鄭亨怒喊：「薛信，你不幫忙就別搗亂！」
薛康怎麼可能鬆手：「哥你先走！」
一條人命，更何況是同門師弟！
薛信見滾木近在咫尺，右是鄭亨，下面是自己的弟弟，走與不走間掙扎，瞪向死賴人救他的褚麟。
都是那傢伙拖累！
他踢落一旁搖搖欲墜的落石，讓落石砸向褚麟逼他放手。
「他放手，你們都沒事！」
褚麟額頭被砸出一痕血流，血流遮眼，一陣頭暈眼花。
藥人的身子，疼痛都是常人的百倍，這一砸，他已無力攀爬，再下去，大家都會被他拖累。
「薛師兄……放手……」
薛康搖頭：「不放！撐著。褚師弟！」
小時候不懂隨哥哥欺負褚麟是調皮不懂事，現在，這是人命關天，讓他放手，是殺人，一輩子良心難安。
鄭亨瞪向他：「薛信！你做什！」無奈四肢都用在薛康和褚麟身上，他想阻止也無法。
薛康緊緊勾著褚麟的小胳膊，回頭瞅向薛信。
「快走！我不會放手的！」
一波如浪襲般的泥流湧下，褚麟小身子載浮載沉，薛康雙腿一蹬，踹開他們倆，順著泥流，抱過褚麟，雙雙沈入泥水之中。
鄭亨和薛信重心不穩往後摔了一身泥，兩人都只拉上一只靴子。隨後鄭亨想都沒想跟著縱身一躍，沒入泥流，只聽鄭其大喊一聲。
「亨兒！」
呼喊聲隨泥流湧瀑，淹蓋。
薛信拎著薛康的一只靴子，先是驚恐，而後莫名怒意由生，為何又是他的錯！
明明就是褚麟拖累他們！只要他放手，他們都得救不是！
攥緊薛康的靴子，一臉慘白。
可惡！不是我的錯！
泥流下三人，滾過黃泥水流，鄭亨抱著浮木飄過山澗溪流沿岸，薛康正擰著帕巾按著褚麟流血的額頭。猛游攀爬上岸，探向褚麟鼻息，才鬆了口氣。
「師弟，得先生火，否則他這身子，不一會兒就凍僵。」
薛康四處撿枝柴，生火烤衣，鄭亨也忙著烤衣取暖，只是他忙的都是褚麟身上的衣服，自己還是一身濕泥。
「師兄、師兄，先去梳洗，那兒有一條清流小溪。」
「好。你……你傷著沒？」
薛康搖頭，說了無事，蹲下身照顧褚麟。
山頭雨大泥流一鼓作氣沖到底端，而山谷中間無風無雨，岔流不受影響還是清澈見底的水流。
鄭亨邊清理身上污泥邊嘖聲：「薛信是怎麼！小時候幹些壞事小勾當就算！現在是想害死他不成！」
他將風衣架在樹枝上烤火，圍成四方，像一間小屋，將暖火火氣圍住，包圍褚麟。
薛康抿唇：「對不住。」看著昏迷的褚麟，又是一次愧疚。
「你和我對不住？要也是和褚麟說！回去非揍他一頓！」
薛康還是只能說對不住。這次薛信是過分，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為薛信說兩句好話。
「哥……是怕我們全都……沒命……」說得極小聲。
「怕我們沒命！他這是拿褚麟一條命換我們一命？我鄭亨還不要！」
薛康面色複雜，愧疚難安。他和哥哥也是鄭亨從市集買回鄭門的孤兒，說領他們倆回鄭府當跟班，可回鄭門後，是豐衣足食，還讓黃教頭教他們武功。
「師兄。」
他懂得薛信的心情。
原本是他們倆陪著鄭亨玩鬧，讀書練功，自從褚麟來鄭門後，鄭亨整個心思都在他身上，他成藥人之後，鄭亨更是形影不離。
「哥是護著我們的……」
鄭亨嘖聲，還是滿臉怒氣。他就是心疼褚麟，現在見他冷得發抖，伸臂摟過他大手掌搓熱纖細的小胳膊。
「他護著我，就該連褚麟也護著！」
薛康不語，默默加柴。
他不討厭褚麟，因為鄭亨疼愛褚麟，他覺得自己也該疼愛他，更何況褚麟也挺有意思的，見他們一搭一唱，偶爾跟著鬧上幾句，他也覺得快樂。
可是薛信不同，他就是覺得褚麟搶走鄭亨，不要他們。
三人相偎，薛康讓鄭亨歇息一會兒，他守夜。不到夜半，褚麟卻開始發熱，小身子發抖，喊冷身子卻燙得嚇人。
「你怎麼顧的！」
薛康一頓，又是一句對不住。
他瞅著鄭亨慌張，他看得更慌。
「師兄，對不住……我沒顧好褚麟……」
「罷了！我們爬過山壁，找大夫！快起身！」
鄭亨一把背過褚麟，喊他提火把，薛康趕緊抓了火把，一舉。
他們兩人同時一怔，無法動彈。
數以百計的青綠雙瞳瞪著他們三人，呼呼呵呵的獸音，有規律的獸足踏步聲，如困獸般的窒息感擰緊他們倆每根神經和汗毛。
「師兄！我引開他們！」
鄭亨伸臂阻擋他：「你一個人還不夠他們分食。」
「可現下……」
「殺也要殺出去。我鄭亨的人，沒我的允許不准死！」
薛康一瞬眼熱。
這就是鄭亨，嘴巴毒狠，喊他和哥哥跟班，卻將他們當兄弟，讓他們心甘情願為他赴死。
月暈微光下，狼群朝天一聲獸吼。
嗷嗚。
三人雙面，執劍會狼。
＊＊＊
前方軍隊已過五十哩之遙，三子快捷傳訊，一身狼狽泥濘，無瑕管顧其他兄弟調侃，眼眶泛紅。
「主子……鄭門遇泥流，褚麟小兄弟……小兄弟他生死未卜！」
藺炎一瞬怔愣，勒馬旋身，下令黃鼠、三子領兵至江陵岸邊，五日後若不見他身影，自行回應天府。
生死未卜！
雙手發顫，腦袋裡一片空白。
昨日的來日伴與生，猶言在耳。
要他怎麼能相信這什麼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