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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疑竇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0-18 16:00      字数:2321
  長椅上褚麟抱著屈膝,圓眼映著燭芯,眼眶內的水波隨火光舞動,眼裏流動許多複雜思緒。一旁朱棣瞅了他一眼後打了個呵欠,很是隨意。

  「他武功,不再副將之下。」枕著雙臂。

  他瞟了眼褚麟,見他無動於衷,嘴角勾起一抹笑,翻個身他單手撐頭,側臉看著那張白皙冷臉。

  「你這眼神,有意思。」又問:「哭什?」

  褚麟斂下眼,搖頭說無事。

  朱棣悠悠地說:「這人還想掐死你。」指著吳計。

  「王爺瞧見了?」

  朱棣笑說他就愛趴在窗邊見死不救,自小到大都是如此。

  「怎地?你真蠢得心疼那傢伙?」

  他說完還笑著褚麟蠢,蠢得被賣了還幫著數銀子!

  褚麟雙眼瞳裡黑白分明,長長的睫毛搧了兩下,流動一抹他自己也不懂的情流。是一股抑鬱的悶氣,悶得他惱火,那火燒得他腹中酸液湧上喉頭,待他察覺眼瞳裡已經流出止不住的水痕。

  「不心疼。」冷語又說:「他心甘情願不是?」

  朱棣見他抿直嘴角看似漾怒不屑,嘖嘖兩聲:「沒想見你還有這般神情。」說完大笑。

  他翻身平躺,左腿跨在右腿膝上晃呀晃,痞樣十足,自顧自地說起故事,故事裡的主角不是別人,就是藺炎和吳計。

  「副將墜谷後到一仙境療傷,仙境裡有一女二男,看起來像一家人,可全無干係。」

  他細說女子為大夫,那二男互稱父子,卻不同姓氏。

  「一個姓向,一個姓吳。」向、吳這兩字單動唇,沒出聲。

  褚麟眉頭擰緊,這麼說來,讓藺炎斷筋骨、逼他練絕功的是吳計!

  朱棣又說那父子倆不但救了副將,還與他一身內功,側頭又不正經地說指不定他們父子兩對副將就有什麼曖昧情愫。

  「說是一見鍾情,本王爺,不信。可日久生情,這倒是有跡可循。」瞅他一眼又說:「否則哪來的心甘情願。」

  褚麟小身子一震,他不敢多想王爺隱喻,卻無法不多想。

  沒想過除了自己,還有其他公子戀藺炎,還是如此犧牲自己,帶情慾的愛戀。

  朱棣悠悠一聲:「犧牲清白,弄了一身髒,為的是什麼啊……」

  褚麟眼裡黑瞳水光隨著燭光火芯閃動舞火,長長的睫毛微顫,斂下眼不語。他是那副面無表情,可心裡波濤洶湧,不是嫉妒,他無須嫉妒,他就是……

  不甘。

  「他待自己狠,待他人豈不更狠。」

  他也戀藺炎,卻無從幫助藺炎。

  「你倒是看得透徹。」

  「草民妄語,請王爺見諒。」

  「不,你說得對。他待自己真狠,把自個兒弄髒弄疼,要的也是讓那人難受,忘不了他。」

  褚麟下巴靠在膝蓋頭上,是恩人,是仇人,這兩個詞都無法界定吳計的存在,藺炎又怎能不罣心。

  朱棣笑鬧他,說他今日表情最多,又不正經地搭上一句來妓院裡的公子,哪個表情不多。褚麟臉上漸漸漾紅,適才不懂王爺為何拍枕捂唇,讓他啊啊啊地喊叫,經過這麼一場活春宮,他是什麼都懂,還顯得笨拙生澀。

  沒有太多交談,兩人動耳細聽隔壁細語,偶有水聲和交談聲,說的是聽不清的耳語,直到吟哦停下,薄牆內細語不斷,現下傳出楊逍豪爽大笑,參著幾句調戲和吳計的冷語相對,楊逍又是豪笑一陣,開口又說了什麼吳計一身蓮花香。

  「蓮花香?本王爺怎地就沒聞到。」

  褚麟自隙縫見著一只玉瓶,思忖後道,說楊逍應當是下了藍谷蛔。

  「這蛔毒香與古傳的龍涎香相似,卻又不同。」

  藍谷蛔是毒,凡有內功者,飲毒後不過半日變成腐爛死屍,無內功者則是身上染香,通常都是用在皇族和怕死的達官顯貴身邊的小妾身上,以防細作近身行刺,又能聞香得知染香者行蹤。

  「他不知用了什麼功夫隱去一身武藝……」

  不是擔心,只是吳計的謎越多,他就覺得自己對藺炎了解不夠,心頭一揪一揪得發疼。

  朱棣挑眉:「龍涎香,這詞熟得很。」

  褚麟啟唇說雉麒有言,古傳龍涎香乃與夫婦交合所用,洞房過後,兩人身上飄香,也只有彼此聞得到那股淡香。

  「傳聞龍涎香可傳百里,失散也能聞香尋著彼此。」

  朱棣一臉不信:「聞香百里?你那書恁誆人,趕緊扔了算了!」

  褚麟低著頭,斂下眼,難過憂鬱水波再次畫過眼瞳。

  「這蛔毒香會如印記一般纏著他。」擰眉。

  「就說了,這人狠,連條活路也不給自個兒!」

  薄牆內又是一次細語交談,不似情事後溫存調情,楊逍說的是正經事兒,說他們得往南至楊門府上運貨。褚麟和朱棣自窗縫望去,只能見著床榻上吳計單覆襯衣虛軟趴床,而楊逍則是掛上外衣,坐在床榻上翻著帳本,一頁頁翻閱。

  「在下不便隨行。」

  「不想去?」

  「楊門內事與政事無關。」

  「這銀粉的事,也算政事。」又翻了一頁帳本。

  「楊大人,在下可是知府。」

  楊逍放下帳本,手背摸上他的臉,順著頸撫上他的背。

  「吳大人這是警告?」手掌不規矩按揉。

  「是告訴楊大人,銀粉這事不合朝法。」紅著臉別眼。

  「你我之間,更不合朝法,不是?」

  窗縫內朱棣嘴角冷笑,他看著吳計一臉羞澀臉紅,猜著他會起身著衣,然後來個腿軟摔身,送楊逍一個美人投懷送抱,果不其然,這戲照著他想的演,將欲擒故縱演得出神入化看不出破綻。他心裡暗笑覺這吳計在妓樓練過,懂得勾人,而眼前楊逍就因為那什麼蓮花香,信了吳計,中招。

  他起身正衣,該聽的、該看的也就是這般,轉身見著褚麟仍在細聽,他走進桌前拿起桌上油紙包了幾片蔥餅肉片,又拿了布帕隨意包起。

  「咱倆可得往西北走。別瞅了。」

  「他要銀粉,可是打算造銀錠?」

  朱棣靜默一會兒說:「這可是大罪。他楊門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還造銀錠做什。」

  「可是不缺銀兩,那他要銀粉做什?」

  朱棣瞅了他一眼,並未回話。

  兩人一瞬靜默,半時辰後隔壁啟門引起他倆注意,看著門上兩抹身影畫過木門,樓下腳客喊著備馬車,又是一聲恭送諂媚笑聲飄上樓。

  「朝中官錠發現假銀錠,上月查了百斤塗銀粉的假銅錠。」

  褚麟一怔,拱手:「這乃是朝中之事,草民不……」

  「你問上楊逍要這銀粉做什。問得可真是時候。」

  「草民不知假銀錠之事,僭越問上一句,還請王爺恕罪。」

  「褚麟。」

  「是。」

  「本王爺就問你一句。」

  「王爺請問。」

  朱棣眼裡流動複雜思緒,多是計較與猜疑。

  「你與藺炎可有來往?」

  先不說今日恰巧說上造銀錠之事,日前娶徐女之事,這透析大局、綜觀朝政之智,若非有人暗中商議論之,豈能分析得如此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