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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螭神獸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01 15:10      字数:2657
  過中秋,山中顯涼意,清晨露水凝結,陽光灑落之際,皇覺寺四周是一片山嵐上揚至天頂,成一片仙境美景。

  褚麟覺得思緒紊亂,一早起床便在竹林中練劍,招招俐落,劍璇轉圓如鷹展翅,突刺如虎豹獠牙,他貓腰彎身,轉足間更顯他氣沉穩重。他練了一時辰,腹中的藥寒怯去一半,本該是滿頭大汗的臉蛋,背手一抹只流淡淡薄汗,正覺得秋風撫涼意時,一名小僧低頭送上兔毛風衣。

  「褚公子,請掛上。」

  褚麟稍愣,接過後半璇風衣,掛上肩頭,瞅著這長度還與自己相當,略有疑惑。

  「小師父,這風衣?」

  小僧仍低頭,看不清臉面,合掌。

  「這風衣乃是前陣子山谷下沈員外捐的,捐了十餘件壽盡兔毛風衣,沈員外真是一片好意,只是我等乃是入佛子弟,掛兔毛未免惹人口實,扔了又覺得可惜,方丈便讓人收著,待有緣人取去。」

  褚麟合掌感謝,見小僧離去的背影,覺得熟悉卻沒有細想。他走過空橋,數算時間,心想朱驣若真從西安府趕來,今日也該趕到。

  佇立於橋上觀瀑,又是一次令他不解的鬱悶,纖指取出蟲笛,輕吹一聲。

  「為何如此遙遠……」

  吹蟲笛也不見藺炎。

  眼神落在源泉,見清澈水流自山頂衝下激盪出層層疊疊的白花水浪,專注靜思的他,未見隨身在後身穿小僧服的徐因。

  徐因聞蟲笛前來,見褚麟鬱結,欲前往相認,卻見另一側朱棣前來,璇步隱身。

  「褚麟!褚麟!快!快來!痛死本王爺!」

  褚麟聞聲,冷臉略顯無奈,探望四周後繞過膳堂,才在泉湧的山泉小溪旁見著衣衫不整的朱棣,臉上沾泥,身上除了泥就是枯葉,褲子劃破了大半邊,腿側有一痕瘀痕。

  「從哪兒摔著?」

  朱棣指著膳堂屋頂:「就那兒!疼死本王爺!」

  褚麟瞅了眼挑高的膳堂,無奈輕嘆。

  「草民為您扎針。」

  這兩日,四王爺沒了那日的怒氣,每日都不得閒,像是想把皇覺寺摸透似地,東爬西竄,昨日,他還瞅著他爬上大佛肩上晃腿閒坐,一派悠然。

  朱棣嘴裡不停地念著,說他不就見樹頂上雪白的雪鈴鳥可愛,爬樹想探個究竟,沒想見雪鈴鳥兇得很,見著他便啄他。

  「本王爺以後都不養鳥!可惡至極。」

  「王爺,怎地會想逗鳥玩?」

  「那雪鈴鳥就嬰孩手掌般大,本王爺瞅著你定沒瞧過,想讓你看個新鮮。」

  褚麟停下扎針的手,面無表情地說:「多謝王爺。」下針後又說:「王爺這靴子裡還有魚呢。」

  這朱棣話說五句有三句半假不真,全身濕透,卻賴著說是爬樹為他取雪鈴鳥,他瞅著就是貪玩落水,才會讓滑石傷著腿側。

  朱棣雙手撐在石子後大笑,也不否認,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瞞不過他。在他拔針後,又攥上褚麟的手。

  「欸欸,走!本王爺領你瞧瞧。」

  他是去抓魚玩水,卻也真的爬樹尋雪鈴鳥,見著雪鈴鳥嬌小可愛,啾啾啾地叫著,他沒由來的想起小身板的褚麟。

  「那雪鈴鳥,就這般大,可愛極了。」

  褚麟隨他走過皇覺寺爬藤漸枯的拱門,爬近膳堂旁的大木樓天海堂屋簷之上,屋簷上佈滿潮濕青苔,莫怪王爺會摔了那麼大的瘀痕。

  他身子輕盈嬌小,攀岩走壁輕而易舉,相較下走在前頭的朱棣就顯得笨拙,時不時地踩滑,站都站不穩。

  「褚麟,你得顧好本王爺,本王爺不想再摔一回。」

  褚麟一瞬失笑,噗哧一聲。王爺就是這般鬧騰,愛玩又怕疼,豪邁霸氣地攥著自己,說要領他看雪鈴鳥,上飛檐後又換了個樣,攥著自己怕摔屁股。

  「欸欸!別顧著笑。攥緊些。」

  「是。王爺。」

  朱棣走在前頭,聽見笑聲,嘴角跟著彎上一抹不經意的輕笑,腳步依舊笨拙,卻不曾放棄。他說了要讓褚麟瞧瞧雪鈴鳥,就是要讓他瞧。

  「……待西安府查完,繞回南陽、汝寧,嘖嘖,咱們回城也該是隆冬掛紅春聯之際。」

  天海堂是依山壁而建,整間大院底端有兩百根鑄熔鐵柱撐著底端,上頭大柱則是簍空雕花的柚木當柱條支撐整間磚房,說是磚房頂上卻又是木片薄瓦,呈頂輕底重之貌,順山壁成一體。

  「隆冬才回城?」

  「嗯。怎地?想回去?」

  「不想。王爺。」

  朱棣嘿嘿兩聲:「這可是你說的!那麼咱們就……」爬上山峭之頂,撐著身子攀上屋簷,璇身伸手拉上褚麟,又笑了一聲:「就玩過一個春夏秋冬再回城!」

  褚麟一頓,沒有附和,卻跟著輕笑。隨著朱棣坐在最頂端的屋簷神獸上,彎身蹲在參天古樹之前,順著朱棣手勢望去。

  「瞧見沒?」

  確實嬌小可愛,啾啾啾地鳥叫聲也是動聽。

  朱棣語調再轉,又問了句:「再看遠些。瞧見沒?」

  褚麟仰眸瞅他一眼後,再往遠方眺望,眼眸一怔。

  陽光灑落之下是一片黃金稻穀,秋收後的平坦大地,雖不能細見小橋流水般靜謐,卻能見裊裊炊煙下的和平寧靜。

  「長江滾滾分二城,江南江北併天下。」

  他再一次遠眺,心頭揪了下。四王爺的野心坦坦白白地攤在他眼前,來日天下之爭避免不了。

  與太子黨之戰,更是……

  朱棣聞言,勾起滿意的微笑,手掌摸著身側石雕神獸。

  「知道這隻叫什?」

  褚麟搖頭:「不知。」

  「螭神獸。」

  螭神獸,乃是白蓮教所屬神獸,傳聞此神獸為白蓮教在黃沙荒野之中聚水,造出一片綠地藍水。

  「這座父皇御令修整的皇覺寺中,每十呎便有一隻螭神獸,你說說,是為了天後潮濕聚水而用?還是別有用意?」

  褚麟這才注意到螭神獸這物,清澈圓眸望向四周後抬眼與朱棣相視,見他眼中打量才知曉王爺為何有此一問。

  「副將什麼都沒和褚麟說。」

  白蓮教與皇上有何盟約,又是什麼關係,他無從得知。他也想參與其中,奈何,藺炎的計策中早將他撇除在外。

  朱棣撇嘴嘖聲:「本王爺就是隨口問問。」停了一會兒又補一句:「別放在心上。」

  褚麟一愣,抬眸瞅向他,覺得朱棣哪裏不同,卻無法釐清。

  「我父皇與韓林兒是亦敵亦友。」

  「王爺是說大明建國之前,皇上有意推韓林兒為王?」

  朱元璋本為韓林兒旗下一名大將,本該由韓林兒稱王掌權,不料未過七日,韓亡朱崛,似有一瞬傳聞是朱元璋為權勢痛下殺手,殺了自己的結拜兄弟。

  朱棣點頭,這事不是秘密,稍有閱歷之人探聞便知。

  「這皇覺寺乃是他們倆結義之地。」

  雙指取下一片木瓦,他讓褚麟跟著窺探屋內。屋內與一般佛堂無異,大堂內左側有一盆金火盆,裏頭的火苗維持細火,一旁還有一個小沙彌抱著木柴,等著加柴。

  「傳聞大明屬火,前朝蒙古蠻人屬金,以火剋金。」指著那盆火金盆又說:「小沙彌就顧著火盆,不讓火熄滅。」

  褚麟見那不足四才的小沙彌,一旁放了本心經,抱著柴頭點呀點的打盹,很是可愛。

  朱棣指著另一側一根根掛在屋上手指般長的竹笛。

  「右側那一排小竹笛,是白蓮教的蟲笛。」又說:「在我小時,父皇也給過我一根,他單單給我。說……」語帶保留。

  「說什麼?」

  朱棣看著褚麟一雙黑瞳,嘴角上揚一抹饒有興致的微笑。

  「說得一只蟲笛,得白蓮教庇護終生。」

  他滿意地瞅像褚麟,很滿意褚麟對白蓮教一問三不知,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瞳,說著藺炎並未與他聯繫,說著他們倆毫無干聯。

  這點讓他,心情異常地舒坦。

  褚麟一頓,他的蟲笛是藺炎給的,朱棣的蟲的卻是皇上給的,這兩者相連細想。

  「這皇覺寺,乃是白蓮教所屬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