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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杜莘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05 21:41      字数:2355
  褚麟見老爺爺瞪他一眼,趕緊閉嘴,那心急淚流的大娘如見著菩薩般跪地,直叩頭。

  「杜大夫!杜大夫!救救小豆子!」

  「吵死了。妳再哭!我就不救了!」

  大娘聽話地閉緊嘴巴,眼淚還是不住地潸潸涕下,還時不時地發出抽噎,卻真的聽那什麼杜大夫的話,不再哭喊。

  「哎!小子,去燒盆熱水,再拿根一呎長的樹枝來。」

  褚麟任他將自己當下人使喚。他不識這杜大夫,可自這大夫一扎針,小豆子的血不再湧流,連著原本開始泛紫的腳趾也逐漸恢復原本的色澤。

  技不如人他也只能依杜大夫指令做事,這會兒正拿著白紗為孩子綁上樹枝,白紗左右夾纏,輕輕地打上一個結。

  「這般綁法,可行?」

  杜大夫瞅了一眼,微挑眉,呿了一聲,也沒說行或不行。

  「那藥膏哪來的?」

  他自袖袋裡拿出一排金針,有細有粗,反面還有一排比手掌還長的銀針。

  褚麟恭敬地拱手說:「晚輩琢磨著書上藥方,給配的。」

  「你是說你自個兒製的?」

  「是。」

  杜莘仰頭大笑,也不知道笑什,又說了一群毒草配了方好藥,一堆良藥卻也能吃出病來。

  「這話你可懂?」

  「藥能成毒,毒能成藥,萬方皆看人怎麼取用。」

  杜莘又是一愣,隨後笑說讓褚麟看他扎針。他用中指與無名指夾上金針,下針手法俐落,轉手又如流水輕撫。

  「針入肌理,順脈而落,不尋指線,單聞血脈……欸欸,你這小子還不快記下!」

  褚麟看他扎針看得發愣,趕緊欸了一聲,取出小毫,邊聽邊看又邊寫,忙碌得很。他在結束最後一筆時,一臉敬佩地看著手上這篇針穴文。

  「這每日可得練上幾個時辰才行。」

  杜大夫嘴角微彎說:「有人練了數年,還是不行。跟那姓詹的一樣。沒用!光靠一張嘴!」摸上白鬍子,隨手又寫了張藥方給大娘,讓她到褚香莊抓藥。

  小豆子的娘連聲道謝後,門也不關地留他們倆陌生人在屋內顧著小豆子,往藥堂奔去。

  褚麟聽見了褚香莊又瞅了眼眼前的老爺爺,他想起朱棣說的褚香莊出了三大名醫,其中一位姓杜,這位怕就是杜莘。

  「老人家可是褚香莊杜莘杜大夫?」

  「小子,我看你可是外地人,怎地知道我杜莘?」

  褚麟拱手說褚香莊名醫享譽全中原,又以杜莘為首,想必不只是西安府城知道杜莘的名,整個中原都知道。

  「晚輩褚麟拜見前輩。」

  杜莘聽了褚麟兩字一頓,隨後無事地嗯了一聲。

  「我管你褚零還褚一,你這醫術不精,就別亂醫人,練熟了再醫。」又呿了一聲。

  「是。晚輩自當多加精進。」

  「不只精進,你還得不眠不休,免得害死別人孩子,還以為自己盡力。」

  褚麟聽了再次低頭,又說了慚愧二字。他並非正規醫員,習醫也只是恰逢時機,得此機緣,未有杜莘這般醫者父母的大愛精神,現下一聽,很是慚愧。

  「前輩。那扎針法,還請前輩指導一二。」

  「教?我剛才不是教了。」

  「那張紙?」

  杜莘忽然像孩子般惱怒,吐了口怒氣吹鬍子,雙手叉腰。

  「什麼紙!那可是絕世武功!」又說:「你不要!還我!」

  褚麟機靈跪地說:「學生拜見先生。」趕緊收起手稿。

  杜莘罷手讓他起身,見褚麟機伶地斟茶水,他不動聲色地接過師生水喝了一口。

  「我說你呢。學會了,得說是我杜莘傳授。」白鬍子上的臉頰紅通通的,像個老頑童。

  「一定!」

  「學不成,連我的名,你也別提上一個字。」

  褚麟一頓,拱手答應又說:「學生該怎麼練習才好?」

  這光靠紙上口訣練習,怎麼想都難以成就像杜莘一般的絕技。

  杜莘說得隨意:「找人多扎幾回。」又說:「最好找那種會哎怕疼,一點小傷就哇哇大叫的人。」隨口說那效果最好。

  褚麟不疑有他,單想到朱棣,聽話地應好。反倒是杜莘心虛地嗆了口茶,眼尾多瞟了他一眼。

  「我說你,怎地來這兒?」

  褚麟想了會兒後說:「學生路過此地。」

  杜莘冷哼說:「路過?這年頭路過的人還真多。跟那什麼四王爺一般,來看看瞅瞅,拍拍屁股走人,就當作是關心百姓?」語氣多是不屑。

  褚麟不懂杜莘氣惱,又是一問:「這西安府富饒,能有什麼事?」

  杜莘起身指著這屋子,這屋子其實也沒什麼不對,就是一般木造小屋,冷了些,地上有些凍霜,往門邊看去。

  「怎麼沒門?」

  杜莘冷哼說:「八成是沒柴了,取門燒了。」

  褚麟環顧屋子四周,除了窗邊的矮櫃沒燒,椅子也只剩下一張,連桌子,都只剩下一張小茶几。走出屋外,四周住戶,沒窗的居多,往遠處看去,沒屋頂的民房中佔了多數。

  「城東市集富饒如此,怎地……」

  杜莘跟著走出小屋,悠悠地唸了一句:「城東富饒為天恩,城圍貧苦為天棄。」又說:「這便是西安府。」

  褚麟這才將杜莘看個仔細。杜莘一身布衣,看起來像是古陀寺戒子所穿的灰色戒衣,腰邊有一只扁平的藥袋,分成好幾個小格子,每個小格子都寫上一字,提醒那格放的是什麼東西。

  「所幸,解大人來我們西安府,這冬日,穿住不暖,至少每日都還有米糧可食。」

  褚麟望向眼下的那片貧民房,心裏為四王爺那句斯民安康,再次激動。斯民安康,何等宏大的遠景,四王爺卻大聲地說他就是要造出這等永樂之世。

  「褚麟!褚麟啊!」

  門外是朱驣駕馬車尋來的呼喊聲。

  杜莘努努嘴,讓褚麟回去。

  「此人,不像個普通人家的下人,瞧他腰上的玉飾,燕……」

  他眼瞳裡是智慧是老練的精光,瞅了褚麟一眼。

  「你是四王爺府上的大夫?」

  褚麟看先是賠罪,說他乃是下人不便說明自己的身份。

  「絕非刻意隱瞞」拱手又賠了不是。

  杜莘白裡透紅的健康臉蛋,似笑非笑,看不出情緒。

  「褚……麟,你哪時候回城?」

  「三日後。」

  「是嗎。那便是有緣再見。」

  褚麟聽見呼喊,拱手道別,見杜莘隨意揮手,他再次道謝後,奔向朱驣,上馬車前,再次彎身拱手道謝。

  杜莘雙手背在身後,見他上馬後搖頭。

  「哎,怎地不多待一日,讓褚方平那斯瞅個一眼也好。」

  不過幾粒沙時間,另一頭馬蹄聲漸近,他抬眼就看著小豆子的娘坐在一馬車上回小屋,見了馬車上掀簾招手的老頭子,嘖了一聲。

  「欸!褚方平你還真掐準了時間來!」是一臉憤怒。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你吃錯藥啊?老杜。」

  「去去。來錯時間,你不如不要來!」

  「欸欸,我可是來接你回莊裡……」

  「氣死我老杜。滾!」

  「氣什阿你。」

  「氣你!不成材的東西!老是錯過!」

  「我我我錯過什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