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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不遇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11 19:33      字数:2566
那人髮絲如雪,可就面容來看約莫四、五旬,話不多,就是看著帳冊。

  回眸瞥見一旁喝酒之人,偷偷將一隻小蟲放入杯中,而後大喊鬧事,嚷著喝了有蟲的水酒鬧肚子,讓茶樓賠他銀子。

  朱棣冷笑說:「原來是賊人,吾還當他們是文人雅士品酒。」

  褚麟環顧四周品酒人士,一臉事不關己貌,看著著齣好戲上演。他面無表情地望向那白髮東家,嘴角微抿直。

  「王爺。」

  「嗯。」慵懶地應一聲,他也不打算管上。

  「草民覺得那些人更可惡。」

  指的是看好戲的那些文人雅士。

  朱棣一口喝乾手中燒酒說:「給你說個故事。」

  褚麟欸一聲,眼神與朱棣一般看著眼前鬧劇上演。

  朱棣緩緩起唇,一字一字說,他說一群書生上京趕考,欲渡江卻無人會掌舵,一位會掌舵的書生自告奮勇為大夥搖槳,可偏偏遇上結凍江水,船隻動彈不得。

  「大家開始怪上那說會掌舵的書生,說他害死他們,說他單會划槳也不想想這冬日江水結冰,越說越惡劣,最後還有人提議要將他扔下江裡贖罪。」

  褚麟擰眉。

  朱棣冷眼看著眼前賊人鬧事,繼續說起故事。他說掌舵書生臨危不亂,趕緊說危難之際,將他扔下江中,也無人能掌舵。

  「於是先有一人叫顏的書生,跳出來為掌舵書生說話,那人也跟著想法子破冰,而後又有一人叫潘的,說了拿火折燒書扔江破冰。」嘴角笑得嘲弄又說:「潘搶了顏的書燒了扔湖,又喊上掌舵敲上漸融解的水面,最後終於靠岸。」

  「後來呢?」

  朱棣瞅了他一眼,喜愛極他問上一句後來呢,眉眼笑開繼續說道,說後來掌舵的將船靠岸,用槳撐地,讓大家上船,沒一個人同他道謝,甚至沒人瞅他一眼,而那姓潘的成了英雄,離開船前卻對那姓顏的冷笑。

  「船上最後只剩下姓顏的和掌舵的,姓顏的說他與潘結怨,如今書被燒毀,他赴京也無心考試。」

  「掌舵的呢?」

  「掌舵的雙淚涕下說他雙手已廢,無法執筆,可他哭的不是自己無法考試。」

  褚麟思忖後接話說:「他哭的是這天下竟是這些自私自利的人成官當臣。」

  同這西安府人一般,只顧著自身富饒,若非解縉施放米粥,那城圍百姓餓死了還遭人嫌棄。這些富人未曾想過他們吃的米糧甜瓜,皆從這些挨餓受凍的百姓血汗中徵來。

  「此風不可長。」

  朱棣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袖說:「是不可長。」

  他領著褚麟走向鬧事賊人,眼神示意,讓褚麟順手敲上那賊人腰間。

  賊人腰間似有一個暗袋,這麼一敲,暗袋像破了一般,啵一聲,就見賊人渾身發顫,像跳梁小丑一般,胡亂跳喊。

  「蟲啊!蟲啊!爬到這兒來!蟲啊!」東撓西抓。

  白髮東家這才懂得賊人詭計,讓掌櫃的喊上小二逮人,送上衙門。回頭朝朱棣、褚麟拱手道謝。

  「謝過二位。」。

  朱棣說得霸氣:「無事。就是路見不平。」領著褚麟、朱驣走出鳳茶樓。

  褚麟回頭望向白髮東家,兩人一瞬四目相視,又是一回點頭致意。

  天降鵝絨般白雪,他仰頭接上一抹冰涼,跟上腳步後,見著一旁官役拎著長火棍,將壓著片片白雪的紅燈籠,一盞一盞點上火苗,亮了街頭一片熱鬧光影。

  「褚麟,你說這西安,何時能均富?」

  褚麟嘴角彎起,心裡再次為朱棣這永樂宏願感動。

  「不久之後。」踩了兩步雪泥後又說:「永樂盛世之下,便能均富。」

  朱棣停下腳步,仰頭看著紅燈籠,嘴角彎上大彎。

  「好!」

  好一個永樂盛世!

  ***

  一日大雪,剛過三更,客棧的店小二便起身掃雪,不一會兒朱驣也趕忙起身,他喊上褚麟,交代他伺候王爺寅時更衣用膳,而他自個兒得忙活別的是去。褚麟應聲後,便起身蹲坐在王爺下榻外的外廳門角處。

  這是他第一次「當下人」,坐在冰凍的外廳門角,望著天上落下的白雪,腦子似乎什麼都不必想,倒能享受片刻寧靜。屋室裡欸了一聲,喊上朱驣,慵懶沙啞的嗓音,聽起來是沒睡飽。

  他趕緊進屋,先是擰上帕巾,走進朱棣,雙手給遞上,他多瞅了眼王爺,見王爺頭疼按額,冰涼小手下意識地摸上朱棣的手脈。

  朱棣一驚,反手攥上他,一個出勁將他壓制在床榻上,而後見了是他,蹙眉。

  「朱驣呢?」手掌下是如細冰柱般一折就斷的手腕。

  褚麟躺在床榻上,仍是面無表情,細說朱驣備馬車去,說是往平涼還有段路,得備些糧食水袋。

  「王爺,可是頭疼?」反手手指點上他的手脈。

  「不礙事。」

  「多久了?」

  朱棣起身,按上額間:「自小便如此。」

  褚麟跟著起身,又擰上一回熱帕巾,他讓朱棣躺好後,將熱帕巾敷眼,朱棣又是一驚,伸手就想將帕巾撥開,他趕緊制止。

  「褚麟不會害您。什麼事也不做,單是敷眼。」

  朱棣攥緊帕巾一會兒後才鬆手,呼吸漸緩,沒了剛剛的緊繃急促。他不信人,連著朱驣也容不得他這般毫無預警地診脈遮眼。

  因為,這些都是他的大忌。

  「你太大膽。」

  褚麟跪坐在床榻邊應了聲:「請王爺降罪。」

  他失了分寸,沒做好下人的本份。

  朱棣聽見他跪地膝蓋叩地的清脆聲響,沒讓他起身,也沒將熱帕巾掀開。

  「不夠熱。」

  褚麟再次低頭謝恩,冰冷的小手擰上熱帕巾,換上熱的給朱棣敷上。

  「你真不怕我失手,殺了你。」

  「這回,是褚麟犯了王爺大忌,王爺真要殺頭,褚麟也認了。」

  他又說因為見了朱棣按額,一時心急,才會未告知出手診脈,又見他雙眼發紅,熱敷雙瞳,能減緩舒壓。

  「請王爺降罪。」

  「罷了。只是……」

  「草民知道。」

  朱棣取下帕巾,坐起身後瞅了他一眼,眼裏又是一抹心思。他懂得褚麟不讓他說的道理,在這四面紙窗的屋室裡說太多,難防小人聽牆角,曝露自己的弱點。

  「下回,說一聲。」

  褚麟一頓,再次低頭謝恩。

  朱棣起身更衣,更衣時聊起不相干的事,他說起鳳茶樓,說這茶樓也是百年茶樓,又說開封那兒也有一間。

  「欸,這茶樓在南陽城也有一間。」說完後暗自思忖。

  褚麟聽不明白,伸手為他束繩,整理衣領。再伸手便為他披上厚外衣,伸手在衣領處翻領,滑過緞領後束上腰間繡繩。

  「王爺?」

  朱棣猛地攥上他的手,往門外奔去,到馬棚處搶了朱驣手上的的黑駒,大步一跨,拉上褚麟。

  「駕!」

  朱驣那是一陣傻愣,在身後大喊:「欸欸!王爺啊!您這是去哪?」

  朱棣沒回應,打上馬鞭往北奔去。褚麟不敢作聲,馬奔得疾,他被寒風凍得直發抖。

  「窩進來。」拉開風衣。

  褚麟雙唇發顫地說:「草民當守下人本份。」

  朱棣駕了一聲後又說:「這是命令!」

  他策馬往北奔,到了褚香莊時,褚麟仍不懂為何,就見朱棣抓了人急問褚方平在何處,下人守口如瓶,咬牙就是不說。

  「往南陽去了。」

  褚麟這才懂得王爺為何來此。

  「杜……杜大夫。」

  杜莘揮揮手趕他們:「快去。他才剛走不遠。」

  朱棣一躍上馬,低頭想喊上褚麟,見他雙眼發紅,無聲淚落與杜莘致謝道別後璇身上馬,就坐在自己身前。

  「王爺。嗚……多謝王爺。」壓抑著哭聲,說得哽咽。

  「待你見著後再謝!」雙腿一夾,馬鞭一策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