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同榻共眠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24 23:30 字数：2717
四王爺一行人禁笙歌，忌大紅布巾，連著馬鞍上結繩都得掛上一縷麻白布，整行人靜悄悄，過山丘後便在三哩外迎兵外止步。
「四弟！三哥來接你啦！」
朱棣不疾不徐下馬車，臉色看起來疲倦，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後嘆息。
「三哥。有勞您……」
晉恭王朱棡一身肥肉塞在正裝裏頭，看起來緊繃繃的，抬起肥手欲讓下人奏樂拉禮炮，卻聽見朱棣重重一嘆。而這一嘆，讓一旁士兵同時停下手上工作，不敢奏樂。
朱棡小眼睛小鼻子的瞅向朱棣，他聽二哥的話送五弟迎四弟，說真的，他沒想透二哥要做什，明明就和四弟、五弟合不來，為何要特別禮遇他們倆。
「四弟，你這是不滿意三哥特意來接你著？」板起一張不悅的冷臉，他覺得朱棣不識好歹。
朱棣再次嘆息，而後搖頭：「三哥，八弟他……」又是一嘆。
朱棡挑起細眉，心理不屑地冷哼，他才不信四弟會因為八弟的死難過。
朱棣再嘆：「八弟他才剛足九歲。」
「是啊，可憐他死得早。」
朱棣斂下眼：「三哥您這些禮數就免去了，唉，我……」又是一聲疲憊嘆息：「八弟才九歲，何錯之有，就算犯錯，九歲又能釀出什麼大禍。」掩面，搖頭嘆息。
朱棡一凜，眉頭微蹙：「四弟你這是……」
朱棣濃眉緊蹙，悲切痛切地看向他：「三哥，你我身在皇家，心裡都明白，八弟這又是因為哪方大權，何方大勢下的犧牲品。三哥啊，身在皇家，為何……」再次掩面：「八弟他才九歲……」
手掌下的臉是面無表情，話語中矯情的悲切，讓他差點演不下去，心裡頭還想著褚麟怎麼就讓他演得如此噁心，他啊，可是一點兒都不想和三哥交好。
朱棡思忖，他身在皇家只盼不愁吃穿，從沒想過出頭天爭皇位，連著什麼功勳爵位也不想爭，可偏偏他將這心思說出口，就惹得父皇一陣白眼惱怒。
「這也是八弟的命，四弟，就好比你小時候也曾風光過，要不是殺死父皇的愛駒，至今你指不定還在風光。」
朱棣手掌下的臉是一整個冷臉，朱棡就是豬腦袋，得罪人也不知道。
「三哥說的是，四弟心有戚戚焉。」
嘆息再三，他故作自然讓朱棡撤下禮砲笙樂，還讓人退下。
「皇城內有喪事，三哥，你我在此刻相聚足以，若是笙歌熱鬧宣揚，傳回父皇耳裡都不是好事。」
朱棡一怔，這他還真沒想到，趕緊撤兵，這一撤兵才又想起二哥交代的事，為難地瞅像朱棣。
「要不晚上三哥設宴，你我聚聚？」
朱棣在心裡冷笑，聚聚？他和朱棡從不往來，這一聚，怕也是一場鴻門宴。
「多謝三哥。四弟身兼查帳要職，又為了八弟驟逝悲切感傷，這幾百里路下來，四弟……受了點風寒，想早些歇息。」
他咳了兩聲，褚麟機伶為他披上風衣。
「三哥，這頓當四弟欠您的。回城再邀請您來我寧才堂坐坐。」
朱棡藏不住心思，二哥交代的事沒辦成，難掩慌亂，卻又說不過朱棣，眼見朱棣安然入南陽城，他煩躁搔頭。
「王爺。要不……咱們夜襲？」
朱棡心頭一震，也拿不住決定：「朱興，你給本王爺分析分析，這四弟若安然回宮裡，二哥會不會宰了我？」
朱興三角眼一轉：「二王爺發一頓脾氣是免不了。不過，現下讓四王爺掛個傷回宮，三王爺您也算盡力了不是？」
朱棡聽信了他的話，讓朱興暗中準備夜襲之事。
「朱興，你讓楊逍那群女真人夜襲去。」
「王爺，可這回來的都是孝敬您的女人。」
「那不正好。四弟他好色得很，你選幾個讓她們伺機下手！」
「是。」
＊＊＊
廢棄燕王玩世不恭，好色是出了名的，可用婢女刺殺這種老掉牙的梗，他立馬識破。奈何他武功不及，婢女一刀一刺，他狼狽的只能又閃又躲，最後還是輸給婢女，讓她單手將自己按在桌上，短劍伺候。
「平日當是本王爺壓姑娘，還是頭一回見著這麼主動的姑娘。」
「閉嘴。」
「唷，妳不是漢人？蒙古？朝鮮？啊！女真！」
婢女冷冷地抬起執短見的手，眼神狠戾，下一瞬便揮下短劍，鏘一聲，一顆小石子打去她的短劍，來不及回頭，身下一空，朱棣已經讓褚麟護在身後。
「你可來了。」
褚麟以未出鞘的長劍和婢女對招，不過兩招，他劍柄一劈，婢女應聲倒地昏厥。沒有打草驚蛇，呼兵換將，四王爺下令讓人暗中處理刺客。
「王爺怎地不喊一聲？」
若不是他來巡房，四王爺早讓刺客得手。
朱棣嘖聲：「讓姑娘給壓著，是你，你喊得出口？」
「有嘴便能喊。有什麼難。」
朱棣擰眉，看著褚麟單純的直視，彷彿男人自尊什麼的都不及性命重要。
「總之。本王爺就是喊不出口。」
褚麟嘆息，面無表情的環顧四周，看見地上外衣，他彎身拾起，一一掛好。
「刺客在更衣時偷襲？」
朱棣嗯了一聲：「朱驣也不知道去哪兒，你又回房去了，正巧就有婢女入門嚷著要脫我衣服，為我更衣，是男人都難以拒絕。」側躺在床榻邊，撐臉。
褚麟無波動的眼神像是直接明白的責怪他好色。
朱棣尷尬地咳了一聲：「給我杯水。」
褚麟手上掛著比自己還長的外衣，斟茶與他，卻是左腳踩衣腳，右腳絆左腳，沒有雙手支撐下，往朱棣身上撲了過去。
朱棣接了個滿懷，雙手摟著纖腰，頸側邊又是褚麟芬香蘭馧得吐息，打了個敏感的哆嗦，手摟得更緊些。
「連茶都不會端。」吞了一口口乾舌燥的口沫又說：「罷了。你就睡這兒，什麼事也不要做。」伸手又將那一堆外衣往地上扔。
褚麟鼻息間是王爺雄性的麝香味，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雙手相抵，僵硬地拉出距離。
「這……不成。」
朱棣見他耳根透紅，嘴角勾上一抹頑皮壞笑：「我是王爺，我說成就成。睡了。」雙腿一跨，將小身子揉進懷裡。
「王爺，草民還是回房。」
「嘖。萬一又來偷襲怎麼辦，你就睡在我身側護著。」
褚麟眼神閃爍，慌張的捂著胸膛，不敢亂動。
「褚麟。」
褚麟嗯了一聲，還是不敢亂動。
「本王爺心裡是真的同情八弟。」
褚麟一愣，抬眸，見朱棣眼神飄遠，似有感慨。
「若非生在皇家，八弟興許能長命百歲。」
褚麟不知不覺中放鬆，原本僵硬的身子不再，在朱棣細語中沒自覺地偎上，小臉乖順地貼在他胸膛上也無所覺。
「王爺可是在懊惱沒待他好些？」
「是有那麼一些。」
「褚麟曾想過……倘若爹娘還在，那該有多好。」
朱棣一愣，沒回應，大手掌蓋上胸膛上的小腦袋瓜。
褚麟沒抗拒，偎著四王爺身上暖流，他挪動身子得到一絲安心。
「倘若他們還在，褚麟便不吵他們買糖葫蘆，也不鬧他們惹他們生氣。」
寒冷的天氣，黑漆漆的臥室，聽著暖炕的木頭燒火聲，他倦意湧上打了個呵欠。
「可他們走了。」
朱棣笑語：「你也懊惱沒待他們好？當時你不過是個屁孩，能懂什麼。」
褚麟瞇眼，眼角掐出愛睏的眼淚，嘴角上揚輕鬆一笑。
「我懂得，真懂得。懂得人待我好，我便待他好，這樣死了也無悔。」小身子捲入被褥裡額頭貼上朱棣的臂膀，又打了個呵欠。
朱棣趁他昏昏欲睡，多問一句：「本王爺想砍你的頭呢，你呢，你想怎地待本王爺？」
褚麟咕噥一句，無意識地環抱朱棣的腰身，陷入沉睡。朱棣聽了之後環臂摟上他，眼神離不開褚麟，舌尖舔唇，失控的心跳，主宰他的情流。不曾隱忍慾望的他，此時，卻是任情感操控他未曾有過猶豫和焦躁感。
抿唇後，別過臉，他選擇背對他睡。
「……我也是。」
“……草民……至死都待王爺您好……不悔……”
「四弟！三哥來接你啦！」
朱棣不疾不徐下馬車，臉色看起來疲倦，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後嘆息。
「三哥。有勞您……」
晉恭王朱棡一身肥肉塞在正裝裏頭，看起來緊繃繃的，抬起肥手欲讓下人奏樂拉禮炮，卻聽見朱棣重重一嘆。而這一嘆，讓一旁士兵同時停下手上工作，不敢奏樂。
朱棡小眼睛小鼻子的瞅向朱棣，他聽二哥的話送五弟迎四弟，說真的，他沒想透二哥要做什，明明就和四弟、五弟合不來，為何要特別禮遇他們倆。
「四弟，你這是不滿意三哥特意來接你著？」板起一張不悅的冷臉，他覺得朱棣不識好歹。
朱棣再次嘆息，而後搖頭：「三哥，八弟他……」又是一嘆。
朱棡挑起細眉，心理不屑地冷哼，他才不信四弟會因為八弟的死難過。
朱棣再嘆：「八弟他才剛足九歲。」
「是啊，可憐他死得早。」
朱棣斂下眼：「三哥您這些禮數就免去了，唉，我……」又是一聲疲憊嘆息：「八弟才九歲，何錯之有，就算犯錯，九歲又能釀出什麼大禍。」掩面，搖頭嘆息。
朱棡一凜，眉頭微蹙：「四弟你這是……」
朱棣濃眉緊蹙，悲切痛切地看向他：「三哥，你我身在皇家，心裡都明白，八弟這又是因為哪方大權，何方大勢下的犧牲品。三哥啊，身在皇家，為何……」再次掩面：「八弟他才九歲……」
手掌下的臉是面無表情，話語中矯情的悲切，讓他差點演不下去，心裡頭還想著褚麟怎麼就讓他演得如此噁心，他啊，可是一點兒都不想和三哥交好。
朱棡思忖，他身在皇家只盼不愁吃穿，從沒想過出頭天爭皇位，連著什麼功勳爵位也不想爭，可偏偏他將這心思說出口，就惹得父皇一陣白眼惱怒。
「這也是八弟的命，四弟，就好比你小時候也曾風光過，要不是殺死父皇的愛駒，至今你指不定還在風光。」
朱棣手掌下的臉是一整個冷臉，朱棡就是豬腦袋，得罪人也不知道。
「三哥說的是，四弟心有戚戚焉。」
嘆息再三，他故作自然讓朱棡撤下禮砲笙樂，還讓人退下。
「皇城內有喪事，三哥，你我在此刻相聚足以，若是笙歌熱鬧宣揚，傳回父皇耳裡都不是好事。」
朱棡一怔，這他還真沒想到，趕緊撤兵，這一撤兵才又想起二哥交代的事，為難地瞅像朱棣。
「要不晚上三哥設宴，你我聚聚？」
朱棣在心裡冷笑，聚聚？他和朱棡從不往來，這一聚，怕也是一場鴻門宴。
「多謝三哥。四弟身兼查帳要職，又為了八弟驟逝悲切感傷，這幾百里路下來，四弟……受了點風寒，想早些歇息。」
他咳了兩聲，褚麟機伶為他披上風衣。
「三哥，這頓當四弟欠您的。回城再邀請您來我寧才堂坐坐。」
朱棡藏不住心思，二哥交代的事沒辦成，難掩慌亂，卻又說不過朱棣，眼見朱棣安然入南陽城，他煩躁搔頭。
「王爺。要不……咱們夜襲？」
朱棡心頭一震，也拿不住決定：「朱興，你給本王爺分析分析，這四弟若安然回宮裡，二哥會不會宰了我？」
朱興三角眼一轉：「二王爺發一頓脾氣是免不了。不過，現下讓四王爺掛個傷回宮，三王爺您也算盡力了不是？」
朱棡聽信了他的話，讓朱興暗中準備夜襲之事。
「朱興，你讓楊逍那群女真人夜襲去。」
「王爺，可這回來的都是孝敬您的女人。」
「那不正好。四弟他好色得很，你選幾個讓她們伺機下手！」
「是。」
＊＊＊
廢棄燕王玩世不恭，好色是出了名的，可用婢女刺殺這種老掉牙的梗，他立馬識破。奈何他武功不及，婢女一刀一刺，他狼狽的只能又閃又躲，最後還是輸給婢女，讓她單手將自己按在桌上，短劍伺候。
「平日當是本王爺壓姑娘，還是頭一回見著這麼主動的姑娘。」
「閉嘴。」
「唷，妳不是漢人？蒙古？朝鮮？啊！女真！」
婢女冷冷地抬起執短見的手，眼神狠戾，下一瞬便揮下短劍，鏘一聲，一顆小石子打去她的短劍，來不及回頭，身下一空，朱棣已經讓褚麟護在身後。
「你可來了。」
褚麟以未出鞘的長劍和婢女對招，不過兩招，他劍柄一劈，婢女應聲倒地昏厥。沒有打草驚蛇，呼兵換將，四王爺下令讓人暗中處理刺客。
「王爺怎地不喊一聲？」
若不是他來巡房，四王爺早讓刺客得手。
朱棣嘖聲：「讓姑娘給壓著，是你，你喊得出口？」
「有嘴便能喊。有什麼難。」
朱棣擰眉，看著褚麟單純的直視，彷彿男人自尊什麼的都不及性命重要。
「總之。本王爺就是喊不出口。」
褚麟嘆息，面無表情的環顧四周，看見地上外衣，他彎身拾起，一一掛好。
「刺客在更衣時偷襲？」
朱棣嗯了一聲：「朱驣也不知道去哪兒，你又回房去了，正巧就有婢女入門嚷著要脫我衣服，為我更衣，是男人都難以拒絕。」側躺在床榻邊，撐臉。
褚麟無波動的眼神像是直接明白的責怪他好色。
朱棣尷尬地咳了一聲：「給我杯水。」
褚麟手上掛著比自己還長的外衣，斟茶與他，卻是左腳踩衣腳，右腳絆左腳，沒有雙手支撐下，往朱棣身上撲了過去。
朱棣接了個滿懷，雙手摟著纖腰，頸側邊又是褚麟芬香蘭馧得吐息，打了個敏感的哆嗦，手摟得更緊些。
「連茶都不會端。」吞了一口口乾舌燥的口沫又說：「罷了。你就睡這兒，什麼事也不要做。」伸手又將那一堆外衣往地上扔。
褚麟鼻息間是王爺雄性的麝香味，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雙手相抵，僵硬地拉出距離。
「這……不成。」
朱棣見他耳根透紅，嘴角勾上一抹頑皮壞笑：「我是王爺，我說成就成。睡了。」雙腿一跨，將小身子揉進懷裡。
「王爺，草民還是回房。」
「嘖。萬一又來偷襲怎麼辦，你就睡在我身側護著。」
褚麟眼神閃爍，慌張的捂著胸膛，不敢亂動。
「褚麟。」
褚麟嗯了一聲，還是不敢亂動。
「本王爺心裡是真的同情八弟。」
褚麟一愣，抬眸，見朱棣眼神飄遠，似有感慨。
「若非生在皇家，八弟興許能長命百歲。」
褚麟不知不覺中放鬆，原本僵硬的身子不再，在朱棣細語中沒自覺地偎上，小臉乖順地貼在他胸膛上也無所覺。
「王爺可是在懊惱沒待他好些？」
「是有那麼一些。」
「褚麟曾想過……倘若爹娘還在，那該有多好。」
朱棣一愣，沒回應，大手掌蓋上胸膛上的小腦袋瓜。
褚麟沒抗拒，偎著四王爺身上暖流，他挪動身子得到一絲安心。
「倘若他們還在，褚麟便不吵他們買糖葫蘆，也不鬧他們惹他們生氣。」
寒冷的天氣，黑漆漆的臥室，聽著暖炕的木頭燒火聲，他倦意湧上打了個呵欠。
「可他們走了。」
朱棣笑語：「你也懊惱沒待他們好？當時你不過是個屁孩，能懂什麼。」
褚麟瞇眼，眼角掐出愛睏的眼淚，嘴角上揚輕鬆一笑。
「我懂得，真懂得。懂得人待我好，我便待他好，這樣死了也無悔。」小身子捲入被褥裡額頭貼上朱棣的臂膀，又打了個呵欠。
朱棣趁他昏昏欲睡，多問一句：「本王爺想砍你的頭呢，你呢，你想怎地待本王爺？」
褚麟咕噥一句，無意識地環抱朱棣的腰身，陷入沉睡。朱棣聽了之後環臂摟上他，眼神離不開褚麟，舌尖舔唇，失控的心跳，主宰他的情流。不曾隱忍慾望的他，此時，卻是任情感操控他未曾有過猶豫和焦躁感。
抿唇後，別過臉，他選擇背對他睡。
「……我也是。」
“……草民……至死都待王爺您好……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