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魂歸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2-05 00:19 字数：2573
秋風颯颯顯寂寥，太子氣斷魂歸，英年早逝，眾臣萬民披白麻齊悼，燕王奉旨南歸回京，連奔兩日馬車，可途中遇大雨沖斷大道，水流沖泥，無奈繞行遠山小徑又多花了三日，至今日仍在途中，夜宿山林。
馬車內如帳，朱棣平躺在大座上，異常安靜。褚麟掀簾入車，擰炕上水盆熱帕巾服侍，牽起王爺手掌仔細擦過。
「王爺，還在想太子的事？」
朱棣順勢牽過他的手，眼神落在車頂樑花之上，拇指磨呀蹭的攥著他的手好一會兒。
「本王爺遭冷落時，太子是唯一站出來為本王爺說話的。」
不同母妃，各有尊卑，要真說皇子們能親到哪兒，還真是不怎麼親，可誰待誰有情，誰待誰無情，細細回想，靜忖後了然。
「以為他虛偽演上一齣兄友弟恭，回想後才發現……東宮之位一直都是他的，何必演。」又是一次沈默。
褚麟手按王爺虎穴，細細揉按，伴隨車內香木裊裊白煙染慵懶之氣，王爺舒心，吁了口長氣後閉目養神。
「楊逍未除，東宮之位閒置，唉……朝中近日定有大變。」
「王爺。」
「說吧。連著五六七八九，一塊說。」
褚麟指腹按揉，斂下眼：「皇上已有東宮人選。」
朱棣張眼，眼瞳隨燭影晃動，蹙眉：「誰。」
「皇太子孫朱允炆。」
早在八王爺歸天時，皇上便接了太子孫回宮親自撫育，這事說明兩件事。一是東宮之位屹立不搖，該誰的就是誰的，誰都蒙搶。二是皇上早知道太子命不久矣，早有安排。
「皇上這麼安排，大局也不會任著楊逍擺動。」
「你這話，是讓本王爺別急著爭？」
「是讓王爺此時不能爭。」
「不能？二王爺可是虎視眈眈。」
「皇上龍體安康，豈能容得二王爺虎視？」
「本王爺不爭。但本王爺一定得辦了他。」
「是該辦了他。有他在，來日咱們也不好做事。」
朱棣靜悠悠地飄上一句：「本王爺說的是為鄭其造假銀錠一事翻案。」
褚麟動容，傾身，就唇親點過朱棣的唇。朱棣驚愣睜眼，隨後見褚麟小臉猛然炸紅，失笑。
「你我都做過多少羞人的事，這會兒，還臉紅。」
褚麟一愣，紅著臉頰，沒回應。這倒讓朱棣多想了五六七八九，跟著沈默。興許褚麟沒其他意思，就是害羞，可於他卻想起那日強要了褚麟，他回眸後指腹撫唇的觸感。
是委屈，是無辜，是戀。
不安湧上，他摟過褚麟在懷，緊緊揉進懷裡。
「伴我睡會兒。」
「好。」
又是一聲溫柔的好，引他心顫。
伴隨夜色晚秋涼風，溫熱的暖炕引兩人打盹，本該一覺好眠，夜半卻多了刺耳的劍擊鏘聲。褚麟機敏起身先是將朱棣護在身後，隨後領他出馬車隨其他隨行士兵藏身樹叢之後。璇劍鏘鏘聲響逐漸迫近，除了奔跑聲，毫無嘶喊吶呼之音，沒一刻藏身的草叢外，是十來位黑衣圍擊一人。
月色下那人粗喘，唇色發紫，眼神逐漸迷濛，看得出他雙腿發虛顫抖不已，仍是撐著一股豪氣，長劍直指。
褚麟定睛，細語：「是吳計！」
朱棣蹙眉冷笑：「那還救什麼。他武功高強得很。」
「不。他不對勁。怕是藍谷蛔開始吞噬他的心肺了。」
「你是說……東窗事發，楊逍讓人滅了他？」
褚麟點頭。楊逍要滅吳計絲毫不費力，單需要逼他發出一絲內功，藍谷蛔就能咬著內功絲流，順著血脈吞噬其五臟六腑。
見吳計嘔了一口悶血，褚麟璇身躍出草叢，單手揮璇衣袖陣退刺客數十步後勾摟吳計腰身，轉足後往另一頭奔離，朱棣嘖聲後也跟著跳出去，而後隨褚麟奔行。
「哎哎！王爺！」
「讓歐陽倫備好馬車。五哩外驛站候著！」
跟著急奔，抄小徑，滑了一跤後連滾帶爬的追上褚麟，隨後背過吳計。
「你領路。就你這小身子，扛得了多遠！」
褚麟轉足，一直跑也不是辦法，他乾脆都滅了算了。雙足畫出一圓，雙掌順風震掌，煞地一聲，烈風掃過樹叢直撲身後數十黑衣人，黑衣人不見無形掌風直接受擊，齊聲痛喊一聲後飛出數十呎之遙。可黑衣人如螻蟻，打也打不完，倒了十人，沒跑一會兒又來十人。
朱棣煩躁地喊：「可惡！怎麼都滅不完！」
褚麟擰眉見吳計情況不妙，拿過自個兒的藥袋後拍了他兩下：「吳計！這藥你吞下去！」
藍谷蛔難救，他也沒十足的把握，只想著讓他吃顆毒藥補丸，以毒攻毒。
吳計眼神迷離，伸手攥緊褚麟的手，粗喘：「我不會讓你救……褚麟……聽好……」
朱棣本想在罵他個幾句，將見褚麟搖頭，細語說吳計已是彌留狀態，現在的話興許才是真心話。
「……楊逍殺褚宗主，是想奪奪你褚麟……」
褚麟與朱棣同時一凜，不敢打斷他。
「……麒麟紋……韓林兒不死……小宛國……」
語末昏厥，虎頭蛇尾的讓人聽不明白，身後腳步聲再次迫近，三人抬腳奔行數哩，而後也不知道是刺客跑累了還是怎麼，見無人追趕，才敢放緩腳步。
倏地一聲——
月色微光下，一道黑影落地，現身在他們三面前，拉下面罩，是空沁，流轉的鳳眸似有水波銜著一顆痣，眉宇漂動間散漫濃濃的悲痛氣息。
他伸手接過幾欲昏迷，眼神迷濛的吳計，故作鎮定地朝眼前朱棣、褚麟躬身作揖。
「哥、哥？」
吳計緩緩掀開眼皮，眼瞳映著空沁的臉蛋兒，抬手摸上他的臉。
「沁兒……這夢真好……」
藍谷蛔爬過他的頸脈，月光下反照，血脈呈鬼魅藍色血筋。
空沁鼻酸哽咽，一把將他抱起。起步前自他衣襟裡抽出所有書冊，扔向朱棣。
「算是報答東家和赤燕王搭救之恩。」
隨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秋風吹，颯颯歸，忍不住淚水直流，滴滴落土。
「沁兒……」
一聲虛弱，氣若游絲。
「哥……」
「我沒錯付……藺炎他來救我了……」
「那他人呢！」
「還和楊逍對戰呢……我沒錯付……你也……別惱他……」
「你……傻子……」
吳計又是一次癱軟，耳朵就貼在空沁的胸膛上，聽著他噗通、噗通、噗通的心跳聲，笑了。
「……沁兒……對不住……」閉眼後淚珠滑落。
空沁無法言語，停止往前，雙膝跪地，將他揉進懷裡，不能自己的痛哭。吳計伸手，冰冷冷的手指腹摸過他的臉後嘔了一聲，嘴角溢出黑血。
「……又得留下你一個了……」手一落，閉眼。
魂歸。
空沁悲痛，仰首無聲震氣，氣旋如風波，畫出一大圓，半圓風波朝四面八方震動，撼動樹梢。不遠處樹梢，藺炎滿身是汗，來不及探望最後一眼，只能遙望，身影隨氣波搖動，無聲哽咽。
＊＊＊
南佬的話：
吳計也是藍影麒麟韓凜魂魄分裂其中之一，一生痴情只戀藺炎一個。這在風里乾坤（卷一,10-4）中席馬沛也是一樣，他戀著列青，列青卻望著黃斐。戀的這塊魂魄始終得不到皈依。
褚麟身上的是情，這一世他姓褚，也只是因為他在風里乾坤那一世（黃斐）曾對杜焰（天璽轉世）說過“來世他要姓褚，讓他寵他一輩子”，但黃斐在很小的時候曾說過九生九世火麒麟和凡人都無法結合，那他乾脆點九生九世都愛火麒麟，讓他第十世不再護著凡人。所以第九世是？？？
相關伏筆呼應：
風里乾坤 卷一 6-4,7章,8章,10章黃斐杜焰列青部分。
風里乾坤卷二11-1,16章（此章為火麒麟在此世的結尾）
馬車內如帳，朱棣平躺在大座上，異常安靜。褚麟掀簾入車，擰炕上水盆熱帕巾服侍，牽起王爺手掌仔細擦過。
「王爺，還在想太子的事？」
朱棣順勢牽過他的手，眼神落在車頂樑花之上，拇指磨呀蹭的攥著他的手好一會兒。
「本王爺遭冷落時，太子是唯一站出來為本王爺說話的。」
不同母妃，各有尊卑，要真說皇子們能親到哪兒，還真是不怎麼親，可誰待誰有情，誰待誰無情，細細回想，靜忖後了然。
「以為他虛偽演上一齣兄友弟恭，回想後才發現……東宮之位一直都是他的，何必演。」又是一次沈默。
褚麟手按王爺虎穴，細細揉按，伴隨車內香木裊裊白煙染慵懶之氣，王爺舒心，吁了口長氣後閉目養神。
「楊逍未除，東宮之位閒置，唉……朝中近日定有大變。」
「王爺。」
「說吧。連著五六七八九，一塊說。」
褚麟指腹按揉，斂下眼：「皇上已有東宮人選。」
朱棣張眼，眼瞳隨燭影晃動，蹙眉：「誰。」
「皇太子孫朱允炆。」
早在八王爺歸天時，皇上便接了太子孫回宮親自撫育，這事說明兩件事。一是東宮之位屹立不搖，該誰的就是誰的，誰都蒙搶。二是皇上早知道太子命不久矣，早有安排。
「皇上這麼安排，大局也不會任著楊逍擺動。」
「你這話，是讓本王爺別急著爭？」
「是讓王爺此時不能爭。」
「不能？二王爺可是虎視眈眈。」
「皇上龍體安康，豈能容得二王爺虎視？」
「本王爺不爭。但本王爺一定得辦了他。」
「是該辦了他。有他在，來日咱們也不好做事。」
朱棣靜悠悠地飄上一句：「本王爺說的是為鄭其造假銀錠一事翻案。」
褚麟動容，傾身，就唇親點過朱棣的唇。朱棣驚愣睜眼，隨後見褚麟小臉猛然炸紅，失笑。
「你我都做過多少羞人的事，這會兒，還臉紅。」
褚麟一愣，紅著臉頰，沒回應。這倒讓朱棣多想了五六七八九，跟著沈默。興許褚麟沒其他意思，就是害羞，可於他卻想起那日強要了褚麟，他回眸後指腹撫唇的觸感。
是委屈，是無辜，是戀。
不安湧上，他摟過褚麟在懷，緊緊揉進懷裡。
「伴我睡會兒。」
「好。」
又是一聲溫柔的好，引他心顫。
伴隨夜色晚秋涼風，溫熱的暖炕引兩人打盹，本該一覺好眠，夜半卻多了刺耳的劍擊鏘聲。褚麟機敏起身先是將朱棣護在身後，隨後領他出馬車隨其他隨行士兵藏身樹叢之後。璇劍鏘鏘聲響逐漸迫近，除了奔跑聲，毫無嘶喊吶呼之音，沒一刻藏身的草叢外，是十來位黑衣圍擊一人。
月色下那人粗喘，唇色發紫，眼神逐漸迷濛，看得出他雙腿發虛顫抖不已，仍是撐著一股豪氣，長劍直指。
褚麟定睛，細語：「是吳計！」
朱棣蹙眉冷笑：「那還救什麼。他武功高強得很。」
「不。他不對勁。怕是藍谷蛔開始吞噬他的心肺了。」
「你是說……東窗事發，楊逍讓人滅了他？」
褚麟點頭。楊逍要滅吳計絲毫不費力，單需要逼他發出一絲內功，藍谷蛔就能咬著內功絲流，順著血脈吞噬其五臟六腑。
見吳計嘔了一口悶血，褚麟璇身躍出草叢，單手揮璇衣袖陣退刺客數十步後勾摟吳計腰身，轉足後往另一頭奔離，朱棣嘖聲後也跟著跳出去，而後隨褚麟奔行。
「哎哎！王爺！」
「讓歐陽倫備好馬車。五哩外驛站候著！」
跟著急奔，抄小徑，滑了一跤後連滾帶爬的追上褚麟，隨後背過吳計。
「你領路。就你這小身子，扛得了多遠！」
褚麟轉足，一直跑也不是辦法，他乾脆都滅了算了。雙足畫出一圓，雙掌順風震掌，煞地一聲，烈風掃過樹叢直撲身後數十黑衣人，黑衣人不見無形掌風直接受擊，齊聲痛喊一聲後飛出數十呎之遙。可黑衣人如螻蟻，打也打不完，倒了十人，沒跑一會兒又來十人。
朱棣煩躁地喊：「可惡！怎麼都滅不完！」
褚麟擰眉見吳計情況不妙，拿過自個兒的藥袋後拍了他兩下：「吳計！這藥你吞下去！」
藍谷蛔難救，他也沒十足的把握，只想著讓他吃顆毒藥補丸，以毒攻毒。
吳計眼神迷離，伸手攥緊褚麟的手，粗喘：「我不會讓你救……褚麟……聽好……」
朱棣本想在罵他個幾句，將見褚麟搖頭，細語說吳計已是彌留狀態，現在的話興許才是真心話。
「……楊逍殺褚宗主，是想奪奪你褚麟……」
褚麟與朱棣同時一凜，不敢打斷他。
「……麒麟紋……韓林兒不死……小宛國……」
語末昏厥，虎頭蛇尾的讓人聽不明白，身後腳步聲再次迫近，三人抬腳奔行數哩，而後也不知道是刺客跑累了還是怎麼，見無人追趕，才敢放緩腳步。
倏地一聲——
月色微光下，一道黑影落地，現身在他們三面前，拉下面罩，是空沁，流轉的鳳眸似有水波銜著一顆痣，眉宇漂動間散漫濃濃的悲痛氣息。
他伸手接過幾欲昏迷，眼神迷濛的吳計，故作鎮定地朝眼前朱棣、褚麟躬身作揖。
「哥、哥？」
吳計緩緩掀開眼皮，眼瞳映著空沁的臉蛋兒，抬手摸上他的臉。
「沁兒……這夢真好……」
藍谷蛔爬過他的頸脈，月光下反照，血脈呈鬼魅藍色血筋。
空沁鼻酸哽咽，一把將他抱起。起步前自他衣襟裡抽出所有書冊，扔向朱棣。
「算是報答東家和赤燕王搭救之恩。」
隨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秋風吹，颯颯歸，忍不住淚水直流，滴滴落土。
「沁兒……」
一聲虛弱，氣若游絲。
「哥……」
「我沒錯付……藺炎他來救我了……」
「那他人呢！」
「還和楊逍對戰呢……我沒錯付……你也……別惱他……」
「你……傻子……」
吳計又是一次癱軟，耳朵就貼在空沁的胸膛上，聽著他噗通、噗通、噗通的心跳聲，笑了。
「……沁兒……對不住……」閉眼後淚珠滑落。
空沁無法言語，停止往前，雙膝跪地，將他揉進懷裡，不能自己的痛哭。吳計伸手，冰冷冷的手指腹摸過他的臉後嘔了一聲，嘴角溢出黑血。
「……又得留下你一個了……」手一落，閉眼。
魂歸。
空沁悲痛，仰首無聲震氣，氣旋如風波，畫出一大圓，半圓風波朝四面八方震動，撼動樹梢。不遠處樹梢，藺炎滿身是汗，來不及探望最後一眼，只能遙望，身影隨氣波搖動，無聲哽咽。
＊＊＊
南佬的話：
吳計也是藍影麒麟韓凜魂魄分裂其中之一，一生痴情只戀藺炎一個。這在風里乾坤（卷一,10-4）中席馬沛也是一樣，他戀著列青，列青卻望著黃斐。戀的這塊魂魄始終得不到皈依。
褚麟身上的是情，這一世他姓褚，也只是因為他在風里乾坤那一世（黃斐）曾對杜焰（天璽轉世）說過“來世他要姓褚，讓他寵他一輩子”，但黃斐在很小的時候曾說過九生九世火麒麟和凡人都無法結合，那他乾脆點九生九世都愛火麒麟，讓他第十世不再護著凡人。所以第九世是？？？
相關伏筆呼應：
風里乾坤 卷一 6-4,7章,8章,10章黃斐杜焰列青部分。
風里乾坤卷二11-1,16章（此章為火麒麟在此世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