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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烤白糕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2-14 17:31      字数:2381
宗人府律字天監,關的都是犯罪的皇子官將,裡頭稱不上金碧輝煌,卻是一囚一房,房裡還有被褥和木榻子,若是有人塞點什麼好處打點,牢房門口就會是冬有火盆,夏有涼水。

  朱棣才進牢房沒一刻,房門口就擱著火盆,獄卒好聲好氣睇左右一聲王爺,諂媚樣看起來收了不少好處,拎了個包袱畢恭畢敬地放入牢房地上。

  「四王爺,送包袱的人,讓小的帶話,說他姓褚,叫褚麟,讓您一定得記得他姓褚。嘖嘖……就這麼點小恩慧,這下人還真敢討。四王爺出去後得好好治治他。」

  拿人好處,還在背後裡說嘴,就是說這種小人。

  雙手架膝,朱棣還是那副痞樣,懶得起身,就手一翻一撩,裡頭沒別的就是些厚衣裳、水袋和……

  烤白糕。

  「也就你愛吃,還給我備著。」

  白胖胖的烤糕摸著還有些熱燙,沾裹糖霜,咬了一大口。他平日裡不愛吃這種甜食,褚麟也是知道的,腦子裡轉不通褚麟想傳達的五六七八,細嚼慢嚥,一口含過一口米香,倒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讀物思人。

  牢房獄卒熱臉貼王爺的冷屁股,回頭撇嘴,嘀咕說好歹也賞塊糕,枉他犯險送東西。

  「哎。你叫什麼名。」

  獄卒再回頭又換了張諂媚的臉,只差沒搓手說吉祥話。

  「小人陳旭。」

  「陳旭,本王爺見你的役服,可是上級獄官,管一行人?」

  獄官就分上下二級,上級管一行十二人,下級就管五個人。但要朱棣來說,下級獄官管起來輕鬆,做事效率高上級許多。

  陳旭看著就是個混過江湖的流氓樣,滿嘴畢恭畢敬,可眼珠子藏不住野性。

  「是。小的待在這兒九年,就是上回胡惟庸關水牢,也是小的管的。」

  「喔,那你可還真是有兩下子。」

  「哪兒的話。王爺,小人就是個小獄卒,眼珠子轉來轉去,看多了也就懂得巴結巴結。」

  朱棣失笑,這陳旭也不知道該說他是賊性還是單純,說話直接,心緒也藏不住。

  「開口閉口說巴結,不怕受罰?」

  「那是對著王爺您才敢說。」

  朱棣賞了他一塊烤白糕,讓他坐著陪他聊會兒。

  「說說。」

  「那小人可要直說。」

  「說。」

  「這入律字牢的人,有三種,一種呢是死到臨頭,苦巴著人救,看著就是貪樣的狗官。」

  咬了口烤白糕,巴渣巴渣嚼,要是陳旭臉再肥嫩點,看著就像袁不倒。

  「再來,就是豪氣壯烈,死了,誰也救不了,上回那胡惟庸就是。那可是謀逆大罪,咱這話兒,咱們私下說,就那胡惟庸想當王,也太過逞強,當王那可得要有氣勢,還得要有下人們撐著。」

  朱棣咬了口白糕,對陳旭的自來熟沒多大排斥,好說他燕王也在魚蛇混雜的花樓巷弄間徘徊十餘年,什麼人沒打過交道。

  「胡惟庸可是領著萬軍兵馬,那還沒氣勢,沒下人們撐著?」

  「說真格的。胡惟庸還真沒那氣勢,他入獄三回,第一回嗎,咱還是小役,可別得說不準,咱這雙眼尖利得很,光是瞅瞅他那什麼打點的管事,就知道他沒氣勢。」

  「管事又怎麼著?」

  「管事送東西來一,慢。二,給的銀子太多。三,送的東西華而不實。」

  朱棣嗆了一口糕,順手勾起水袋喝了一口:「繼續說。」

  「送東西慢,那是怕事。給銀子給得太多,那是塞我們這些奴才的嘴,讓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別說是誰送的。還有啊,送的東西都是些不耐放的雞腿、魚片肉,搞得像是給他送送行餐,恁不吉利的。」

  朱棣吞下嘴裡白糕,又灌了口水:「挺有意思的。那本王爺呢?不擔心本王爺出去後罰你,給你套上個什麼收受貪賄的罪名?」

  坐在地上覺得冷,慵懶懶地看著就是吃飽喝足,翻身側躺在木榻子上,撐臉看著這放肆地陳旭。

  「王爺不會罰小人。」

  「喔?這般篤定。」

  「看王爺的下人就知道。」

  「知道什?」

  「王爺的下人搭馬車來,一行人共八位,來也沒先塞銀子,管事和那姓褚的繞過三公院,關心了兩句後才回頭。剩下五人在空擋中,沒一個嬉笑,要真聊些什麼,三句不離王爺安危,看著就是同仇敵愾。」

  「是嗎……」

  「還有一句啊,就咱們私下聊啊。」

  「說說說。」

  陳旭也是乾脆,吞下白糕後說:「送烤白糕送的正是時候,年節將至,家鄉糕香誘人,下人們那是打定王爺您不會吝嗇賞糕點給我們這些下人,才給您送。」

  瞅了朱棣一眼後,眼珠子轉過一圈,湊近。

  「這說明,有些事兒王爺您自個兒沒想著爭,下人們倒為您出氣打點好了。」

  朱棣翻個身平躺,喊了幾聲乏了,抬手就讓他將剩下的烤白糕拿去分了吃。陳旭還是那副人前諂媚,人後逍遙的賊樣,抱過烤糕回頭就和獄卒們吃了起來。

  「時候……」到了?

  褚麟曾和他說過,就算他不說不爭,下人們也會知道王爺的心思,就等著哪一日燕王座大,下人們跟著沾光。

  沒再細想,現在他還被關得莫名其妙,連個罪名也沒有安下就抓他入監,若非父皇旨意,誰敢如此。也就是因為是父皇指令,在牢裡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判斷,都是生死大關。

  閉目養神,離地面不過一呎高,鼻息間滿是混霉味的草土味,翻動輾轉間聞到一絲清香,他猛然睜眼,朝牢門望去,似有光亮隨啟門亮了又暗,關起重門後香味又斷了。沒想見,這龍涎香這般神奇,稍有餘風,就能傳香百里。

  隨著落門聲,馬靴的腳步聲跟著嘎擦嘎擦的走近,慵懶懶如他也沒起身,就等著人喊。

  「四王爺。」

  還是徐達。

  睜開一眼,瞅了他一眼後再次閉眼。

  徐達濃眉下雙眼打量朱棣,觀察他是真自在,還是假幽靜。

  「昨兒個,皇城裡不怎地安寧。」

  朱棣一個翻身,盤坐在榻上,單手撐額:「哎……直說吧。東繞一句,西轉一句,本王爺都被抓來了,我自個兒都覺得不安寧。」

  徐達隔著一面木欄,踱步兩回後才開口:「四品官鄭亨打著捉賊的名義沿街捉賊,捉到了二王爺府上,這事,王爺知情嗎?」

  「說不知情,你信嗎?」

  「王爺說的,屬下自當記載後斟酌。」

  「你說昨夜發生的這些事,本王爺還真不知情。」

  徐達抬手示意下屬做筆錄,揮毫抄寫間續道:「賊沒捉到,倒是鄭亨和二王爺府上人起了衝突,無意中打破了二王爺的景徳花瓶。」瞅朱棣一派自然的樣貌又說:「當下尋獲黃金百兩。」

  朱棣跳起身,一臉怔驚。

  「真有黃金?」興許藏著竊笑,但他藏得深。

  徐達濃眉搭著精光的眼珠子一轉,續問。

  「王爺可是知道點什麼?」

  朱棣旋即轉身,悠悠一嘆,嘴角勾彎,眼珠子裡的精光不比他少。

  ***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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