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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紅皮奏章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4-08 14:58      字数:2852
  從糧倉拿著帳本回來,腳步馬不停蹄地直奔書閣,就這麼三季,也讓他們攢了十五石糧,今年春水一融他們便挖了地窖藏糧,天助他也,今日再去檢查穀糧狀態,如剛摘取般新鮮。

  「欸,朱騰,去!去燒壺茶來,本王爺要和……」

  「王爺,夫子正睡下呢。」

  「啊……這是。讓本王爺折騰到早上。那你去將我桌子上的奏章都拿來。我就在這兒批奏。」

  與褚麟日漸親暱,雖說卡在心頭的結還埳在心尖上,偶爾會一刺一刺作疼,可隨著親暱的次數多了,他總覺得他們倆又恢復到以往。

  朱騰聽著這話就是王爺褒他自個兒健壯勇猛耐力好,王爺敢說他還真不敢聽,腳步勤快地為王爺奔波,搬過數十本奏章才出門就遇見歐陽倫。歐陽倫還是那副巴結樣,只不過那張斯文的點在這幾年磨練下多了點武將的粗獷樣,眼神還是賊溜溜的,見人說人話,見鬼他連理都不理,因為鬼啊,管不了人間事,於他無用。

  「欸,朱管事又為王爺取奏章。」

  這不是廢話嗎。難不成他是要燒了不成。

  「是啊。歐陽大人,這是要給王爺的?」

  歐陽倫攥了攥手裡的紅皮奏章,遲疑了好一會兒後莞爾,笑得神神祕祕。

  「沒事。這奏章晚點兒,在下會自個兒上呈。」

  就是這副黃鼠狼嘴臉惹人嫌惡,朱騰敷衍的嗯嗯啊啊兩聲告辭後離去,可走沒幾步路後再次回頭瞄了紅奏章一眼。紅奏章為機密文奏,是王爺去年才讓歐陽倫監管,還令他訓練暗衛暗中監視京城裡要官日常,去年死了兩個暗衛,為此事,王爺還朝歐陽倫發怒讓他既然敢擔下監管一職,就該將事情做好。

  回頭繼續前行,朱騰撇了撇嘴,他倒看不出歐陽倫有什麼能耐,不過,這歐陽倫還算忠誠,始終惦記王爺救恩,忠心不二。

  「就是人討厭了點。」

  他還是討厭這人,諂媚!攀權附勢的勢利鬼!

  回玉清閣,擺好書奏,為王爺磨硃砂,說起歐陽倫那本紅奏章,王爺單回了句晚上再說,提袖翻奏。

  「徐蘇氏來府邸,朱騰,下個月這兒就入秋,畢竟這裏要比江南冷得多,你得好生照料著,芳姑若和你要什麼,就讓人備著。」

  「欸。知道了。不過王爺啊,這徐夫人在咱們這兒待了兩個月有餘,怎麼不見徐大人前來捎個信息還是接夫人回去什麼的……」

  這話他問的八卦,卻也是情有可原。徐夫人離開府邸多日,徐大人就算和徐夫人相敬如冰,也不能做得這般明顯吧。

  朱棣瞄了八卦的朱騰一眼,沒特別理會,回頭繼續批他的奏章。

  「欸……你啊,腦袋裡轉的五六七八都是些婆婆媽媽的事,怎麼不往正經事揣呢。」

  朱騰矇啊,他這還不正經?徐家大夫人都要被換掉了,這可是大事。身後傳來褚麟忍俊不住的笑聲,隨後就見他披著風衣赤裸著腳步走向案桌,纖指接過墨,一圈一圈的在硯台上轉磨。

  「沒讓徐蘇氏回去這是好事。」

  朱棣嘴角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抬眸瞄了眼褚麟,眼裡充滿讚賞,褚麟腦袋轉的就是他想的五六七八,聽他說出口如沐浴春風,悅耳。

  「就你想得透徹。」

  沒理會朱騰的矇臉,眼前兩人對視不語,朱騰巴望著褚麟透露些,可謀兵叛國之事豈能開口,他也就小嘴緊抿,但笑不語。

  其實,按著四王爺的心思也就是皇上日漸衰敗,朱允炆年少,四王爺獨佔北方大權,至今日沒透露出半點野心,那是四王爺懂得藏,可藏也不必全藏著,該露餡的還是得透露些。徐達不是傻子,四王爺讓徐蘇氏來府邸的目的就是要綁住徐達軍權,這是四王爺暗著告訴他徐達,燕王想奪位的野心。

  「靈雛,恭喜王爺。」

  徐達沒讓人接回徐蘇氏,那就是徐達的投誠,暗誓來日燕王舉兵攻城,他徐達就是燕王大軍之一。

  「待劉家口信息一回傳,興許明年春雨一下便能成就大業。」

  褚麟聞言欲言又止,總覺得不妥:「王爺,春雨下糧草不易保存,再者……」

  「你不同意?」

  語氣停頓,朱棣就是嚴厲了點,這事他想速戰速決,更何況看著還是他燕王的大好時機。褚麟單說了覺得還得多思忖一二便不再開口。

  他的沈默讓朱棣停筆,氣氛變得僵持,朱騰在一旁覺得拘謹,連忙退身,出門後趕緊將門掩緊,什麼大業他該聽的也聽清了。

  屋裡朱棣沉下臉,可沉下臉決不是因為褚麟阻擋,褚麟若說的有理,讓他擋一百回,他也無所謂。

  「過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得下令,褚麟才會靠近他,這讓他……很不是滋味。摟過貼近的褚麟,他攥著他的手換了枝小毫,毫毛沾墨,在一旁白絹上寫上「永樂」二字。

  「你是擔心父皇的舊屬?」

  「這是其一。王爺在北方雖有後備,但這天下畢竟……還是皇上的,跟隨多年的大將舊部一見狼煙,必定紛紛而起。」

  這才是他熟悉的侃侃語調,為他思忖為他憂煩,說出口也無懼他氣惱,偶爾還會頑皮的學他說一句大膽。

  「日前,本王爺也讓易幪練了一師騎兵,和乃兒不花切磋,倒也小有成效,要和父皇那些老舊屬比比,怕也是差在經驗罷了。」

  「……城中也不全是老……部屬。」

  說得嗑嗑巴巴,他不敢明說藺炎的名字擔心又惹惱王爺。朱棣手一震,也足夠褚麟受驚嚇,筆也拿不穩,墨滴溚地一下壞了永樂兩字,默不吭聲也沒鬆開禁錮的懷抱,撕下那一張被墨染壞的白絹,提手又寫了一回,這回定定下筆,寫了「永樂之世」四個大字。

  「你們倆分別數年……本王爺就想不透,為何你……對藺炎的一切都能說得如此肯定,彷如他的解語花,看透他的心思……」

  褚麟牙關不自主地打顫,他才不是什麼解語花,能篤定藺炎的心思也不過是按著他原本的性子揣測。

  「王爺……對不住……」

  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個兒還能怎麼退步。朱棣攥著手的手掌忽然一鬆,他要他的對不住做什,他要他的委屈做什,到底是哪裡錯了,怎的、怎的!怕自個兒又像上回那般怒不可抑的傷了褚麟,朱棣冷臉背手,在窗台邊踱步一二後還是決定離開書閣。

  「王爺……靈雛……」

  不是沒發現褚麟的無辜和挽留,但這些都讓他罪惡感加深。

  「今晚,本王爺去王妃那兒探訪徐蘇氏。」

  「欸……」

  腳步停留在珠簾前,他能想像身後的小人影垂著肩頭孤獨的模樣,不忍心卻又煩躁的不知道該如何往前挽回。明明他們倆如此契合,笑語猶然在耳,回憶裡褚麟那張冷臉眉眼偶爾的一瞅一瞪都惹他心動,為何、為何今日—

  只剩這張無辜委屈的小臉。

  離開書閣,過了晚膳,他沒騙褚麟,也真的入王妃小苑裡抱抱孩子,探望徐蘇氏,可心繫褚麟,回頭還是提早離開了王妃小苑,不自覺地走向書閣。

  書閣小苑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就是窗台一盞燭燈讓人知道裡頭有人,四周一片靜悄悄。朱棣心頭一揪,這種安靜和孤獨他嘗過—

  一步步踏上石階,沒進門,才望進窗內,就見褚麟也發現自己,兩人對望,眼裡有說不盡的糾結。

  沈默—

  還是沈默—

  化不去的鬱結,朱棣手伸進窗內手指撫過他的臉頰—

  「讓本王爺……靜靜……明日再來……定……定擁你入睡。」

  話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他還能怎麼傷他,褚麟眼裡閃爍的不安全都是他給的,可笑的是,他朱棣還是最不願他委屈的人。

  過長廊,繞過木樓,朱棣也不知道自個兒怎麼回房裡,坐在大座上愣了不知多久,歐陽倫便來叩門。

  「王爺。」

  「嗯。」

  「紅皮奏章給您帶來了。」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歐陽倫斂下眼,像是做什麼賊事一樣狡猾的抿了抿唇。

  「這事倒也不重要,觀察個不出能有什麼危害。」

  「你在說什麼?說清楚點。」

  歐陽倫翻開紅皮奏章,而後又退了兩步:「也就是日前藺炎旗下的徐因來王爺府一趟……」

  朱棣猛然睜眼,雙手抓起奏章,奏章裡鉅細彌遺地點出朱騰、徐因、朱庭和……夫子幾個大字。

  單手一把抓緊奏章,背手後扔出奏章。

  「朱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