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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藥人反噬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4-21 00:25      字数:2704
  駕—

  掛雨篷的布帳馬車奔過泥濘小徑,馬伕像是早熟知這山中蜿蜒不見小徑的道路一樣,在白霧一片的山頭裡東竄西拐,連拐了幾個峻崖險彎,在一處山中破廟中駐腳。

  車外兩位馬伕什麼話也沒說,跳下馬車,其中一位長鬍髯年紀較長的馬伕奔至破廟中,從早藏好的甕中取出一只包袱和兩只羊皮水袋,順手就將一只扔給在馬車旁的小馬伕。

  「朱庭,給主子。」

  順手接著,小少年露出屬於他十六、七歲的稚嫩,就是眉頭捲著一抹憂心,畢恭畢敬的在馬車門柱邊叩了兩下。

  「主子,水。」

  馬車門就開了這麼一小縫,一股血腥味飄出,朱庭忍不住探眼張望,一條又一條暗血乾涸的紗布纏著那抹小身子,闔門前朱庭又瞥了一眼,而後像是受到驚嚇般瞪大了眼。

  「臭小子,又偷看!」

  「爹……夫子他……」

  日前還沒看見夫子身上如藤蔓纏捲的黑色血絲,只不過過了一夜,怎地就……

  朱平瞪了他一眼:「別再喊夫子。都說了多少回!長點記性!」

  他自小就喊夫子,長大後自然是按照小時候的印象喊,夫子就是夫子,只是按照爹說的,一個不慎,讓有心人聽去,夫子又會讓王爺給抓回去。

  「爹,那龍涎香真那麼兇猛?稍有風吹便能傳香千里?」

  朱平搖搖頭,喝了口水後伸展筋骨,東拉拉手臂西彎彎腿膝,拔了塊大餅咬了幾口。

  「主子說什麼咱們就照做。謹慎些,不添亂子,就是報答當年大夫的救命之恩。」

  「可我就是掛心。」

  朱平讓他趕緊吃大餅,好趕路,靠坐在車門。

  「你能有主子掛心嗎?頭髮一瞬成白,那該有多傷心。」

  父子倆也是掛心,揣著這分鬱抑也就安靜了下來,趁著雨勢變小,白霧隨乍晴飄散一瞬,執馬鞭又趕了數十里路。乍晴的日頭一曬,濕濕悶悶的木車內藏不住血腥味,飄出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鏽味。朱庭不安的頻頻回望,他就差沒白了頭,對褚麟的擔憂絕不比主子少。

  「爹,主子和夫……褚大夫自小就認識了?」

  他們在王爺府的日子,就不曾聽夫子說過主子這個朋友,說他們倆友誼多深,感情多鐵,他才不信。要深要鐵,他和夫子那可是親如兄弟,密如父子。

  朱平瞄了眼自家這臭小子,嘆了口長氣卻是一個字也沒說。聽馬匹嘶嘶的喘氣,看起來是累了,扯了馬繩拐個彎到河邊歇腳,放馬吃草喝水,見朱庭扔石子打水瓢,也跟著扔了兩只小石子。

  「傳聞褚大夫出生後沒一刻就斷氣,還是主子給救活。」

  「主子給救?爹,你這豆腐多了一包水,牛皮吹大了。主子充其量就長褚大夫幾歲,大夫剛出生,主子也就三、四歲,能怎麼救。」

  朱平擰了這臭小子的耳朵一把,聽見他求饒才鬆手。

  「你啊!別像隻蛙,只看著那口井,就當那是海闊天空。」

  朱庭揉揉耳朵,嘶地啊的嘀咕朱平太狠,見他狠瞪,又縮了縮肩頭,看著還是個孩子樣。朱平白了他一眼,他在朱庭這年紀已是王爺府的小管事,怎地這臭小子還是這副天真模樣。

  「臭小子,你爹我是說希望這回主子也能救回大夫。」

  「爹,你這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主子曾救過大夫這事,其他的事,庭兒瞅著你是啥也不知。」

  朱平嘖聲,恨不得一巴掌巴巴他的腦袋,這朱庭自小與大夫一塊習字,是學了幾個大字和詩詞,可腦袋不靈光,成語詩詞全都亂用,也不知道像誰。

  「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這混小子,這句子是這般用的?」

  「哎哎!爹啊!你真打!」

  「我是你爹,我就打醒你,看看會不會長記性些!」

  掩緊的車門內開了一小縫隙,血腥味湧出父子倆同時掩鼻,藺炎乾啞聲嗓,喊了朱庭兩聲。

  「燒盆溫熱的水,還有將這些染血的紗布和墊子給燒了。」

  沾血又染乾涸血漬的手伸出車門縫,扔出大束的血布和滲血的椅墊,朱庭看著血布一時怔愣忘了回應,還是朱庭用手肘推了推他,他才吞了口哽咽應聲。

  「欸!好!」

  抱過血布,跳下馬車,一溜煙的往樹林裡撿柴火去。聽他遠走的步伐,藺炎才開啟半扇門,透透車內的血氣,車子裡的榻墊上全是血污,血漬濺得連天頂都是,交代朱平讓他換上新軟墊。朱平彎身自車底下拉出一長型木抽屜,搬出軟被榻,這一路上換了兩套,連著前日在城內買的這套,合該也換了三套,嘆了口長氣,這人能有多少血能流,褚大夫還活著與否,他連想都不敢想。

  「朱平。」

  「是,主子請吩咐。」

  「你聽聽麟兒是否還有氣。」

  朱平心頭一顫,手掌也就正好抓著剛換下的椅墊,濕潤潤的血液沾黏他整手暗紅血色,沒有違背藺炎的意思,他心裡頭聽著這話也是難過,耳根湊近。

  起初他真沒聽見呼吸聲,連著褚麟是否吐出溫熱的氣息都沒聽著,不敢作聲,就擔心是自個兒聽岔了,傷了藺炎的心。

  嘶—呼—

  「有了!有氣呢!褚大夫還活著!」激動的眼眶都紅。

  藺炎抱著他,嘴角這才有一絲笑容:「用這火折子先將墊子燒了,別讓朱庭看見,否則那小子又要哭鬧個半日。還有回頭到城裡,再買一套,還有篸再多買個兩株。」給了他一包大大包的銀子和兩張銀票,說完就抱著他坐在河邊的石子上望山發愣。

  朱庭按著吩咐整理車內,手裡點著火折子,可染血的被墊太濕,火折子點了許久才燒上一角,他趕緊加些枯枝,這才趕在朱庭回來前燒完。

  回頭又準備了套乾爽的衣裳放在車內,點了一縷薰香,燻去車內的潮濕血味,才下車,就看見傻兒子邊燒血紗布邊抽泣,他一個不捨,拍拍他的肩頭。

  「別哭,褚大夫還有氣呢。聽著你哭,那多傷心。」

  朱庭用袖子抹臉,哭得稀哩嘩啦的鼻水還像個孩子一樣掛在臉上,努努鼻子。

  「爹,褚大夫他身上多了許多黑血絲……你說那是啥?」

  朱平朝河邊望去,掛著銀髮的背影掛著一條白皙藕臂,也如朱庭所言,手臂上黑血絲如網巴在他的手上。

  「傳聞……」

  「又是傳聞。爹你說的話有幾分靠譜啊。」

  「臭小子。爹說的是真的。你褚大夫是藥人,可他身受重傷,體內氣血不足以對抗原有的毒性,毒性反噬他體內的血氣……」

  「那會怎麼樣嗎?」

  朱平抿直嘴角,他也不是很明白,倒是在主子房裡見過兩回那叫什麼顧什麼的藥人大夫。

  「爹也不知道,但爹聽主子說過,藥人反噬是有得醫治,主子興許……興許……有什麼辦法吧。」

  沒與朱平唱反調,朱庭跟著沈默,流這麼多血,夫子還有一口氣在,他便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了,什麼反噬,他也不會救,現下只能巴望著主子多想想辦法,救救夫子。

  藺炎摟著小身子,見了起風,他便抱著他回車裡,不發一語的再次掩緊車門。他為他擦拭身上的血污,腰上的傷口讓他縫出了一道血疤,疤上凝結了一絲冰晶,順著冰晶如黑網四散,血絲又比下午更張爪爬蔓。

  「再撐一會兒,麟兒……到了冰床,就能阻止反噬……你再撐一會兒……」

  他的眼像是不願哭泣那般疲憊腫脹,反覆細語,他不會讓他死,喃喃自語中聞著淡淡薰香,沒了血味的緊繃感,他不自知的瞇起疲憊的眼,小睡了片刻。

  在他沉睡時,褚麟的小身子忽然抽了口氣,氣從他的胸口漲起,他像是感到疼痛一樣顫動了下,但也就這麼一下,下一瞬變又恢復成那副毫無氣息的模樣,露出衣領外的頸項,一抹黑影浮動,順著他的頸,像條靈活的魚兒游轉—

  ***

  南佬的話:

  感謝衛不疑、水藍喵喵贈月票~謝謝謝謝~為你們二更。(抱)

  下一更時間:4/21,下午1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