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傾聽者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7-29 23:05 字数:3446
停下的熱吻,原本挑逗的愛撫逐漸冷卻,長腿交纏卻不再磨蹭彼此的敏感,對視的眼瞳裡是複雜的情緒,還有一抹不順遂的疲倦。
他們是戀人,未公開的戀人。
第三者的目擊,打破了他們想維持現狀的假象。
向傳恩緩緩挺身,整理自己的衣褲。被上司看見自己的情事,他無法馬上從衝擊中恢復,腦子裡開始剖析史考的人格、心思和立場,客觀地認為他不是個嘴雜的人。其實,就算他說出口,自己沒有太大的掙扎,只是公開戀情後的他,似乎又回到原點,得面對里歐所說的家庭問題。
「吃過晚飯再走?」
或許,他真該好好的計畫他們的未來。
里歐彎身拿起自己的背包,順手也為向傳恩拎上公事包,無意中看見掉落在地上的慶生合照。
「要先處理目擊證人嗎?」語調變得冷淡。
合照裡的史考特眼神看著向傳恩,嘴角不是平日的嚴肅不苟言笑,而是微上揚的笑顏,氣氛也多了點曖昧不明。
「殺人滅口?」將相片放在他手上。
雖然是用詼諧的語調,他卻隱藏不了惱怒,尤其是在看了照片以後,他發現兩人在交往後,幾乎沒有合照。
一張也沒有。
自己比一個上司還不如。
向傳恩攥上照片,眼神瞟向散發怒氣的里歐。
「他是我上司。」又說:「還有。」
他覺得里歐的指責來得莫名其妙,儘管他膽小得不敢和里歐組成家庭,卻也不曾想過否定彼此的感情。
「我什麼話都沒說。」
里歐還是那張不爽的臉說:「你看起來像是天要塌下來。」
「被上司看見自己和同公司的同事接吻,任誰都會有壓力。」
里歐手指在衣領間轉動,扣上大衣的鈕扣。
「我沒壓力。」吐了口氣後又說:「但我累了。」
向傳恩擰眉,他覺得里歐給了他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一個叫做不敢出櫃的膽小罪名。
「你不要以為很了解我。」怒氣跟著湧上。
「你也是。」抬腳就往門口走。
向傳恩拉上他的手肘,卻被里歐揮開。
「韓里歐。你發什麼神經!」
「向傳恩。你和我上床、和我交往,我卻覺得自己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不過是被上司看見!那又怎樣!天塌下來了嗎?」
向傳恩覺得委屈,但他是男人,現在讓他放軟,撒嬌討好,他他媽的做不到。
「和他一起工作的是我!你有想過我會多尷尬嗎?」
無意義的爭吵,話總是說不到重點。
「還有,你會累。我不會嗎?」
媽的。這些話,都不是他要說的。
里歐臉色漾怒,這種躲藏的戀情,如果不是考慮向傳恩,他早就和他大方地在街頭約會擁吻。
「我說的是存在感。」嘖地一聲又說:「你說我們倆除了上床外,還有什麼地方像戀人!」
向傳恩抓上他的衣領,怒氣再次讓他喘息,在半小時前,他求他留下,才一下子而已,他後悔留下他。
「你把我當炮友?」
「這應該是我問你。」
向傳恩一愣後,甩開他,像是受到了打擊,他靠在牆上,靜了好一會兒後轉身背對他,抿緊打顫的唇,逞強地逼自己冷靜。
除了上床才能證明存在感,太過傷人。
他低著頭張口才發現自己哽咽得說不出話,強迫自己出聲,他一字一字將話自牙縫間擠出。
「我們分手。」
去他媽的炮友。
沒上床,他們也會到樹屋約會,沒調情,偶爾喝酒聊天純接吻也是一夜,沒約會,也會為彼此帶上一杯咖啡,來個忙裡偷閒。
「不對。炮友分什麼手。」
他不是妓女,不,妓女還比自己高貴,他,他媽的是沒有自尊,張腿讓男人上的賤貨。
里歐一震,微側頭看向他說:「你知道你說什麼嗎?」
「你累了,不是嗎?」
里歐往門口走了兩步後握上門把,手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媽的。說分手的是你,錯卻全都在我身上!」說完,他打開門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難以抑制的怒氣,讓他一路狂奔回倫敦,可下了公路後,他發現自己抖得厲害,連唇片都跟著打顫,還覺得渾身發冷,胸口那股不曾有過的痠痛和冷意,讓他恍神。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家,只知道回家後,在車庫呆坐了好幾個小時,又在上樓後看見到處都是向傳恩的東西,他有一瞬間衝動地想把他用過的杯子、毛巾、牙刷、刮鬍刀,還有充滿他香味的睡衣都扔了,卻不爭氣地在拿起睡衣後聞到淡淡地香水味,紅了眼眶。
媽的。
誰會在做愛前洗澡和抹香水!
他給他太多的挑逗和回憶,讓自己沈溺在他給的熱戀和情慾裡無法自拔。
「他媽的。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不曾這麼痛過。
不曾……
***
向傳恩紅了眼眶,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梳爬自己的髮,不認輸的男人自尊不允許他哭,嗚一聲後咬唇忍耐。
窩在牆角,一動也不動,有點像行屍走肉,他晃神地走進浴室,脫下襯衫那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穿的是里歐的襯衫。
「他媽的。」
打開水龍頭,任流水聲蓋過他隱忍壓抑的哭泣聲。
自尊容不得他哭太久,理智也沒允許他太過傷心,梳洗後,他傳了訊息給史考特,和他說聲抱歉,也說明絕對不是公私不分,讓男朋友來找自己。
男朋友三字,讓他猶豫了很久,恍惚中,他按下傳送,想後悔,想改字也已經成了定局。他沒有理會史考特是否回訊息,更不在意史考特對他和男人交往有什麼想法,躺在床上,他縱容自己最後一次穿著里歐的睡衣入睡,閉眼前再次落淚。
「媽的。你怎麼這麼對我。」
腦子裡無法客觀評估,更不用說什麼分析,整個晚上,他輾轉難眠,快睡著時,想起里歐說的明天還會抱著自己睡的話,悲從中來,他快受不了這種撕心的痛感,忍著眼淚,咬牙,再次吞下眼淚。
忍了一晚的眼淚的結果就是隔天不自然的金魚眼,頂著金魚眼,硬著頭皮和史考特碰面,搭著十點四十二分的鐵路回倫敦。有規律的搖晃,叩嘍嘍的鐵軌滑動聲像催眠曲,假寐後他真的熟睡,再驚醒,他發現自己靠在史考特肩上,尷尬地說聲抱歉後,再次沈默。
史考特沒理會他,專注地看著手機,一手比來比去。
「我待會兒要喊小瑪麗吃飯。」看著手機又說:「你一起嗎?」後面一句,他邊說邊比。
向傳恩微擰眉,他沒學過手語,尷尬地比了ok,露出一抹不算笑的笑容。
「好。」又說:「這麼比,看得懂嗎?」
他問的是ok這個手勢。
史考特抬起頭,想了想說:「小瑪麗沒學過手語。」再次低頭,正經八百地又說:「我們比,她也不懂。」
向傳恩還是分不清這是史考特的幽默,還是正經話。
「付出也得讓她懂。」說完自己反倒沈默了起來。
「她不懂。我還是會付出。」
向傳恩心裡一股委屈湧上,他半捂眼沒接話。這段感情,他給得很真,連著自己的屁股都給了,到頭來,卻被最瞭解自己的里歐,認為自己只是個重情慾的混蛋。
「你是同性戀?」
向傳恩一頓,搖頭。
「那就是里歐組長是同性戀?」
向傳恩再次搖頭。
「你們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向傳恩看向他說:「怎麼說。」
「大家都說你們女人一個換一個。」
向傳恩不否認,他們確實是一個換一個,徹底實行A不行,換B的策略。
「牆壁很薄,你們的對話,我全聽見。」
向傳恩別過臉,看向窗外,沒有回應。
「下一個會更好。」
向傳恩抿唇,悶悶地說:「你干涉到我的私事。」
下一個里歐?
哪裏來的下一個。
史考特說了聲抱歉,沒打算說什麼,直到到站廣播響起時,他們倆一前一後走出車廂,走在前面的史考特,微側身比了個字。
「這什麼?」
史考特走在前頭,看著不遠處保母手裡牽著的小瑪麗。
「傾聽者。」又說:「如果你需要,我很樂意當你的傾聽者。」
「目前不需要。」
史考特沒有回應,腳步走向小瑪麗,可小瑪麗啊啊啊地伸手朝向傳恩討抱,沒有拒絕,他抱起柔軟嬌小的小瑪麗。
「餓了?」
小瑪麗看著他的嘴點頭,啊啊發出兩聲氣音。
向傳恩拿起小瑪麗手上的兔娃娃,指著它說:「它也餓了?」
小瑪麗眼神明顯不同,藍眼珠閃著光亮,笑彎了眼,啊啊兩聲,比著兔娃娃的小肚子,無聲地又啊啊兩聲。
史考特握上女兒的手,比了吃飯的手勢,也讓她比了個吃飯,學會手勢的小瑪麗再次啊啊地發出氣聲的笑聲。
「她一直都需要一位傾聽者。」
小瑪麗將吃飯的手勢也認真地教給了兔娃娃。
向傳恩一愣,嗯了聲。
「向。只有你聽見她的話。」
向傳恩再次擰眉:「我怎麼聽?」
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他能怎麼聽?
史考特笑出聲,不理會向傳恩的疑惑,領著他們去餐館。
不會說話的孩子,會遭受到多少異樣的眼光,三歲的小瑪麗已經察覺自己的不同,在表現後,開始自卑,開始抗拒,只有向傳恩當她是正常人,還想著辦法和她溝通。
「向。」
他又比了個傾聽者的手語,然後指著自己。
向傳恩嘖一聲,伸手比了個叉叉。
誰會跟上司討論感情。
不理會史考特現在別有深意的微笑,他也無心理會,陪著眼前這對父女吃了頓愉快的午餐,在分離時,和小瑪麗約了下次再一起吃飯,還教她拉勾,目送他們離開後,寂寞再次找上他。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沮喪和失落壓著他低頭啃食自己的憂鬱。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朋友很多,可是,真正能聽他傾訴這段失戀的人,竟然沒有半個人。
看著自己的手掌,他比了個傾聽者的手勢,而後蓋上自己已經發紅的眼,憂鬱籠罩著他的思緒,無聲哽咽。
沒人知道他們熱戀,沒人知道他們分手。
他們的愛情,毫無存在感。
連一位能傾聽的證人,都沒有。
***
*啊。分手了。打了一大篇,最後還是決定斷在分手這裡,剩下的就等下週再更新了。以上 週末愉快*
他們是戀人,未公開的戀人。
第三者的目擊,打破了他們想維持現狀的假象。
向傳恩緩緩挺身,整理自己的衣褲。被上司看見自己的情事,他無法馬上從衝擊中恢復,腦子裡開始剖析史考的人格、心思和立場,客觀地認為他不是個嘴雜的人。其實,就算他說出口,自己沒有太大的掙扎,只是公開戀情後的他,似乎又回到原點,得面對里歐所說的家庭問題。
「吃過晚飯再走?」
或許,他真該好好的計畫他們的未來。
里歐彎身拿起自己的背包,順手也為向傳恩拎上公事包,無意中看見掉落在地上的慶生合照。
「要先處理目擊證人嗎?」語調變得冷淡。
合照裡的史考特眼神看著向傳恩,嘴角不是平日的嚴肅不苟言笑,而是微上揚的笑顏,氣氛也多了點曖昧不明。
「殺人滅口?」將相片放在他手上。
雖然是用詼諧的語調,他卻隱藏不了惱怒,尤其是在看了照片以後,他發現兩人在交往後,幾乎沒有合照。
一張也沒有。
自己比一個上司還不如。
向傳恩攥上照片,眼神瞟向散發怒氣的里歐。
「他是我上司。」又說:「還有。」
他覺得里歐的指責來得莫名其妙,儘管他膽小得不敢和里歐組成家庭,卻也不曾想過否定彼此的感情。
「我什麼話都沒說。」
里歐還是那張不爽的臉說:「你看起來像是天要塌下來。」
「被上司看見自己和同公司的同事接吻,任誰都會有壓力。」
里歐手指在衣領間轉動,扣上大衣的鈕扣。
「我沒壓力。」吐了口氣後又說:「但我累了。」
向傳恩擰眉,他覺得里歐給了他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一個叫做不敢出櫃的膽小罪名。
「你不要以為很了解我。」怒氣跟著湧上。
「你也是。」抬腳就往門口走。
向傳恩拉上他的手肘,卻被里歐揮開。
「韓里歐。你發什麼神經!」
「向傳恩。你和我上床、和我交往,我卻覺得自己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不過是被上司看見!那又怎樣!天塌下來了嗎?」
向傳恩覺得委屈,但他是男人,現在讓他放軟,撒嬌討好,他他媽的做不到。
「和他一起工作的是我!你有想過我會多尷尬嗎?」
無意義的爭吵,話總是說不到重點。
「還有,你會累。我不會嗎?」
媽的。這些話,都不是他要說的。
里歐臉色漾怒,這種躲藏的戀情,如果不是考慮向傳恩,他早就和他大方地在街頭約會擁吻。
「我說的是存在感。」嘖地一聲又說:「你說我們倆除了上床外,還有什麼地方像戀人!」
向傳恩抓上他的衣領,怒氣再次讓他喘息,在半小時前,他求他留下,才一下子而已,他後悔留下他。
「你把我當炮友?」
「這應該是我問你。」
向傳恩一愣後,甩開他,像是受到了打擊,他靠在牆上,靜了好一會兒後轉身背對他,抿緊打顫的唇,逞強地逼自己冷靜。
除了上床才能證明存在感,太過傷人。
他低著頭張口才發現自己哽咽得說不出話,強迫自己出聲,他一字一字將話自牙縫間擠出。
「我們分手。」
去他媽的炮友。
沒上床,他們也會到樹屋約會,沒調情,偶爾喝酒聊天純接吻也是一夜,沒約會,也會為彼此帶上一杯咖啡,來個忙裡偷閒。
「不對。炮友分什麼手。」
他不是妓女,不,妓女還比自己高貴,他,他媽的是沒有自尊,張腿讓男人上的賤貨。
里歐一震,微側頭看向他說:「你知道你說什麼嗎?」
「你累了,不是嗎?」
里歐往門口走了兩步後握上門把,手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媽的。說分手的是你,錯卻全都在我身上!」說完,他打開門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難以抑制的怒氣,讓他一路狂奔回倫敦,可下了公路後,他發現自己抖得厲害,連唇片都跟著打顫,還覺得渾身發冷,胸口那股不曾有過的痠痛和冷意,讓他恍神。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家,只知道回家後,在車庫呆坐了好幾個小時,又在上樓後看見到處都是向傳恩的東西,他有一瞬間衝動地想把他用過的杯子、毛巾、牙刷、刮鬍刀,還有充滿他香味的睡衣都扔了,卻不爭氣地在拿起睡衣後聞到淡淡地香水味,紅了眼眶。
媽的。
誰會在做愛前洗澡和抹香水!
他給他太多的挑逗和回憶,讓自己沈溺在他給的熱戀和情慾裡無法自拔。
「他媽的。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不曾這麼痛過。
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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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傳恩紅了眼眶,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梳爬自己的髮,不認輸的男人自尊不允許他哭,嗚一聲後咬唇忍耐。
窩在牆角,一動也不動,有點像行屍走肉,他晃神地走進浴室,脫下襯衫那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穿的是里歐的襯衫。
「他媽的。」
打開水龍頭,任流水聲蓋過他隱忍壓抑的哭泣聲。
自尊容不得他哭太久,理智也沒允許他太過傷心,梳洗後,他傳了訊息給史考特,和他說聲抱歉,也說明絕對不是公私不分,讓男朋友來找自己。
男朋友三字,讓他猶豫了很久,恍惚中,他按下傳送,想後悔,想改字也已經成了定局。他沒有理會史考特是否回訊息,更不在意史考特對他和男人交往有什麼想法,躺在床上,他縱容自己最後一次穿著里歐的睡衣入睡,閉眼前再次落淚。
「媽的。你怎麼這麼對我。」
腦子裡無法客觀評估,更不用說什麼分析,整個晚上,他輾轉難眠,快睡著時,想起里歐說的明天還會抱著自己睡的話,悲從中來,他快受不了這種撕心的痛感,忍著眼淚,咬牙,再次吞下眼淚。
忍了一晚的眼淚的結果就是隔天不自然的金魚眼,頂著金魚眼,硬著頭皮和史考特碰面,搭著十點四十二分的鐵路回倫敦。有規律的搖晃,叩嘍嘍的鐵軌滑動聲像催眠曲,假寐後他真的熟睡,再驚醒,他發現自己靠在史考特肩上,尷尬地說聲抱歉後,再次沈默。
史考特沒理會他,專注地看著手機,一手比來比去。
「我待會兒要喊小瑪麗吃飯。」看著手機又說:「你一起嗎?」後面一句,他邊說邊比。
向傳恩微擰眉,他沒學過手語,尷尬地比了ok,露出一抹不算笑的笑容。
「好。」又說:「這麼比,看得懂嗎?」
他問的是ok這個手勢。
史考特抬起頭,想了想說:「小瑪麗沒學過手語。」再次低頭,正經八百地又說:「我們比,她也不懂。」
向傳恩還是分不清這是史考特的幽默,還是正經話。
「付出也得讓她懂。」說完自己反倒沈默了起來。
「她不懂。我還是會付出。」
向傳恩心裡一股委屈湧上,他半捂眼沒接話。這段感情,他給得很真,連著自己的屁股都給了,到頭來,卻被最瞭解自己的里歐,認為自己只是個重情慾的混蛋。
「你是同性戀?」
向傳恩一頓,搖頭。
「那就是里歐組長是同性戀?」
向傳恩再次搖頭。
「你們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向傳恩看向他說:「怎麼說。」
「大家都說你們女人一個換一個。」
向傳恩不否認,他們確實是一個換一個,徹底實行A不行,換B的策略。
「牆壁很薄,你們的對話,我全聽見。」
向傳恩別過臉,看向窗外,沒有回應。
「下一個會更好。」
向傳恩抿唇,悶悶地說:「你干涉到我的私事。」
下一個里歐?
哪裏來的下一個。
史考特說了聲抱歉,沒打算說什麼,直到到站廣播響起時,他們倆一前一後走出車廂,走在前面的史考特,微側身比了個字。
「這什麼?」
史考特走在前頭,看著不遠處保母手裡牽著的小瑪麗。
「傾聽者。」又說:「如果你需要,我很樂意當你的傾聽者。」
「目前不需要。」
史考特沒有回應,腳步走向小瑪麗,可小瑪麗啊啊啊地伸手朝向傳恩討抱,沒有拒絕,他抱起柔軟嬌小的小瑪麗。
「餓了?」
小瑪麗看著他的嘴點頭,啊啊發出兩聲氣音。
向傳恩拿起小瑪麗手上的兔娃娃,指著它說:「它也餓了?」
小瑪麗眼神明顯不同,藍眼珠閃著光亮,笑彎了眼,啊啊兩聲,比著兔娃娃的小肚子,無聲地又啊啊兩聲。
史考特握上女兒的手,比了吃飯的手勢,也讓她比了個吃飯,學會手勢的小瑪麗再次啊啊地發出氣聲的笑聲。
「她一直都需要一位傾聽者。」
小瑪麗將吃飯的手勢也認真地教給了兔娃娃。
向傳恩一愣,嗯了聲。
「向。只有你聽見她的話。」
向傳恩再次擰眉:「我怎麼聽?」
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他能怎麼聽?
史考特笑出聲,不理會向傳恩的疑惑,領著他們去餐館。
不會說話的孩子,會遭受到多少異樣的眼光,三歲的小瑪麗已經察覺自己的不同,在表現後,開始自卑,開始抗拒,只有向傳恩當她是正常人,還想著辦法和她溝通。
「向。」
他又比了個傾聽者的手語,然後指著自己。
向傳恩嘖一聲,伸手比了個叉叉。
誰會跟上司討論感情。
不理會史考特現在別有深意的微笑,他也無心理會,陪著眼前這對父女吃了頓愉快的午餐,在分離時,和小瑪麗約了下次再一起吃飯,還教她拉勾,目送他們離開後,寂寞再次找上他。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沮喪和失落壓著他低頭啃食自己的憂鬱。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朋友很多,可是,真正能聽他傾訴這段失戀的人,竟然沒有半個人。
看著自己的手掌,他比了個傾聽者的手勢,而後蓋上自己已經發紅的眼,憂鬱籠罩著他的思緒,無聲哽咽。
沒人知道他們熱戀,沒人知道他們分手。
他們的愛情,毫無存在感。
連一位能傾聽的證人,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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