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自然的喔一聲答應韓東昇，回頭瞪向蕭康亦。這廝比身後滿身紅光那廝更不像話！

  「我不聽你的狗屁話！」

  哼一聲，帥氣轉身，走向韓東昇時食指勾勾。

  「我聽你說。走！」

  蕭康亦又喂喂了兩聲，動手動腳的又拉住他，只是這回沒那麼容易，多了道高牆，手一擋一轉，韓東昇沒讓他攥著。

  「你！喂！江鳴！江鳴！」

  江鳴連理都不理，氣呼呼地往門外走。身後的韓東昇朝蕭康亦點個頭客套的算是打聲招呼後邁步離開。他對蕭康亦沒有敵意，至少相對於蕭康亦此刻瞪他的神情來說，他對他完全不反感。

  「我爹摘了他夫人的心臟？」

  習慣江鳴這種古風式的問話，韓東昇思忖後應了聲是。

  「當年江冊的兒子腦瘤住院，他夫人來醫院的途中遭車撞擊腦死，當時韓家承諾國外一家黑道大廠提供三顆心臟，少了一顆心臟。」

  「拿她的來頂替？」

  「……可以這麼說。」

  「蛤？」說話含含糊糊，神聽都聽不懂。

  韓東昇一臉欲言又止，彷彿要從他口中吐出什麼大象牙一樣，眉頭深蹙。

  「撞她的人是四姑姑派去……江冊也清楚，才和二爺聯手，摘除夫人心臟算是他……」

  江鳴像是懂了，接話：「投誠？」

  韓東昇默認，他說不出投誠兩字。江冊和二爺之間的交易，是場黑色交易，幹的全都是黑事。他還沒那麼厚臉皮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得坦蕩蕩。

  「他們聯手什麼？」

  「我不清楚。我是說……這些事我也是聽吳叔說的。」

  「吳一恆？還說了什麼？」

  「改天……我們一起去吳叔那兒問他吧。」

  韓吾青從一旁洗手間竄出來，身後跟著兩位隨扈，飄出一聲不大不小聲的疑問。

  「去吳一恆那裡做什麼？」

  不過聽起來也沒想要什麼答案，就是打斷他們的談話，順勢拉過江鳴問兩句。韓東昇沒能靠近，讓隨扈擋在幾步之外，還是能聽見聲音，但二爺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讓他有插嘴的餘地，他心裡忐忑，雙手交叉抱懷。

  江鳴專業分析盡可能排除韓匡誘發攝護腺肥大的可能，一點一點說明。繞來繞去的說明，他始終覺得那四夫人就是始作俑者。

  「……韓老太爺的飲食如果都是韓老夫人準備，或許就不是飲食的問題，是藥劑。」

  「藥劑？有造成攝護腺肥大的藥劑？」

  「當然有。普通的抗腸胃藥片就可以。」

  「還有嗎？」

  江鳴也不知道哪來的神靈感：「粉紅藥粉也可以。」

  他吃過粉紅藥粉，除了迷藥成分，還有麻醉，能麻痺四肢，胃部不會有不適感，可見裡頭也含有抗經攣的鎮定成分。

  「裡面的抗經攣劑可以完整誘發和惡化韓老太爺原來的病症。」

  韓匡應該本身就有攝護腺的毛病，酌量稍加點藥劑下去，吃不出味道，還以為藥效發作想睡覺，在睡夢中死去，也不是不可能。

  韓吾青臉色沈下：「那婆娘真狠……」拿起菸管沒點燃，他就是菸癮犯了，夾在雙手轉動：「粉紅藥粉是老四那女人在搞，她一直想將藥粉賣轉給我底下弟兄發賣，我不肯。」

  他二爺壞是壞到了頭，什麼黑事都幹，浪也是浪了點，但不姦不淫，讓他幹死魚，他不如不爽。

  扔掉香菸，他抿唇，像在思考什麼一樣。

  「晚上，有場宴會。一起去吧。」

  江鳴背對著韓東昇，沒見到他眉頭蹙緊，一臉不苟同的模樣，乾脆的答應。韓吾青說完話也就離開，反倒是韓東昇像是不讓他走一樣，追出了醫院。

  「二爺！他不是道上的人，這麼做等於曝光他的存在！」

  韓吾青腳步停頓，瞄了他一眼：「你可以選擇讓他待在家裡等人宰。也可以選擇，親自守護。」嘴角壞笑：「兒子，選一個。」

  「二爺！」

  韓吾青像是鐵了心帶他去，而韓東昇也像是鐵了心不讓他去，追了兩步後回頭下令。

  「你到門口等我，我載你回去。」

  完全的肯定句，容不得江鳴說不，江鳴本來還想騎自行車回家。

  「蠻橫。無禮。來日定鞭你數十。」

  晃呀轉的腳步踩過急診室，他壓根的忘記張寧玉讓他找她的事，在急診室遇見她時才想起來，不過，神不會說，學會了虛偽，順水推舟的敘舊兩句。張寧玉聽見他在韓家，看起來驚訝，但溫柔的眼神藏不住掛心，像姊姊一般多叮嚀兩句，離開前卻又恢復她女漢子的形象，用她的熊掌狠狠地拍拍他的肩頭才放他走。

  揉著肩頭走出門，不過五步，韓東昇那輛黑色奧迪還是一樣囂張，大辣辣地停在正門口。

  「江鳴！」

  神腳步停頓，熟悉的聲音綁住他的思緒，他甚至清楚感受到自己連回頭的動作都不自然，感覺就是……喀喀咖咖的像個機器人一樣轉動。

  詹捷沒變多少，看起來還是英姿煥發，西裝套在他身上像是渾然天成的優雅，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每走一步，江鳴就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勒得緊緊，甚至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他該說什麼，事實上，他什麼話也不想說。

  詹捷露出喜悅的笑容，潔白的牙齒搭著他勾翹的唇角，他和前世、前前世，前前前前前世一樣帥氣逼神，但，那都是過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句話，神聽出了端倪。回來時他見過褚非萣一面，瞄向詹捷手上的戒指，看來褚非萣沒說。那麼神就成全褚非萣小小的心願，不拆穿她的隱瞞。

  「回來一陣子。」

  「是嗎……我應該打電話看看，早知道就約你出門。你晚上有空嗎？還是現在？我們聚聚？啊！我聯絡我媽，她知道你回來一定非常高興。」

  連神都察覺他興奮的喜悅，他從來沒感受到詹捷給了他那麼多的喜悅，也就是失去過後，神此刻、現在才微微的感受到。心裡縈繞著一股惆悵感，以前他一定也錯過了詹捷給他的喜悅，但那些，都是錯過的過往，再回首，再看看現在的戒指。

  「改天吧。」

  其實，他想說的不止這三個字，他想告訴他，這陣子他都不會去打擾。如果詹捷問他哪時候方便，那他會回答他，等他想去再去，但—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們暫時不要見面。

  戒指的銀光在他眼裡依舊閃爍，腦袋瓜有些混亂，他應該要覺得閃爍的銀光刺眼，但現在卻平靜的當成一般的戒指看待。

  詹捷眼神像蒙上一層叫做溫柔的面紗，眼裡只剩下柔情似水的溫柔，流暢迷人的聲嗓，獨特的幽默和語調，他一向是個聊天的高手，懂得鬧人，更懂得抓住他的注意。

  「你們在非洲裡有位叫墨理的人，對吧。」

  「有。你認識？」不自覺地反問，神總是敵不過他。

  「我要離開美國時，他還是個毛頭小鬼，他是我們學校的交換生，驕傲得很，是個聽得懂英文卻只說德文屁孩。」

  順口又溜了幾句德文，不是很標準，卻足以逗江鳴笑。

  「W的音，我一直無法念好。」又刻意地唸了幾聲。

  江鳴笑著糾正，像是在教他，但他不是很想教他，念出口才發現自己又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該走了。」

  詹捷看起來還有點戀戀不捨，伸手攥著他的手肘：「啊……我電話沒變，通訊，mail都沒變。」

  手垂落，曖昧的落在長袖袖口，指尖大膽的滑過他的手背後勾著他的指頭。

  「我聯繫你？」

  指頭傳來淡淡的顫抖和體溫，眼神絕對不是輕挑，滿滿的誠懇，眼瞳裡也只有他。江鳴斂下眼，瞄向他手上的戒指，戒指應該就是他不想再聯繫他的原因。

  「……我……」

  一抹紅光攥回了他被勾攥的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不說分由的扣住他的手，冷眸掃過詹捷。詹捷驚愣的看著他，再伸手想扯回江鳴時，男人霸道的下令。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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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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