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非法治療（十二）像個凡人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4-05 16:42 字数：2189
江鳴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一眼，沒等黑爺搓合，他摸了摸口袋後，用食指在水杯杯緣上畫了一圈白色粉末後，將水杯推向皮耶斯。
「你敢喝。」
黑市世界和非洲大草原一樣，無能的野獸逞慾，掌權的獸王則是利用慾望控制廢獸。
「我就跟你走。」
皮耶斯看起來猶豫，金黃色的眉毛微挑，瞄了幾眼杯緣上粗劣的把戲。儘管知道這是江鳴耍他的把戲，他還是猶豫了。
「跟我走？不如我們在這裡爽快。」
作賊心虛的沒碰水杯，自己曾下藥，也怕人對他下藥。江鳴手指指著水杯，沒開口說任何一個字，意思很明白，皮耶斯喝了再和他談，架子擺得老高。
黑爺小眼珠子轉了一圈，韓二爺帶來的人果然夠嗆，二爺和韓家少爺也由著他，彷彿當神供奉，隨他囂張。小眼珠子朝唐馥使了個眼色，讓她探探江鳴的底。
「二爺，你帶來的這小子什麼來歷，挺有意思的。」
韓吾青點燃一縷白菸，哈了一大口，吐出的白煙遮掩他眼眸裡的情緒。
「黑爺。他就是個小醫生。看病用的。」
「小醫生？和屠夫相比哪個醫術高點？」
韓吾青又吸了一大口煙，彷彿嫌密閉的空間不夠臭，連吐了兩口白煙。
「黑爺，要不你讓他畫兩刀看看？」
黑爺趕緊打哈哈，二爺的語調明顯不悅，他再問下去對自己沒好處，不如讓唐馥探探。唐馥扭她水蛇般柔軟的纖腰，湊近江鳴後嬌滴滴的喊了聲爺，她聲嗓細柔，如果江鳴不是神大概會把持不住隨她的聲音飄動酥麻，可惜了，他就是神，不懂情慾，任她在耳邊輕聲細語，耳根都沒紅一下。
玉蔥般的纖指勾撩江鳴的頸後軟髮，塗滿紅指甲油的手指為江鳴紓壓按摩頸肩，不喜歡人碰觸的江鳴抬手阻止她。很少人能拒絕唐馥的誘惑，應該說很少人這麼不給黑爺面子。
「皮耶斯當我是貓，美人，別碰我，免得弄髒妳的手。」
神學會修飾，同樣的意思都是讓唐馥別碰他，多加一句話，責任推回給皮耶斯，說出口後反倒是皮耶斯不給黑爺面子，得罪了黑爺邀請的貴賓。被擺了一道的皮耶斯氣不過，攥緊了抹粉的水杯，還是沒膽子喝。
「僵在這裡沒意思。」
一直沒出聲的韓東昇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起身後，翻折袖口，自顧自地邁步轉身，越過江鳴。江鳴的心頭喀噔了一下，無法忽略在韓東昇越過他那一霎時的失落感，他一直以為紅光血氣會護著他，現在想想他一萬能神祇竟然貪求凡人的保護，實在可笑。
韓東昇的腳步停在皮耶斯面前，攥過皮耶斯那只抹粉的水杯，很乾脆的一口喝光，舌尖舔過嘴角粉末。
「江鳴。」
神這才從失落中回神，還不得不傻愣愣的望著男人，這廝……
「走了。」
「喔……好。」
難得乖順的像隻貓，他踩著纏黏的腳步，緊緊地跟著紅光血氣。
「你不問那什麼粉？」
「什麼粉。」
「維他命C。」
「是嗎。」
絲毫不在意，彷彿江鳴真的餵毒，他也吃，他只要江鳴跟他走。神對他這點纏人黏神的功夫無法招架，這廝，不管變了還是沒變，對他始終如一。
「江鳴。就算皮耶斯喝下了，我也不會讓他帶走你。」
神心撲通跳快了一下，也是一瞬，但這次他無法忽略，捂著胸口撲通撲通的感受這種莫名的心悸。這種心悸讓他覺得自己很蠢，蠢得跟……凡人一樣手足無措。
「我知道。」
踩著他的影子，神想不透凡心亂動個什麼，手攥著無形的紅光觸角，亦步亦趨地走。才走出小徑，韓吾青讓阿原傳話說讓他們倆先回去，他和黑爺喝兩杯。兩人坐上轎車，小小的空間，兩人各望一側車窗，江鳴看著纏著自己的紅光觸角，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以往擔心紅光血氣洩漏他的行跡，現在這抹紅光血氣反倒令他安心。
「韓東昇。」
「嗯。」
「我……」
砰砰砰—
阿原朝後座大喊：「少爺！是四夫人的車！」
又是三聲槍響，打在車身，也打裂了一扇車窗，韓東昇伸臂壓下江鳴，單手轉過槍之後開窗射了兩槍，不能說神準，卻有一槍直破車輪，後方一輛車打滑後轉了一大圈，畫出一線火花。
「阿原往市區走！」
車子拐了個大彎，彎出高速快道，溜往市區，後方火花又竄出了三輛車，追逐中不斷開槍，無法無天。車窗又是一聲砰—砰—
龜裂的車窗在下一個轉彎時一瞬爆裂，韓東昇全身包覆江鳴，臉頰多了兩道被碎玻璃劃破的血痕。
「給我一把槍。」
眉頭蹙緊，韓東昇猶豫，江鳴的日子應該更平穩些，拿刀救病患，享受名醫的榮譽，然而他卻因為他陷入這種不尋常的槍林彈雨。忽然間往後傾，阿原踩滿油門，後座兩人順著離心力往後傾倒，韓東昇塞了把槍給他。
「不要受傷。知道嗎？」
神想反駁，他猖狂的語氣，開口卻是乖順的知道二字。
「韓東昇。」
拉著他的衣角，神也怔愣，尷尬地鬆開攥衣角的手指，沒想到他竟然會依賴凡人。
「你也是。」
韓東昇嘴角微勾，在這種危險的時候，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笑得出來。稍稍起身，鬆開對江鳴禁錮，一直護著他，車子上的戰力就會減少一半，只會陷阿原於危險之中，不如，三人攜手，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後方的車子砲火猛烈，其中一輛車從街口竄出追平他們的車，車窗搖下一角，槍管瞄準韓東昇的後腦門。
砰—
江鳴翻身擋下一槍後朝窗外開了一槍後傾身倒在窗邊，灼熱的疼痛自背後蔓延擴散，恍惚間聽見韓東昇失控的叫囂，闔眼前是他那雙從小就愛哭的哭眼，張嘴他還想和他說說話，卻是一字也沒說出口。陷入漆黑後，神的意識隨身軀晃搖，他可以感覺到江鳴的身軀很虛弱，連呼吸都困難，以前他一點也不在乎，死了就死了，神換一具軀體就好。
可是—
可是—
孤獨感湧上，如黑色海浪淹蓋他，冷沁感竄入他的心門—
換了一副身軀後……他又要被遺忘了嗎—
「……江鳴！江鳴！」
神在黑暗中尋找熟悉的呼喊。韓東昇那小子又哭了。
「江鳴！……求求你……不要……」
溫熱的暖流在神臉上燙出滾燙燙的水痕—
「不要讓我失去你！」
這廝—
總是能讓他像個凡人，心動—
「你敢喝。」
黑市世界和非洲大草原一樣，無能的野獸逞慾，掌權的獸王則是利用慾望控制廢獸。
「我就跟你走。」
皮耶斯看起來猶豫，金黃色的眉毛微挑，瞄了幾眼杯緣上粗劣的把戲。儘管知道這是江鳴耍他的把戲，他還是猶豫了。
「跟我走？不如我們在這裡爽快。」
作賊心虛的沒碰水杯，自己曾下藥，也怕人對他下藥。江鳴手指指著水杯，沒開口說任何一個字，意思很明白，皮耶斯喝了再和他談，架子擺得老高。
黑爺小眼珠子轉了一圈，韓二爺帶來的人果然夠嗆，二爺和韓家少爺也由著他，彷彿當神供奉，隨他囂張。小眼珠子朝唐馥使了個眼色，讓她探探江鳴的底。
「二爺，你帶來的這小子什麼來歷，挺有意思的。」
韓吾青點燃一縷白菸，哈了一大口，吐出的白煙遮掩他眼眸裡的情緒。
「黑爺。他就是個小醫生。看病用的。」
「小醫生？和屠夫相比哪個醫術高點？」
韓吾青又吸了一大口煙，彷彿嫌密閉的空間不夠臭，連吐了兩口白煙。
「黑爺，要不你讓他畫兩刀看看？」
黑爺趕緊打哈哈，二爺的語調明顯不悅，他再問下去對自己沒好處，不如讓唐馥探探。唐馥扭她水蛇般柔軟的纖腰，湊近江鳴後嬌滴滴的喊了聲爺，她聲嗓細柔，如果江鳴不是神大概會把持不住隨她的聲音飄動酥麻，可惜了，他就是神，不懂情慾，任她在耳邊輕聲細語，耳根都沒紅一下。
玉蔥般的纖指勾撩江鳴的頸後軟髮，塗滿紅指甲油的手指為江鳴紓壓按摩頸肩，不喜歡人碰觸的江鳴抬手阻止她。很少人能拒絕唐馥的誘惑，應該說很少人這麼不給黑爺面子。
「皮耶斯當我是貓，美人，別碰我，免得弄髒妳的手。」
神學會修飾，同樣的意思都是讓唐馥別碰他，多加一句話，責任推回給皮耶斯，說出口後反倒是皮耶斯不給黑爺面子，得罪了黑爺邀請的貴賓。被擺了一道的皮耶斯氣不過，攥緊了抹粉的水杯，還是沒膽子喝。
「僵在這裡沒意思。」
一直沒出聲的韓東昇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起身後，翻折袖口，自顧自地邁步轉身，越過江鳴。江鳴的心頭喀噔了一下，無法忽略在韓東昇越過他那一霎時的失落感，他一直以為紅光血氣會護著他，現在想想他一萬能神祇竟然貪求凡人的保護，實在可笑。
韓東昇的腳步停在皮耶斯面前，攥過皮耶斯那只抹粉的水杯，很乾脆的一口喝光，舌尖舔過嘴角粉末。
「江鳴。」
神這才從失落中回神，還不得不傻愣愣的望著男人，這廝……
「走了。」
「喔……好。」
難得乖順的像隻貓，他踩著纏黏的腳步，緊緊地跟著紅光血氣。
「你不問那什麼粉？」
「什麼粉。」
「維他命C。」
「是嗎。」
絲毫不在意，彷彿江鳴真的餵毒，他也吃，他只要江鳴跟他走。神對他這點纏人黏神的功夫無法招架，這廝，不管變了還是沒變，對他始終如一。
「江鳴。就算皮耶斯喝下了，我也不會讓他帶走你。」
神心撲通跳快了一下，也是一瞬，但這次他無法忽略，捂著胸口撲通撲通的感受這種莫名的心悸。這種心悸讓他覺得自己很蠢，蠢得跟……凡人一樣手足無措。
「我知道。」
踩著他的影子，神想不透凡心亂動個什麼，手攥著無形的紅光觸角，亦步亦趨地走。才走出小徑，韓吾青讓阿原傳話說讓他們倆先回去，他和黑爺喝兩杯。兩人坐上轎車，小小的空間，兩人各望一側車窗，江鳴看著纏著自己的紅光觸角，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以往擔心紅光血氣洩漏他的行跡，現在這抹紅光血氣反倒令他安心。
「韓東昇。」
「嗯。」
「我……」
砰砰砰—
阿原朝後座大喊：「少爺！是四夫人的車！」
又是三聲槍響，打在車身，也打裂了一扇車窗，韓東昇伸臂壓下江鳴，單手轉過槍之後開窗射了兩槍，不能說神準，卻有一槍直破車輪，後方一輛車打滑後轉了一大圈，畫出一線火花。
「阿原往市區走！」
車子拐了個大彎，彎出高速快道，溜往市區，後方火花又竄出了三輛車，追逐中不斷開槍，無法無天。車窗又是一聲砰—砰—
龜裂的車窗在下一個轉彎時一瞬爆裂，韓東昇全身包覆江鳴，臉頰多了兩道被碎玻璃劃破的血痕。
「給我一把槍。」
眉頭蹙緊，韓東昇猶豫，江鳴的日子應該更平穩些，拿刀救病患，享受名醫的榮譽，然而他卻因為他陷入這種不尋常的槍林彈雨。忽然間往後傾，阿原踩滿油門，後座兩人順著離心力往後傾倒，韓東昇塞了把槍給他。
「不要受傷。知道嗎？」
神想反駁，他猖狂的語氣，開口卻是乖順的知道二字。
「韓東昇。」
拉著他的衣角，神也怔愣，尷尬地鬆開攥衣角的手指，沒想到他竟然會依賴凡人。
「你也是。」
韓東昇嘴角微勾，在這種危險的時候，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笑得出來。稍稍起身，鬆開對江鳴禁錮，一直護著他，車子上的戰力就會減少一半，只會陷阿原於危險之中，不如，三人攜手，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後方的車子砲火猛烈，其中一輛車從街口竄出追平他們的車，車窗搖下一角，槍管瞄準韓東昇的後腦門。
砰—
江鳴翻身擋下一槍後朝窗外開了一槍後傾身倒在窗邊，灼熱的疼痛自背後蔓延擴散，恍惚間聽見韓東昇失控的叫囂，闔眼前是他那雙從小就愛哭的哭眼，張嘴他還想和他說說話，卻是一字也沒說出口。陷入漆黑後，神的意識隨身軀晃搖，他可以感覺到江鳴的身軀很虛弱，連呼吸都困難，以前他一點也不在乎，死了就死了，神換一具軀體就好。
可是—
可是—
孤獨感湧上，如黑色海浪淹蓋他，冷沁感竄入他的心門—
換了一副身軀後……他又要被遺忘了嗎—
「……江鳴！江鳴！」
神在黑暗中尋找熟悉的呼喊。韓東昇那小子又哭了。
「江鳴！……求求你……不要……」
溫熱的暖流在神臉上燙出滾燙燙的水痕—
「不要讓我失去你！」
這廝—
總是能讓他像個凡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