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向不管別人怎麼看他，上樓前更沒看懂其他人猥瑣的眼神，嘴裡說他原來喜歡這好。這好，又是哪好，神不懂，身後那兩個聽得明明白白。兩人莫名其妙的變成小跟班，阿清就算了，瘋狗怎麼能忍讓，在彎上旋轉樓梯後掛金手鍊的手拉住江鳴。

  「江醫生你走在前面，搞得我瘋狗跟個跟班一樣，剛剛還讓人說成什麼4p中最老的，這樣不行，你下來、你下來。」

  「好。」隨性的很。

  「說什麼最老的，最猛的還是我，沒眼力的傢伙！」

  誇張的金條隨著他走上樓氣噗噗的步伐跟著晃動，皮耶斯淬了一聲，他和這老男人走在前頭還有什麼搞頭，想搶先一步關房門也沒辦法。

  「一看就是陽痿，猛什麼。」（法文）

  瘋狗當然聽不懂那什麼si什麼vei、weo音的，跟著學兩個字後惱羞成怒，讓他說中文。皮耶斯難得聽話的翻成中文，見瘋狗氣得扶後頸，面紅耳赤的，他也開心，誰讓這隻狗壞了他的好事。

  腳步彎進一間像會議室的房間，房間裡除了一張靠窗的貴妃椅引人遐想外，其他的桌子、椅子都正常得很，皮耶斯拉開陽台的小門朝江鳴比了個請，邀請進入小陽台。狡猾的眼神在此刻隱藏得非常好，他根本沒想要和他談什麼合約內容，那些文字湊起來的字句，他也不懂，心裏還是那股熱慾望驅使的壞念頭。在江鳴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他順手一扯，單手一勾關上門，長腿勾過一旁的休閒椅抵著門把，只見阿清拼命拽動金色的門把發出喀喀喀的噪音。

  「開門！你這混帳！」

  瘋狗倒是冷靜，他看著那張貴妃椅還滿喜歡的，坐上軟綿綿的絨布墊後學楊貴妃一樣擺出婀娜多姿的躺姿，涼涼地讓阿清別忙了，說他眼前這扇叫做隔音氣密窗，聽不見的，讓他嘴巴動一動了表忠誠就好。

  「你住哪。」

  阿清眼眸一凜，這隻瘋狗還真的是瘋狗，趕在黑道場子裡明著說暗話。瘋狗抓抓微凸的啤酒肚，小指掏掏耳洞，故作不在意的順口又兇了一句。

  「問你話呢。」

  「城北三號街。」

  也就他們兩個懂，城北三分局。

  「喔！那裡的肉包很好吃，王叔還在那裡賣嗎？」

  「還是他，那張嘴賤得要命。」

  「禍害遺千年，他就是禍害，老鼠屎。」

  瘋狗揮揮手，好像說起那什麼王叔的，就讓他煩心南佬原創。阿清心裡不可置否的冷笑，在他們局內有城北三寶，一寶「王」靠嘴，二寶「黃」靠財，三寶「向檢」拼瘋勁。他阿清還沒看見他瘋，但能和黑爺勾肩搭背的也足以讓他敬佩三分。

  陽台上的皮耶斯難得紳士，看見江鳴雙手架在黑鐵的彎花欄杆上，他也跟著架著，只不過親暱一點，蹭近一些。他本守著法國人的浪漫，調情後再吃，要有前戲才能好好享用。

  「合約，江鳴想到義大利簽約，還是法國？」

  皮耶斯家族藥廠含括南歐至法國南部，雖沒有溫蒂家族龐大卻也有不容小覷的財力和影響力。江鳴有點心不在焉，他敷衍一句說在英國不行嗎，眼神卻隨著樓下黑影瞟動，在昏暗的樓燈下，他才看清黑影的臉。

  小方？四夫人不是走了嗎？

  「皮耶斯，粉紅藥粉一年能賺多少？」

  皮耶斯驚訝地看著他，而後勾起壞笑：「你也有興趣？」

  「粉紅藥粉一年能賺多少？」

  「不多但也不算少。十億，美金。」

  難怪四夫人會讓小方回來，讓皮耶斯耍，一霎那損失十億，韓吾甯不讓人殺了他，以解解心頭之恨。江鳴望向皮耶斯，他腦子裡想的絕對不會是和皮耶斯同一個頻率上。也就是皮耶斯誤以為他和韓吾甯一樣貪財，冷笑後說他們不生產了，皮耶斯家出了一位爵士，擔心會惹上不好的污名，祖父下令停止生產。

  「你想要藥粉，求我，我倒是能幫你一把。」

  神怎麼會要那種東西呢，傻子。

  「不用。但是，我給你三分鐘，我們先簽好合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褲袋裡摸出的手機，他讓他發信息回去，皮耶斯先是淬嘴，但他倒也乾脆，沒有三分鐘合約完成，完全不拖泥帶水。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軍火談判就要開始了，想搞想吃，也只能用塞的，用塞的，他不如不吃。

  「走吧。江鳴，看在我們兩合作的份上，握個手不為過吧。」

  江鳴倒是無所謂，他現在沒心思管皮耶斯這種吃吃豆腐的小心思，整個腦子都在轉，他擔心小方會趁機傷了韓東昇。畢竟拿了藥廠權，韓家就是二爺勢力最大了，四夫人還沒膽傷了二爺，最有可能的就是先動他和東昇。伸出手，皮耶斯還真的不入流的演出老梗，一把扯過他，可也在扯過他的同時，江鳴看見小方出現在隔壁房的陽台上，槍管一舉—

  砰— 砰砰—

  江鳴趕緊蹲下，也在蹲下的同時發現小方的目標不是他，是皮耶斯，看來韓吾甯真的是瘋了，打算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皮耶斯，毀了韓家所有黑市買賣也在所不惜。單手舉起休閒椅，他一把扔向小方。屋裡的瘋狗和阿清發現不對勁，趕緊開門。

  咻咻咻—

  三道槍火從他們四人之間閃過，江鳴趁空隙將皮耶斯推進房裡，自己也跟著連滾帶爬的滾進屋子裡。又是數十到火光，其中一槍擦過江鳴腳邊，他吃痛一聲，在對方開下一槍前，瘋狗和阿清趕緊拉了他一把。

  江鳴順勢坐起身，撕了襯衫綁住腿肚：「是小方，四夫人的人。」火燒般的灼熱感，血痕附近的水泡讓他這麼一綁破了幾顆，痛得他額頭沁汗。

  「喂喂，你是說韓家四夫人？」

  瘋狗淬了一口口沫，罵了一聲粗話，房間裡的人對他暴躁的脾氣不以為意，反正會戴金項鍊，穿花襯衫的人，性子能溫和到哪。

  「操尼瑪。有我瘋狗在，還敢開槍。」

  「那是四夫人沒眼力不認識瘋狗大哥。」

  瘋狗左眉一挑，又罵了聲粗話，說他就打得她認得，管她什麼女人。可是一回頭，眉頭緊鎖，他不得不思考思考江鳴的話。黑爺應當不會透露他的身份，可是江鳴那一副什麼都知道的神樣，令他在意。阿清完全理解瘋狗這種心慌卻又想遮掩什麼的心情，配合他再次演上套路的忠誠不二，攙扶江鳴到椅子上坐。

  「醫生，我已經聯繫少爺。」

  「這是黑爺的場子，提醒東昇，讓黑爺去抓人。」

  對方是四夫人的人，由他們四人其中一人去抓，一是危險，二是不合適，這件事是四夫人幹的，二爺不能平白無辜的牽上邊。在等待救援的時候，外面又是一陣槍林彈雨，皮耶斯自剛剛就保持沈默，他能夠理解江鳴有充分的理由救他。因為他一死，皮耶斯家族只會認定是韓家背叛了他們，才不分什麼二爺和四夫人，屆時二爺也就徹底完了，他江鳴自然也就沒有靠山。

  坐在桌邊雙手交握，順著手掌往褲邊看還有江鳴的血跡，彎身，雙手指抹去褲邊血跡，雙手指磨蹭了兩下。

  是江鳴的血。

  在黑爺的人進房間時，他雙手插進褲袋，維持他法國人優雅的姿態邁步離開。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持續推薦、追文的小書迷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