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rder-谋杀
作者：三赛打麦 更新：2019-07-31 18:57 字数：2385
有一个人曾告诉我，每个人都有秘密，只是有些无关痛痒，有些却不能被人活着说出口。
——温凉
礼堂里还在放着音乐，气氛热烈，座位上却没有几个人，好像这音乐在放给另外的什么人听。
封月瑜的外套掉在地上，被人踩上了几个脚印。
B区502教室，窗外一片安静。
另两栋教学楼将这栋楼房夹在中间，办公楼隔开了这里与大门的交流。楼后是体育场，宿舍区在操场后。
她们不仅仅是被十张课桌围住——而是被四栋建筑圈在了中间。
对面的办公区忽然亮了灯，橘黄色的光线从一方小小的窗口透出，照出半个黑色身影。
心脏狂乱地跳动，宋秦条件反射般拉上窗帘，矮身躲到了窗台下。
她偏头看着封月瑜烧焦的身体。
“我们……杀人了。”
江晚绘还没有从极度的惊恐中回神，闻言身体又是一抖。
温凉尝试着安慰她，同时也担忧地看向宋秦，“这样也算……杀人吗？我们……警察应该不会认同这种说辞。”
“那么你要怎么说？自杀吗？理由呢？”宋秦顿了一下，“没有任何人能为我们作证，我们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萧灵无意中抬起头，发现柳夏还在看着自己，顿时不满。
“柳夏，既然你说我睁眼了，就证明你也睁眼了吧？如果月瑜真的是因为规则被破坏而死——你也是帮凶。”
柳夏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担心会出事！”
萧灵不屑，“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
“够了！”江晚绘捂住耳朵痛苦地打断她们，“别说了！这一切就是个错误！什么仪式什么占卜……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她推开温凉，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我要离开这里！”
宋秦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事情解决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江晚绘拼命想要挣脱却不能，愤怒地瞪着宋秦，“你想怎么样？！在这里等着被人发现然后抓走吗？！”
“你以为逃走有用吗？礼堂里一定有人看到了我们六个人是一起走的，尸体一旦被发现，我们谁也跑不了。”
江晚绘泄气地捂脸，“……那你说该怎么办？”
宋秦环视在场的众人，“我只问一次。这里，到底有没有人是杀害封月瑜的凶手？”
没有人回答。
“好。那么今晚的一切是这样的：为了给封月瑜庆生，我们依照与她的约定来到了空无一人的502教室，推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被烛火点燃了衣裳。我们打水冲灭了她身上的火焰，但是为时已晚。”
她接着说，“蜡烛是大家一起出的，打火机是我借给她的，塔罗牌每个人都曾经碰过。但蜡烛是她摆的，火焰是她点的，塔罗牌也是她放的。”
“——封月瑜，是自杀的。”
似乎有风从窗帘的缝隙中吹进来，再顺着领口溜进去，抚摸每个人的脊背。气味还没有散去，那是一个与她们朝夕相处的人焦糊的肉体。
这里没有光或影，只有满溢的黑暗。
啪。
宋秦点燃了打火机，微蓝的火焰犹如地底深处明灭不定的幽光。
她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点点光火，语气不容置疑。
“那么，大家就在这里，一起发誓吧。”
——我没有杀害封月瑜，我不是凶手。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会永远被亡魂纠缠，直到下地狱。
火焰熄灭。
五个人冲出教室，狂奔着下楼。楼道里回荡着重而急的脚步声，如同在逃命。她们不敢回头看，怕一回头就会看到封月瑜焦黑的影子，怕她尖锐着嗓音问她们为什么要睁眼，为什么丢下自己。
夏天很容易出汗。几个人到达校门时，衣衫都已透湿。
向门卫说明了情况后，门卫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先打给了教导主任何抿山。
空旷的教室里，风更大了些，吹起老旧的窗帘，漏了些月光在封月瑜的脸上。
她的表情扭曲而狰狞，像是嘲讽。
又或者是哀泣。
忽然教室门再一次被推开，手电筒的光洞穿了黑暗。
淡淡的糊臭味让他皱了皱眉，捂着鼻子将光线集中在地面上——被推得乱七八糟的课桌中央匍匐着一个人。
他想那应该是一具尸体。
血液混着水迹淋漓一片，歪倒的蜡烛被冲开。翻开的塔罗牌吸引了他的视线。
——恋人。
鬼使神差般，他向那张牌伸出了手。
快要触到牌面时，楼道传来了脚步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出了门。
楼道的灯光有些昏暗，但何抿山还是认出了门前站着的人：“许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许辕门关了手电，“主任，我在办公室准备资料，听到这边有人呼救，开窗发现这间教室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何抿山点头，“出事了，你没有动教室里的东西吧？”
“当然没有。”
“开灯。”
“……是。”
许辕门打开灯，向后退开。
当焦黑的尸体完全地，清楚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时，连跟在身后的几个保安都有些腿软。
何抿山脸色也是煞白一片，声带不由自主地收缩。
“这……这是……”
保安咽了口唾沫：“主，主任，报警吧！这得报警啊！”
何抿山思索着，学生死在学校里，这传出去可怎么得了？更何况现在是暑假，学生也算是半强迫被留在学校的，家长追究下来，闹上去这学校就算完了。
现在这人已经是死了，关键就看怎么定案。若是定成自杀，那么就不是刑事案件，可是家长那关很难过；若是定成谋杀案，调查卷入很可能影响学校的声誉；若是意外死亡……
他想起与封月瑜同寝的几个女生众口一词的描述，实在是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许辕门知道他在考量什么，可是在他心里，他不觉得这是单纯的杀人案，而是别的什么。
比如……献祭。
地上没来得及捡起的塔罗牌始终让他移不开目光，但许辕门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机会了。
保安不安地来回走着，小声嘀咕。
良久，何抿山终于下达了指令。
“把那几个女生叫到我办公室。十五分钟后报案。”
“是。”
几人将教室锁好，离开了教学楼。
为了保护学校的名誉，他要找出封月瑜自杀的证据，并且要证明，她自杀不是因为学校或别人施加的压力，只是因为她自己。
至于是感情不顺，成绩不佳，抑郁或是意外？
那些不重要。
——温凉
礼堂里还在放着音乐，气氛热烈，座位上却没有几个人，好像这音乐在放给另外的什么人听。
封月瑜的外套掉在地上，被人踩上了几个脚印。
B区502教室，窗外一片安静。
另两栋教学楼将这栋楼房夹在中间，办公楼隔开了这里与大门的交流。楼后是体育场，宿舍区在操场后。
她们不仅仅是被十张课桌围住——而是被四栋建筑圈在了中间。
对面的办公区忽然亮了灯，橘黄色的光线从一方小小的窗口透出，照出半个黑色身影。
心脏狂乱地跳动，宋秦条件反射般拉上窗帘，矮身躲到了窗台下。
她偏头看着封月瑜烧焦的身体。
“我们……杀人了。”
江晚绘还没有从极度的惊恐中回神，闻言身体又是一抖。
温凉尝试着安慰她，同时也担忧地看向宋秦，“这样也算……杀人吗？我们……警察应该不会认同这种说辞。”
“那么你要怎么说？自杀吗？理由呢？”宋秦顿了一下，“没有任何人能为我们作证，我们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萧灵无意中抬起头，发现柳夏还在看着自己，顿时不满。
“柳夏，既然你说我睁眼了，就证明你也睁眼了吧？如果月瑜真的是因为规则被破坏而死——你也是帮凶。”
柳夏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担心会出事！”
萧灵不屑，“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
“够了！”江晚绘捂住耳朵痛苦地打断她们，“别说了！这一切就是个错误！什么仪式什么占卜……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她推开温凉，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我要离开这里！”
宋秦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事情解决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江晚绘拼命想要挣脱却不能，愤怒地瞪着宋秦，“你想怎么样？！在这里等着被人发现然后抓走吗？！”
“你以为逃走有用吗？礼堂里一定有人看到了我们六个人是一起走的，尸体一旦被发现，我们谁也跑不了。”
江晚绘泄气地捂脸，“……那你说该怎么办？”
宋秦环视在场的众人，“我只问一次。这里，到底有没有人是杀害封月瑜的凶手？”
没有人回答。
“好。那么今晚的一切是这样的：为了给封月瑜庆生，我们依照与她的约定来到了空无一人的502教室，推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被烛火点燃了衣裳。我们打水冲灭了她身上的火焰，但是为时已晚。”
她接着说，“蜡烛是大家一起出的，打火机是我借给她的，塔罗牌每个人都曾经碰过。但蜡烛是她摆的，火焰是她点的，塔罗牌也是她放的。”
“——封月瑜，是自杀的。”
似乎有风从窗帘的缝隙中吹进来，再顺着领口溜进去，抚摸每个人的脊背。气味还没有散去，那是一个与她们朝夕相处的人焦糊的肉体。
这里没有光或影，只有满溢的黑暗。
啪。
宋秦点燃了打火机，微蓝的火焰犹如地底深处明灭不定的幽光。
她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点点光火，语气不容置疑。
“那么，大家就在这里，一起发誓吧。”
——我没有杀害封月瑜，我不是凶手。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会永远被亡魂纠缠，直到下地狱。
火焰熄灭。
五个人冲出教室，狂奔着下楼。楼道里回荡着重而急的脚步声，如同在逃命。她们不敢回头看，怕一回头就会看到封月瑜焦黑的影子，怕她尖锐着嗓音问她们为什么要睁眼，为什么丢下自己。
夏天很容易出汗。几个人到达校门时，衣衫都已透湿。
向门卫说明了情况后，门卫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先打给了教导主任何抿山。
空旷的教室里，风更大了些，吹起老旧的窗帘，漏了些月光在封月瑜的脸上。
她的表情扭曲而狰狞，像是嘲讽。
又或者是哀泣。
忽然教室门再一次被推开，手电筒的光洞穿了黑暗。
淡淡的糊臭味让他皱了皱眉，捂着鼻子将光线集中在地面上——被推得乱七八糟的课桌中央匍匐着一个人。
他想那应该是一具尸体。
血液混着水迹淋漓一片，歪倒的蜡烛被冲开。翻开的塔罗牌吸引了他的视线。
——恋人。
鬼使神差般，他向那张牌伸出了手。
快要触到牌面时，楼道传来了脚步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出了门。
楼道的灯光有些昏暗，但何抿山还是认出了门前站着的人：“许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许辕门关了手电，“主任，我在办公室准备资料，听到这边有人呼救，开窗发现这间教室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何抿山点头，“出事了，你没有动教室里的东西吧？”
“当然没有。”
“开灯。”
“……是。”
许辕门打开灯，向后退开。
当焦黑的尸体完全地，清楚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时，连跟在身后的几个保安都有些腿软。
何抿山脸色也是煞白一片，声带不由自主地收缩。
“这……这是……”
保安咽了口唾沫：“主，主任，报警吧！这得报警啊！”
何抿山思索着，学生死在学校里，这传出去可怎么得了？更何况现在是暑假，学生也算是半强迫被留在学校的，家长追究下来，闹上去这学校就算完了。
现在这人已经是死了，关键就看怎么定案。若是定成自杀，那么就不是刑事案件，可是家长那关很难过；若是定成谋杀案，调查卷入很可能影响学校的声誉；若是意外死亡……
他想起与封月瑜同寝的几个女生众口一词的描述，实在是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许辕门知道他在考量什么，可是在他心里，他不觉得这是单纯的杀人案，而是别的什么。
比如……献祭。
地上没来得及捡起的塔罗牌始终让他移不开目光，但许辕门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机会了。
保安不安地来回走着，小声嘀咕。
良久，何抿山终于下达了指令。
“把那几个女生叫到我办公室。十五分钟后报案。”
“是。”
几人将教室锁好，离开了教学楼。
为了保护学校的名誉，他要找出封月瑜自杀的证据，并且要证明，她自杀不是因为学校或别人施加的压力，只是因为她自己。
至于是感情不顺，成绩不佳，抑郁或是意外？
那些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