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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允
作者:江东客      更新:2019-10-07 18:57      字数:3535
  纪凝心下一横,停下脚步,咬牙道:“义父,我都知道了。”

  上京街头人来人往,两人周围,各路行人来来去去如潮汐一般。

  跟着的守卫们也随之停下,右手不约而同地按在刀柄处,似乎担心目标突生变数,随时打算出击。

  “你知道什么了?”纪思远猛地一顿,看向纪凝,这一问虚得厉害,脸上的笑也是僵死的。

  “义父瞒着我的事情。”

  纪思远倒吸了一口气。

  纪凝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后,纪思远隔日才醒过来,醒来时面前已经站了莫复。秦贡偷偷溜过来一次,讲的是余天佑打听到的纪凝当下的处境。

  没人告诉他他晕过去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纪思远趋利避害似的,也不敢去问秦贡,干脆直接把这件事给抛在了脑后。

  却没想……那夜的情形,是最糟糕的。

  大街上人潮往来,身后跟着的侍卫剑拔弩张,显然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纪凝和纪思远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一言不发地走回了驿馆。

  秦贡见纪凝好胳膊好腿的回来,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地高兴神色,匆匆迎了上去,余天佑朝他们打了声招呼,上楼去通知副使莫复和鸿胪寺卿晏合。

  晏合赶到大堂,拉着纪凝到房间详谈,纪思远则把莫师弟带去了角落,告诉了他自己答应辽国皇帝的事情。

  “师兄,不可。”莫复蹙眉,摇了下头,总之没有一项反应是可以称得上积极的。

  但莫复做不了纪思远的主,更做不了契丹皇帝的主。

  纪思远只是前来告知,并非商议。纪思远走后,仅留莫复一人站在原地,眉尖的蹙起久久未能平息。

  纪凝被晏合拖住,问了好一会儿话才脱身,回到房间的时候,侍者已经将晚膳摆好在了餐桌,纪思远坐在桌边低着头在摸小腹,看到纪凝进来,慌张地将手放在了桌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纪凝走到饭桌边,坐下,拿起木筷,问道:“义父,是先吃饭,还是先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

  “先吃饭吧。”纪思远有预感,继续刚才的话题的话,自己大概率是没有心情吃晚膳了。他现在的身子饿不得,晚膳比较重要。

  二人对坐着,都沉默地夹菜,谁都不开口讲话,房间里只剩了咀嚼声。

  用过晚膳,侍者收拾好了外间,屋里只余纪思远和纪凝两个人,父子二人都深知,有些事情必须要现在解决,再不能拖延下去了。

  “义父,我们可以继续了吗?”纪凝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心里暗示,让自己更加地冷静。

  纪思远点头。

  “那天,你突然晕了过去,秦贡带了大夫回来,大夫说……”

  “大夫说我有了。”纪思远鼻腔发出轻笑,“是这样吧?”

  “是我的。”纪凝肯定道。

  他的眸子暗了暗,继续追问:“义父,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它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它是我们的……况且,你是知道的,我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感情。”纪凝本来很冷静,但这些话讲出口,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了。

  “我……”纪思远不知道怎么回答纪凝可以不伤害到他。但自己确实是打算瞒着他一辈子的。

  这个孩子不该存在……西楼那夜,不过是一场荒唐的巧合。

  “义父,你真的对我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感情吗?”纪凝问道。

  “凝儿,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纪思远心虚得厉害,知道自己是在狡辩,不会有人会和儿子上床,也不会有人会心甘情愿地留下自己不爱的人的孩子。

  如果纪凝不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不是他的义子,或者说,如果他现在是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那么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但纪思远没有别的办法,纪凝表露心迹的那天,他已经讲得足够清楚,不管是从什么方面出发,为了纪凝以后的人生也好,为了自保也罢,他都不能和纪凝在一起。

  对茶商而言,伦常或许不重要,但对未来的帝王来说,这条路最好碰都不要去碰。来日史书会写什么,他不敢想。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凝儿一生的污点。

  “所以,你会给亲生儿子生孩子吗?”纪凝质问道。他不相信,不相信以纪思远的性格,会愿意去生下自己不爱的人的子嗣。

  “我……”纪思远早知道纪凝会有此一问,但他百口莫辩。

  “若是义父不情愿,那不如不要了。”纪凝看向纪思远,想要激他说出真实想法,但又害怕纪思远真的应下了他,舍了他们的孩子。

  纪思远僵在原地。他仪鸾司的狗腿出身,又做了十多年生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日里一副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其实是人精里的人精。可现在,他竟想不来一句合适的话。

  或许他该告诉纪凝,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另有其人,可他说不出口。

  纪凝:“义父舍不得?”

  “凝儿……糊涂点不好吗?”纪思远被问得崩溃,“我们现在,除了不会上床,和情人又有什么区别?义父不和别人成亲,守你一辈子,这个孩子会是你的弟弟或妹妹,长兄如父,它以后也会把你当做父亲尊敬,我们就维持现在的关系不行吗?”

  说话间,纪思远被纪凝逼到了墙角。

  纪凝贴着他极近,俯身吻住了他,吻中带了啃.咬的动作。纪思远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有点懵,但总归是没有挣扎。

  “义父,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说不定我真的会接受你方才的说法。”纪凝再次红了眼眶,垂下头去,双手扣着纪思远的腕子,“但你现在都这副样子了,我怎么能甘心,你让我怎么甘心?”

  “被关在大理寺地牢里的时候,那个男人将毒酒放在我的嘴边,我差一点就死了。我当时在想,原来生命这么短暂,所谓的未来,其实可能只有一天。我当时很后悔,我以为可以来日方长,陪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其实都是自作多情。”

  “义父,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纪凝的话让纪思远回想起了当年在渡口的时候,自己本以为可以保护好周疏,带着他和纪凝三个人一起逃出生天,但最后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周疏死在自己的面前。

  人生也太短了,人也太脆弱了。

  明日复明日,或许哪天就不会再有明日。

  纪思远抬起手,缓慢地抚摸着纪凝的脸颊,帮他将说话的时候流的眼泪擦干:“凝儿,义父害怕拖累你。你的天地,你的未来,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广阔……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纪凝摇头,搂紧了纪思远。

  你不会嫌弃我幼时的蠢笨,我也不会厌倦你日渐衰老的容颜。我们既是至亲,又是恋人,我们的感情只会比别人的更加厚重。

  纪思远叹了口气。

  当年只身劫狱的时候,纪维告诉他,劫天牢是错的,他是仪鸾司的人,该服从皇帝的话。但他没有听,靠着一身的莽劲,救下了即将出生的纪凝。

  现在世俗的伦常告诉他,他和纪凝发生关系后,留下他们的孩子,也是错的。和纪凝维持普通的父子关系,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但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西楼的一夜风流,让他们注定已经回不去了。也或许,在很久之前,他们的关系就已经不那么纯粹了。

  那么现在到底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呢?

  算了,他半放弃地想。

  未来几十年,怎么过不是过呢?

  儿子开心最重要。

  老父亲宠儿子,天经地义。大不了想办法易容换个身份,陪在纪凝身边,以后当个祸国妖妃也不是不行。

  就是不知道仪鸾司前任正使纪维,日后的纪老国丈,会不会嫌弃纪凝这个儿媳妇?

  “松点儿,压着咱们儿子了。”纪思远小声道。

  纪凝知道纪思远这样说就算是答应自己了,松了松手臂,笑了起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纪思远嘟哝着走回里间,“我认认真真养大的儿子,怎么成了个童养媳?”我认认真真暗恋了好多年的景平哥哥,怎么就平白比我长了一辈?

  纪凝紧跟着纪思远进了他的房间,扑在床榻上:“隔川,我今晚不走了。”

  “你叫我什么?”纪思远翻找着明日要换的衣裳,回头看了他一眼。

  “隔川。”纪凝心里头甜丝丝的,翘着嘴角重复了一遍。

  “没大没小的。”纪思远嘴上责怪着,脸上倒还带着笑。

  纪凝贴了过去,将纪思远带到榻边,道:“隔川,我想看看孩儿长多大了。”

  纪凝的手说话间已经不老实地去解了纪思远的腰带,纪思远肚子渐渐大了,今天去大理寺找纪凝,他怕露出端倪,腰带比平日绑得紧了许多,纪凝解了许久才解开。

  解开后先映入眼帘的是纪思远裹着肚子的锦帛,纪凝拧起眉头,显然对纪思远的行为很不满。

  难怪腹部的弧度没有什么变化,原来是绑了锦帛才出去的。

  纪思远心虚地把缠着肚子的素锦给解开,解释说:“它长得太快了,我没办法。”

  褪去锦衣和锦帛的遮挡,纪思远身上只留了单薄的里衣,腰间的凸起愈发明显。

  七八日未见,孩儿似乎大了不止一点,已经可以看出滚圆的弧度,若不是纪思远用腰带束着,即便是穿着飞鱼服也能轻易发现。

  纪思远倒是不怎么害羞,大咧咧地露出了肚子,给纪凝看。

  反正自己养大的儿子,什么样的自己没有见过,如果因为关系上的变化而感到拘谨的话,倒是显得做作了。

  纪凝撩.开他的里衣,朝小腹看去。

  纪思远腰腹间硬实的块状肌肉已经消失了干净,只剩下了一块凸起,看起来柔软得要命。但被束了一日,腹部留下的红痕却实在难以忽视。

  纪凝心疼得要命,红着眼眶,拿手覆了上去:“日后不要再绑了,被人看出来就看出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纪思远乖乖点头,心说,我也不怕别人看出来,只怕你看出来。

  “隔川,辛苦你了。”纪凝换了个角度,将人从身后搂到了怀里。

  “不辛苦,一家人嘛。”纪思远拖着不太正经的腔调说道,“以后奶孩子换尿布,都还得靠我们探花郎呢。”

  他听着耳畔充满磁性的声音,心想,当年我也是看着你从这么小一团一点点长成这么大的。

  真好,我的少年郎一眨眼也到了当爹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