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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作者:江东客      更新:2019-11-21 18:15      字数:2971
  从孙皇后那里出来,纪思远和纪凝就跟着韦胜一道回了宴会场地。

  提前得知了皇帝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一众臣子早已经按照官职大小亲疏远近纷纷就坐,纪凝的位置就在韦胜的身边,纪思远紧挨着他坐着,纪思远的对面是端王韦扬。

  按照规矩,仪鸾司的侍卫是没有座位的,连正使陆笑也只能和韦胜身边的安大伴一左一右站立在两侧侍奉,一些大臣看着纪思远的位置和他高隆的肚子,或多或少也明白了什么,纷纷去朝韦胜和纪凝道喜,还有一些没有搞清状况的官员,但也只敢在座位底下小声议论。

  出乎群臣意料的是,韦胜一反常态没有朝众人正式介绍纪思远和他腹中孩子的身份,内阁几个了解韦胜的人估摸着他是想等到周疏的案子彻底结束之后,再顺理成章地把儿子和儿媳接进宫里,也就没有再询问。

  一场晚宴结束得很快,就是满朝文武简简单单一道吃了顿饭,一起展望了一下未来,之后就散了席。

  礼部侍郎临走时凑到了纪思远身边,朝他比了个拇指:“我当初是真的没想过能为韦家开枝散叶的是你小子。”当初两人同朝为官,礼部侍郎还是个刚刚进入官场的愣头青,大概是礼部实在清闲,他三天两头的在想法子往太子床上塞人,每次都会去找在韦胜身边做护卫的纪思远,两人一来二去也挺熟悉。

  “我也真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大人还是完全没变。”纪思远满脸黑线,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礼部侍郎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哪儿就没变了?我这不是长胖了吗?当初可瘦,玉树临风,现在只能叫玉山将颓了。”

  自恋的礼部侍郎离开后,纪凝就走了过来,朝纪思远问礼部侍郎是不是来烦他了。

  纪思远摇手说,你义父我早都习惯了,我严重怀疑胖大叔也暗恋你爹多年不得。

  “也?”纪凝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困惑道。

  纪思远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解释:“陛下当年年轻的时候,可是半个京城的适龄姑娘少爷的梦中情人。别人都说,一入侯门深如海,从此韦郎是路人。”

  陆笑路过,面无表情地揶揄道:“只是半个?”

  “另外半个念的诗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周郎是路人’。进了侯门没了韦郎,进了宫门没了周郎,大家都还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没曾想到最后韦郎和周郎搞到了一起……可碎了整个汴梁才子佳人的心。”那时纪思远的心也碎了大半,却没办法像别人一样把伤心表达出来,只能躲在仪鸾司后院的池塘边上偷哭。

  小莫给他送了朵荷花,他就揪着荷花花瓣往水里扔,一边扔靠在小莫身上哭,哭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到韦胜身边当差,被韦胜问到眼睛为什么这么红的时候,还得扯谎说是做错了事被纪维训的。

  还好痛苦的时候早都过去,如今他的心里头也有了别人。

  “没那么夸张。”外人悉数离开,韦胜便也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清离比我招人太多,过条街都被人抛得满身绣帕。”

  “那是因为您是太子,谁敢往您身上砸东西。”纪思远笑道,“可惜现在京城不时兴抛绣帕了,不然凝儿出趟门,我就能用他带回来的布料给缝套衣裳。”

  纪凝不好意思,拽了拽纪思远的袖子表示义父咱们能不能谦虚一点儿。

  纪思远没脸没皮,摇头说,我们凝儿长得好还不许我跟你爹说了?

  韦胜表示赞同,附和道凝儿长得确实好,继承了自己和清离相貌上的优点。

  瞎扯了几句韦胜就把人带去了自己的寝宫里的院子,说想要一家人一起吃吃月饼赏月,纪思远叫人给韦胜拿来了自己带的酒。

  韦胜看着酒壶里倒出的女儿红,问:“这是哪儿弄来的琼浆玉露?还特意给我往宫里头带。”

  纪思远不能喝酒,从安大伴手里接过酒壶,给纪凝满上,说:“是十八年前我埋在定国侯府梅园里的,侯爷……侯爷亲手酿的。”

  韦胜的手腕忽地抖动了一下,差点将酒杯里的酒水洒出。

  “是清离酿的?”韦胜问。故人一别近二十载,韦胜从未料想自己还能有朝一日尝到他亲手做的东西。

  “侯爷为凝儿行冠礼和成亲准备的,一共六坛,我当时同他讨要了一坛,加上这一坛,凝儿喝剩下的一坛,现在府里还剩下三坛。”却没想到自己喝的那一坛酒,阴差阳错成就了自己和纪凝的姻缘,还给自己带来了两个小生命,可见冥冥之中周疏也在帮自己。

  今日被带进宫来的这坛酒,本该是纪凝成年那日,周疏与韦胜共同饮下的,如今天人永隔,唯有一个孤单的中年人坐在院中独自将其灌入口中。

  月圆月缺,又是一年了,韦胜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许久没有讲话,眼泪砸进酒盏,韦胜就混着眼泪把周疏酿的酒给喝了下去。

  纪思远也在一旁悄悄地擦了擦眼角,心说若是当日自己早从纪维那里逃出来半个时辰去天牢,周疏现在肯定可以坐在院中陪着韦胜一起。可惜没有如果,他那时年轻天真,不知道先帝会这么狠心,宁愿舍了自己的亲孙子,也不愿意放周疏一线生机。

  纪思远和纪凝陪着韦胜吃了些糕点,就告辞出了宫。

  忙着社交了一整晚,纪思远困得实在受不了,在马车里就睡了过去。秋夜寒气已上,纪凝怕他着凉,解了自己的外衫给纪思远盖上,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纪思远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往纪凝身上凑了凑,眉宇间因为周疏带上的哀愁也舒展了开来。

  马车行驶到里纪府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半夏下车去询问车夫,结果被人用刀横在了脖子前。

  “别出声。”那人的短刀离半夏的喉咙只有几寸,半夏突然想起被人一刀割喉的孙照影,吓得直接开始抽泣出来,却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

  半夏久未回来,纪凝没有忍心叫醒纪思远,便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去查看情况。

  “纪大人。”莫复胁迫着半夏,站在黑夜里,“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纪凝没有想到莫复居然敢出现毫不掩饰地在京城里,有些慌,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马车里的纪思远。

  莫复顺着纪凝的目光看向马车,问:“师兄呢?在车里?”

  “他睡着了,有事你冲着我来。”纪凝浑身上下的带着剑拔弩张的气势,唯恐莫复做出什么对纪思远不利的事情。

  莫复将纪凝从头到脚打量了片刻,将怀里的半夏推了出去,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长刀,朝纪凝扔了过去。

  纪凝双手接过刀,狐疑地看着莫复。

  “给……给师兄。”

  纪凝恍然大悟,这把刀就是纪思远当初留在周疏身边的绣春刀,莫复是专程过来给纪思远送物证的,他后知后觉地朝莫复道了声谢。

  “用不着你,我是,是,是……为了师兄。”

  莫复多说了几句话,纪凝才发现莫复以前不怎么开口并非生性淡漠,而是天生口吃。

  莫复大概也猜测到了纪凝心里头在想些什么,神色瞬间不悦了起来,朝他道:“师兄,的孩子,是,是你的。”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纪凝如实点了头,莫复的眉头瞬间拧在了一处,朝他说:“你,你会,害了师兄。”

  “你什么意思?”纪凝瞪大眼睛,快步走到莫复跟前,想要一问究竟。

  莫复也向前走了一步,故意用肩膀撞在了纪凝身体上,朝他怒目而视:“字面意思。”随后又在纪凝耳侧小声问道:“你,你以为,师……师兄是真的,喜欢你?”

  随后纪凝的耳边出现了嘲弄似的轻笑,纪凝忽视了莫复的哂笑,垂眸道:“他喜不喜欢我,我自然是知道的,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

  莫复没再说什么,快步走到马车边,掀开了遮挡车窗的帘子,朝里面仍在沉睡的纪思远望去,一双眸子柔得似乎要流出水来。

  “他是我的,你就算再喜欢也没有用。”纪凝抽出莫复扔给他的刀,攥在手里,唯恐莫复突然做出什么伤害纪思远的事情。

  莫复玩味似的看了纪凝一眼,满不在乎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纪凝回到马车上,将纪思远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小声问:“义父会永远爱我,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吧?我怎么会害了义父呢?他在扯谎,因为他嫉妒我居然可以得到这么好的义父。”

  纪思远大概是真的累过了头,莫复来了又走也全然没有发觉,依旧在自己的梦里。

  “义父,我们一定会一直好好的走下去的。”纪凝将纪思远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喃喃说道。

作者有话说:

发现没有,纪凝爱哭是遗传。之后大概要小虐几章,但不会有什么大的事情,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