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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东客      更新:2020-01-22 22:05      字数:3397
  余天佑快马至了汴梁,直奔皇宫求见韦胜,朝韦胜说了姑苏发生的事情。

  听闻消息后,韦胜看了陆笑一眼,怒道:“不等了,今晚动手吧,收拾了他,凝儿自然无恙。”有纪思远和林杜护着,他倒不是很担心纪凝。

  “须得封.锁消息,不能让人知道他已经暴露被捉,否则姑苏那边儿难免狗急跳墙,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陆笑道。

  “交给仪鸾司来做就是。”韦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看样子并不在意韦扬的死活,“你带上禁军和仪鸾司精锐,今天半夜把他捉拿到手,直接押解到仪鸾司地牢,省得走漏风声。余天佑,你去纪维那里,让他带上一队人前往姑苏,你跟着一起,尽快找到凝儿,护送他回来。”

  余天佑领旨出宫,去了纪维那里。

  赵泽端也在,一条手臂绑着绷带,虽然与纪维同处一室,两个人却并不交流,准确地说是纪维单方面拒绝与赵泽端交流。

  碍于赵泽端在场,余天佑怕泄漏消息,对着纪维欲言又止。

  “无妨,你权当他不存在,敢泄密他会死得很惨。”纪维恼火道,说话期间也完全没有看赵泽端一眼。

  余天佑便将姑苏发生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最后附上了韦胜的命令。

  纪维点头表示已经知晓,思索片刻道:“有小远在,殿下倒是无妨。”他对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很有信心。

  余天佑有些无语,无论是陛下还是师父,好像都对纪思远有着极高的信赖。

  “副使身怀有孕,现在连自己都护不住,何谈殿下。”余天佑如实将情况告知了纪维。

  纪维低声咒骂了一句,道:“简直胡闹!”纪思远出去不过两月,却已经连余天佑都知晓了他的身体情况,那么孩子定不是在路上有的。他明知自己有孕,却偏偏要与纪凝一道出去,以至于现在纪凝手下没有一个能确保周全的人。这般感情用事,当真与当年宋悦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纪维忍不住将气撒在了赵泽端的身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赵泽端朝着纪维尴尬地笑了笑,道:“多说无益,还是尽快整顿人马,去往姑苏。我与你们同去,若有差池,可随时医治。”

  “用不着你。”纪维这几日一直在同赵泽端怄气,他已经习惯了去恨宋悦,如今没了恨他的理由,反倒觉得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身为宋悦的赵泽端相处。

  余天佑说:“师父,我倒觉得赵大夫说得有道理,不如同去。不知赵大夫可会骑马?”

  赵泽端的手勒不住缰绳,自然是不能再骑马的,他指了指纪维,说道:“我与纪大人同乘一匹便可。”

  纪维转过身去没有理他,但也没有再拒绝。

  商量决议后,纪维独自一人去仪鸾司调遣人员,与余天佑约好了一个时辰后在城外树林集合,余天佑和赵泽端一道离开了纪府,想办法在端王毫无察觉地情况下出城。

  “我大嫂的酒楼每天都要派人出城采购,我们可以去寻他,想办法让他把我们带出去。”其实出城的办法很多,但余天佑怀着私心,估摸时辰现在已经将近晌午,大嫂应当已经打点好了无名居的午膳供应,正在家中陪伴兄长,如果现在前去寻找大嫂帮助,势必要回家一趟,余天佑想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见一见秦贡和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赵泽端对余天佑的意图有所察觉,朝他暧昧地笑笑。他自己是过来人,知道那种牵挂。他从前无论游历到了何方,必然每年都要来京都一趟,藏在人群里只为了偷偷看上纪思远一眼,直到他捡到了十来岁的夏至,有了精神上的寄托,才下定决心不再打扰纪维他们父子。

  余天佑回了家门,神色匆匆,让人通传了大哥和大嫂,朝赵泽端双手合十,抱歉道:“劳烦赵大夫同我兄嫂细细说明,我去偏院一趟。”说着用着轻功往秦贡的住所跑去。

  他心里非常忐忑,没有想好要与秦贡说些什么,他并没有完完全全地原谅秦贡的欺瞒,但也想着尝试与他重修旧好,可以依旧维持着他们的婚姻关系。这种感情非常矛盾,很像当年余天佑一边因为秦贡在青楼的那些风流韵事感到不快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一边又总会梦见他时的那种心理活动。

  余天佑心跳如雷,推开了偏院的门,小院里秦贡种的草药有些蔫,枝叶蜷缩着,看起来无精打采,大概是因为孩子的出生,让秦贡没有了照看植物的空闲。

  院子里很安静,也没有下人,他三步并两步地到了廊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简陋的房间被打开后,余天佑却傻了眼,屋里空无一人,里间的床铺上的被褥都不见了。他一时有些慌张,但转念一想,秦贡生下孩子不久,自然是不能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的,大概是被父亲换了住处。

  他快步跑出房间,打算去问问兄长秦贡如今住在哪里,刚刚走到小院的拱门处,便与余天佐撞了个满怀。

  余天佐柳枝扶风似的晃了两下,咳嗽了起来,余天佑连忙朝他道歉。

  余天佐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止住了咳声才道:“莫要寻了,他走了。”

  “走去哪儿了?”余天佑懵了。

  余天佐摇头:“不知道,他走了有些日子了,带着孩子一起,一早起来就不见了,只留了纸条说是你的意思,让我们不必寻了。我和你嫂子找了许久,但一点消息都没有。”

  余天佑恍然若梦,感到一阵眩晕,觉得头重脚轻。他是说了要与秦贡和离,让秦贡离开余家,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秦贡离开过汴梁。秦家祖籍是川蜀人,故土远在益州,秦贡刚生产完不久,带着一个孩子,绝对不可能回得去。而且他没有太多银钱,一个人又该如何养活自己和孩子?

  “我会继续让人找着,你嫂子也调动了人脉,帮忙寻着,父亲已经给益州送了信,他若是过去,定会知晓。全都打点好了,你先同赵大夫一起出城吧。”余天佐说完又咳了起来。

  余天佑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临走前朝兄长说道:“不必带他回来了,他既然走了,便是不想再同我有什么牵扯,我该成全他。若是有了他的消息,帮我多给他些银子,让他和孩子可以衣食无忧。”秦贡一直想要的自由,秦家给不了他,余家也未曾给他,倒不如让他自己去寻。他日有幸,江湖相见,这段过往说不定也能一笑了之。

  —

  韦扬一个人坐在后院,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黑暗似乎是会传染的,从天的一角,一直向外无限蔓延,逐渐吞没假山奇石、池塘雕栏,直到自己的衣袍。

  世界似乎笼罩在了一片雾气当中,但八月刚至,哪来的雾呢?

  “莫复。”韦扬随口一喊,无人应答,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把莫复派去了姑苏,现在料想在守着纪思远。

  孙皇后那边没了消息,称病不见外人,但他觉得她可能已经死了,道理很简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做的一切迟早会被人知道,她也难以幸免。可对韦扬来说被不被人发现其实无所谓,反正太无聊,赌一赌,赢了就坐皇位,输了就下忘川,就是这么简单。

  难得孙皇后和自己是一样的人,都不甘于天命,都想着跟天斗一斗,可惜了,就算她没死,也差不多了。

  忽然起了风,落起了豆大的雨滴,身边的仆役几乎是立刻就给韦扬撑起了伞,雨伞遮蔽的地方应当有阴影,可惜这阴影没有夜色深,竟也看不见。他起身,气定神闲地走到廊下,借着烛光抬头去看天上的雨线。

  过了一阵子,韦扬在混杂的雨声中听到了混入其中的脚步声。这些人是来躲雨的?哪有人躲雨会往王府躲呢?

  韦扬一动未动,从看着夜幕深处朝自己走来的人:“我当是谁,原来是皇兄的走狗。”

  王府没有多少兵力,韦扬手里也没有能用的武将,否则也不会挖空心思去朝辽人借兵。他能走到这一步,靠得是无双的谋算与精巧的隐蔽。

  其实在孙皇后的兄长孙庆暴露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迟早会被发现。

  “走狗?”陆笑迈步走来,木着一张脸开玩笑说道,“那我是否应当‘汪’两声给王爷听听?”

  “倒也不必。”韦扬笑得很高兴,“我只想问问,陆犬当年给我做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要亲自咬主人的时候?”仪鸾司的甲队负责护卫皇帝与皇子们的安全,稍微得宠一些的皇子身边都会被委派甲队的护卫,当初陆笑就是在韦扬身边当差的。

  “我也没想到,你背着我竟还养了其他的狗。”陆笑指的是莫复。他也算与韦扬形影不离了几年,从未发现过韦扬和莫复有所接触。

  “你猜我那只狗听不听话?”韦扬问。

  “我不知道,但我猜小远会是一个变数。”陆笑拍了拍手,禁军和仪鸾司的侍卫将韦扬团团围住。韦扬看了一眼从屋檐上跳到自己身后的人,不屑地笑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走进了雨里,让他们将自己彻底包围。

  “没关系,我猜到了,所以提前留了另一只狗辖制他。”韦扬说,“你觉得我输了吗?”

  “你当然输了。”陆笑抽出绣春刀,将它放在了韦扬的肩膀上,刀刃只距离韦扬的喉咙有几寸距离。

  韦扬放声大笑:“那可不一定,你说,如果我那个侄儿死了,皇兄会怎么样?反正侯爷是我杀的,再杀一个皇子也不为过。皇兄到时候就会觉得,在皇帝的位置上活着,倒不如像我一样早早解脱。”

  “你不会得逞,而且你也不会死,陛下不会杀你,而仪鸾司,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陆笑说。

  韦扬活动了一下脖子,骨节摩擦发出了极其细碎的声音,然后说道:“那可要看看,是我的狗咬人快,还是你们派出去的猎户快,或者你那个精通驯兽的师弟会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