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架
作者：许多金 更新：2020-09-30 17:51 字数：2357
等这一个星期又悄悄溜走的时候，张祈几乎要把睡塌床的事情给忘了，他和赵见空悠哉游哉地走出校门，打算先一起吃点什么，再做分别。
南城中学门口是一条拥堵的大街，街的另一边正临着一条江，时辰还早，夜宵与烧烤摊的棚子还没有支起来，否则此处又会是另一番热闹模样了。
沿江往下走去，会碰见一座桥，桥身不长，却很宽阔，穿过这里后便能看见那片小吃街了。
张祈跟着赵见空过了马路，正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消息，就撞上了对方的后背。
他支起脑袋来，向赵见空看过去，嘴里问道：“怎么了？”
后者扬了扬下巴，状若无意地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张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见了吴彦带着帮小混混跟在他们身后。他不知道吴彦跟着他们走了多久，是早有预谋又或是临时起意，但重要的是吴彦盯着他们的眼神，显然不是善意的。
张祈拉了拉赵见空的衣摆，犹豫着要不是混在人堆里跑路，后者却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又高傲又狂妄地拍了拍张祈的手背，说：“你先去那边摊上占个座吧，就这几个瘦猴，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
张祈闻言没有动弹，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赵见空并肩作战。他往四周看了看，准备挑选一个好的战略基地，这里临江，真打起来也不好施展，为了防止掉到江里，张祈手快脚快地将赵见空拉扯到边上的一块空地。
可吴彦那伙人仍然不远不近地跟着，好像很不满意这块战地似的。张祈猜想是这地方人太多，还有夜市的保安在巡逻，确实不太适合打一架，便悄悄指着一条小巷子要赵见空和他进去。
赵见空往吴彦那边瞥了一眼，随即相当赞同地进去那巷子里，站着等了一会儿。
这巷子是条死路，围墙是红砖砌成的，没有粉刷过，上边已经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绿色植物，靠巷子口的墙角边还堆着一筐筐排放杂乱的空啤酒瓶，使得这个位置更像是个无人管理的垃圾场。
不出他们所料，吴彦很快就跟了进来，他嘴里叼着根中华，脚上还迈着八字步，一副拽上天的非主流模样。
赵见空问他：“吴彦同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单纯皮痒了找揍呢？”
吴彦嚣张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便被自己吸到鼻子里的烟呛了一大口，忍不住咳嗽了好一会儿。他缓过劲来后大概也觉得很丢脸，便装腔作势地将那烟朝赵见空丢过去，一边扯出一个邪笑来，故意问道：“听说你俩搞床上运动，把床睡塌了？”
张祈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他，却被赵见空抓住了手臂，后者无赖地点点头，好像很骄傲似地回答说：“是啊，怎么了？羡慕了？嫉妒了？”
“老子羡慕你？做梦吧死基佬，阿西吧，老子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想帮路汛出头是吗？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吴彦的表情十分夸张，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五官翻个彻底似的。
赵见空闻言转了转手腕，又将脑袋左右晃了一下，捏着拳头就摆开了架势，嘴上挑衅道：“别废话，来吧，一个一个上还是全都一起？”
“西巴！”吴彦被这一刺激，顿时露出了一脸凶相，大手那么一挥就要后头的小弟们先冲，自己倒在原地做了会儿热身运动。
他没料到张祈也在，便一共带了五个小弟，这时候思忖着这些人手大概还算足够，最糟糕的情况也是自己承受点小擦伤，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笔划算买卖。
可他单知道自己打不过赵见空，却不知道自己加上别人也一样打不过赵见空。等吴彦这家伙热完身，赵见空已经仅凭一己之力撂倒了两个瘦柴混混。
张祈也不差，拎着一个穿着紧身裤的小伙子就往墙上撞了几下，后者发出一阵哀嚎，最后装死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吴彦气不过，刚冲上去就被赵见空抓着锤了两拳，他捂着脸，气得眼睛发红。他朝赵见空踢了两脚狠的，接着便改变了战略，一个劲儿地朝张祈张牙舞爪。
要只对付赵见空就罢了，这会儿他对着张祈动起手来，还真把赵见空惹急了。后者揪着他头顶那茂密的头发迫使他惨叫着松开了手，接着一把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吴彦的脑袋磕在那些装着啤酒瓶的塑料筐上，将那筐直接磕散架了，他摸了摸脑袋，发现那里疼得厉害，还渗出一些血液来，顿时脑子就不清醒了。
他随手拎起一瓶空酒瓶就冲过去砸在赵见空后脑勺上，随着酒瓶应声而碎，他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得呆住了。
在那一刻，张祈感到自己的心脏骤然缩了一下，接着那些冷汗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一身。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很快便开始不住颤抖起来，张祈觉得他血管里的所有血液都在倒流着，一直冲到了颅骨内。
随着脑袋里嗡的一声，他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等他再次恢复理智的时候，吴彦已经被他压在地上打得满头满脸都是血了，而赵见空正紧紧地抱着他，束缚着他的手脚，同时在他耳边不停地念叨着：
“张祈，张祈，张祈，清醒点，张祈，张祈，别打了。”
张祈突然感到很无措，甚至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起来。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见吴彦从嘴里呕出一口血来，等到终于爬起身来后又发疯似的对他喊：“等着瞧吧，等着瞧吧，他就是给我做狗也不会领你们的情。”
那几个混混搀着吴彦大呼小叫地跑了，张祈盯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的又有些出神。
赵见空却抓住他的手，急切地挤入他的视野中，带着满眼的慌张。
张祈这才将视线集中起来，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回握着赵见空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你，你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赵见空轻轻拍着他的背，尽可能温柔地安抚着他，“你是太担心我了，对不对？”
张祈被他说服，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接着被赵见空搀着站了起来，和他一起走出了那个垃圾场似的小巷子。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飞鸟掠过江面时激起的涟漪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赵见空左掏右掏，从衣袋里拿出一颗小小的奶糖来递给张祈，对他说：“知道你不爱吃糖，但是今天我们都过得太糟糕了，我觉得，你得尝点甜的。”
张祈接过那奶糖，小心翼翼地剥开了那层纸制包装，放进了嘴巴里。奶糖的甜味迅速占领了味蕾，很快便将口腔里每一个角落都填满染色，张祈鼻子一酸，便微微朝着赵见空靠过去。
于是赵见空趁机问他说：“我不放心你，张祈，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南城中学门口是一条拥堵的大街，街的另一边正临着一条江，时辰还早，夜宵与烧烤摊的棚子还没有支起来，否则此处又会是另一番热闹模样了。
沿江往下走去，会碰见一座桥，桥身不长，却很宽阔，穿过这里后便能看见那片小吃街了。
张祈跟着赵见空过了马路，正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消息，就撞上了对方的后背。
他支起脑袋来，向赵见空看过去，嘴里问道：“怎么了？”
后者扬了扬下巴，状若无意地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张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见了吴彦带着帮小混混跟在他们身后。他不知道吴彦跟着他们走了多久，是早有预谋又或是临时起意，但重要的是吴彦盯着他们的眼神，显然不是善意的。
张祈拉了拉赵见空的衣摆，犹豫着要不是混在人堆里跑路，后者却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又高傲又狂妄地拍了拍张祈的手背，说：“你先去那边摊上占个座吧，就这几个瘦猴，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
张祈闻言没有动弹，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赵见空并肩作战。他往四周看了看，准备挑选一个好的战略基地，这里临江，真打起来也不好施展，为了防止掉到江里，张祈手快脚快地将赵见空拉扯到边上的一块空地。
可吴彦那伙人仍然不远不近地跟着，好像很不满意这块战地似的。张祈猜想是这地方人太多，还有夜市的保安在巡逻，确实不太适合打一架，便悄悄指着一条小巷子要赵见空和他进去。
赵见空往吴彦那边瞥了一眼，随即相当赞同地进去那巷子里，站着等了一会儿。
这巷子是条死路，围墙是红砖砌成的，没有粉刷过，上边已经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绿色植物，靠巷子口的墙角边还堆着一筐筐排放杂乱的空啤酒瓶，使得这个位置更像是个无人管理的垃圾场。
不出他们所料，吴彦很快就跟了进来，他嘴里叼着根中华，脚上还迈着八字步，一副拽上天的非主流模样。
赵见空问他：“吴彦同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单纯皮痒了找揍呢？”
吴彦嚣张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便被自己吸到鼻子里的烟呛了一大口，忍不住咳嗽了好一会儿。他缓过劲来后大概也觉得很丢脸，便装腔作势地将那烟朝赵见空丢过去，一边扯出一个邪笑来，故意问道：“听说你俩搞床上运动，把床睡塌了？”
张祈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他，却被赵见空抓住了手臂，后者无赖地点点头，好像很骄傲似地回答说：“是啊，怎么了？羡慕了？嫉妒了？”
“老子羡慕你？做梦吧死基佬，阿西吧，老子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想帮路汛出头是吗？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吴彦的表情十分夸张，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五官翻个彻底似的。
赵见空闻言转了转手腕，又将脑袋左右晃了一下，捏着拳头就摆开了架势，嘴上挑衅道：“别废话，来吧，一个一个上还是全都一起？”
“西巴！”吴彦被这一刺激，顿时露出了一脸凶相，大手那么一挥就要后头的小弟们先冲，自己倒在原地做了会儿热身运动。
他没料到张祈也在，便一共带了五个小弟，这时候思忖着这些人手大概还算足够，最糟糕的情况也是自己承受点小擦伤，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笔划算买卖。
可他单知道自己打不过赵见空，却不知道自己加上别人也一样打不过赵见空。等吴彦这家伙热完身，赵见空已经仅凭一己之力撂倒了两个瘦柴混混。
张祈也不差，拎着一个穿着紧身裤的小伙子就往墙上撞了几下，后者发出一阵哀嚎，最后装死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吴彦气不过，刚冲上去就被赵见空抓着锤了两拳，他捂着脸，气得眼睛发红。他朝赵见空踢了两脚狠的，接着便改变了战略，一个劲儿地朝张祈张牙舞爪。
要只对付赵见空就罢了，这会儿他对着张祈动起手来，还真把赵见空惹急了。后者揪着他头顶那茂密的头发迫使他惨叫着松开了手，接着一把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吴彦的脑袋磕在那些装着啤酒瓶的塑料筐上，将那筐直接磕散架了，他摸了摸脑袋，发现那里疼得厉害，还渗出一些血液来，顿时脑子就不清醒了。
他随手拎起一瓶空酒瓶就冲过去砸在赵见空后脑勺上，随着酒瓶应声而碎，他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得呆住了。
在那一刻，张祈感到自己的心脏骤然缩了一下，接着那些冷汗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一身。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很快便开始不住颤抖起来，张祈觉得他血管里的所有血液都在倒流着，一直冲到了颅骨内。
随着脑袋里嗡的一声，他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等他再次恢复理智的时候，吴彦已经被他压在地上打得满头满脸都是血了，而赵见空正紧紧地抱着他，束缚着他的手脚，同时在他耳边不停地念叨着：
“张祈，张祈，张祈，清醒点，张祈，张祈，别打了。”
张祈突然感到很无措，甚至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起来。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见吴彦从嘴里呕出一口血来，等到终于爬起身来后又发疯似的对他喊：“等着瞧吧，等着瞧吧，他就是给我做狗也不会领你们的情。”
那几个混混搀着吴彦大呼小叫地跑了，张祈盯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的又有些出神。
赵见空却抓住他的手，急切地挤入他的视野中，带着满眼的慌张。
张祈这才将视线集中起来，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回握着赵见空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你，你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赵见空轻轻拍着他的背，尽可能温柔地安抚着他，“你是太担心我了，对不对？”
张祈被他说服，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接着被赵见空搀着站了起来，和他一起走出了那个垃圾场似的小巷子。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飞鸟掠过江面时激起的涟漪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赵见空左掏右掏，从衣袋里拿出一颗小小的奶糖来递给张祈，对他说：“知道你不爱吃糖，但是今天我们都过得太糟糕了，我觉得，你得尝点甜的。”
张祈接过那奶糖，小心翼翼地剥开了那层纸制包装，放进了嘴巴里。奶糖的甜味迅速占领了味蕾，很快便将口腔里每一个角落都填满染色，张祈鼻子一酸，便微微朝着赵见空靠过去。
于是赵见空趁机问他说：“我不放心你，张祈，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