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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他从楼上掉下去了
作者:许多金      更新:2020-10-11 12:49      字数:2601
  张祈呆呆地转了身子,突然间又绕了回来,他悄悄问赵见空:“你要不要我给你留一点私人空间?要不然我去厕所呆会儿吧。”

  “不用了,你别管我,睡吧。”赵见空压了压张祈的头发,一只脚翘到对方的大腿上去。

  张祈动弹不得,顿时感到手足无措,接着吸了吸鼻子,弱弱地叹了一句:“可是你硌到我了呀。”

  “……”赵见空勉为其难挪了挪位置,将张祈松开了一些,“现在可以了吧?快睡吧,睡呀。”

  剩余的几天假期里,张祈凭借着吃喝拉撒这几项运动,硬生生挺了过去。赵见空回家之后,他就不常出门了,有时许三更上门来找他,两人会一起打一下午的游戏,或者煮一顿火锅。

  等到回学校的那天来到,张祈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拿出厚厚的一沓卷子数了数,暗暗地骂自己怎么开始和赵见空同流合污了。

  他却没想到赵见空这次竟然将作业全都工工整整做完了。张祈翻看着那些题目,问他说:“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抄这么快?”

  “啧,”赵见空刀他一眼,“你看看这正确率,这怎么能是抄的呢?张祈你血口喷人你。”

  张祈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开始做作业了?”

  “没事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发消息也老半天不回,我能干什么呀?只能做作业了啊。”

  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好像已经把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似的,使得张祈忍不住笑了出来。

  后者撸了撸对方的头发,然后顺其自然地霸占了他的卷子,一边解释说:“我都说过了,是手机开了静音,我都不知道你打了电话,都说了别说了,你还要说我,没完了。”

  他们说话间走廊上传来一阵骚动,张祈抬眼观望,发现这股骚乱很快就波及到各个教室。

  杨柳蹿进来的时候,张祈二人还在一脸茫然的状态,她直冲着两人来,面上带着各种神态的交织喊了一句:“你们看了那个视频吗?”

  她的神态既兴奋,又隐晦,带着即将脱口而出的欲望,又有着想要卖关子的克制。

  于是赵见空不耐烦地催促道:“什么视频啊?你们到底在吵些什么?”

  “我就知道你们没看到,”杨柳拿出手机来,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接着神神秘秘地塞到赵见空手上。

  视频的开头就让两人皱了皱眉,只见里头身材瘦小的路汛弯了弯腰,将身上最后一件遮掩也脱了下来,然后怯生生地看着镜头上方的一个方向。

  接着一道声音传来:“过来,跪这里。”

  是拉链被打开了,然后路汛的脑袋一耸一耸地在镜头内晃动,谁都明白他在做什么。张祈盯着屏幕,这时候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唯能颤抖着双手揪住了赵见空的袖口。

  可视频还没完呢。

  路汛抬头的时候,嘴边沾了脏东西,脸颊上还有根卷曲的毛,他想用手去抹一把,却被残忍地打开了。

  紧接着他又被赶到床上,像只受伤的猫一样,不自在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身体,一副很迷茫的样子。

  镜头上移了几分,放大了他的脸,将他眼睛里含着的泪花也拍了出来,张祈忍不住伸出手将视频关掉,接着沉闷地倒在了桌板上。

  “张祈?”赵见空轻轻推了推他。

  张祈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抬着眼睛看他,也不说话。

  秋天是真的来了,学校里满地的落叶,扫也是扫不尽的。路汛踩着这些落叶,一路脚步匆匆,踩着铃声到了教室。

  教室里高昂的气氛在他进来的一刻瞬间凝固,而路汛没有多想,他以为是上课的铃声使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他在全班同学或直白或掩饰的目光里走到位置上,心里感到些许不自在。

  他坐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看见前桌转过身子朝他轻佻地笑着,那人对他说:“你喜欢喝牛奶呀?”

  路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还是该忽略。

  可那人并不打算放过他,又继续问他:“你喜欢用哪个嘴巴喝牛奶呀?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哈哈哈,”旁边爆发出一阵笑声,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肯定都喜欢啊,不同时吃怎么能满足他?”

  路汛一时间没听懂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茫然无错地愣在了座位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于是又有人对他补充地说道:“你真恶心,死同性恋,不要脸,给人口还给人草py,呕,我年夜饭都吐出来了。”

  “你别和他说话了,小心被他传染了。”

  “他是男版公交车吗?”

  “快别说了,我又想吐了。”

  张祈难捱地转过头去,看见路汛脸色苍白地靠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绞着,眼眶通红。

  他的手攥紧了,接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吼了一句:“别吵了!上课了不知道吗?”

  班上安静了一瞬,接着又有人不服气地嘟囔着:“你是谁呀?你管的着吗?啧啧啧,就知道假正经……”

  “他管不着,那我管的着吗?”杨柳也将书本往桌上重重一放,怒道,“本来上课了就应该安安静静学习,张祈说错了吗?”

  那人瘪了瘪嘴,不再说话了。

  张祈便也松了一口气,抽出空来拍拍赵见空的手背,让他将手松开,一面转头去看了路汛一眼。

  他没想到路汛也正向他看来,目光相交的时候,张祈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带着浓重的怀疑与质问。

  因此当再一次被路汛堵在厕所时,张祈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事实上,张祈还故意给对方留下了堵他机会,否则,以路汛的经验,是怎么也找不到机会的。

  与路汛面对面的时候,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沉默了几秒后,路汛终于恢复力气去抬眼看他,并说:“张祈,是你说出去了?”

  “对不起。”张祈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却忘了做更多的解释。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我并不知道后果,我只是想气一气吴彦和王晓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视频会流出来,我对此完全不知情,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到了这时候,他却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来,好像任何解释都苍白得可怕。

  他是愧疚的,也是后悔的,可这份情绪包裹在简单的一句“对不起”里头,使得路汛以为这是一种理直气壮的嘲讽。

  后者盯着他,失望透顶地说:“我好恨你。”

  张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从那种失语状态下清醒过来,他着路汛倒退几步的身形,用力扯住了路汛的胳膊。

  白日到了这个季节里,好像只是应邀勉强出现一下,近来天黑得太早了,乌鸦在天空中攒动的时候,惊扰了张祈发昏的头脑。黑色深潭里水草浮动,底下潜藏的巨大怪物一口吞掉了他的梦。

  张祈出了一身的汗,洗完澡后发着抖缩进了被窝里。赵见空从外面走进来,眉头紧紧锁着,接着将两盒盒饭匆匆放在了桌上,对他说:“路汛从楼上掉下去了。”

  张祈湿漉漉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嘴里说道:“我知道。”

  与此同时,救护车的声音响彻校园,半个县城都被惊动,校长办公室里,一名秃头的职工挠了挠脑袋,讨好地说:“为了省电,教室里的监控一般是不开的,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从两边的走廊里看了。”

  “这是路汛,五点五十走进了教室,在六点零三分,这个小同学,他叫张祈,也走了进去。”老华点着屏幕补充道,“六点十五,张祈从教室里出来,他在门口停留了几秒,这时候路汛应该已经从楼上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