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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四章 第二次求婚
作者:形草      更新:2022-02-14 12:00      字数:3751
  蟬響如雷。

  本因坊戰結束後,藤原光再次證明當年因廣告利益而冠上的『名譽本因坊』不是浪得虛名,只是面對幾位熟識的棋士,如義高……等,被取笑『狗急跳牆』才守住本因坊寶座,在所難免,只是連勝塔矢亮四局的藤原光心情大好,自然不計較。

  緊接著是亮的名人衛冕戰,面對社狂轟亂炸般的棋風,亮光兩人嚴陣以待,一個幫忙備戰,一個準備迎戰。

  「實在很難想像……」亮有些不捨地收拾盤面。

  「嗯?」長廊上,星輝為金髮鍍上一層波光。

  「雖然光的實力我很清楚,但還是很難想像……下出如此『舒服』對局的人,跟幽玄之間裡的是同一個人……」真的是森林,以前不覺得……最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下棋,突然感到很奇妙。

  「是嗎……」光自己倒不覺得什麼……收拾棋子後,歪頭:「我當時就只想著跟仁志的約定,雖然說不準那小子還要讓我等幾年,我自己這一方總不好第一年就失約了吧。」

  聞言,亮搖頭笑了笑:「好像每次都必須事關別人,光才會激發潛能……這讓我想起當初去中國那年,拜託光拿下名人的事……已經好久了。」

  「是啊,近十年了呢……」

  光起身,望向漆黑夜幕,末了……伸懶腰……

  見狀,亮想了想……隨即攬過光的腰,一躍上了屋頂。

  「想看星星就說,」收起對局的認真,亮疼惜一笑:「難得颱風快登陸了才看得見。」

  開心地挨蹭了會兒:「這種高度的屋頂我還躍得上來,亮忘了嗎?」溢彩望入翠眸:「以前我們也在這裡看過星星。」

  「記得,是螞蟻快打過來那一陣,」對光得意一笑,瞇眼:「但光若怕打亂我的心緒,肯定忽略自己想看星星的願望。」輕握掌心,拉著戀人,仰躺在屋頂晚風中。

  「啊,被識破了。」將臉頰貼上愛侶的肩,笑意溫暖。

  溫馨寧靜的氛圍,在銀河波光下,漣漪擺盪……

  然而持續不到二十秒,透過相貼的肌膚,亮明顯感覺到好似有一道電流竄過光的腦海,緊接著……光似乎是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復又與自己拉開距離。

  「亮,看,」指著某顆星:「我猜那顆是天元。」

  看著光狀似自然的動作,亮沒有抬頭看那顆星,只是側頭,看著光。

  「亮……怎麼了?」察覺亮神色有異……關心。

  亮只是收回視線,輕搖了搖頭……末了,悵然若失:「光在躲我,不必裝了。」

  見亮一語道破,一副無奈難受的神情,光頓時自責起來……

  確實,要不是颱風即將登陸、要不是正好兩人都有空閒、要不是兩人都有一瞬間翻上屋頂的能力……要不是天時地利人和,兩人怎麼可能這樣躺在屋頂上,愜意地看星星?

  自己的行為確實掃興,但是一想到若是讓人看見,難免惹來麻煩與非議,屆時這般平靜安寧的生活怕是要覆滅了。

  「光……我知道你是為我。」伸出手,輕握身邊剛剛逃脫的另一隻手:「在屋頂上,只是握手的話,別人看不見的。」

  「……嗯。」

  「…………我們……」

  「嗯?」

  「不能再這樣下去……」

  夏夜晚風微涼颯爽,似乎串聯起兩人的默契,光知道亮想說什麼,卻沒再接話。

  兩人掌心交握,十指相扣,一時靜默無語……

  良久……直到兩對眼睛完全適應夜幕的黑,所有的星光彷彿即將墜入眼瞳時……亮開口……

  「光,」握緊。

  「嗯?」

  「我們結婚吧。」

  「……」還是說了……

  光知道,亮說的不是現在,而是上回送永夏回韓國時,在機場提出的願景。不一定具有法律效益,但是想讓世人都知道……塔矢亮想要詔告天下『光是我的』這一點,似乎從少年時期都沒變過,執拗得嚇人。

  「…………日本人果然是個夠執著、而且耐力十足的民族。」唉……

  亮側過頭,看著光,牽著的手沒有放開。

  「吶……亮……你知道嗎……」望向星空,懷念的語氣:「遇到佐為的時候、從前在課堂上認識日本的時候,都沒有自己踏上這片土地來得體會深刻。」輕聲卻清晰:「那個遇見亮的夏天,真讓我大開眼界啊……呵……」說著說著,不知回想起什麼……自己笑了起來。

  亮依然聽著,翠玉般的雙眼炯炯有神,還在等待答覆。

  「大部分是賣吃的店,不然多半也是餐飲業……門口總有好多人排隊,」側過臉,望入身邊的眼睛:「有的甚至排到幾條街外了,簡直是排隊狂熱,我曾盯著一位太太……她為了買個剛出爐的波蘿麵包,居然能排隊二十五分鐘,然後……更誇張的是,花了三十二分鐘排隊等結帳。」頓了頓,笑著凝視亮:「明明知道過了近一小時,就不算剛出爐的麵包了……但是認定了就是不考慮其他選擇,這樣的日本人真是比比皆是。」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呢……我最近常常在想……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吧……身為窟盧塔族的人的我,能跟你合得來,也跟大多數的日本朋友合得來。」

  不是很喜歡光用『日本朋友』這種說法,雖然用法沒錯,但好像……讓光距離自己很遙遠。

  「真是執著得可愛啊……呵。」見到亮一臉不甘願的眼神,當真笑出聲……末了卻輕歎:「有時候也執著得可恨。」

  「哪裡可恨了?」收緊握住的手,不滿……

  「沒什麼。」看向銀河,奔流不止。

  亮看著光帶著淡淡愁思的側臉,有些懵了……

  光突然說出這樣一大段話有什麼用意?只是有感而發?

  「光,」

  「嗯?」

  「我們曾說好,不要隱瞞彼此,你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光收回望向璀璨星光的視線:「在想怎麼拒絕你。」

  只一瞬,亮坐起身,盯著光看……好像光才是星星。

  或許對自己而言,本來就是。

  布滿厚繭的手指不解的揉著太陽穴,有些頭疼:「……光,你知道……」我指的不是現在。

  「我知道。」亮說的是那個不久後的未來願景。

  「那為什麼!?」不自覺地提高音量後……突然頓住,有些惶恐地顫聲:「光……你還……但……」光還介意明明的事情?也對……儘管是誤會,但是光傷心了啊!

  「不是。」知道亮在想什麼,同樣坐起身,認真否定:「我確實介意,但拒絕,不是為了那一點小事。」

  「……言下之意是有其他足以使光介意的『大事』。」

  對於亮如此機敏的反應……扁嘴,不滿:「亮就真的以為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繃死幾億個腦細胞好不容易拚死拚活從亮手中連勝四局,是為了仁志而已?」

  凝視的視線沒有退縮,堅定:「光有一大半是想照顧我的心態,光不說,我明白。」

  ……若我能從光手中奪下本因坊,無論是對我自己或是外界媒體的意義,都非同小可,但是在媒體大肆報導的同時,我內心會存在猶疑,認為自己從前兩局抱病的光手中奪走頭銜,是僥倖,況且即使光不說,我也知道,第一局前夜好不容易好轉的病況,事實上,或多或少也因我而加重,這些……是只有我倆心知肚明的事。

  接著以這種掙扎的心理迎接名人戰,面對社,結局十有八九會很難看。

  光這回與其說是在守護頭銜,不如說是在守護我的心態,畢竟他是名譽本因坊,為了衛冕而連勝,外界不會有太多看法。

  輕輕躺了回去:「那就好好打起精神面對社,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結婚哪是『有的沒的』?」對於這種說法,有點惱火……

  「至少是棋局以外的事情。」

  「『汝果欲學詩,工夫在詩外。』」

  「……」聽到亮引用了祖父的教誨,光無奈地閉上雙眼,最後,不再爭辯:「……我去彈琴。」

  看著光好像有些煩躁地翻身躍下屋頂的背影……亮才驚覺,自己又在不經意地逼迫光了……雖然沒像過去對光動手,也沒有鎮壓的言詞……但確實是在逼迫。

  難得東京有星星可以看,難得兩人都有空……

  「難得,都已經近在眼前了。」涼風中,輕若星輝的低歎……

  「你就這樣拒絕了塔矢?」還拒絕了兩次……真猛。

  「不然你讓我怎麼辦?」被熊包圍的棋盤邊,光笑得有些無奈:「都說要當你的伴郎了。」

  有熊出沒棋會所裡,伊角與光不期而遇,一個是來調整心態準備拿下王座戰挑戰權,一個是來看看自己的店是不是還安然健在。

  「你這麼說,」吸管攪了攪冰塊,烏龍茶冒著冷汗:「好像都是我的錯……」

  「你也別有壓力,反正我是想能緩就緩……」現任王座隨口應著,最後又碎碎念補上一句:「其實最好維持現狀就好。」

  「你是怕社會壓力?」伊角說著,放下玻璃杯,手中擺開目前循環圈中,白川與社的對局:「你的心態我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目前有藤崎小姐當擋箭牌,日子確實安穩。」阿光一向就只想要安定的生活而已,這我很清楚……只是塔矢恐怕不會這麼想。

  光嘆息,也順著伊角的意思擺開那一局昨天才出爐的棋譜:「唉,亮從那夜之後就生氣了。」

  微愣,驚訝:「冷戰?對了……他人呢?」

  「不是,」用力搖頭:「亮跟以往沒有任何不同,我們照樣對局、照樣吃飯、照樣覆盤……只是我知道他生氣了……比方說他現在去前面的銀行,等等來接我,以前的話我們會一起先去銀行,再來會所。」

  偏頭……略作想像:「嗯,就是有隔閡的意思。」好好先生決定說清楚:「我跟明日美恐怕不會這麼快成家,他說至少要成為女流的雙冠。」

  「喔……我又不急,請他慢慢來。」拖越久越好,明日美,加油!不……別太加油。

  伊角汗:「阿光,你不急是沒錯……」急的不是你,是我……唉:「不過我說句真話,如果塔矢有再提,阿光,你最好別再拒絕了,要不然……至少把你的顧慮都告訴他,來個緩手,千萬別再直接拒絕。」

  光瞇眼看向對面:「阿慎,」

  「嗯?」

  「你不就是我最好的緩手了嗎?」女流雙冠啊……嗯。

  知道好友故意打哈哈,伊角瞬間嚴肅了起來:「我是說真的,你不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光看著擺了數子的盤面,拿起桌邊的薄荷蘇打……咬著吸管,沒喝也沒說話。

  「所謂事不過三,你自己是男人,應該很清楚求婚三次被拒絕的心情。」中肯的意見,補上一句:「而且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阿慎。」光低著頭。

  「嗯。」

  「在你眼中,我是『什麼』?」放下杯子,抬頭。

  不解,但是注意到對方特別強調的用辭:「是至交、年齡相仿的職業棋士……嗯。」

  「……」盯著眼前的摯友,沒說話。

  「不對嗎?」完全疑惑……

  光搖搖頭,無奈苦笑……最後,繼續落子:「我們覆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