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签约
作者：祝馀 更新：2021-12-22 12:21 字数：3073
“这是怎么做到的？”柳掌柜第一次见到这么圆润一颗颗的茶，他见得最多的就是茶砖。
余嘉奚笑而不语，这是伙计也提了壶开水过来，进屋直接放在桌上的茶盘里。
“我给柳掌柜泡一壶尝尝？”
“好，好……”柳掌柜急不可待想要尝了。
还是用上次给他们泡制的方法，将第一泡倒掉，在人一脸可惜的神情中，余嘉奚慢悠悠说道：“古人说，饮茶，久不能寐。将第一泡倒掉再饮会改善许多。我的茶自带兰花香，乃茶中之王，极品中的极品。你尝尝……”
柳掌柜是个懂茶之人，应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端着茶杯轻嗅，不禁瞪大眼睛，又轻抿一口，再一口，又闻了闻，“这是茶，可怎么又不是茶，这太香啦！的确如你所说的，兰花香，茶怎么有花香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做的，这就是这种茶的味道。”
“这是什么茶？”
余嘉奚不想自创什么的，干脆就沿用了，“这茶厚重，韵味十足，回味悠长，淡雅高洁，有超尘脱俗之意。在我们那儿叫铁观音！”
“铁观音？”
“嗯。”
掌柜的嘴里咂摸着这几个字，琢磨着刚才余嘉奚的话，又看看杯中的茶。的确，铁有厚重之意，观音不染尘俗，妥帖，妥帖……“客官这买卖准备怎么做？”
余嘉奚就知道有门，笑道：“老板，这么好的东西不说一金难求，贵重二字自是当得起。我家时代做茶，在质不在量，这铁观音是很稀有的，每年只产春秋二季，每季量都不多。这些都是精品，所以我拿到老板这里来。”
“客官有眼光。”掌柜的被余嘉奚这自抬身价给逗得呵呵一笑，“客官年岁不大，生意经不少。”
余嘉奚拱手道：“过奖。”
“哈哈……”掌柜的捋捋下巴不长的胡须，“这样，你这有多少，我全收。”
“七罐。”
掌柜的颠了颠罐子的重量，又看看包袱里的六个罐子，面露难色，他还真不敢估价，因为他知道这些茶不愁销，“客官开个价吧。”
“五百两！”余嘉奚一锤定音，“不二价。”
掌柜的惊得手中的茶杯差点拿不稳，“小哥是在开玩笑？”
余嘉奚还是笑而不语，七十两一罐，是有些贵，可不贵又怎能自显身家。这个价也是他记起柳家小姐曾豪爽的扔他一脸银票，一百两，随随便便扔一百两，不卖你卖谁。
我卖你七十两，你拿去卖一百两也能轻松赚三十两一罐，所以这个价不低。
“你这七十两，我卖多少？”
“一百两！”
“……”柳掌柜惊呼，“不可能！”想他一件上好玉瓶才卖一百两，这茶叶能跟上好玉器比？
“可不可能老板可以试试再说。我相信不止这通州城，有钱人家可不少。”余嘉奚又开始他的生意经，“柳掌柜，你不能用看寻常茶叶的眼光来看我的茶。当有一天喝这茶成了身份的象征，就如你玉器一样，你觉得他们会在乎这区区一百两吗？”
“这茶再有三季就采完了，只能等到秋天才有，一家限买一罐，你还会觉得贵吗？估计要抢才有。这就叫饥饿营销，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就是这个道理。当然，我家也不止这一种茶，如果能与掌柜的达成长期合作，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柳掌柜垂头苦思，其实这一百两不是不能做，想他们东家喝的茶也是五六十两一块，老爷喝的就更贵了，味道不如这铁观音。而且这小哥手上指不定还有更好的货，若卖给别人，岂不亏得慌。通州城里有钱人多的是啊！
这玉器可以戴一辈子，茶可不是。
店里的生意靠着柳家的家底支撑着，如果能开条销路，不仅他能在老爷面前长脸，少爷也能少挨些骂。柳掌柜一咬牙，“行，就按你的价，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咱们签个契约，小哥的茶以后只能卖与我家，不二卖。”
“成交！”太成了，“掌柜，你不会后悔的。”
“哈哈……小哥是哪里人？”生意谈完，柳掌柜开始跟余嘉奚寒暄，既然以后一起做生意，自然要将人了解透彻。
余嘉奚自报家门，把身世一通说，没看见柳掌柜听到名字时的愣怔。
柳掌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余嘉奚许久，才试探，“敢问小哥听说过一位叫余神算的吗？”
“嗯？”余嘉奚可是老油条了，常常面不改色，心中慌的一逼，差点忘了柳家在找他，可是卿不郁已经去了呀，来不及了，“没听说过，我们就是普通村民，哪儿去知道什么神算啊。”
“哦，那可惜了。”
在双方都很满意的情况下，余嘉奚笑呵呵的跟掌柜签了个意向契约。什么是意向契约，余嘉奚还不知道今天李大力他们去采的会是什么茶，所以没法具体跟掌柜的签正式合约。
这也是余嘉奚提出来的，给掌柜的吃颗定心丸。
银货两讫，余嘉奚拿着五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脚下踩着棉花飘了出去。离开玉器店，走了很远很远后，在穿过小巷时，余福突然停住，大喘着看着他家少爷。
“怎么了？”余嘉奚见余福突然不走了，好像受到巨大惊吓似的，人呆滞，面色还不好看。
“少爷……”余福转过身拉着余嘉奚的衣袖，“你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余嘉奚好笑的一巴掌打在他手上，“疼吗？”
“疼。”
余嘉奚继续往前走，不理会吓傻了的余福。
余福赶紧跟上，“少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只晓得茶贵，没想到少爷做的茶这么贵。少爷，你太厉害了，你知道吗？刚刚你说五百两的时候，吓得我差点跪在地上，还好我稳住了。少爷，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停！”余嘉奚将余福打住，“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跟你说的什么吗？”
余福点点头，“嗯，我记得，少爷说要带我们过好日子。”
“那……”余嘉奚拍拍装着银票的腰包，“好日子这不就来了。”
“嘿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跟着少爷准没错，我娘也是这么说，她一直让我好好照顾你……”
“好啦。”余嘉奚知道人兴奋过头，第一次见这么钱，他也高兴，可他的目标不是这些，“不要高兴得太早，挣钱快，花钱也快。”余嘉奚边走边说：“我想买坡地，种茶树，建茶园，这要很多钱。你也看到了，咱们是跟掌柜的签了契约的，拿不出茶叶可要赔钱。”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余福拍下脑袋，清醒过来，“少爷，你教我怎么种茶树，我保证种好。”
“那是肯定的。我还想盖个茶厂，招些村民来做活，以后茶这块就交给你来管理，所以你要好好学，知道吗？”
“知道。少爷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余福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他的决心，又举起右手，“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诶……停停停，干嘛呢？我有说不信你吗，至于吗？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发誓，听见没？”
“嗯……嘿嘿……”余福憨憨的笑又爬上面颊，“少爷，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买买买……”
“好！”
两人走了，只留下一个劲瘦一个宽厚的背影，主仆两人欢腾的跑远了。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卿不郁现身出来，他跟了这两人一路，也不知为什么，就怕人有个闪失。
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他都听见了，包括跟老板讨价还价。茶园，他知道，茶厂，又是什么？余嘉奚的每句话好像都在牵扯他的神经，每句话都包含了巨大的诱惑力，吸引着他。
跟时鹰堡一战后，他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这个梦是他从小到大，甚至还有以后发生的事。他会迎娶小师妹，登上阁主位置，联合众门派大败时鹰堡，登上武林盟主，本以为是走上人生巅峰，没想到跟祝小婉的纠缠引得江湖血雨腥风。
本以为只是个光怪陆离的梦，直到和现实中的事一一应验，他才知道这个梦是真实的，就像预言，预示着他的人生。他开始重视起来，也因此恨梦里的自己，也厌恶那样的自己，他不想跟小师妹成亲，不想跟祝小婉纠缠，不想因为自己掀起武林浩劫。
在打退时鹰堡后，他没有接受师傅的提议接过无双阁，更没有迎娶他不爱的小师妹。但他还是挑下联众对抗时鹰的重任，只身一人去各大门派游说。
时鹰堡作恶多端，野心勃勃，堡主心狠手辣，惨绝人寰，正义之士无不义愤填膺，这趟任务，他完成得很漂亮。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得到通州这些富商的支持，这不难，他相信任务很快就能结束，而且时鹰堡也一定会惨败，他一定能还武林一个安稳。到那时他也会像梦里那样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聊此余生，即便让他交出焚天也无所谓。
现在他好像找到接下来要走的路了，等把任务完成就去郎溪村，哪怕是去做个伙计。
那里一定有他想要的生活。
余嘉奚笑而不语，这是伙计也提了壶开水过来，进屋直接放在桌上的茶盘里。
“我给柳掌柜泡一壶尝尝？”
“好，好……”柳掌柜急不可待想要尝了。
还是用上次给他们泡制的方法，将第一泡倒掉，在人一脸可惜的神情中，余嘉奚慢悠悠说道：“古人说，饮茶，久不能寐。将第一泡倒掉再饮会改善许多。我的茶自带兰花香，乃茶中之王，极品中的极品。你尝尝……”
柳掌柜是个懂茶之人，应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端着茶杯轻嗅，不禁瞪大眼睛，又轻抿一口，再一口，又闻了闻，“这是茶，可怎么又不是茶，这太香啦！的确如你所说的，兰花香，茶怎么有花香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做的，这就是这种茶的味道。”
“这是什么茶？”
余嘉奚不想自创什么的，干脆就沿用了，“这茶厚重，韵味十足，回味悠长，淡雅高洁，有超尘脱俗之意。在我们那儿叫铁观音！”
“铁观音？”
“嗯。”
掌柜的嘴里咂摸着这几个字，琢磨着刚才余嘉奚的话，又看看杯中的茶。的确，铁有厚重之意，观音不染尘俗，妥帖，妥帖……“客官这买卖准备怎么做？”
余嘉奚就知道有门，笑道：“老板，这么好的东西不说一金难求，贵重二字自是当得起。我家时代做茶，在质不在量，这铁观音是很稀有的，每年只产春秋二季，每季量都不多。这些都是精品，所以我拿到老板这里来。”
“客官有眼光。”掌柜的被余嘉奚这自抬身价给逗得呵呵一笑，“客官年岁不大，生意经不少。”
余嘉奚拱手道：“过奖。”
“哈哈……”掌柜的捋捋下巴不长的胡须，“这样，你这有多少，我全收。”
“七罐。”
掌柜的颠了颠罐子的重量，又看看包袱里的六个罐子，面露难色，他还真不敢估价，因为他知道这些茶不愁销，“客官开个价吧。”
“五百两！”余嘉奚一锤定音，“不二价。”
掌柜的惊得手中的茶杯差点拿不稳，“小哥是在开玩笑？”
余嘉奚还是笑而不语，七十两一罐，是有些贵，可不贵又怎能自显身家。这个价也是他记起柳家小姐曾豪爽的扔他一脸银票，一百两，随随便便扔一百两，不卖你卖谁。
我卖你七十两，你拿去卖一百两也能轻松赚三十两一罐，所以这个价不低。
“你这七十两，我卖多少？”
“一百两！”
“……”柳掌柜惊呼，“不可能！”想他一件上好玉瓶才卖一百两，这茶叶能跟上好玉器比？
“可不可能老板可以试试再说。我相信不止这通州城，有钱人家可不少。”余嘉奚又开始他的生意经，“柳掌柜，你不能用看寻常茶叶的眼光来看我的茶。当有一天喝这茶成了身份的象征，就如你玉器一样，你觉得他们会在乎这区区一百两吗？”
“这茶再有三季就采完了，只能等到秋天才有，一家限买一罐，你还会觉得贵吗？估计要抢才有。这就叫饥饿营销，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就是这个道理。当然，我家也不止这一种茶，如果能与掌柜的达成长期合作，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柳掌柜垂头苦思，其实这一百两不是不能做，想他们东家喝的茶也是五六十两一块，老爷喝的就更贵了，味道不如这铁观音。而且这小哥手上指不定还有更好的货，若卖给别人，岂不亏得慌。通州城里有钱人多的是啊！
这玉器可以戴一辈子，茶可不是。
店里的生意靠着柳家的家底支撑着，如果能开条销路，不仅他能在老爷面前长脸，少爷也能少挨些骂。柳掌柜一咬牙，“行，就按你的价，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咱们签个契约，小哥的茶以后只能卖与我家，不二卖。”
“成交！”太成了，“掌柜，你不会后悔的。”
“哈哈……小哥是哪里人？”生意谈完，柳掌柜开始跟余嘉奚寒暄，既然以后一起做生意，自然要将人了解透彻。
余嘉奚自报家门，把身世一通说，没看见柳掌柜听到名字时的愣怔。
柳掌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余嘉奚许久，才试探，“敢问小哥听说过一位叫余神算的吗？”
“嗯？”余嘉奚可是老油条了，常常面不改色，心中慌的一逼，差点忘了柳家在找他，可是卿不郁已经去了呀，来不及了，“没听说过，我们就是普通村民，哪儿去知道什么神算啊。”
“哦，那可惜了。”
在双方都很满意的情况下，余嘉奚笑呵呵的跟掌柜签了个意向契约。什么是意向契约，余嘉奚还不知道今天李大力他们去采的会是什么茶，所以没法具体跟掌柜的签正式合约。
这也是余嘉奚提出来的，给掌柜的吃颗定心丸。
银货两讫，余嘉奚拿着五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脚下踩着棉花飘了出去。离开玉器店，走了很远很远后，在穿过小巷时，余福突然停住，大喘着看着他家少爷。
“怎么了？”余嘉奚见余福突然不走了，好像受到巨大惊吓似的，人呆滞，面色还不好看。
“少爷……”余福转过身拉着余嘉奚的衣袖，“你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余嘉奚好笑的一巴掌打在他手上，“疼吗？”
“疼。”
余嘉奚继续往前走，不理会吓傻了的余福。
余福赶紧跟上，“少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只晓得茶贵，没想到少爷做的茶这么贵。少爷，你太厉害了，你知道吗？刚刚你说五百两的时候，吓得我差点跪在地上，还好我稳住了。少爷，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停！”余嘉奚将余福打住，“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跟你说的什么吗？”
余福点点头，“嗯，我记得，少爷说要带我们过好日子。”
“那……”余嘉奚拍拍装着银票的腰包，“好日子这不就来了。”
“嘿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跟着少爷准没错，我娘也是这么说，她一直让我好好照顾你……”
“好啦。”余嘉奚知道人兴奋过头，第一次见这么钱，他也高兴，可他的目标不是这些，“不要高兴得太早，挣钱快，花钱也快。”余嘉奚边走边说：“我想买坡地，种茶树，建茶园，这要很多钱。你也看到了，咱们是跟掌柜的签了契约的，拿不出茶叶可要赔钱。”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余福拍下脑袋，清醒过来，“少爷，你教我怎么种茶树，我保证种好。”
“那是肯定的。我还想盖个茶厂，招些村民来做活，以后茶这块就交给你来管理，所以你要好好学，知道吗？”
“知道。少爷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余福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他的决心，又举起右手，“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诶……停停停，干嘛呢？我有说不信你吗，至于吗？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发誓，听见没？”
“嗯……嘿嘿……”余福憨憨的笑又爬上面颊，“少爷，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买买买……”
“好！”
两人走了，只留下一个劲瘦一个宽厚的背影，主仆两人欢腾的跑远了。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卿不郁现身出来，他跟了这两人一路，也不知为什么，就怕人有个闪失。
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他都听见了，包括跟老板讨价还价。茶园，他知道，茶厂，又是什么？余嘉奚的每句话好像都在牵扯他的神经，每句话都包含了巨大的诱惑力，吸引着他。
跟时鹰堡一战后，他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这个梦是他从小到大，甚至还有以后发生的事。他会迎娶小师妹，登上阁主位置，联合众门派大败时鹰堡，登上武林盟主，本以为是走上人生巅峰，没想到跟祝小婉的纠缠引得江湖血雨腥风。
本以为只是个光怪陆离的梦，直到和现实中的事一一应验，他才知道这个梦是真实的，就像预言，预示着他的人生。他开始重视起来，也因此恨梦里的自己，也厌恶那样的自己，他不想跟小师妹成亲，不想跟祝小婉纠缠，不想因为自己掀起武林浩劫。
在打退时鹰堡后，他没有接受师傅的提议接过无双阁，更没有迎娶他不爱的小师妹。但他还是挑下联众对抗时鹰的重任，只身一人去各大门派游说。
时鹰堡作恶多端，野心勃勃，堡主心狠手辣，惨绝人寰，正义之士无不义愤填膺，这趟任务，他完成得很漂亮。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得到通州这些富商的支持，这不难，他相信任务很快就能结束，而且时鹰堡也一定会惨败，他一定能还武林一个安稳。到那时他也会像梦里那样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聊此余生，即便让他交出焚天也无所谓。
现在他好像找到接下来要走的路了，等把任务完成就去郎溪村，哪怕是去做个伙计。
那里一定有他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