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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1 21:03      字数:0
  「孔老師!」

  「啊,小張,你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

  「嘻嘻,不用啦。」小張舉舉孔秋送給她的名牌包,一臉諂媚地說:「孔老師的時間就是金錢呐。」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呀,被孔老師看穿了。」

  快步走進辦公室,孔秋脫下外套,一邊對小張說:「你回來的正好,有很多事需要你幫忙。」

  「有什麼任務孔老師就儘管交代我吧。」朝跳到辦公桌上的布魯招招手,小張立刻進入工作狀態。

  「過年之前的這段時間都不要給我接工作,我現在幫著牧野準備音樂盛典的事情,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開會。」

  「OK。」

  「你先去小李那邊瞭解一下我們主要負責的事情。」

  「好。」

  小張風風火火地跑了。孔秋從堆滿文件的書桌上找出自己要的東西,揉揉貓頭:「布魯,你跟我去嗎?」

  「喵。」不去。

  跳下辦公桌,布魯走到門口,意思要出去。

  孔秋皺了下眉,走到門邊打開門,叮囑:「不要跑遠,也不要跑到樓下去。」

  「喵。」放心吧。

  鎖了門,又叮囑了布魯一遍讓它不要亂跑,孔秋匆匆去了牧野的辦公室。在孔秋進入電梯後,布魯伸了個懶腰,眨眼間就沒了影子。秘密頻道的門開了一條縫,然後又自動地合上。

  頂樓,布魯在寬敞的平臺上疾跑,陽光照在它的身上透出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再過二十天,新的一年就要來了,冬日的寒風吹過,而那道來回疾奔的影子卻漸漸變成了一團金色的火球。

  ※

  「仲尼,盛典那天你和我一起出席。」

  「嗯?」

  戴著工作眼鏡的孔秋抬起頭,腦後的馬尾又長了點,抽不出時間去剪。牧野把列印出來的舞臺效果圖交給孔秋,說:「作為承辦方,公司不僅會派出高層出席,同時也要派出能代表公司的大腕,你就是其中的一位。」

  「我?」孔秋是真的愣了,「牧野,這是音樂盛典,我不是音樂人。」

  「那有什麼。出席的人有一半都不是音樂人。」牧野笑著挑挑眉:「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仲尼給不少樂壇的天王天后掌過鏡呢。」

  孔秋無奈地笑笑:「你要聽我唱歌嗎?」

  牧野的表情微變,接著兩人都笑了。孔秋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但圈內的人都知道,孔秋唱歌那就是天外來音,還是從火星來的。

  「二十七號那天你要早一點來公司化妝,然後和我一起走。」

  「化妝?Oh no!」孔秋撫額,「你知道的,我是宅男。」

  「衣服你自己準備還是公司為你準備?」

  孔秋第一次覺得自己來S市是個錯誤。

  「我自己準備吧。」

  「OK,記得把帳單交給我,公司全數報銷。」

  孔秋摸摸下巴:「那我要不要順便買一套珠寶?」

  牧野跟著他胡鬧,上下打量了一番孔秋,煞有介事地說:「仲尼如果穿晚禮服的話,肯定會迷倒在場的所有男士。」

  「噗!」

  從牧野那裡回來,孔秋打開辦公室的門剛要叫,一隻貓從他的腳邊走了進來。松了口氣,孔秋關上門。

  「你去哪了?我回來沒看到你嚇了一跳。」

  「喵。」

  輕鬆跳上窗臺,布魯甩甩身體,把從室外進來後凝結出的水珠甩掉。

  「你出去了?」

  「喵。」

  走到布魯跟前,孔秋的眼裡是擔心:「布魯,我不反對你出去,但是答應我,出去後要注意安全。」

  「喵嗷!」攀著孔秋的身體站起來,布魯仰頭。孔秋低頭,雙唇相貼。

  「記得哦。」

  「嗷!」

  任布魯舔去他嘴角的水漬,孔秋打開門,然後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盛典之前我都會很忙,你無聊的話就出去溜達吧,記得一會兒回來吃中飯。」

  「喵。」

  布魯跳下窗,走到門邊,出去了。臨走前,它又回頭對孔秋嗷嗷叫了兩聲,讓孔秋不要擔心它。

  嘴角是甜蜜的笑,孔秋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在戀愛中。他沒有過戀愛的經歷。如果和布魯在一起的那種幸福與依賴就是戀愛的話,他想他是戀愛了。不期然地又想到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孔秋的臉陣陣發燙,不知道變成人的布魯會是什麼樣子,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布魯的眼睛會是他一直眷戀的藍色。

  ※

  「唔!」

  咬牙忍下疼痛,牧野打開抽屜翻出一板白色的藥片,弄出兩顆藥,手不穩地拿過杯子,吃下藥。趴在桌子上忍了十幾分鐘,牧野才抬起頭來,臉色慘白。冷汗浸濕了襯衫,牧野向後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閉著眼睛又過了十幾分鐘,他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一些,但仍是沒有血色。拿過電話,按下分機號碼,牧野道:「告訴大家,今晚下班後繼續開會。」

  「知道了。」

  掛了電話,牧野強撐著站起來走到窗邊。下方的馬路上,車輛穿行,頭抵在玻璃上,牧野歎息一聲。

  ※

  晚上十點,剛結束了會議的孔秋和牧野並肩走進電梯,孔秋說:「我明天直接去現場,你不用過來了,我們電話聯繫。」

  牧野想了想道:「也好。明天我還要和老總以及總台那邊的負責人開會。哦,對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說。公司明年準備投資電影市場,老總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

  「我?」孔秋瞪大眼睛,「我哪裡和電影沾邊了?」

  牧野笑了:「仲尼,你別謙虛了。你以前拍攝過的短片可是入圍過國際電影展的。不過我很遺憾你沒有繼續做下去。」

  「哈!」孔秋赧然,「那不過是一時興起,然後我有位損友未經我的同意把那部短片送去參展。」孔秋想咬死余樂陽。

  牧野歎道:「仲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涉足電影。以你父母在電影界的地位,你不做導演太可惜了。」

  「牧野?」孔秋愣了。

  牧野目露歉意:「抱歉,仲尼,我無意探查你的背景,只是偶然間知道了你的父母是誰。」

  「啊,不用道歉。」孔秋淡淡地笑道:「其實我沒有刻意隱瞞我父母是誰,只是也沒有必要昭告天下,這不是什麼秘密。畢竟他們離開國內已經很多年了。」見牧野還是一臉的歉疚,孔秋換上輕鬆的笑容:「既然老總這麼抬舉我,那我會考慮這件事。」

  「仲尼,你不要勉強,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我知道。」

  一樓到了,孔秋和牧野揮手道別。電梯門關上,孔秋摸摸肩膀上的貓,臉上的笑隱去,卻什麼都沒有說。布魯圓圓的貓眼凝視著孔秋,貓瞳漸漸變成了一條縫。

  上了等候在公司外的一輛車,牧野癱倒在座位上。迷迷糊糊間聽到司機在給某個人打電話說接到了他,牧野把自己交給了黑暗。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在脫他的衣服,牧野瞬間清醒。睜眼,入目的是一雙冰冷的藍色眼睛。對方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繼續。

  牧野沒有反抗,不是因為認命,而是因為身處的房間。眨了眨眼睛,環視了好幾圈,牧野的眼裡浮現深深的疑惑,這裡是哪?這人換飯店了?自從唐來到S市後,牧野就再也沒有回過自己的家,而是和唐一起住在飯店裡。他沒有問過唐會住多久,也沒有問過唐會不會在S市置產,他甚至有種錯覺,唐會一直在飯店住下去。只是現在……

  屁股上挨了不怎麼重的一巴掌,牧野回神,就聽一人冷冰冰地說:「去洗澡。」

  撐起疲憊的身體,牧野沉默地進了浴室。關上門,他才露出幾分驚訝。套用某部電視劇的臺詞:浴室比我家的客廳還要大。不過不管有多大,都和自己沒有關係。打開蓮蓬頭,調好水溫,牧野讓熱水沖刷自己冰涼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和唐在一起的緣故,他的體溫似乎都比以前低了幾度。

  沖去一身的疲憊,牧野穿著浴袍走出浴室。床上,一人赤裸著上身,被子遮掩的下身或許也是一絲不掛的。牧野保持沉默地上了床,男人掀開了被子,果然,是赤裸的。在浴袍被男人扯掉後,牧野閉上了眼睛,沉默地反抗。

  ※

  回到家,孔秋沒有開燈,而是抱著布魯坐在了沙發上。外面的燈光透進,孔秋側身躺下,一手摟著布魯,呼吸間帶著幾分沉重。布魯沒有出聲,只是溫柔地在舔著孔秋。

  許久之後,孔秋開口:「其實,我很喜歡電影,小時候我的夢想是像爸爸那樣做導演,拍出大家喜歡的電影。」感受著布魯的親吻中包含的安慰,孔秋繼續低低地說:「爸爸電影裡的女主角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媽媽。而媽媽,她一生所拍的電影也只屬於爸爸。後來,媽媽病了,爸爸就再也不拍電影了。他帶著媽媽去了媽媽最喜歡的國家,我,留了下來。」

  「我覺得,我不能再介入他們的生活了。」

  「喵……」秋秋,你有我。

  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孔秋抱緊布魯,羞澀地回應對方的吻。以前,他是那麼的羡慕爸爸和媽媽之間的愛情,現在,他不羡慕了。

  「布魯,我羡慕爸爸和媽媽的電影,在知道自己的性向後,我就放棄了。我不認為自己可以找到屬於我一生的那個主角。而在我喜歡上余樂陽之後,我更不適合去做電影,因為我拍出的電影一定都是苦澀的。」

  「喵嗷!!」

  「布魯,你吃醋啦?」

  「喵嗷嗷……」貓吼戛然而止,被吻的貓立刻化被動為主動。

  氣喘地退開,孔秋的眼裡閃過惡劣的光芒:「布魯,當我的主角吧。不過……你變成人之後肯定是美少年,那我只能拍偶像劇了。」

  「嗷嗷嗷!!」

  一聽某只貓的吼聲就知道它對「美少年」有多麼排斥了。

  「呵呵呵……貓咪美少年。」

  「嗷嗚!!」

  「快把尾巴露出來給主人看看。」

  「嗷嗷嗷!」

  「啊!」

  某人嘗到了自己釀的惡果。窗簾很可怕的自己拉上了,不等孔秋驚叫,他的四肢被人牢牢地按在沙發上,唇被堵住,衣服瞬間變成了碎布。

  「布唔……」

  耳邊是清楚的低吼聲,孔秋承認自己是有點怕了。瞪大的眼睛仍舊什麼都看不到,然後,眼睛被衣服的碎布條給蒙住了。

  「布魯,我、我道歉,你不要生氣。」

  「嗚……」怒火中燒。

  「布魯,你不是美少年,是、是英俊公子,啊!唔……」

  腿間的稚嫩被溫暖的東西包裹了起來,平時連自慰都很少的孔秋頓時失去了說話的功能。眼睛看不見,其他的感官就特別的敏感。雙腿被人架起,孔秋咽了口唾沫,他能感覺到人的體溫,但是觸感卻是虛幻的。

  「布魯,我認錯!我認錯!我再也不開你的玩笑了!」

  「嗚……」低吼。

  手抬不起來,孔秋急了:「布魯,你還不能完全變成人吧?不要為了這件小事而影響了你的修煉!你要怎麼罰我都行,但不許傷到你自己!」耳邊的低吼消失了,孔秋被彎成M狀的雙腿也被放下了。心裡愧疚極了,孔秋把頭湊到熱源傳來的那邊:「對不起,布魯。那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只是,開玩笑。」

  唇被咬住了,有點痛,然後是重重的舔舐。

  「秋秋……」

  心,顫抖。

  「布魯……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秋秋……」

  「等我。」

  張開嘴,在對方不怎麼真實的唇碰到自己時,孔秋低低地說:「我一直都在等你,也會一直一直等下去。」兩唇相貼,身上感知到明顯的重量,四肢也有了力氣。抱緊布魯,與它帶刺的貓舌頭糾纏,孔秋第一次如此的懊悔,他傷了愛他的布魯。

  「喵嗷。」還是不滿。

  摘下眼睛上的布條,孔秋再次道歉:「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那麼說了。」

  圓圓的藍色貓眼裡是原諒。

  兩「人」相擁了許久,孔秋道:「布魯,我不會問你你要怎麼修煉,我會等著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因為我而做出任何影響到你修煉的事情。」

  「喵。」不會。

  「那就好……」

  打了個寒顫,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被某只貓給剝光了,孔秋立馬態度大變,氣得敲敲貓頭:「你還得答應我,不許這麼野蠻。」

  舔舔嘴,某只貓伸出舌頭就要舔孔秋的胸口。

  「喵嗷!」

  被丟下沙發的某貓極度不滿。

  「色貓!我要去洗澡。」

  「喵嗚!」

  「不許跟來,快去修煉。」

  「砰!」浴室的門關上了,還反鎖了。

  「嗷嗚嗚嗚嗚!!」氣憤氣憤。看看自己的貓爪,藍色的貓瞳裡是想殺人的怒火。當然,殺的絕對不會是它的秋秋。

  ※

  忙了二十多天,音樂盛典的日子終於到了。原本孔秋還想著怎麼跟布魯說這一天它恐怕得獨自在家裡。不是他不願意帶布魯去,而是這一天他會很忙,人也很多,盛典結束後他還要參加慶功宴,會疏于照顧布魯。沒想到布魯在前一天晚上主動表示它不去。

  它這一表示,孔秋反倒納悶了:「怎麼了?你一個人在家,吃飯怎麼辦?」

  布魯趴在孔秋的身上有點懶懶的樣子,低低地喵了兩聲。這兩天是它的一個關鍵期,它最好不要亂跑。見它這樣,孔秋擔心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沒精神?」

  「喵。」舔舔孔秋的嘴讓他放心,布魯伸了伸爪子,低低咆哮了兩聲。

  孔秋有點明白了,不確定地問:「是要在家修煉嗎?」嘴唇被舔了,那就是了。

  「也好。明天會很亂,你可能也不會喜歡。」孔秋放下了心,接著又擔心了,「要不我把你送到小張她媽媽那裡吧?明天我一整天都不在家,你吃飯怎麼辦?」

  「嗷!」不要!

  「那……」把布魯抱到一邊,孔秋下了床,直奔廚房。

  給布魯做好了中飯和晚飯,在對方明確地表示吃涼的沒問題之後,孔秋安心地睡下了。

  第二天,孔秋起了個大早,和布魯一起吃了早餐,叮囑布魯晚上有空的話看直播,孔秋就帶著今天要穿的行頭匆匆離家了。站在窗臺邊看著孔秋的車駛出社區,布魯跳下窗臺,身體在躍下的瞬間變成了金色的球。

  ※

  孔秋沒有去公司,而是直奔盛典現場,牧野已經在那裡了。作為這次盛典公司這邊的總負責人,牧野這陣子明顯的瘦了不少。孔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牧野今天的臉色特別的糟糕。找了個空檔,孔秋把牧野拉到一邊擔心地說:「你臉色很差,這裡你別管了,你去休息休息,晚上還有的忙呢。」

  牧野摸摸自己的臉,勉強地笑笑:「很差嗎?」

  「嗯!」孔秋不放心地抬手碰了下牧野的額頭,這一碰把他嚇了一跳,「你發燒了!」

  「發燒?」牧野似乎被燒暈了,木木地摸上額頭,然後木木地點點頭:「好像是有點。」

  「小張!過來。」

  孔秋抓住牧野的手把他往休息室帶。在小張過來後,他說:「你去買點退燒藥,再買一個熱水袋。」

  「啊,好!」

  看出牧野的情況不對,小張問也不問轉身就跑。

  「仲尼,你別緊張,沒那麼嚴重。」被拖著走的牧野腳下一個踉蹌,頭更暈了。

  「不行,你這個樣子不對勁,我要帶你去醫院。」孔秋扶住牧野,腳步一轉就要往外走。

  拽住孔秋,牧野搖頭:「我沒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答應你結束後就回家休息,但現在我不能走。」

  也知道作為今晚主辦方負責人之一的牧野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孔秋咬咬牙:「那你現在去休息,你什麼都不要管了。我還需要做的事告訴我,我來辦。」

  牧野的眼睛裡是感激,他也不推辭了,告訴孔秋還有哪些事需要確定和協調後,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去了休息室。讓小張去照顧牧野,孔秋一手拿著對講機在場地裡四處巡視檢查,和相關人員溝通協調。

  中午扒了幾口盒飯,孔秋不放心牧野,去休息室看了看他。牧野睡著了,睡得很沉。桌上的手機一直發出震動的聲音,孔秋猶豫了幾分鐘後把牧野的手機裝進口袋裡,留了張條子,又給牧野多蓋了一件衣服,然後靜靜地離開了。

  找牧野的人很多,幾乎都是工作上的事,孔秋這才知道牧野到底有多忙。好在孔秋從頭到尾參與了這次的盛典,大家也無所謂臨場的監督換了人,跟孔秋合作過的人莫不佩服他的。

  下午五點,小張來找他,該準備上場的事宜了。孔秋和今晚的兩位主持人以及參加活動的企業代表們再次確認了注意事項之後,又檢查一遍流程這才匆匆去了後臺。

  牧野還在睡,孔秋沒有叫醒他,在他隔壁的房間裡換衣服、吃飯、上妝。換好了衣服,他還要趕去明星和邀請來的嘉賓們入住的飯店,然後從飯店乘車抵達會場,走一次紅毯。孔秋不是沒有走過紅毯,不過他始終認為那是屬於明星的地方,他不過是個打醬油當綠葉的。

  花十分鐘吃了點東西墊底,孔秋換好自己的服裝,然後把自己交給了髮型師和化妝師。孔秋的穿著向來是他自己搭配,當他穿上自己挑的一身行頭後,小張露出了癡迷的眼神,就差流口水了。

  「孔老師,跟我合張影唄~」

  「一百塊一張。」

  「嗚嗚……」

  「呵呵。」

  滿足了小助手的要求,孔秋趁著做造型的時間閉目養神。一想到結束後還有慶功宴他就頭疼,他很擔心牧野,也想早一點回家。注意著時間,六點半,孔秋讓小張去隔壁叫醒了牧野,他的造型也做好了。他一不是明星二不是女人,不必弄得太花哨。從包裡摸出一副黑框平光鏡戴上,孔秋去了隔壁。

  牧野的臉色比上午那會兒好了點,正在喝粥——孔秋讓小張去買的。一看到孔秋,牧野的眼睛瞬間大亮,笑著說:「仲尼,我後悔了。」

  「呵呵,」孔秋從造型師手上拿過梳子,說:「這裡我來吧。」

  造型師也不介意自己的活被別人搶了,和化妝師一起離開,只留下了孔秋和牧野。

  牧野一臉驚奇地從鏡子裡看著孔秋,問:「仲尼會做造型?」

  「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沖牧野笑笑,孔秋在鏡子裡打量了一遍對方,丟下梳子和吹風機,直接拿過髮蠟。攝影師可不是光懂怎麼拍照就夠了。

  「那我就全權交給仲尼了。」捧起碗,牧野輕鬆地喝粥。

  七點整,牧野和孔秋一起走出休息室,某位鄰家小妹妹馬上上前諂媚地舉起手裡的相機:「牧總、孔老師~能合張影嗎~」

  七點三十分,車輛準時從飯店開出。和牧野共乘一車的孔秋擔心地看看他,再用手探探溫度,蹙眉道:「還是在發燒。」

  「堅持完就OK了。」牧野顯得有些虛弱,扭過頭說:「不能讓人看出我病了,你看看我的臉色行不行?」

  「不好。」孔秋從口袋裡摸出他跟化妝師要的唇膏,在手掌上抹了一點,然後揉開在牧野的臉上做了修飾。用紙巾擦擦牧野額頭滲出的虛汗,孔秋說:「一會兒下了車你挽著我。」

  牧野挑眉,磁性的嗓音帶著揶揄:「會引人尖叫的。」

  「那就讓他們叫吧。」孔秋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牧野臉上的笑漸漸隱去,說:「我沒事,這也不是第一次帶病上陣了。」

  「你沒事,但我看得出有事。」孔秋捂住牧野的眼睛,「還有一會兒才下車呢,你抓緊時間休息。」

  「好。」

  牧野閉上眼睛,孔秋的眼裡是濃濃的擔心,牧野的臉頰都凹陷下去了。無聲地歎口氣,孔秋摸到口袋裡的手機,想了想還是忍住沒有給布魯打電話。

  這時,牧野突然開口說了句:「你我今天的穿著,怎麼看也該是你挽著我才對。」

  孔秋失笑:「下車後我挽著你。」

  「好。」

  牧野不再說話了,專心休息。

  作為承辦方之一,牧野和孔秋出場的順序靠前。八點鐘,盛典準時開始,明星和各路來賓陸續下車,開始走紅毯,只聽四周尖叫聲震天。

  孔秋沒有一點的興奮,反倒是憂心忡忡。牧野的呼吸很急促,額頭上不時地冒出虛汗,怎麼擦也擦不完。他們的車子越來越靠前,孔秋握住了牧野的手,牧野醒了。

  「到了?」

  「快了。」

  睜開眼睛,又閉上,複又睜開。幾次之後牧野完全清醒了,對孔秋笑笑:「不用擔心。」

  「一會兒你跟著我走。」孔秋握緊了手。

  「好。」

  車子在紅毯的一端停下了,有人打開了車門。

  此時的電視機前,一隻貓瞪著圓圓的貓眼一眨不眨地注意著電視機裡的畫面,當一個人從車裡出來時,它蹭地站了起來。同一時間,一位冷漠冰霜的男人也在車裡的人出來的那一瞬間瞇了雙眼,拿著酒杯的手指關節明顯的凸起。

  緊緊握著牧野滾燙的手,無視在他們出來時尖叫、抽氣此起彼伏的人群,孔秋摘下脖子上的黑色圍巾轉身就給牧野圍上了,外面太冷了。似乎要營造出一種男男的曖昧氛圍,身穿一襲白色西裝的牧野臉上的笑溫柔而令人心跳。他凝視著孔秋,那眼神令在場的所有女人們忘了自己今天前來的目的,扯開嗓門大喊:「哇啊!哇啊!哇啊啊啊啊!!」

  而孔秋,他今天的打扮與他和牧野緊握在一起的手,更是令不少女粉絲們快要暈過去了。緊緊裹住身體的黑色皮衣皮褲和高筒皮靴,本應該把他的軀體完美地展現在眾人的面前,更別說那緊身的皮衣是低胸的!可是腐女們卻看得是捶胸頓足,要不是有保全人員攔著,她們一定會撲上去把孔秋身上的那件毛外套扒掉!肉肉,肉肉,我們要看肉肉!

  孔秋在緊身皮衣外面套了一件無袖過膝的黑色毛線外套,暫且稱之為外套吧。外套用一根繩子系好,勾勒出他的細腰,同樣低胸的外套露出了一部分孔秋白皙的前胸,可不夠!對眼睛已經綠了的腐女們來說這遠遠不夠。別說是腐女了,就是一些在場的男士們看到孔秋都咽了咽口水。

  過長的頭髮沒有紮成馬尾,而是略顯頹廢地披散在肩膀上,黑框的眼鏡遮住了孔秋的眼神,卻讓他看起來更是朦朧誘人。孔秋的穿著絕對不是今天前來的人中最顯眼的,但他出來後的氣場卻不輸到場的任何一位男明星,甚至有超過的架式。但令人驚訝的是,和他站在一起的牧野不僅沒有被孔秋的氣勢壓下去,反而因為對比太過明顯,再加上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同樣叫人移不開視線。

  似乎是打算從頭黑到尾了,孔秋還戴了一副黑色的皮手套。牧野一身的白,脖子間的那條黑色毛圍巾更是恰到好處。這黑白雙煞二人出來後造成的現場反應,連他們自己都吃了一驚。不過孔秋根本無暇去顧及,只有他知道牧野的情況有多麼糟糕。

  幾乎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被孔秋握著的那只手上,牧野視線模糊地跟著孔秋的步伐往前走,臉上不忘擺出最完美的笑容。孔秋一如既往地淡淡的笑著,向聚集在一旁的粉絲們點點頭算是禮貌,本來這裡也沒有他的粉絲。領著牧野走到簽名版前擺了兩個pose、簽了名,孔秋又握住牧野的手把他帶入了會場。

  就連公司的老總都目瞪口呆地瞪著兩人交握的手,這件事太勁爆了!公司最得力的副總和最有實力的首席攝影師是一對?!啊!老總希望自己能暈過去。

  「仲尼,明天的頭版肯定是我們倆的『戀情』曝光。」腳步都有點不穩的牧野還不忘開玩笑。

  孔秋笑不出來,他帶著牧野找到他們的位置坐下,淡淡地說:「隨他們便。」然後口吻一轉,「還好嗎?」

  「堅持下來沒問題。」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笑,牧野卻打了個冷顫。會場內很暖和,畢竟前來的明星們穿得可不多。

  從口袋裡掏出藥,趁著明星們還沒有全部入場,孔秋招來服務人員要了杯水,讓牧野吃了退燒藥。

  「一會兒我跟老總說一聲,你先走。」

  「再說吧,沒事。」

  有幾位同行過來了,牧野堆起笑容,和對方寒暄了起來。看著這樣的牧野,孔秋心裡很難受,更沒來由地特別想布魯。他有布魯陪伴,可牧野呢?

  「孔老師,您的電話。」

  小張湊過來把手機遞給孔秋,然後貓著身子離開了。一看來電顯示,孔秋按下接聽鍵,捂住嘴。

  「喵嗷!!」

  看一眼牧野,孔秋往旁邊側了側身體,壓低聲音問:「你看到了?」

  「嗷嗷嗷嗷!!」

  對方的怒火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孔秋更小聲地說:「你別亂吃醋。牧野病了,發著高燒。」對方馬上不吼了。

  「回去我再跟你說。他一直在強撐著,結束後我得先送他回家,也可能直接去醫院。」

  「喵嗷?」真的?

  「布魯。」

  「喵。」好吧。

  「掛了。」

  「喵。」

  某只貓按下免提鍵,掛了電話,貓眼恢復正常。

  放下酒杯,男人冰冷的雙目裡是沉思。拿過電話,男人熟練地按下一組號碼。

  站在角落裡的小張又貓著身子過來了,小聲說:「孔老師,牧總的電話。」

  那邊牧野還在和其他幾位公司的老總寒暄,看一眼他額頭上的汗,孔秋伸出手:「給我吧。」小張把處於震動狀態的手機交給孔秋,貓著身子離開。來電顯示是「唐」,孔秋又看了幾眼牧野,捂住嘴接通。

  「半個小時後司機在門口等你。」

  對方的聲音令孔秋打了個寒顫,是那個男人!對方沒有聽到回應,聲音更冷了幾分:「聽到了嗎?」

  「抱歉,我是牧野的朋友,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男人的雙目迸射出寒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孔秋?」

  咦?對方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還不等孔秋開口問,他就聽對方更冷地說:「讓牧野接電話。」

  這個人就是讓牧野最近心情很不好的原因嗎?孔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他直覺是。想到牧野最近的憔悴和消瘦,他忍著刺骨的冰寒,控制住想打架的牙關,說:「牧野病了,在發燒,他……」

  「嘟嘟嘟……」

  對方掛斷了電話。怔怔地瞪著手機,還沒說完的孔秋猜不透對方要幹嘛。是不是手機沒電了?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再打過來,孔秋心虛地把牧野的手機裝進口袋裡,一會兒再跟牧野解釋吧,希望牧野不會怪他私接他的電話。

  主持人上臺了,和牧野說話的那幾個人也安靜地坐好了,牧野松了口氣。耳邊突突的響,什麼也聽不到,他下意識地緊緊貼住孔秋,他很冷。也不管自己的名聲怎麼樣了,更不管有沒有攝影機對著自己,孔秋摘下手套給牧野戴上,然後握住他的雙手給他溫暖。

  「仲尼,我連累你了。」

  「我本來就是(同性戀)。」

  「呵。」

  模糊地看著臺上,牧野慶倖,慶倖他不用上臺講話,不然真就糟糕了。

  「唔!」

  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胃部席捲全身,牧野咬住舌頭才沒讓自己叫出來。被捏痛的孔秋扭頭,心跳慢了一拍。

  「牧野!」

  「別動!」

  不讓孔秋亂動,牧野低下頭忍住又一波痛苦。

  「牧野!我帶你去醫院!」

  儘量保持臉部的正常,孔秋看著臺上,卻是要嚇死了。真是糟糕!他們的位置在第一排,有個什麼動靜都會被發現。

  「不行,現在是直播,不能出任何問題。」

  牧野死死握住孔秋的手,直起背脊。孔秋在腦袋裡把今晚的流程過了一遍,到此之後就沒有需要他和牧野的地方了。直接給小張去了一通電話,讓導播把畫面切到臺上,孔秋對坐在身邊的老總快速說了幾句話,老總馬上招來幾個人和孔秋一起把牧野扶了下去。

  現場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但是電視機前的觀眾卻一點都不知道。只是在導播把畫面切回觀眾席時,他們才一臉納悶地說:「那兩個人的位置怎麼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