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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2 15:18      字数:0
  在書房門口偷聽了半天,裡面都沒有聲音,孔秋鼓足勇氣敲敲門,甘伊躲在他身後揪緊他的衣服。

  「誰?」是布林托。

  「呃,大哥,是我和甘伊哥。」

  有腳步聲傳來,孔秋馬上直起身體,門開了,是牧野。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神色間透著憂慮。孔秋對他笑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沒有進去,站在門口問裡面臉色冰冷的人:「大哥,我能把牧野借走嗎?」

  牧野扭頭:「布林,我想和仲尼聊聊。」

  布林托的眉心動了動,冷聲道:「不要多管閒事。」

  「呃,只是隨便聊聊。」

  打了個寒顫,孔秋把牧野拉出來關上門,然後吐了口氣。

  走了幾步,牧野抱歉地說:「對不起,仲尼、甘伊,布林的態度太差勁了。」

  甘伊急忙搖手:「不要道歉,大哥就是那樣啦,我不介意的。」

  孔秋沒有心思在乎布林托的態度,他拉著牧野匆匆下了樓,又躲進了小書房。剛坐下,牧野就說:「仲尼,幫我勸勸布林托,讓他去『丹亞』。」

  孔秋的心情很沉重,他坐在牧野的面前嚴肅地說:「牧野,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看到他這樣,牧野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樓上的書房裡,布林托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書桌上擺著一張相框,相框裡是他和牧野的合照,是兩人自相識以來唯一的一張合照。照片上,牧野靠在他的懷裡面帶微笑,背景是一片美麗的花海,好像人間仙境。牧野的臉色略顯蒼白,那是他的身體剛剛痊癒後拍的照片,布林托把這張照片擺在自己的書桌上還有兩人的臥室裡。

  布林托的手上有一根點燃的煙,他吸了一口,煙霧慢慢地溢出。他沒有煙癮,只不過心情煩躁的時候會抽上一根。在和牧野相遇的那段日子,他每天都需要靠煙來平息內心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的煩悶,但兩人不再爭執後,他就沒有抽過煙,而今天,這股煩躁再次出現。只不過這一次,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煩躁。他清楚自己身上的責任,他也從不會推卸自己應負的責任,可此刻,他猶豫了,甚至是,退縮了。

  「也許要等幾十年嗎……」牧野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孔秋和甘伊。

  兩人也站了起來,甘伊不忍心地寬慰道:「既然大哥說他最多十年就可以恢復,那他去了『丹亞』之後也許不出五年就能恢復呢!或許,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大哥的實力絕對不亞于父親,這只是我們猜測的最壞的結果。」

  沉默了一會兒,牧野轉身看向孔秋:「仲尼,如果布魯要離開你幾十年,你能忍受得了嗎?」

  孔秋沒有立刻回答,幾分鐘後,他對自己微微一笑:「忍不了也要忍下去。我是布魯的僕人,這一生都不會改變。」

  牧野輕笑了一聲,淡淡道:「我也是,忍不了也會努力忍下去。即使是在『丹亞』,他也不會允許我離開他,我也,離不開他。仲尼,你會覺得很奇怪嗎?明明在一起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可卻好像已經度過了一輩子,心裡根本沒有辦法再接受別人,哪怕有這種離開他的念頭都覺得是罪惡與可恥的。」

  孔秋重重地點了點頭。

  甘伊感動地忍不住插嘴:「我們貓靈族人終生只會有一個僕人,我敢保證大哥在遇到你之前沒有過別人。」

  牧野深深一笑,有些細紋的眼角掩去了他心底的傷感。「我很慶倖在遇到布林托之前只有過暗戀,沒有和別人發生過關係。我一直認為只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也許冥冥之中上天在讓我等待著布林托的出現。如果我和別人發生過關係,我會很後悔,很後悔。」

  「我也是!」孔秋走上前握住牧野的手,「牧野,我們兩個人都要加油。在大哥修煉的這段日子我會陪著你,以後等布魯去修煉的時候,你也要陪著我。」

  「就這麼說定了!」牧野反握緊孔秋的手。

  甘伊眼圈泛紅地、冒著被兄長和弟弟追殺的危險,大步走過去握住兩人的手:「我會照顧好你們的。」

  「我知道。」孔秋一手摟住甘伊的肩膀,「有甘伊哥在,我很安心。」

  「謝謝你,甘伊。」牧野也一手搭上甘伊的肩。

  甘伊感動得快要哭了。這段日子所經歷的感動,遠遠超過他之前八十年所經歷的感動,他覺得自己的淚腺有越來越發達的趨勢,他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氣氛一下子變得傷感了許多,孔秋趕忙轉移話題:「牧野,其實你也可以讓大哥慢慢修煉啊。大哥不想離開你,你也不想離開他,大哥他自己肯定有主意的。」

  甘伊的嘴巴動了動,最終選擇了沉默,他也不忍心拿責任來強迫牧野。

  哪知牧野卻搖了搖頭,說:「我是布林的伴侶,修煉對於貓靈族人的意義重大,在這件事情上我要做的是讓他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而不是拖他的後腿。我們有五百年的壽命不是嗎?哪怕需要一百年,那也不過是我們生命中五分之一的時間,如果連這點時間我都等不了,那我不配做布林的伴侶,不配被他喜歡。我是男人,不需要情人時刻守護在身邊,在布林修煉的時候,我也會給自己找很多事情做,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孔秋還是重重點頭,然後嘿嘿一笑:「甘伊哥說他們那個世界有很多不同的種族,他會帶我們去見識見識。」

  牧野的眼裡閃過期待:「那就拜託甘伊啦。」

  這回重重點頭的換成了甘伊。

  咽下喉頭的苦澀,牧野放開兩人的手,對兩人微微一笑,朝外走去。孔秋和甘伊沒有跟去,他們知道牧野要去做什麼。

  下定了決心,那就要珍惜還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站在書房門口,牧野深吸了幾口氣,然後面帶微笑地敲敲門。

  「進來。」房內的人似乎知道是誰,提前熄滅了手裡的煙。

  推門進去,為房內的煙霧而怔愣,接著了然地走上前,牧野皺皺眉:「不是不抽了嗎?」布林托很自然地伸出一隻手臂,牧野走到他的身前在他的腿上坐下,任由對方抱住他。

  雙眸掠過桌子上的那張照片,牧野道:「我剛才查了天氣,明天很不錯,趁仲尼在,我們拍些照片吧。我現在的臉色好很多了,把桌上的照片換了吧,那張照片顯得我的氣色很不好。我已經跟仲尼說了,他說隨時候命。」

  凝視著牧野,布林托的眼神深沉,他點了下頭。

  主動親吻布林托總是略顯冰涼的嘴,牧野磁性的嗓音帶著安撫人心的溫柔。「我們的未來還有很多很多年,我相信,在這很多很多年裡,我們兩人只會面臨一次在別人看來是痛苦的選擇。」

  布林托的眉心皺了起來。

  牧野抬手揉開那裡,繼續道:「布林,我很幸運,幸運能成為你終生的伴侶。當你為我付出你所能付出的一切時,我也同樣渴望著能為你付出一切。布林,分離不是永別,而是為了你我能更幸福的在一起。我的病已經好了,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去做你的事,我很高興你願意顧慮我的感受,但我不願意你為了我而放下你的修煉。」

  布林托馬上帶著怒火地說:「我說過了,這件事你不要管,我有自己的考慮。」

  牧野歎息一聲:「哪怕是我求你,你也不願意嗎?」

  布林托的藍眼冰寒迸射:「他們兩個是不是跟你多嘴了?!」

  「布林。」沉下聲,牧野道:「我寧願孤單地等你五年,我也不願意自責地讓你陪我十年。」

  「這件事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狠狠吻住牧野的嘴,布林托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讓步。

  牧野的心裡不是喜悅,而是自責的心痛,他不願意成為布林托修煉道路上的絆腳石,可現在看來,他已經是了。

  晚飯時,牧野和布林托都沒有出現,孔秋和甘伊在餐廳食不知味地填飽肚子後就各自回房了。孔秋和牧野面臨著同樣的選擇,只不過他的選擇目前看來還很遙遠。而孔秋和甘伊又很擔心牧野,也擔心布林托責怪他們多嘴。雖然在牧野的面前兩人表現得很自然,但一想到可能會出現的場面,他們就難受得要命。

  躺在床上,孔秋了無睡意。很長一段時間布魯都不在他身邊,他並不難受,因為他知道布魯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修煉,當他需要布魯的時候,布魯會出現。可是一旦進入「丹亞」,那情況就不一樣了,哪怕他思念得快要死掉,他也見不到布魯。也許他應該早點做準備了。

  翻來覆去,滿腦袋都在想牧野和布林托、他和布魯,孔秋很想問問紐茵,那個時候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也許……有了孩子的人會變得更加堅強吧?那,在那個階段到來的時候,他要不要跟布魯要一個孩子呢?

  「秋秋。」

  「布魯?!」

  思緒被突來的聲音打亂,孔秋一骨碌坐了起來,下一刻,他就被人緊緊抱住了。低落的情緒立馬被喜悅所替代,孔秋急切地打開檯燈,驚喜地瞪著回來的人:「怎麼這麼快?我以為要好幾天呢。」

  「布林托在這裡設置了一條回貓靈族的能量通道,所以很快。」簡單地回答,布魯激烈地吻上孔秋,好像兩人已經分開了很多年。

  不做任何抵抗地任布魯剝去自己的衣褲,孔秋雙腿纏在對方的腰上,渴望著對方的佔有。

  布魯並不如他臉上所表現的那麼平靜,他的動作異常的狂野,猛烈的刺入甚至令孔秋感受到了些微的痛楚。沒有給孔秋適應的時間,布魯扣緊孔秋的雙手,兇狠地在他的體內衝刺,藍色的眼睛牢牢鎖在孔秋的臉上。孔秋也因某種傷感而熱切地回應布魯的野蠻,把自己的愛與不舍透過一聲聲吟哦告訴對方。

  有著契約的身體緊緊地包裹著布魯的欲望,汗珠滴落在孔秋的胸脯上,布魯抽出自己再整根全部插入,嘴裡喊著讓孔秋叫得再大聲、再大聲一些。哭泣的分身在這激烈的刺激下噴射,布魯也好不到哪裡去,低吼了數聲之後把自己的灼熱灑入孔秋溫暖的體內。

  「布魯……要我……」

  「好。」

  樓上的一間臥室也隱隱傳來情動的聲響,布魯在床邊布了一層結界,不讓孔秋的聲音洩露出分毫。沒有換姿勢,不錯過孔秋的每一分表情,布魯瘋了般地索取孔秋的身體,深沉的藍眼中帶著一抹教人難以看清的歉疚。

  風暴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孔秋記不清了,思緒回籠時天已大亮,身體依偎在一副炙熱的胸膛裡,孔秋渾身酸痛地翻身,入目是一雙藍色的眼眸。

  「腰酸。」

  一隻手立刻在他的腰上揉按。

  「好久沒有做了,你是要把這麼久的份一次補上嗎?」在對方的揉按下舒服地哼了幾聲,孔秋撫上對方的眼睛,貼上去親了親。「事情怎麼樣?伯父願意出面嗎?」

  布魯的手一頓,然後道:「父親和母親會來。」

  孔秋驚訝不已:「你是怎麼說動伯父的?」

  「我找了母親。」剩下的就不必多說了。母親願意出面,那父親就會願意。

  「哦。」點點頭,孔秋蹭蹭布魯的下巴:「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在不高興?這件事不順利嗎?」

  握住孔秋的手,布魯沉聲道:「秋秋,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孔秋瞇眼,「難道說……貓靈族有一位愛慕你的少女,你這次回去和她約會了?」

  「秋秋!」不許懷疑他的忠誠!

  噗嗤一笑,孔秋問:「既然沒有一位美麗的少女令你心動,那你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呢?」

  布魯神色嚴肅地說:「我必須要達到『宮』,這意味著……」他的嘴被堵住了。

  吻夠了,孔秋氣喘地退開,笑著說:「我知道,昨天甘伊哥已經告訴我了。布魯,修煉的事我幫不了你什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加油、在你身後支持你,你不許剝奪我的權利,不然我會生氣的。」

  摟緊孔秋,布魯的聲音難得透出一分溫柔:「秋秋,等我。」

  「我不是一直在等你嗎?」等你從貓變成人,等你從「末」達到「宮」。

  兩人緊緊相擁,直到有人敲門。

  「提古,父親和母親來了。」是甘伊,聲音聽上去很驚慌、很著急。

  「我們馬上下去!」孔秋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了起來,順便拽起布魯,推他:「快穿衣服去!我先去洗臉刷牙。」

  清楚自己的父親對他們絕對沒有耐心,儘管有點不滿他們怎麼來得這麼早,布魯還是很配合地下床洗漱、給他和孔秋準備好衣服。相比布魯的平靜,孔秋可是緊張得要死,這回可是正式見「公婆」啊,他還沒來得及做心理準備呢。

  ※

  和布魯一起匆匆下了樓,剛進入客廳,視野所及的一個人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接著孔秋後退兩步躲到了布魯的身後,好冷。

  甘伊站在客廳的角落裡,神色緊張。看到他們進來後他幾步走到孔秋身邊,和他一起躲在布魯身後。

  體型看上去比布林托還要大上一倍的男人,面容冰冷地坐在長沙發上,他一個人佔據的位置足夠孔秋和甘伊兩個人坐。男人的腿上坐著一個女人,如果不是孔秋知道她的身分,他會以為對方是被「流氓大哥」誘拐的無知少女。

  女人看到孔秋熱情地打招呼:「小秋秋,好久不見喲~」

  「伯父伯母,你們好。」孔秋從布魯身後站出來,行禮。

  「不要叫我伯母啦,叫我紐茵,叫伯母好老哦。」女人沒有動,招手讓孔秋過來。

  布魯牽著孔秋的手把他帶到最遠的一處沙發前坐下,甘伊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他沒有坐下,而是站在沙發後低著頭,手腳無措地擺在身邊。和布魯同樣有著一雙藍色眼睛的冰冷男人只是淡淡地瞟了他們一眼,接著就把目光投在了女人的身上,似乎他的世界只有那一個人。

  整個房間都因為那個男人的存在而溫度驟降,唯二不受影響的恐怕就是布魯和紐茵了。男人並沒有因為這裡有他的兒子和「兒媳」,而收起他強大的黑色氣場。其實布魯並不是不受父親的影響,只是同為貓形藍眼的人會比其他人有一定的抵抗力,而且他也不允許自己做出逃避的怯懦行為。

  有腳步聲傳來,略顯倉促,孔秋看向門口,布林托牽著牧野的手大步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稱不上是見到父母時該有的喜悅,甚至是氣惱的。

  紐茵笑呵呵地和進來的人打招呼:「小托托~你竟然會睡懶覺哦~」

  「伯父伯母,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牧野開口就是道歉,第一次見家長居然遲到,簡直是太失禮了。而聽到紐茵對布林托的稱呼,孔秋險些噴出聲,他趕緊壓回去。

  「不要道歉不要道歉,是我和主人來得太早了。剛剛去喝了早茶,以為你們也起來了呢。」紐茵熱情地朝兩人招手,希望他們能坐到自己的身邊。不過布林托顯然也不喜歡離父親太近,最遠的沙發被布魯搶了,他單手拉過一張椅子,摟著牧野坐了上去,就像他的父親抱著他的母親那樣。

  「呀,人都到了吧,我給大家介紹哦。」紐茵首先指指摟著她的男人說:「這是主人,也是小托托、小加加和小珂珂的父親,瑞文巴迪摩•薩羅格•宮。」

  牧野和孔秋緊挨著自己的愛人,態度恭敬地開口:「伯父好。」真佩服伯母,在這樣冰寒的氣場下還能那麼自然。

  紐茵一手被男人緊握著,另一手指指孔秋和牧野道:「主人,那位是小托托的僕人,叫牧野;這位是小珂珂的僕人叫孔秋。今後小牧牧和小秋秋就是我們薩羅格家族的一分子了哦。」

  「咳咳……對不起。」牧野一個沒忍住,臉色漲紅。小牧牧……以伯母對人稱呼的喜好來看,他似乎也只能被稱為小牧牧了,不然叫小野野(爺爺)嗎?

  瑞文巴迪摩冰冷地掃視了兩人一眼,算是知道了,沒有出聲,似乎只有他摯愛的人才會讓他開尊口。孔秋和牧野自然不會有什麼不滿,兩人略顯尷尬地朝對方笑笑。瑞文巴迪摩握著紐茵的手稍稍用力,紐茵明白地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後看向那兩對。

  「小托托、小珂珂,媽媽有事情要單獨和你們的僕人聊聊,可以嗎?」

  布林托皺眉:「母親,我的事情應該由我自己決定。」

  「布林托。」巴迪摩出聲,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拒絕。

  巴迪摩的聲音令孔秋、牧野和甘伊不禁發抖,冷,侵入骨頭的冷,達到「宮」之後的冷與「唐」的冷完全是兩個境界。

  安撫地沖布林托笑笑,紐茵從巴迪摩的身上下來,對甘伊道:「小加加,帶我們出去吧。」

  甘伊不安地看向布林托,布林托緊緊摟了牧野一下,然後緩緩放手。牧野拍拍他的手讓他放心,然後和孔秋一起跟著甘伊出去了。

  巴迪摩又開口:「五分鐘。」

  紐茵彎身親親他的臉,央求道:「五分鐘會很緊張呢,主人,十分鐘好不好?」

  巴迪摩的藍眼瞬間閃過一道光,重重地啃咬了紐茵的唇一番,他聲音低啞地說:「十分鐘。」

  「謝謝主人。」

  穿著一身學院風格的短上衣和百褶裙的紐茵歡快地跑了,紮成兩股馬尾的卷髮隨著她的跑動輕晃,和學生妹看起來簡直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巴迪摩直到紐茵跑沒了影才收回目光。

  客廳裡只剩下了布林托和布魯,布林托在母親離開後立刻說:「父親,我清楚自己的責任,我不會停止修煉,但我現在不能去『丹亞』,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巴迪摩的身形未動,可屋內的氣場卻瞬間變了。布魯一個閃身翻過沙發遠遠地避開,無形中尖銳的風刃撕破客廳的空間,削去了布林托鬢角的頭髮,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客廳內除了巴迪摩坐的那張沙發外,沒有一樣東西是完整的,在氣場凝固之後,玻璃才後知後覺地發出卡卡的碎裂聲,接著嘩啦一聲變成碎片落在地板上。這就是「宮」能力者的力量,可怕、令人恐懼。

  第一次親身感受父親的能力,布林托拳頭緊握直挺挺地站在那裡,身下的椅子已經變成了碎木,血珠順著臉頰滴落。儘管他現在降到了「艮」的階段,但他仍是強大的,可此時此刻,在父親的面前,他卻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那是弱者面對強者時本能的反應。

  布魯的臉色也比往常蒼白了許多,他沒有跑出去,但也遠遠地站在角落裡,身體同樣在顫抖,他緊咬著牙關,命令自己撐下去。

  黑色的氣場減弱,對自己的孩子很少會說超過十個字的話的巴迪摩一字一句地說:「你們的責任,不是任性,而是要儘快使自己的力量達到極致,保護你們的僕人不受半點的傷害、維護薩羅格家族的地位。你們兩個人,都太令我失望。」

  布林托和布魯很想反駁,但卻說不出話來,儘管父親撤去了一些壓迫,但仍是可怕的。更別說只達到「末」的布魯要在「宮」的父親面前說話會有多難了,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去想,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意識到的。

  「不要再讓你們的母親因為這種小事而浪費時間。」又說了一句,巴迪摩就不再開口了,而是盯著手腕上的表,計算時間。十分鐘,只能少,不能多。

  布林托和布魯好像被定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還是小書房裡,在母親身邊的甘伊氣色恢復了許多。他靜靜地坐在一旁聽母親說話,父親來了,那大哥去「丹亞」的事就是板上釘釘,絕對沒有轉圜的餘地。離開了主人,紐茵面對甘伊時多了幾分母親的溫柔,她挽著甘伊的手,臉上的笑帶著慈祥。

  「小牧牧,你捨得離開小托托嗎?」

  「捨不得。」牧野淡淡一笑,「但捨不得也要捨得。伯母,如果做薩羅格家的媳婦命中註定要與他愛的人分離,我也不會後悔。這是布林的責任,也是我作為薩羅格家族一分子的責任。」

  孔秋附和地點點頭,他也做好準備了。

  「你們都是好孩子。」紐茵抬手摸了摸牧野和孔秋的頭,然後眨眨眼睛:「不要讓主人知道哦,他會不高興的。」

  兩人笑笑,他們很理解。

  紐茵輕歎了口氣,說:「分開的日子很孤單、很痛苦,常常會因為思念而睡不著,但是……」口吻一轉,滿含甜蜜,「度過那段最難熬的日子後,你僅有的感覺便只有一個,那就是幸福,無法形容的被捧在手心裡、被珍惜、被珍視的幸福。用幾十年的時間換來百年的幸福,這已經不是值得不值得的事情了。」

  「看得出來。」牧野和孔秋相視一笑。

  紐茵感動地說:「謝謝你們對小托托和小珂珂的愛,有了你們的愛,他們會更有動力,會在最短的時間裡達到他們所能達到的能力。」接著,她摸摸甘伊的頭:「小加加是我們家最溫柔的孩子哦,他比貝絲還要細心、還會照顧人呢。在小托托還有今後小珂珂不在的時候,我相信小加加會替兄弟照顧好他們的僕人。」

  「母親,你就放心的把孔秋和牧野交給我吧。」甘伊毫不抗拒地接下重任,他願意。

  「我們早就知道了。」孔秋和牧野異口同聲,「拜託了,甘伊(哥)。」

  「這是我應該做的。」想到即將面臨的場面,易感的甘伊紅了眼圈。然後他問:「母親,父親準備讓大哥什麼時候去『丹亞』?」

  紐茵的臉上浮現難過,說:「以你父親的脾氣,最遲明天小托托就得去『丹亞』。」

  「明天?」牧野愣了,心臟驟停,這麼快!

  紐茵點點頭:「對小托托來說,越早去『丹亞』越好。」

  牧野抿了抿嘴,然後努力揚起嘴角:「我知道了。」他看向孔秋:「仲尼,一會兒給我和布林拍照好嗎?」

  「好。」孔秋心情沉重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重重地摟上牧野的肩膀,給他鼓勵。

  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紐茵站起來,然後親了親甘伊的額頭:「小加加,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哦。家族的產業我已經說服了你父親和伯父他們出面打理,你就安心留在這裡吧。」

  「嗯。」

  「那我們過去吧,時間要到了。」

  「好。」

  不能在丈夫的面前和兒子親熱,紐茵又疼愛地抱了抱甘伊。

  三人心思各異地返回客廳,一踏入客廳,三人都愣了。紐茵僅愣了一秒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快步走到巴迪摩那裡,坐到他的腿上。甘伊則是臉色煞白地退出了客廳,客廳的氣場壓得他無法呼吸。孔秋和牧野小心翼翼地越過滿地的碎玻璃和木屑走到各自的愛人身邊,當他們握住愛人緊握的拳頭時,都是心頭一震,好冰涼的手!牧野更是心驚地瞪著布林托臉頰上的傷口,抬起要為布林托擦拭血水的手,卻被布林托緊緊握住。

  「主人,我和小牧牧還有小秋秋說完了,我可以再和小托托、小珂珂聊聊嗎?」

  「五分鐘,不能多。」

  「好嘛。」

  巴迪摩起身離開了滿目瘡痍的客廳,孔秋和牧野不想走,紐茵對他們搖搖頭,兩人不安地放開愛人的手退了出去。如果他們的感覺沒有錯的話,他們的愛人在發抖!這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事!他們不知道的是,身為人類又是僕人身分的他們,所能感受到的巴迪摩散發出的黑色氣壓不過是萬分之一。

  只有五分鐘,紐茵必須長話短話。招手讓兩個兒子過來,她道:「布林托、提古,身為主人,你們有責任和義務讓你們的僕人感到安全以及不受自責的煎熬。牧野和孔秋是你們命定的僕人,即使分離一百年,他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們。契約是終身的,直到雙方死亡為止。想要更長久的廝守,唯一能做的就是你們儘快達到『宮』,你們兩個人都有這個能力。布林托,不要擔心牧野的身體,只要有你在,他就不會再受到病痛的折磨,甘伊也會替你照顧好他。放心地去『丹亞』吧,早一點去,早一點回來。」

  布林托和布魯都不說話,紐茵握住兩人的手,拍拍:「經歷過分別之後,你們就會更加懂得怎麼疼惜照顧你們的僕人了。分離不是永別,布林托,為什麼不讓這次分離變成唯一呢?」

  布林托的身子一震,藍眼深沉。

  「母親,我會達到『宮』,用我的一切所能儘快地達到『宮』。」布魯出聲了,他沒有說的是他很後悔,後悔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如果他知道有一天會遇到孔秋,他不會那麼懈怠。

  紐茵擦去布林托臉頰上的血珠,問:「那小托托你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五分鐘很快就要到了。布林托這才低啞地開口:「我去。」

  抱住他,在時間過去之前,紐茵眼圈泛紅地拍拍他的後背:「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不要讓小牧牧等太久哦。」

  「不會!」

  時間到了,紐茵放開兩個兒子起身迎向進來的男人,挽住他的胳膊說:「小托托願意『丹亞』了,他明天就去。」

  布林托的身體僵硬,面部緊繃。牧野走到他身邊,握住他仍舊冰涼顫抖的手。

  事情解決了,巴迪摩不作停留地帶走了紐茵。甘伊擦著眼睛躲回了房間,布魯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孔秋受不了此時的氣氛,他拿出了相機,沖牧野晃晃。

  牧野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擦拭了布林托臉上的血跡,給他上了藥,牧野掰開布林托握得發白的手指,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充滿了溫柔:「去花園好嗎?」

  布林托拉過牧野,緊緊抱住他,最終只有兩個字:「等我。」

  「如果不願意等你,我就不讓你去了。」親吻布林托的臉頰,牧野又道:「去花園吧,和我多拍幾張照片。」

  這一刻,快門已經按下。

  無須刻意擺什麼pose,牧野和布林托就如平時那樣在花園裡散步、聊天,當然是牧野一個人在說話,布林托的身體始終緊繃著。牧野捧住他的臉親吻他,布林托急切地回吻、索取。兩人旁若無人地抓緊在一起的最後時間。躺在花園的草地上,布林托抱緊趴在他身上的牧野,一遍遍親吻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臉頰。

  二樓的一間房間內,一人躲在窗戶後看著兩人,咬著手指無聲地哭泣。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布林托在哭,就猶如父親答應母親去「丹亞」的那一刻。

  孔秋腳步很輕地跟著兩人,飛快地按下快門。別墅的門外,布魯靠在牆上雙眼牢牢鎖在孔秋的身上。

  沒有人有胃口吃飯,情濃時,布林托抱著牧野進了屋、上了樓,快門聲跟著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樓梯間。放下相機,孔秋淚流滿面。布魯從後抱住他,啞聲說:「對不起,秋秋。」

  「不要道歉。」孔秋轉身,擦乾眼淚,「我只是感動。布魯,我不要做你的絆腳石,這是牧野的選擇,也是我的選擇。」

  「我答應你。」布魯在孔秋的唇上落下深情的一吻,「會比所有人都快的達到『宮』,不會讓你等太久。」

  「不要給自己壓力,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相擁、親吻,好像明天要分離的還有他們。

  臥室的床上,纏綿的兩人恨不得把對方融入自己的體內。

  「牧,為我生孩子。」

  身體被貫穿,牧野摟緊身上的人:「等你……回來後……唔……」知道這人是不想他孤單,牧野親吻他臉頰上的傷口:「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在我們兩人的身邊,長大……布林,不要擔心我,等你回來後,我會索取,你欠我的,孩子……」他不會讓他們的孩子因為父親不在身邊而與父親疏遠。

  布林托不再多言,用實際的行動把自己的氣息封鎖在牧野的體內,讓他牢牢記住自己的味道,也讓自己牢牢記住對方的味道,在未來不知需要多久的孤單中思念。他發誓,分離,只有一次。

  ※

  這一晚上,布魯也異常的狂野,孔秋差一點失禁在床上。渾身是汗,滿臉是淚的他半昏迷地被布魯抱到浴室洗了澡,再抱回床上。窩在布魯的懷裡,享受著布魯事後按摩的孔秋如果不是因為心裡有事,他早就睡死過去了。強打精神,孔秋抬起無力的手摸上布魯的臉,半瞇著渴睡的眼睛咕噥:「你要把我做死了。」

  「對不起。」布魯的道歉充滿了自責。

  「大哥明天,大概什麼時候走?我們能去送他嗎?」

  布魯的下顎緊繃:「你不要去送了。」

  輕輕笑笑,已經在周公對面坐下的孔秋努力往布魯的懷裡縮了縮,低聲道:「布魯,對我來說,相比失去你,沒有什麼是更痛苦的。明天我也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在你修煉的這件事上,我和牧野的堅持一樣。明天你要記得叫醒我。」打個哈欠,孔秋實在堅持不住了,不過他還記得說一句話:「其實我和牧野都很羡慕伯母,也都很期待自己的主人成為『宮』的那一天,想起來就覺得很有面子。」

  拍拍布魯的臉,孔秋最後咕噥一句:「不許剝奪我成為『宮』的僕人的權利,否則,殺,無,赦。」手一軟,他睡著了。

  無暇顧及是不是會把孔秋弄醒,布魯雙臂緊緊地把孔秋嵌在自己的懷裡,恨不得能讓他和自己融為一體,這樣他們就永遠不會分離。但他不會再和過去那樣任性,一抹堅定在布魯的眼裡閃過,只要他想做,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絕對不會讓秋秋等他上百年!

  牧野和布林托的臥室內,兩人都沒有睡著。布林托緊摟著牧野輕撫他的身體,牧野也來回撫摸著布林托的身體,並不時親吻布林托的嘴唇和眼睛,他最喜歡的藍色的眼睛。很累,不過牧野捨不得睡覺,他和布林托在一起的時間只剩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後,他們就要面臨幾十年的分別。

  牧野的心裡很平靜,沒有分離前的心痛。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溫柔的笑,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溫柔很儒雅的男人,在享受到被愛與愛人的幸福後,他的溫柔更是令布林托難以自拔、越陷越深,甚至願意為了他把貓靈族最重要的修煉放到一邊。

  再一次離開牧野的唇,布林托開口:「這次去『丹亞』,我會修煉到『宮』再回來,需要很長的時間,也許是二十年,也許是三十年,也許需要更久。」他的聲音很啞,藍色的眼睛異常的深沉。

  如果甘伊看到的話,絕對會跑到一邊大聲哭泣。

  牧野有點小小的吃驚,撫摸布林托的手也頓住了。不過很快他就露出了笑容,撫摸繼續。「這麼說我只需要和你分離一次就夠了?」

  「我只會和你分離一次。」

  牧野的笑容加深,親吻布林托的眼睛:「不要擔心我,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回來,會來接我,我沒有任何需要去害怕的。布林,儘管我們相愛的時間並不長,但足夠我在等待的日子裡回味。我會給自己安排許多娛樂活動,會去很多自己以前沒有時間去的地方,會做很多以前沒有時間去做的事情。我的生活會很充實很忙碌,我相信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伯母可以等待伯父四十年,我是男人,難道還比不上伯母的毅力嗎?」

  吻上牧野的唇,又是一記深深的纏綿,布林托藍色的眼睛裡是牧野溫柔的面容。「把你原來的工作辭掉,我讓甘伊搬過來和你住。」

  「好。我和仲尼已經商量好了,布魯也在修煉中,我們三個人打算住在一起。」

  「嗯。」

  雙臂的力度透出了濃濃的不舍之情,布林托的眼睛牢牢地鎖在牧野的臉上,似乎要在離開前把牧野的一切都刻在心裡。

  另一間臥室裡,甘伊坐在窗臺上無聲地哭泣。父親離開母親的前一晚,他也是這樣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哭泣。他以為他不會再遇到這樣會令他如此難過的分別了。明天是大哥和牧野,今後還有布魯和孔秋,如果貝絲和萊文利在的話,一定會笑話他太多愁善感。

  之前,他很羡慕布魯和孔秋在一起的生活,也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僕人。此時此刻,甘伊做出了一個決定,在布魯和大哥達到「宮」之前,他不會再去想僕人的事,他要替大哥和布魯守護孔秋和牧野。即使碰到了屬於他的僕人,他也不會和僕人簽訂契約,因為有了僕人,他就無法更好地照顧孔秋和牧野了。這是他對大哥和布魯的承諾。

  天漸漸亮了,分離的時刻正式進入倒數計時。甘伊用涼水敷了敷臉,紅腫的雙眼和臉頰沒有那麼明顯了,他才換了身衣服走出臥室。

  孔秋雖然讓布魯叫他,不過心裡有事的他睡了四個小時就醒了,拉著布魯也早早地起床。今天,他要和布魯還有牧野一起去貓靈族的世界,送布林托去「丹亞」。

  誰也沒有胃口吃早餐,甘伊給孔秋倒了一杯牛奶,然後就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樓梯的方向。孔秋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疲倦,臉上也沒有笑容,依偎在布魯的懷裡也盯著樓梯的方向。八點整,有兩個人走下了樓梯,三個人立刻站了起來,努力露出自己最自然的笑容,當然除了不會笑的布魯之外。

  「牧野、大哥。」

  「你們都起來啦。」朝兩人打招呼,笑得最自然的牧野握緊布林托的手。

  「我們也是剛剛起來。」孔秋努力保持平靜地回道。

  為了不失態,甘伊躲在了布魯的身後,他怕自己會忍不住。

  牧野的上身穿了一件淺黃色V領毛衣,褲子是一條淺紅色條紋褲,如果是平時,所有人都會覺得牧野今天的心情很好,可在這樣一個分別的時刻,他的這身裝扮卻讓人看得想哭。有一個人就快哭了。甘伊扭過頭偷偷壓下眼淚。孔秋維持著臉上的微笑,握著布魯的手卻忍不住用力,牧野的堅強同樣令他感動。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冷場,孔秋沒話找話地對牧野說:「去吃早餐吧。你可不能不吃早餐。」

  哪知牧野卻笑著說:「我和布林在房間裡用過了。你們吃了嗎?」

  「嗯,吃了。」

  牧野扭頭看看布林托,然後道:「那我們走吧。」分別的時候總要到來,那趁他的意志力消失之前,讓他笑著送這人離開。

  哪知,布林托卻鬆開了牧野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看到那個盒子,甘伊的眼淚瞬間就要出來了,孔秋的眼圈也立馬紅了。牧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因極度的震驚而瞪大的雙眼有濕潤顯現。

  布林托面色冷峻地打開盒子,盒子裡有兩枚戒指。甘伊第一次主動走到他最懼怕的大哥身邊,雙手托住了那個盒子,強忍快淌出的眼淚。布林托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嚴肅冷漠,但卻默許了甘伊的舉動。

  從盒子裡拿出一枚戒指,布林托直接執起牧野的左手,把戒指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牧野好像窒息過後突然呼吸到了氧氣,他急喘了幾聲,接著再也忍不住地、緊緊地、用力地一把抱住了布林托。布林托的雙臂摟住牧野的腰身一點點收緊,然後開口:「在貓靈族的法律中,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但在人類社會,我還欠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等我回來。」

  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控,牧野勾起嘴角,重重點頭:「我等你。」

  「我去『丹亞』不能戴戒指,等我回來後,我會要回我的戒指。」放開牧野,布林托從盒子裡拿起另一枚戒指放在牧野的手心裡,下令:「要時刻戴在身上,不許取下來!」

  牧野的笑是那麼的幸福,始終沒有讓眼角的濕潤突破防線,這兩枚戒指險些就擊垮了他的堅強。仍是重重點頭,牧野親吻手指和手心的戒指,承諾:「我會等著你回來,給你戴上我們的結婚戒指。你去『丹亞』後我就去買條項鍊,把你的戒指戴在脖子上。」

  布林托的回答是低頭吻住牧野的嘴,連同他那一滴最終仍是沒有控制住的眼淚。眼淚很苦澀,卻並不意味著牧野的心傷。他是幸福而又甜蜜的。

  甘伊已經是泣不成聲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場面,這比父親離開母親的那一天還令他難受百倍。

  離開牧野的唇,摟緊他,布林托看向甘伊:「替我照顧好他,我回來之前你搬來和牧野一起住,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嗯嗯!」甘伊哭得只會點頭。

  布林托信任自己的弟弟,雖然他平時表現的和甘伊並不親近,但這只是因為他的天性如此。他相信甘伊會做到他要求的那樣寸步不離地照顧、保護牧野。然後,布林托看向了孔秋和布魯。同樣哭得無法言語的孔秋也重重地向布林托點了點頭,他會照顧、陪伴牧野。

  布魯冷冰冰地說了一句:「我會比你更快達到『宮』,你我的恩怨到時候再來解決。」

  布林托的眼神微變,似乎有點不屑,同樣冷冰冰地回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你比我更早達到『宮』的那一天。」

  說完這一句,布林托握住牧野的手往外走,布魯握住孔秋的手跟上,甘伊哭得幾乎是肝腸寸斷,由孔秋另一隻手牽著。

  在別墅的後院裡,一條普通的人類根本無法發現的通往貓靈族的能量通道被布林托開啟了。幾個人走進那條通道後,入口緩緩消失。途中所花的時間並不長,孔秋和牧野什麼都看不到,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握著他們的手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堅實。大概只有幾分鐘,通道的前方出現了亮光。當刺眼的白光過去後,他們的雙腳就踩在了另一片異域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