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再睡一会儿嘛……”

  梦中握住了什么……用力的挤入，幻想极速，细瘦长劲的肢体，光润透白的皮肤，腹部抵住了半软半硬的……

  是什么？一瞬间视线像镜头一样被拉远，好熟悉的场景……

  两副肉体，膨胀着发热摩擦，意念中在做着什么，晃神间视线奔走千里远——一对沾染黄白痰液的青紫小脚张开，艳红指甲在视线里瞬间放大。

  “哈——呼……呼……”猛地从床上坐起，瞳孔骤然收缩。

  肖明运大口喘着粗气，汗液侵染的单衣贴着肉早已透凉，床头闹钟指向六点，隔夜的雪雾朦胧了窗户。

  空调房里太过闷热，肖明运刚想掀被子，胯间一种时隔许久的熟悉感让人尴尬起来。漂亮老婆在侧的已婚男梦遗了这种事情，说出去大概会被笑死吧。

  转头看看旁边翻过身来的妻子，深桃色睡衣兜住肩膀，肩头好像更丰满了。扣子松散了两颗，耸起的丰乳，乳头凸显出厚实形状，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抚弄起来，一只手摆过来打开他不安分的手掌。

  林碧莹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皱了脸，鹅蛋般的脸颊上还留有没卸干净隔夜妆容，五官算有漂亮的影子，肖明运突然觉得妻子不比以前美貌了。结婚不到六年，难道自己也逃不开婚姻的七年之痒吗？肖明运默然。

  “大早晨的，手这么不规矩，昨晚说做的你又不硬，扰人清梦啊。”林碧莹咂巴嘴嘟囔。

  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被怀疑那方面能力，某人当即觉得有必要让夫妻之间重燃爱欲之火。

  “诶！”林碧莹唰地睁开睫毛膏干苛的眼，瞪着天花板气虚道：“累死啊还让不让睡了。去让阿微弄早餐，别吵我，我晚点起。”说罢，一翻身以背视人。

  “霍微昨晚睡这边了？”肖明运问了句。

  床那头模糊应声。

  肖明运无奈地翻身下床，找了条干净短裤，先去厕所洗漱，刮干净胡子，摸了半天才记起忘记拿睡裤。屋里暖气开的足，想了想，懒得回房再吵醒林碧莹，便挠着肚子一身灰棉秋衣、平角内裤地开了门。

  正对两米外右侧的门同时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转头也看到了他。

  霍微一身Q版阿童木的睡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侧身便看到厕所门口的肖明运。可以说说行业造就身体，面前的男性躯体胸腹肌微隆，比刺头长点的短发，脸保养的看起来年轻一些，眉形刚毅眼睛深黑有度，对比起自己干瘪瘦巴的样子……霍微心里有张鼓，边苏醒边沉闷响动，低头不敢对视，总觉得会跌入深井。

  肖明运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要不要打招呼？想半天又觉得很烦躁，他低着头是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形象有问题吗？

  突然灵光一动想起什么，肖明运也有点绷不住了，在个小基佬面前确实不能这形象，想着回厕所招呼条浴巾围住大腿部，霍微却先慌了。

  “我去做早餐！”小声嚷了句，睡衣阿童木就跑远了。

  肖明运皱眉看着他的背影，那小子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去客房衣柜翻到了衣服换好，碧莹的衣服裙子多的已经占满了主卧，不得已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到其他房间，平时就不用在那堆女人物品里倒腾了。

  下楼闻到煎蛋的香味，桌子上已经乘好了一碗蔬菜肉蛋面，都是用冰箱现有的食材做的，估计这些菜还是霍微自己买的。

  按照霍微的班次，只是普通高一班的语文老师，还不是班主任，每周能轮两次晚自习就是好样的了。“洪高”的教师职工小区看起来占地广，实际是不够分的，内里说房不够，像霍微这种刚上岗起步，一点教学经验都没有的小年轻只能跟差不多资历的副科老师混住，也就是几个老师商量好，自习课值班晚的留下睡，在本地有住处的趁早收拾铺盖，自回自家，自找自妈。

  隔着一条马路，去学校很方便，不过霍微还是不太想跟几个大老爷们抢床位，就算心里对回这个“家”有些隐隐抗拒。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抗拒肖明运的冷淡，还是表嫂的斜眼和不耐烦，女人装出来的友好他不想要，即使是装给她老公看的柔美贤惠，看着她对着那人撒娇自己也只觉得酸涩到反胃而已。而这些都不是肖明运该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连算加班的晚课工资都没涨的霍微，每次过来反而自费买来一堆好肉好菜。他是傻子么，还是想靠这些来抵消借住费？肖明运心里想着，嘴里吃着味道过得去的面条，淡中带蔬菜鲜甜，还有肉块的良好口感，加了自己喜欢的老陈醋，酸酸的涩。

  肖明运吃得有点撑，没看到霍微出来吃，自行进厨房，霍微正在扒拉碗里两只荷包蛋，看他进来了赶忙咽下去，略带期颐地看着他问：“还要吗？锅里还有。”

  肖明运摆摆手，道：“你就吃这些？”

  霍微：“嗯……我很容易饱啦。”说完就做了个用力吞咽的动作。

  肖明运往他身后瞟了眼，锅里确实还有剩下的面条，只不过面料肉菜只剩残余一点了。

  霍微有点心虚地说：“是留给莹姐的。”

  肖明运没有说什么，点头示意知道了，出厨房前顿了歨，回首道：“以后去餐桌吃，不用怕你嫂子。我还有事，上班你自己……”

  “没事儿，我借了自行车。”

  “嗯。我走了。”

  肖明运坐上驾驶座，点燃了一根烟，飘渺之间好像看到了墙围内的霍微在弯腰擦桌子，很认真的拿着块抹布做家务。

  他在等一通电话，发呆的时间神思总是格外开拓，他好像能感知到一墙之隔在做什么，就像懒赖于清梦中窥伺，或者说霍微平凡于家得本就像他清梦某一处。

  “嘀嘀嘀——嘀嘀嘀。”

  肖明运收回心神，接通了通话：“喂？”

  “肖哥，”对方恭敬地道，“‘白金’二楼B013，人在了。”

  “嗯，等着。”

  “是。”

  双方断线。肖明运暖了老半天油箱，挂档油门往目的地赶去。

  做他们这种活计是不能暴露一些地标的，像上次动私刑的“富华馆”下置办公场所，也就是分馆后台，人带去都得蒙着眼，出来时还有没有眼睛就各安天命了，欠款太多的挖眼来黑掉人身保险赔偿也是有的。

  而有些正经的营生，未尝不是给高级娱乐牵线的必要场所，只不过表面是同做普通生意，该行业竞争的不会少。这种的多为合资开伙，白掺黑，明面查过得去，有道上流“罩”着，入账按持股分成，另拿黑钱蝇头红利贿赂个把紧要公务人员。至于大佬里有没有黑白双料身兼数职的，那就不是下面人可以知道的了。

  这次会见算是正经一点的，放回去的“鳖”训狠了自然是不敢再跑了。

  黑色三菱缓缓驶入停车区，闪着霓虹灯光的“白金岁月”正挂东门，迎宾小姐白底金线的修身旗袍一水儿开到大腿根部，丝袜尽露，肆意挑逗每个雄性的灼热目光，媚眼淫态你来我往。

  肖明运在外头罩了间大军衣，拉上帽子盖住头，确保遮住大部分面部后，面色森冷地走进去。迎宾小姐兴趣缺缺地做了个“请”，就不再看他。

  二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大开。

  一片幽暗的灯光下，服务生带他到B013间包厢。人影依次在墙壁凹凸面浮动递进，在光线下拉长折断。门上雕花用靛色合赤红绘以阿修罗，那修罗之眼无言看着他明暗交错的脸。他伫立片刻，抬手有节奏地敲动门板。

  “咔吱。” 门后，姚大申缓缓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