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洪家桐爷
作者：鹿唯 更新：2016-04-14 23:02 字数：0
这小少爷是洪家的小儿子，洪枫仪的弟弟，算是今天冬至大宴的副东主，刚所说的兄弟几个，便是刚才在门口拉天朗入席的那一帮人，天朗心里巴不得解题离开，嘴上却还要托辞。便听得那边洪太师说：“说什么兄弟几个，不过是几个犬马声色之友，成天只知吃喝游乐，要我说，不怕话说得罪，那几个连同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犬，加在一起，都不及天朗一人的天资和上进。也罢，慕斓世侄也去吧，倒是好好提点提点我家那个逆子。”说这话的期间，身边几位老臣，连同唐大学士都点头称是，洪太师说完，转向下人，“让后厨再备一份新烧的酒菜，给慕斓尚书送到那一席去，不要吃他们糟蹋过的酒菜。去吧，年轻人之间，比和我们这帮老骨头谈话有趣得多。”
在一席的笑声中，天朗施了谢礼，暗自庆幸着逃离了那一边。这一局顺利过了，今晚的任务已完成一大半，在糊弄过了那一帮醉鬼，就可以托辞回家了，家里后院间床上躺着那满身血污的紫茄子，还不知是死是活。“慕斓兄，可算是垂怜兄弟我们了啊。”天朗还未绕道那一团酒席边，就听得那一边大呼小叫的醉话吼过来。
也是让人头疼的一群人啊，天朗心里想着，脸上却换上另一张面具。这一群人都是朝廷重臣的子弟，现在都和自己袭着一样的官职，将来未免都是朝中的同事，虽然这群人的纵情声色让自己深感厌烦，与其跟着他们喝酒狎妓自己宁可回家钻进书堆里，可是表面上还是要和他们打成一团。不过，天朗作为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世家子弟，凭着显赫的家世和不俗的外貌，再加上挥金如土的豪迈，让天朗在这个圈子里还混得不少的人气。
正想着，陪笑着，天朗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酒杯，正被斟满的溢出来。
“咱第一杯酒，先敬唐二爷，爱岗敬业！没累死在刑部的工作岗位上！”
“哈哈哈哈哈！”是谁举着酒杯高声嚷着，一圈酒杯就在这哄笑声中被一群醉鬼灌进去，天朗也低头陪了半杯，入口才发现这一席的酒比刚才正席上的酒烈的许多，直冲脑门。
“再来一杯，敬咱们最有出息的慕斓兄，苟富贵，莫相忘，带着兄弟们一起上！”
“哈哈哈哈哈！”天朗陪着笑，让人拉着手又灌了一杯。心想这一群醉鬼应该是喝得到了九分量了，这言语已经放肆得像街边的烧烤摊一样了（别问我古时有没有烧烤摊）。不知道等下还有什么惊人之举，喝完这几杯酒，得赶快脱身才好。
果不其然，那边又有谁举起酒杯高喊：“这第三杯酒，敬咱们京城的兄弟帮，金枪不倒，生活美好！”
“啊哈哈哈哈！！”那一群纨绔醉鬼笑得翻倒在地上，引得正席那一帮老者侧目而视，天朗硬着头皮喝下第三杯，心里已经在琢磨脱身的方法。于伯生病的托辞肯定是不管用的，这一群人，别说是个老奴，就是亲爹死了，也不会耽误自己的吃酒玩乐。
这功夫，只听身边有人拉了唐大学士的公子，刚才提到的刑部侍郎唐二爷高声问道：“唐二爷，你快给哥几个说说，今天晚上你都忙什么去了？听说天牢里出大事了！”
刚坐下的天朗听闻此话，心里咯噔一声，差点将椅子坐翻，伸手将一盘菜肴打翻在地上，被旁人看了狂笑，言曰没喝几杯便醉了。
“我跟你讲，这刑部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唐二爷灌了半壶酒下去，立刻拍着桌子提起了兴致。“你知道怎么了吗？今天明明快下班了，到天牢一查，你知怎的？少了一人！”
天朗的脑子嗡的一下，几乎晕倒在那里，心说完了，完了。可是那边听唐二爷又说：“晚上一查，丢了一个孩子。”
“啊？什么孩子？”天朗的心里和那人一起问着。
“一个刚出满月的，小孩子。”唐二爷说着，天朗揪起来的心这才慢慢的放下一点，他说的，应该是自己和狼烟，从铁栏里拉出来的那个婴儿。
“你们那天牢，怎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小孩子犯了什么王法？拉屎拉在你们刑部尚书裤子上啦？”
一阵哄笑中，唐二爷摆摆手说：“哪有，还不是因为魏家！”天朗的耳朵又竖起来。“要说那孩子也是倒霉催的。魏家不是抄家了吗？当兵的闯进家里，见着活人都往牢里抓，要说那孩子他妈，也真是命不好的没谁了，其实不是魏家的，只是魏将军一个手下的老婆，跟爷们抱着孩子到魏家做客的，出事儿那会儿，刚好她爷们在外面，躲过这一劫，可是老婆孩子都被抓进去了，这不，无妄之灾！慕斓兄，我这成语用的对吗？”
天朗装作哭笑不得的表情低头喝酒，心里却想着，原来这孩子是这么个来历。
“那这才满月大的孩子是怎么丢的呢？”身边的人又问。
“谁说不是呢？我们也想不明白啊，半个刑部的人溜溜的在天牢里转了半宿，那破地方臭的，这么多年也没人管管，你们户部的也不拨点钱过来。”
“说重点！那孩子哪去了？”旁边一户部侍郎打断唐二爷的唠叨。
“且，要我说你都不信，那孩子被吃了！”
“啊？”席间一片惊呼。“你们天牢里还养老虎？”
“放屁，被人吃了！”唐二爷此话一出，席间有是一阵惊叹，唐二爷满意的继续说下去：“我们溜溜的找了三圈，最后，那牢房隔壁的，就是魏大将军，他发话了，说那孩子，被他活生生的吃了。”
“哎哟！”席间叫成一团。
“老将军说，他饿了，就把孩子从栏杆里拖过去，不愧是战场上真打过仗杀过人的，那老爷子的面相，长得就像只狮子一样，我们看到他的时候，嘴上还沾着……”
“唐兄！别说了！这饭都吃不下去了！！！”围在唐二爷身边的人纷纷哀嚎着，天朗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狼烟被自己救出去的事情，并没有被人发现，而那个孩子的事情，竟然被魏将军这般荒唐的搪塞过去，原来自己当时在牢里的一举一动，都被魏将军看在眼里，这位四方征战一生的老将军的模样，不禁浮现在天朗的脑海里。
魏狼烟的父亲，魏定远，天朗想起了那个强壮的像戈壁滩上的岩石一般强壮的老将军，被风吹得粗糙发黑的脸颊上，向四面八方横飞着狮子鬃毛一样的胡须，那时的慕斓家里经常响起他粗声粗气的吆喝声，总是不待通报就闯进来，还有他娶的那四房姨太太，生的一大群儿女，终日里吵吵闹闹，狼烟是他正室的最小的一个儿子……
“所以说明天就砍头了嘛！都砍，都砍了！要不然这几天怎么忙得跟狗似的！”唐二爷的高声打断了天朗的思绪，天朗被砍头两个字惊醒。
“哪有大冬天动杀气的，不都是秋后才斩吗？”
“谁说不是呢？可是这魏家，犯的事儿不一般，上头说的。”唐二爷伸手指指上面，示意是皇上的命令。“冷不丁的，哥几个都没防备，你想想，那魏老头子，光姨太太就娶了四个，全家上下光直系血亲就三十几口，加上家丁部下，哩哩啦啦八十多人，这得砍到什么时候去。还有朝廷的惯例，叛国者，死不留坟，你砍完了，立刻浇上油烧了，连灰都不留，你想这得准备多少东西。”
唐二爷的絮叨，惹来席间不少的嗟叹，忽然间洪公子咽了口酒，询问说：“那为什么杀的这么急？再急也没必要明天就动手。”
唐二爷听了呵呵一笑，“要我说，这就是皇上英明的地方，这事儿我只和你们说，可别说出去。”
天朗听了，心说半个京城的人都在这儿了，还有什么说不说出去的，那唐二爷只继续神神秘秘的说：“皇上清楚着呢，这魏将军，军中行走了这么多年，官位这么高，有多少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愿意为了他抛条命的人有的是，关键不知道都是谁。再加上，皇上已经听说了，这魏家叛变，那是有的是余党的，这法场上，肯定是有来劫的，这叫趁热打铁，一网打尽！慕斓兄，我说的还是没错吧？要知道，明天的法场上，那是毒箭、陷阱、大内高手都设下了，来一个，抓一个，来一帮，抓一帮，统统斩草除根！”
听着这些人，像谈论街边轶事一样，谈论着几十个人的生死，天朗慢慢喝着酒，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
“要说魏家人都杀了，还真是有点可惜呢。”席间忽然听到一个感慨的声音，天朗抬头看去，是洪家公子，举着酒杯思索的样子说道。
“此话怎讲？”一群人问道。
“魏家刚进京那会儿，我还登门拜访过，魏家的年轻一辈，男儿女子，都格外的精神漂亮，都是自幼文武双修的，可惜了那一家子年轻人才。尤其有一个，叫狼烟的，人群中我见了一眼，可是他们家里生的最漂亮的，明明是个男孩，乍一看美得像个塞上的女孩一样，却是个骑射功夫都一等一的人才，都一刀斩了，可惜咯，可惜咯。”洪公子叹着气低头一杯闷酒。周边的人纷纷低头窃笑，洪家公子私好龙阳，是圈子里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听着洪公子夸奖狼烟，天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对了，慕斓兄，听说你早年时还和魏家交情不错，应当认识这位魏狼烟吧。”忽然，那洪家公子转向天朗，众人的视线都朝天朗转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天朗虽然天朗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慌了一下，定定神笑笑，喝完半杯酒说:“那些不懂事小孩子时候的事，我可真不记得了，那会儿洪家还住在魏家隔壁呢，你还记不记得？”
洪家公子哈哈一笑，“你这个破记性，我们三个一起脱裤子撒尿和泥的事情，你敢说忘了，你那X皮都是我帮你剥的。”
席间一群醉鬼哈哈的笑倒在地，天朗详装生气的指了指洪家公子，这洪家公子名叫桐仪，平日里大家都叫洪家桐爷，是个头脑清楚，敢玩敢闹的主，没事天朗不会去惹他就是。
“罢了，罢了，我家里还有事，明天的行刑我也要到场，先走先走。”天朗说着准备起身离场。
果不其然，一群人跳起来死拉着天朗，如果要死口要离席的话，总归还是脱的开身，天朗心里盘算着，忽然洪家桐爷开口说:“慕斓兄这么着急，可是家里有人等不成，我可要告诉我姐姐啦。”
天朗愣了一下，接着便被一群人拉住，几杯酒就这样灌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伏在桌上的天朗被洪家的下人推醒。
“慕斓尚书，这酒席已经撤了，是给您备马还是，在后面安排个房间？”
天朗迷蒙的抬起头，只见身边满是杯盘狼藉，满地是喝倒的醉鬼，再转头看窗外，已是萌萌的天光泛白了，这群纨绔竟然闹到天亮。
忽然间，天朗的脑子清醒过来，狼烟。
“备马，回去。”
在一席的笑声中，天朗施了谢礼，暗自庆幸着逃离了那一边。这一局顺利过了，今晚的任务已完成一大半，在糊弄过了那一帮醉鬼，就可以托辞回家了，家里后院间床上躺着那满身血污的紫茄子，还不知是死是活。“慕斓兄，可算是垂怜兄弟我们了啊。”天朗还未绕道那一团酒席边，就听得那一边大呼小叫的醉话吼过来。
也是让人头疼的一群人啊，天朗心里想着，脸上却换上另一张面具。这一群人都是朝廷重臣的子弟，现在都和自己袭着一样的官职，将来未免都是朝中的同事，虽然这群人的纵情声色让自己深感厌烦，与其跟着他们喝酒狎妓自己宁可回家钻进书堆里，可是表面上还是要和他们打成一团。不过，天朗作为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世家子弟，凭着显赫的家世和不俗的外貌，再加上挥金如土的豪迈，让天朗在这个圈子里还混得不少的人气。
正想着，陪笑着，天朗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酒杯，正被斟满的溢出来。
“咱第一杯酒，先敬唐二爷，爱岗敬业！没累死在刑部的工作岗位上！”
“哈哈哈哈哈！”是谁举着酒杯高声嚷着，一圈酒杯就在这哄笑声中被一群醉鬼灌进去，天朗也低头陪了半杯，入口才发现这一席的酒比刚才正席上的酒烈的许多，直冲脑门。
“再来一杯，敬咱们最有出息的慕斓兄，苟富贵，莫相忘，带着兄弟们一起上！”
“哈哈哈哈哈！”天朗陪着笑，让人拉着手又灌了一杯。心想这一群醉鬼应该是喝得到了九分量了，这言语已经放肆得像街边的烧烤摊一样了（别问我古时有没有烧烤摊）。不知道等下还有什么惊人之举，喝完这几杯酒，得赶快脱身才好。
果不其然，那边又有谁举起酒杯高喊：“这第三杯酒，敬咱们京城的兄弟帮，金枪不倒，生活美好！”
“啊哈哈哈哈！！”那一群纨绔醉鬼笑得翻倒在地上，引得正席那一帮老者侧目而视，天朗硬着头皮喝下第三杯，心里已经在琢磨脱身的方法。于伯生病的托辞肯定是不管用的，这一群人，别说是个老奴，就是亲爹死了，也不会耽误自己的吃酒玩乐。
这功夫，只听身边有人拉了唐大学士的公子，刚才提到的刑部侍郎唐二爷高声问道：“唐二爷，你快给哥几个说说，今天晚上你都忙什么去了？听说天牢里出大事了！”
刚坐下的天朗听闻此话，心里咯噔一声，差点将椅子坐翻，伸手将一盘菜肴打翻在地上，被旁人看了狂笑，言曰没喝几杯便醉了。
“我跟你讲，这刑部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唐二爷灌了半壶酒下去，立刻拍着桌子提起了兴致。“你知道怎么了吗？今天明明快下班了，到天牢一查，你知怎的？少了一人！”
天朗的脑子嗡的一下，几乎晕倒在那里，心说完了，完了。可是那边听唐二爷又说：“晚上一查，丢了一个孩子。”
“啊？什么孩子？”天朗的心里和那人一起问着。
“一个刚出满月的，小孩子。”唐二爷说着，天朗揪起来的心这才慢慢的放下一点，他说的，应该是自己和狼烟，从铁栏里拉出来的那个婴儿。
“你们那天牢，怎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小孩子犯了什么王法？拉屎拉在你们刑部尚书裤子上啦？”
一阵哄笑中，唐二爷摆摆手说：“哪有，还不是因为魏家！”天朗的耳朵又竖起来。“要说那孩子也是倒霉催的。魏家不是抄家了吗？当兵的闯进家里，见着活人都往牢里抓，要说那孩子他妈，也真是命不好的没谁了，其实不是魏家的，只是魏将军一个手下的老婆，跟爷们抱着孩子到魏家做客的，出事儿那会儿，刚好她爷们在外面，躲过这一劫，可是老婆孩子都被抓进去了，这不，无妄之灾！慕斓兄，我这成语用的对吗？”
天朗装作哭笑不得的表情低头喝酒，心里却想着，原来这孩子是这么个来历。
“那这才满月大的孩子是怎么丢的呢？”身边的人又问。
“谁说不是呢？我们也想不明白啊，半个刑部的人溜溜的在天牢里转了半宿，那破地方臭的，这么多年也没人管管，你们户部的也不拨点钱过来。”
“说重点！那孩子哪去了？”旁边一户部侍郎打断唐二爷的唠叨。
“且，要我说你都不信，那孩子被吃了！”
“啊？”席间一片惊呼。“你们天牢里还养老虎？”
“放屁，被人吃了！”唐二爷此话一出，席间有是一阵惊叹，唐二爷满意的继续说下去：“我们溜溜的找了三圈，最后，那牢房隔壁的，就是魏大将军，他发话了，说那孩子，被他活生生的吃了。”
“哎哟！”席间叫成一团。
“老将军说，他饿了，就把孩子从栏杆里拖过去，不愧是战场上真打过仗杀过人的，那老爷子的面相，长得就像只狮子一样，我们看到他的时候，嘴上还沾着……”
“唐兄！别说了！这饭都吃不下去了！！！”围在唐二爷身边的人纷纷哀嚎着，天朗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狼烟被自己救出去的事情，并没有被人发现，而那个孩子的事情，竟然被魏将军这般荒唐的搪塞过去，原来自己当时在牢里的一举一动，都被魏将军看在眼里，这位四方征战一生的老将军的模样，不禁浮现在天朗的脑海里。
魏狼烟的父亲，魏定远，天朗想起了那个强壮的像戈壁滩上的岩石一般强壮的老将军，被风吹得粗糙发黑的脸颊上，向四面八方横飞着狮子鬃毛一样的胡须，那时的慕斓家里经常响起他粗声粗气的吆喝声，总是不待通报就闯进来，还有他娶的那四房姨太太，生的一大群儿女，终日里吵吵闹闹，狼烟是他正室的最小的一个儿子……
“所以说明天就砍头了嘛！都砍，都砍了！要不然这几天怎么忙得跟狗似的！”唐二爷的高声打断了天朗的思绪，天朗被砍头两个字惊醒。
“哪有大冬天动杀气的，不都是秋后才斩吗？”
“谁说不是呢？可是这魏家，犯的事儿不一般，上头说的。”唐二爷伸手指指上面，示意是皇上的命令。“冷不丁的，哥几个都没防备，你想想，那魏老头子，光姨太太就娶了四个，全家上下光直系血亲就三十几口，加上家丁部下，哩哩啦啦八十多人，这得砍到什么时候去。还有朝廷的惯例，叛国者，死不留坟，你砍完了，立刻浇上油烧了，连灰都不留，你想这得准备多少东西。”
唐二爷的絮叨，惹来席间不少的嗟叹，忽然间洪公子咽了口酒，询问说：“那为什么杀的这么急？再急也没必要明天就动手。”
唐二爷听了呵呵一笑，“要我说，这就是皇上英明的地方，这事儿我只和你们说，可别说出去。”
天朗听了，心说半个京城的人都在这儿了，还有什么说不说出去的，那唐二爷只继续神神秘秘的说：“皇上清楚着呢，这魏将军，军中行走了这么多年，官位这么高，有多少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愿意为了他抛条命的人有的是，关键不知道都是谁。再加上，皇上已经听说了，这魏家叛变，那是有的是余党的，这法场上，肯定是有来劫的，这叫趁热打铁，一网打尽！慕斓兄，我说的还是没错吧？要知道，明天的法场上，那是毒箭、陷阱、大内高手都设下了，来一个，抓一个，来一帮，抓一帮，统统斩草除根！”
听着这些人，像谈论街边轶事一样，谈论着几十个人的生死，天朗慢慢喝着酒，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
“要说魏家人都杀了，还真是有点可惜呢。”席间忽然听到一个感慨的声音，天朗抬头看去，是洪家公子，举着酒杯思索的样子说道。
“此话怎讲？”一群人问道。
“魏家刚进京那会儿，我还登门拜访过，魏家的年轻一辈，男儿女子，都格外的精神漂亮，都是自幼文武双修的，可惜了那一家子年轻人才。尤其有一个，叫狼烟的，人群中我见了一眼，可是他们家里生的最漂亮的，明明是个男孩，乍一看美得像个塞上的女孩一样，却是个骑射功夫都一等一的人才，都一刀斩了，可惜咯，可惜咯。”洪公子叹着气低头一杯闷酒。周边的人纷纷低头窃笑，洪家公子私好龙阳，是圈子里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听着洪公子夸奖狼烟，天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对了，慕斓兄，听说你早年时还和魏家交情不错，应当认识这位魏狼烟吧。”忽然，那洪家公子转向天朗，众人的视线都朝天朗转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天朗虽然天朗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慌了一下，定定神笑笑，喝完半杯酒说:“那些不懂事小孩子时候的事，我可真不记得了，那会儿洪家还住在魏家隔壁呢，你还记不记得？”
洪家公子哈哈一笑，“你这个破记性，我们三个一起脱裤子撒尿和泥的事情，你敢说忘了，你那X皮都是我帮你剥的。”
席间一群醉鬼哈哈的笑倒在地，天朗详装生气的指了指洪家公子，这洪家公子名叫桐仪，平日里大家都叫洪家桐爷，是个头脑清楚，敢玩敢闹的主，没事天朗不会去惹他就是。
“罢了，罢了，我家里还有事，明天的行刑我也要到场，先走先走。”天朗说着准备起身离场。
果不其然，一群人跳起来死拉着天朗，如果要死口要离席的话，总归还是脱的开身，天朗心里盘算着，忽然洪家桐爷开口说:“慕斓兄这么着急，可是家里有人等不成，我可要告诉我姐姐啦。”
天朗愣了一下，接着便被一群人拉住，几杯酒就这样灌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伏在桌上的天朗被洪家的下人推醒。
“慕斓尚书，这酒席已经撤了，是给您备马还是，在后面安排个房间？”
天朗迷蒙的抬起头，只见身边满是杯盘狼藉，满地是喝倒的醉鬼，再转头看窗外，已是萌萌的天光泛白了，这群纨绔竟然闹到天亮。
忽然间，天朗的脑子清醒过来，狼烟。
“备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