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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抉择
作者:鹿唯      更新:2016-05-27 14:07      字数:0
  天朗愣住了,他这才发现,厅堂里只剩下他和枫仪两个人,连枫仪身边的丫鬟也不知去向。

  “您这是……”

  一时语塞的天朗,第一次看到枫仪的失去从容的表情,一抹红晕染上枫仪翘起的眼角。“敢问两个月前,兄长在后花园对妹妹说的那些话,可还记得吗?

  两个月前,洪家的后花园,向枫仪倾吐思慕之情的那个晚上,怎么可能忘记?天朗点点头。

  “敢问兄长,到如今,您当时说的话,还当真吗?”

  天朗愣了一下,不知枫仪是何种走向?嘴上只说:“妹妹这是什么话?”

  枫仪道:“不瞒兄长,今日父亲下朝,带来的消息还有一个。李先生私下和他提起,他家的儿子李贺,想娶我为妻,明天晚上就要带着媒聘,来我家提亲。”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刚还沉浸在洪家的羽翼带来的安全窝中的天朗,被一脚踢了出去,让天朗无言以对。

  只见那枫仪将满腔悲愤含在眼睛里,看着天朗掷地有声的说:“我要你明天去我家找我的父亲,让他把我嫁于你为妻。”

  话音一落,天朗失手把茶杯掉在桌子上,当啷一声碎成几片。“枫仪,此非儿戏,您身份尊贵……”换作一个月之前,天朗愿意为了这句话卖掉自己的灵魂,可是,不知为什么,真的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却只有慌乱。

  “难道兄长以为我是随便讲出这番话的?”枫仪的手指掐进天朗手腕的皮肉里。

  “可是,慕斓家的诅咒,您知道的,莫要轻贱自己……”天朗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

  “与其和一个陌生人,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成亲,我宁可以半世性命,换与知己相伴。”

  “洪太师也知道诅咒的事,他不会答应的。”

  “可兄长说过,有解咒的办法啊,上次后花园相谈后,兄长便在外奔走游历,等回来时便闭门不出,枫仪知道,解咒的方法兄长知道了,兄长便去说服父亲,待诅咒一解,我们便可即刻成亲。”

  “枫仪!”天朗一把扯下枫仪握住自己手腕上的手,紧紧握住手里,可这时厅堂门声一响,于伯已拿着书信返回,枫仪抽手回身,端坐回榻上。

  “洪小姐,这些便是当年魏家小公子与我家老爷的通信,请您……”于伯,缓步走来,双手托着一叠书信呈上。

  “等等。”天朗喝住于伯,此时虽然心乱如麻,可依然不想将狼烟的书信全交出去,站起来从于伯手中拿过书信,一封封的翻找,余光不时看着端坐的枫仪,女人正低头看向别出,一言不发。

  “这两封便拿去交予洪小姐。”天朗递出两封信到于伯的面前,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那,还请洪小姐费心。”于伯接过两封信朝枫仪双手奉上。“小姐?”

  枫仪出神一般,愣了一下,站起身将两封信捏在手里。“哦。”连寒暄都不再,捏起两封信转身离开。

  天朗站起身来,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枫仪。”

  呼唤中,枫仪回头望了天朗一眼,天朗头一次看到一个女人的眼神,那样无助,苍白。

  “告辞。”枫仪扔下冷冰冰的两个字,消失在门廊里。留下天朗,呆呆的站在于伯身边。

  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做什么?天朗木然的在心中问自己这两个问题,直到被于伯疑惑的声音打断。

  “少爷,洪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天朗抬起头,迷茫的看着于伯……

  “你在想什么!!”听完天朗诉说的于伯勃然大怒,脸上的皱纹几乎被怒气胀满。“不是你说要娶洪家小姐的吗?如果你不想,那我们此前做的那一切,又算是什么?”

  天朗意料到会有这样的暴风雨袭来,可是依然感到不知所措。“我发现,也许,这件事我并没有想清楚。”

  “这个时候你还要说这种话,现在你反悔的话,你和洪家的联系会彻底断掉,甚至对立!这些你没想过吗?你刚才还需要洪家帮你平息李辅宰的事,你如果现在把洪小姐弃之不顾,明天的朝堂之上的事,她没有任何理由再帮你,您确定你一个人能面对得了李辅宰和他身后的一群人吗?”

  这是天朗用脚趾都能想到的是,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况且,枫仪小姐的家世、容貌、性情,老夫觉得,没有哪一点不合适做慕斓家的夫人啊?你难道找得到第二个像她这般合适的人吗?”

  于伯说的没错,天朗找不到任何一个字可以反驳,可是,天朗内心里,一块他不认识的地方,在狠命的拉扯着天朗,进行无谓的挣扎。“可是,我身上还有诅咒在,我并不想害了她,而洪太师,他也不会答应的。”

  “少爷!”于伯怒不可遏的打断天朗的挣扎,“老夫没有听错吧?您说的诅咒,难道不是已经解决了吗?那个魏家公子,您和他朝夕相伴已经一月有余了,老夫不好启齿,但该做的事您都做了多少?”

  “我……”这几乎是天朗在世上最难回答的问题,而于伯几近愤怒的眼神表明他已知道了答案。“这段时间我们都有伤在身……”

  “啊!”于伯仰天长叹,“那现在您伤好了,那些仪式上的东西很快的。”

  “但我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您难道还没和他提起过?!”忍无可忍的于伯终于朝天朗怒吼出来。

  “他是我的朋友!我做不到伤害他!”天朗打断于伯的话,终于把心里话的喊了出来。

  房间里静下来,只听得到窗外夜风划过的声音,天朗和于伯无言的站在对面。

  “老爷,您的心情,老夫能明白。”于伯开口,声音里恢复了天朗熟悉的慈爱。“仁义,慈悲,这些都是老夫当年交给你的,您的正直和忠义,从来都是慕斓家的骄傲。可是,有的时候,您也要为自己想一想。”

  天朗转过头看向窗外。

  “老夫说过,您是要成大事的人,如今的朝廷,如您所知,已是乌烟瘴气,无人牵挂社稷民生,只有您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去浊存清,但在此之前,您必须先丰富自己的羽翼才行啊,而枫仪小姐,是此时必不可少的一环。为了长久之计,现在的一些妥协和付出,是不可避免的啊。”

  于伯说的话,让天朗无法反驳,可这时,天朗眼前浮现的,是狼烟看着自己的纯粹的眼睛。“可是,伤害狼烟,我做不到……”

  于伯摇摇头,“却也不见得。”

  天朗不解的抬起头看着于伯。

  “依老夫看,这魏公子对老爷您,恐怕情深意重吧。”天朗不语,但动摇似乎分明写在脸上,被于伯看得真切。“或者您现在说不出口,可是,他既然对您有心,他所想见的,不过,一是能与您心意相通,二是看着您平安顺利。您现在不过是短时隐瞒与他,但若是您以诚心相待,真诚的爱护,将来再告知您的苦衷,他若真心与你,定是能够理解的。”

  是这样吗?天朗看着于伯,脑中却全然是狼烟的影子,诚心待他,接纳他,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心都为这个念头而躁动。

  “老爷,老夫并不懂这些厮守之事,但是却觉得,您若是全然弃魏公子于不顾,倒是真正辜负了他,您对他的好,哪怕只有一时,也是遂了他的一番心意。退一万步讲,将来,他若愿意,诺大的慕斓府,总有留给他的位置。”

  天朗动摇了,是的,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狼烟,不想让狼烟离开,也不想看到狼烟脸上的痛苦,如果他这样做,至少,可以让自己和狼烟在一起……

  “老爷,去吧。”于伯如同推了天朗一把。“洪家那边,我立刻就着人送文书过去,明天一早,老夫就以您的身份,到洪家提亲,一切都会暗中准备,您只处理好和魏公子的事就好了。”

  天朗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于伯推着走出前厅,一路缓缓的晃向后院自己的卧室,和狼烟在一起,接受狼烟,这个念头像烈酒一样,把天朗的每一个细胞都浸透到迷醉。

  推开门,房屋中炭火浓浓的暖意,让天朗更加迷茫。

  床前,初阳坐在床脚的小榻子上,呼呼的睡去,天朗没有惊动他,小心的掀开紧闭的床帐。

  如他所意料到的,狼烟瞪着一双纯净见底的眼睛,毫无遮拦的看着自己。狼烟曲起双膝,靠坐在床头,两只手腕上,依然松松的挂着天朗缠上去的腰带,红色的刺绣,在昏黄的光线下融成一抹鲜红。

  天朗一言不发的爬上床,从床头上把腰带的另一端结下来,握在手里,就这样坐在狼烟的对面。

  “你准备让我走了吗?”低着头的天朗,听到狼烟低声的问话。

  天朗不开口,只低着头,双手拉起红色的腰带,一点点的拉向自己,狼烟被牵着双手,靠近到天朗的面前。

  “我想和你在一起。”天朗开口说出这句话,听到狼烟呼吸停止的声音。

  “可是……”狼烟语无伦次,天朗抬起头,看到狼烟的脸,被涌上的血液染的绯红。

  “只有我们俩,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天朗也感觉到脸上滚烫的热度,胸腔里的心跳得几乎冲出胸膛。“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可以,我是说,其实我也……”天朗看到狼烟愣在那里,一双紧盯着自己的大眼睛里,仿佛要有眼泪要涌出来一般,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天朗抬起手,抓住狼烟被缠住的双手,那双手的指尖像炭火一样滚烫。“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天朗此刻的每个字,都像是刚从胸腔里挖出来一般真实纯粹。他的确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发现跪在自己面前的狼烟,和自己一样木然和不知所措。

  “我想和你在一起。”天朗重复着,内心深处唯一的这句话,本能的将狼烟拉向自己,闭上眼,迎上狼烟凑近的嘴唇,那么一瞬间,自己的嘴唇贴上一层湿润的水汽,柔软的触感在皮肤上轻轻一压。

  “不行!”

  等天朗换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推倒在床上,狼烟低着头冲下床,踩得床下的初阳一声惨叫。

  带着一个耳朵红透的背影,狼烟低着头,跳出窗子,翻上院墙,只看得到腰带鲜红的末端在墙头上一闪而过,连手腕上缠着的红绳都没来得及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