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還好我病了
作者：南佬 更新：2016-03-26 21:02 字数：3709
春季又是行銷部的大日子。
所謂的大日子，就是眼前的亂象。
喊叫、脾氣暴躁少不了，頭髮亂得像鳥巢是正常的，可今天這大日子卻讓大家連喊都懶得喊。
每個人都掛著黑眼圈，平常戴隱形眼鏡的，今天都掛上了眼鏡，活脫脫的把辦公室當家在使用，不誇張，梁宣還咬著牙刷打字。
「小寶，那批啤酒的廣告在哪一列？」馬海茗從資料室探出頭。
「在…馬姊，給我五秒，我幫妳拿! 」褚非文點著自己的電腦，趕緊跑向資料室。
馬海茗四處翻著資料，見他進門：「廠商臨時說要重推上一季產品，真不知道在整誰! 」
「整我們…」他踩上墊腳椅，搬下一箱資料。
「對，就是這箱。」
「馬姊，我幫妳搬到座位上。」
「好，謝謝。」馬海茗跟著他走，褚非文的領子沒有翻好，她笑著為他理好，像照顧弟弟一樣：「你這件襯衫，組好像也有一件。」
褚非文低頭看了一眼，紅著臉。
他又穿錯了。
「我們辦公室的男人都比我前夫優，卻沒一個有女朋友的。」馬海茗感嘆。
「馬姊一個人顧孩子不容易吧？」他墊了墊箱子。
「是啊…我家那小子還纏著組要他當爸爸，搞得我尷尬。」
褚非文微愣。
「是你來之前的事情了，組幫了我一個忙，本來我也覺得組不錯，後來知道…算了，沒事。」馬海茗笑著說太隱私了，不打算繼續說。
褚非文看了眼馬海茗，像她這樣聰穎又漂亮的女人，會喜歡杜傳家是正常的。
想起杜傳家對他說的話。
他紅著臉進了茶水間，喝了杯茶。
其實，他才是那個會擔心杜傳家選擇女人的人。
快接近下班的時間，褚非文還在資料室整理這一季資料，裡面還包括上回他在餐廳拍的照片檔案。
他滑著平板檢視檔案，對著每個箱子裡的資料，一直往後退。
「我比較喜歡正面抱你。」杜傳家從他身後抱上他。
褚非文嚇了一跳，拉開他的手：「這裡是公司。」
「所以？」沒有放開的意思。
「所以？有常識的人都不會問所以，好嗎…」白了他一眼。
「你還要忙多久？」杜傳家看起來很累，隨便找了張椅子，靠在牆邊，黑框眼鏡半掛在鼻梁上。
「快結束了。」瞄了杜傳家一眼。
「我瞇一會兒。」他靠在牆邊。
褚非文多看了他一會兒，才低頭忙碌，等他忙完，走近杜傳家，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
「喂喂…」摸上杜傳家的額頭，又搖了他幾下：「傳家、傳家？」
「好累…再睡一下…」
「走了，回家再睡，你發燒了。」又摸上他的額。
「好。」杜傳家起身，他確實不舒服，一直發冷。
褚非文先出了資料室，見了辦公室沒人，他大膽地為杜傳家整理公事包，拿起他的車鑰匙，走向杜傳家。
「走了。」他看著杜傳家燒得臉都紅了，皺眉。
「車給你開。」杜傳家覺得喉嚨乾渴，還有些刺痛，咳了幾聲。
拿起針織衫披在杜傳家身上，褚非文為他拉好外衣。
「還好，我病了。」看著褚非文，他笑了。
「說什麼傻話。」他走在前面，按下電梯鈕。
「我喜歡你為我理衣服。」跟上褚非文，杜傳家靠在電梯裡。
他看著褚非文的背影，還有那紅透的耳根，彎起嘴角。
「這種生活上的瑣事，讓我覺得我們像老夫老妻。」他輕聲笑了。
電梯門打開，褚非文仍是走在前頭，微微側頭看了杜傳家一眼。
「我也…不討厭。」
杜傳家微愣，上了車，抱著褚非文：「是愛的告白。」
「才不是。」他發動車子，貼心地將冷氣調小。
杜傳家彎起嘴角，還好他病了。
趁著生病，杜傳家在褚非文家耍賴當大爺，當了兩天。
「你病都好了，回自己家可以嗎？」
「我沒有你睡不著。」
「那你之前怎麼睡的!」
「想著你睡，偶爾打個手槍。」他說的像喝水一樣自然，翻著褚非文桌上的攝影雜誌。
褚非文呿了一聲，泡了咖啡，他坐在一旁滑著平板。
「不是要看？」他將之前的攝影作品找出，將平板遞給杜傳家。
「好。」他順手喝了口褚非文的咖啡。
他看著褚非文的作品，大多都是街景。
其中得獎的那張攝影，是在英國布里斯多的某處轉角，是雨景，色彩看似鮮豔，卻打上光霧，有種雨霧迷濛的美感，似乎還能看見一個男人撐傘，站在街角。
「拍得真好…」滑著平板，杜傳家無意中看見一個檔案，他好奇的點進去看。
裡面是褚非文在英國和朋友的照片。
他順著時間看，發現照片裡，十張有八張都有列肇旭的身影。
其中有幾張，列肇旭是抱著褚非文，親暱地親吻他的臉，日期還是去年年初。
他沉默，滑著平板，最後一封提醒訊息跳出，寫著「列哥復檢日」。
他蓋上平板，覺得自己好像又病了，病得不輕，總覺得胸口悶。
「又躺下!這張沙發送你好了。」褚非文從廚房走出來。
「喂…小寶…」他慵懶的拉上褚非文的手。
「幹嘛？」
「我覺得我又病了。」
「少來。」他還是伸手摸了他的額頭。
杜傳家拉下他，按住他的頭吻上他，舔著他的唇。
「真的很不舒服。」翻過身，他將褚非文壓在身下。
心裡忌妒得快發狂，他吻得有些粗魯，咬著他的頸，落下一點點吻痕，褚非文抵著他，微喘，一臉疑惑。
平板又叮了一聲，褚非文才想起，他設定了提醒，提醒自己要帶列肇旭去醫院。
杜傳家不給他時間反應，咬上他的頸，他伸手脫去褚非文的褲子，手指沾滿潤滑劑，在他的臀縫間抽動。
「你是選擇我的，對吧…」他挺身，動著腰桿。
褚非文動情的看著他，隨著他的律動呻吟，他伸手環上杜傳家。
「狡猾的傢伙…又用這招…」他低頭咬上褚非文的耳朵，用力挺身。
看著杜傳家，褚非文喘氣，和著呻吟。
他不希望杜傳家誤會。
微微仰頭主動的親了他的側臉，他含著水波的眼看向杜傳家。
褚非文看著他驚訝地撐起身子，低頭看向自己，還臉紅的笑了。
「偏偏…我吃你這招。」
杜傳家側頭，壓下身體，吻上他的唇
——
這兩天，杜傳家又得出差。
一早還拖著褚非文讓他跟著去，最後還是被褚非文推著出門，心不甘情不願的在他門口大喊：「你好歹也給個熱吻! 」
褚非文當然不會照做，在門內說：「快去快回吧! 」
只聽見門外杜傳家大笑的聲音，還哼著歌離開。
褚非文彎起嘴角，笑著坐回小沙發上。
平板的提醒在桌上又叮了一聲。
褚非文滑上平板，才發現平板的提醒已經被改成「倒數兩天杜傳家回來」。
「你真的很幼稚…」他笑著說出這句話，關上提醒。
他坐回小沙發，隨意轉著電視頻道。
新聞台出現了列肇旭的新聞，標題就下「勝亞亞洲區總經理列肇旭回國深根，三個月營業額破億」。
螢幕上是今早在機場，列肇旭回國的畫面，他帶著墨鏡，穿著西裝，自在的應對新聞媒體，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最後還揮手致意。
褚非文看著列肇旭的手，皺眉，他看見了熟悉的戒指。
門鈴響起。
爬了爬頭髮，沒好氣地說：「又要拿什麼了…」開了門才發現不是杜傳家。
列肇旭插著口袋，他笑著和褚非文打招呼：「我回來了。」
「列…列哥。」褚非文驚訝，他看了列肇旭的打扮，應該是離開機場就直接來找他了。
「陪哥吃個飯？」列肇旭摸著肚子，又說：「餓了。」
「哥又挑食了。」笑著列肇旭，他進門拿上鑰匙：「明明就有飛機餐卻寧願餓肚子。」
列肇旭聽了這話，笑容更深。
他，還是小寶這十年的習慣。
兩人在附近的餐廳吃飯，列肇旭沒有多提英國那套房的事情，只說了他在英國交接時，遇上了幾位他們熟識的朋友。
「…所以張下個月要結婚了，他問你能不能去英國參加。」列肇旭喝了口咖啡。
「沒辦法，下個月還有新企劃要趕，況且，我沒有假。」
「那…我們錄個視頻祝福他們？」
「也好。」
「真沒想到單身主義的張，這麼快就結婚! 」列肇旭看著他，轉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褚非文沒發現列肇旭的眼神，調皮的說：「也就那個賽克那傢伙能容忍他的怪異。」
「是吧! 」列肇旭也笑了。
「哥，下星期有空嗎？」
「想和我約會？」
「是是，想抓你去醫院。」
列肇旭嗯了一聲，為褚非文的拿鐵加了兩顆糖。
一陣沉默，褚非文轉著攪拌匙，看著咖啡與奶泡轉出圓圈。
看著褚非文，列肇旭交握自己的手，仍轉著手上的戒指。
戒指有兩枚，一只套在無名指，一只在小指上。
「我想過，如果我不是用我的腿傷綁著你，今天或許你和我就像張和賽克一樣了。」喝了口咖啡。
剛剛歡愉的氣氛，似乎凝凍了。
褚非文也喝了口拿鐵，緩緩地放下杯子。
「小寶，醫院，哥自己會去。」他說的時候，眼裡有幾分失落。
列肇旭又點了杯咖啡，服務生似乎發現是他，還多看了兩眼才離開。
褚非文轉著咖啡杯，淡淡地說：「哥十年來的相伴，我怎麼可能沒感覺。」
列肇旭伸手握上褚非文的手，發顫。
「可哥真的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氣，和你交往嗎？」褚非文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喝了口咖啡。
列肇旭聽了一愣。
他知道。
他知道褚非文的決心。
可那份決心，卻被那該死的傳宗接代，狠狠地磨出了一道傷痕。
「和一個男人，重新開始的決心，哥，你當笑話看了嗎？」褚非文笑得難看，起身，逞強地說：「這頓，哥請我吧! 」
他低著頭走出餐館，快步地走著，直到被列肇旭拉住。
「你什麼時候知道…」知道他答應了列峴的條件。
那個把小寶當成情婦養著的傷人條件，那個結婚生子後就能和小寶名正言順在一起的荒謬條件。
「從你開始圓謊的那一天。」褚非文抬頭看著列肇旭。
春雨飄下，落在他們倆身上，細小的水珠淋不濕，卻有一種煩人的濕黏感。
原來分手的原因是一天天累積，不是單方面的自以為。
列肇旭苦笑，他爬了爬頭髮，在他自以為掩飾很好的狀況下，卻傷了小寶。
他明明知道小寶的顧慮，他明明知道小寶曾因為學長和女人訂婚而受傷，而他自己卻犯了一樣的錯，而且是在他打算重新開始時，重重得打擊他。
「我…沒把你當笑話…」
「哥，不要再追來了。」褚非文打斷了列肇旭的話。
他看了眼列肇旭，輕輕地拉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列肇旭急著追上他，腿卻不聽使喚，跑了幾步，痛得靠在一旁店家前，起步又想追上，才發現褚非文站在他跟前。
他趕緊拉著他的手，一臉乞求，列肇旭低頭，心裡慶幸。
還好，他受傷了。
所謂的大日子，就是眼前的亂象。
喊叫、脾氣暴躁少不了，頭髮亂得像鳥巢是正常的，可今天這大日子卻讓大家連喊都懶得喊。
每個人都掛著黑眼圈，平常戴隱形眼鏡的，今天都掛上了眼鏡，活脫脫的把辦公室當家在使用，不誇張，梁宣還咬著牙刷打字。
「小寶，那批啤酒的廣告在哪一列？」馬海茗從資料室探出頭。
「在…馬姊，給我五秒，我幫妳拿! 」褚非文點著自己的電腦，趕緊跑向資料室。
馬海茗四處翻著資料，見他進門：「廠商臨時說要重推上一季產品，真不知道在整誰! 」
「整我們…」他踩上墊腳椅，搬下一箱資料。
「對，就是這箱。」
「馬姊，我幫妳搬到座位上。」
「好，謝謝。」馬海茗跟著他走，褚非文的領子沒有翻好，她笑著為他理好，像照顧弟弟一樣：「你這件襯衫，組好像也有一件。」
褚非文低頭看了一眼，紅著臉。
他又穿錯了。
「我們辦公室的男人都比我前夫優，卻沒一個有女朋友的。」馬海茗感嘆。
「馬姊一個人顧孩子不容易吧？」他墊了墊箱子。
「是啊…我家那小子還纏著組要他當爸爸，搞得我尷尬。」
褚非文微愣。
「是你來之前的事情了，組幫了我一個忙，本來我也覺得組不錯，後來知道…算了，沒事。」馬海茗笑著說太隱私了，不打算繼續說。
褚非文看了眼馬海茗，像她這樣聰穎又漂亮的女人，會喜歡杜傳家是正常的。
想起杜傳家對他說的話。
他紅著臉進了茶水間，喝了杯茶。
其實，他才是那個會擔心杜傳家選擇女人的人。
快接近下班的時間，褚非文還在資料室整理這一季資料，裡面還包括上回他在餐廳拍的照片檔案。
他滑著平板檢視檔案，對著每個箱子裡的資料，一直往後退。
「我比較喜歡正面抱你。」杜傳家從他身後抱上他。
褚非文嚇了一跳，拉開他的手：「這裡是公司。」
「所以？」沒有放開的意思。
「所以？有常識的人都不會問所以，好嗎…」白了他一眼。
「你還要忙多久？」杜傳家看起來很累，隨便找了張椅子，靠在牆邊，黑框眼鏡半掛在鼻梁上。
「快結束了。」瞄了杜傳家一眼。
「我瞇一會兒。」他靠在牆邊。
褚非文多看了他一會兒，才低頭忙碌，等他忙完，走近杜傳家，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
「喂喂…」摸上杜傳家的額頭，又搖了他幾下：「傳家、傳家？」
「好累…再睡一下…」
「走了，回家再睡，你發燒了。」又摸上他的額。
「好。」杜傳家起身，他確實不舒服，一直發冷。
褚非文先出了資料室，見了辦公室沒人，他大膽地為杜傳家整理公事包，拿起他的車鑰匙，走向杜傳家。
「走了。」他看著杜傳家燒得臉都紅了，皺眉。
「車給你開。」杜傳家覺得喉嚨乾渴，還有些刺痛，咳了幾聲。
拿起針織衫披在杜傳家身上，褚非文為他拉好外衣。
「還好，我病了。」看著褚非文，他笑了。
「說什麼傻話。」他走在前面，按下電梯鈕。
「我喜歡你為我理衣服。」跟上褚非文，杜傳家靠在電梯裡。
他看著褚非文的背影，還有那紅透的耳根，彎起嘴角。
「這種生活上的瑣事，讓我覺得我們像老夫老妻。」他輕聲笑了。
電梯門打開，褚非文仍是走在前頭，微微側頭看了杜傳家一眼。
「我也…不討厭。」
杜傳家微愣，上了車，抱著褚非文：「是愛的告白。」
「才不是。」他發動車子，貼心地將冷氣調小。
杜傳家彎起嘴角，還好他病了。
趁著生病，杜傳家在褚非文家耍賴當大爺，當了兩天。
「你病都好了，回自己家可以嗎？」
「我沒有你睡不著。」
「那你之前怎麼睡的!」
「想著你睡，偶爾打個手槍。」他說的像喝水一樣自然，翻著褚非文桌上的攝影雜誌。
褚非文呿了一聲，泡了咖啡，他坐在一旁滑著平板。
「不是要看？」他將之前的攝影作品找出，將平板遞給杜傳家。
「好。」他順手喝了口褚非文的咖啡。
他看著褚非文的作品，大多都是街景。
其中得獎的那張攝影，是在英國布里斯多的某處轉角，是雨景，色彩看似鮮豔，卻打上光霧，有種雨霧迷濛的美感，似乎還能看見一個男人撐傘，站在街角。
「拍得真好…」滑著平板，杜傳家無意中看見一個檔案，他好奇的點進去看。
裡面是褚非文在英國和朋友的照片。
他順著時間看，發現照片裡，十張有八張都有列肇旭的身影。
其中有幾張，列肇旭是抱著褚非文，親暱地親吻他的臉，日期還是去年年初。
他沉默，滑著平板，最後一封提醒訊息跳出，寫著「列哥復檢日」。
他蓋上平板，覺得自己好像又病了，病得不輕，總覺得胸口悶。
「又躺下!這張沙發送你好了。」褚非文從廚房走出來。
「喂…小寶…」他慵懶的拉上褚非文的手。
「幹嘛？」
「我覺得我又病了。」
「少來。」他還是伸手摸了他的額頭。
杜傳家拉下他，按住他的頭吻上他，舔著他的唇。
「真的很不舒服。」翻過身，他將褚非文壓在身下。
心裡忌妒得快發狂，他吻得有些粗魯，咬著他的頸，落下一點點吻痕，褚非文抵著他，微喘，一臉疑惑。
平板又叮了一聲，褚非文才想起，他設定了提醒，提醒自己要帶列肇旭去醫院。
杜傳家不給他時間反應，咬上他的頸，他伸手脫去褚非文的褲子，手指沾滿潤滑劑，在他的臀縫間抽動。
「你是選擇我的，對吧…」他挺身，動著腰桿。
褚非文動情的看著他，隨著他的律動呻吟，他伸手環上杜傳家。
「狡猾的傢伙…又用這招…」他低頭咬上褚非文的耳朵，用力挺身。
看著杜傳家，褚非文喘氣，和著呻吟。
他不希望杜傳家誤會。
微微仰頭主動的親了他的側臉，他含著水波的眼看向杜傳家。
褚非文看著他驚訝地撐起身子，低頭看向自己，還臉紅的笑了。
「偏偏…我吃你這招。」
杜傳家側頭，壓下身體，吻上他的唇
——
這兩天，杜傳家又得出差。
一早還拖著褚非文讓他跟著去，最後還是被褚非文推著出門，心不甘情不願的在他門口大喊：「你好歹也給個熱吻! 」
褚非文當然不會照做，在門內說：「快去快回吧! 」
只聽見門外杜傳家大笑的聲音，還哼著歌離開。
褚非文彎起嘴角，笑著坐回小沙發上。
平板的提醒在桌上又叮了一聲。
褚非文滑上平板，才發現平板的提醒已經被改成「倒數兩天杜傳家回來」。
「你真的很幼稚…」他笑著說出這句話，關上提醒。
他坐回小沙發，隨意轉著電視頻道。
新聞台出現了列肇旭的新聞，標題就下「勝亞亞洲區總經理列肇旭回國深根，三個月營業額破億」。
螢幕上是今早在機場，列肇旭回國的畫面，他帶著墨鏡，穿著西裝，自在的應對新聞媒體，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最後還揮手致意。
褚非文看著列肇旭的手，皺眉，他看見了熟悉的戒指。
門鈴響起。
爬了爬頭髮，沒好氣地說：「又要拿什麼了…」開了門才發現不是杜傳家。
列肇旭插著口袋，他笑著和褚非文打招呼：「我回來了。」
「列…列哥。」褚非文驚訝，他看了列肇旭的打扮，應該是離開機場就直接來找他了。
「陪哥吃個飯？」列肇旭摸著肚子，又說：「餓了。」
「哥又挑食了。」笑著列肇旭，他進門拿上鑰匙：「明明就有飛機餐卻寧願餓肚子。」
列肇旭聽了這話，笑容更深。
他，還是小寶這十年的習慣。
兩人在附近的餐廳吃飯，列肇旭沒有多提英國那套房的事情，只說了他在英國交接時，遇上了幾位他們熟識的朋友。
「…所以張下個月要結婚了，他問你能不能去英國參加。」列肇旭喝了口咖啡。
「沒辦法，下個月還有新企劃要趕，況且，我沒有假。」
「那…我們錄個視頻祝福他們？」
「也好。」
「真沒想到單身主義的張，這麼快就結婚! 」列肇旭看著他，轉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褚非文沒發現列肇旭的眼神，調皮的說：「也就那個賽克那傢伙能容忍他的怪異。」
「是吧! 」列肇旭也笑了。
「哥，下星期有空嗎？」
「想和我約會？」
「是是，想抓你去醫院。」
列肇旭嗯了一聲，為褚非文的拿鐵加了兩顆糖。
一陣沉默，褚非文轉著攪拌匙，看著咖啡與奶泡轉出圓圈。
看著褚非文，列肇旭交握自己的手，仍轉著手上的戒指。
戒指有兩枚，一只套在無名指，一只在小指上。
「我想過，如果我不是用我的腿傷綁著你，今天或許你和我就像張和賽克一樣了。」喝了口咖啡。
剛剛歡愉的氣氛，似乎凝凍了。
褚非文也喝了口拿鐵，緩緩地放下杯子。
「小寶，醫院，哥自己會去。」他說的時候，眼裡有幾分失落。
列肇旭又點了杯咖啡，服務生似乎發現是他，還多看了兩眼才離開。
褚非文轉著咖啡杯，淡淡地說：「哥十年來的相伴，我怎麼可能沒感覺。」
列肇旭伸手握上褚非文的手，發顫。
「可哥真的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氣，和你交往嗎？」褚非文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喝了口咖啡。
列肇旭聽了一愣。
他知道。
他知道褚非文的決心。
可那份決心，卻被那該死的傳宗接代，狠狠地磨出了一道傷痕。
「和一個男人，重新開始的決心，哥，你當笑話看了嗎？」褚非文笑得難看，起身，逞強地說：「這頓，哥請我吧! 」
他低著頭走出餐館，快步地走著，直到被列肇旭拉住。
「你什麼時候知道…」知道他答應了列峴的條件。
那個把小寶當成情婦養著的傷人條件，那個結婚生子後就能和小寶名正言順在一起的荒謬條件。
「從你開始圓謊的那一天。」褚非文抬頭看著列肇旭。
春雨飄下，落在他們倆身上，細小的水珠淋不濕，卻有一種煩人的濕黏感。
原來分手的原因是一天天累積，不是單方面的自以為。
列肇旭苦笑，他爬了爬頭髮，在他自以為掩飾很好的狀況下，卻傷了小寶。
他明明知道小寶的顧慮，他明明知道小寶曾因為學長和女人訂婚而受傷，而他自己卻犯了一樣的錯，而且是在他打算重新開始時，重重得打擊他。
「我…沒把你當笑話…」
「哥，不要再追來了。」褚非文打斷了列肇旭的話。
他看了眼列肇旭，輕輕地拉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列肇旭急著追上他，腿卻不聽使喚，跑了幾步，痛得靠在一旁店家前，起步又想追上，才發現褚非文站在他跟前。
他趕緊拉著他的手，一臉乞求，列肇旭低頭，心裡慶幸。
還好，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