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個數字夠髒嗎
作者：南佬 更新：2016-06-26 19:05 字数：3880
「狐狸，走了!」
喊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僵硬。
冉景響單手插在口袋裡，歛下眼，若有所思。
「好!」
歡快地應答，讓他抬起頭。
他看著陸非凡應了聲好，也不問去哪裡，書和資料全都放在小橋上，呿了坐在橋上的鄭景祈一聲後，咚咚咚地跑向他。
「走吧!」
「不問去哪？」
「喔，去哪？」
冉景響瞄了他一眼，掛起笑臉。
眼前的狐狸完全信任他，也不怕他將他賣了。
「酒店。」
如果。
如果狐狸，真想待在他身邊。
那麼這種黑色交易，會是一種考驗。
「酒酒…酒店!」陸非凡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臉上微紅。
跟上腳步，邊走邊問，問著自己需不需要換套西裝，穿牛仔褲可不可以進酒店，還有，他一毛錢都沒有。
他問得興奮緊張，一臉想進酒店怎樣怎樣。
「我沒有去過酒店。」臉紅通通的。
「嗯。」很明顯，他完全看得出來。
「上次去臨海酒吧，也是第一次去。」
冉景響輕笑出聲，他笑著自己，竟然被這種嫩草吊胃口。
「還有…」陸非凡臉微紅：「我連女人的嘴都沒親過。」
冉景響一頓，不知道為什麼，他也跟著害羞。
他食指畫上鼻樑，輕輕地嗯了一聲。
「鳳字酒店裡，沒有女人。」怕他失望，先提醒他。
「沒有女人，只有男人嗎？」
「對。」
「這種的…我也沒去過。」說得靦腆。
冉景響咳了一聲，忍住笑意，什麼叫「這種的」。
「我們褚家也有幾家酒店，現在都是我大哥管理，時常半夜還得去場子處理他所謂的貴客。」陸非凡坐上車，側坐看向他。
「褚家老大管理的？」
「對，我哥常問我，怎麼合法處理那些貴客。」陸非凡彎起嘴角，還特別加強合法處理四個字。
「你有教他嗎？」
「當然有!我可不想被他唸死!」陸非凡一臉惡寒。
「我店裡，也有幾位貴客，需要合法處理…」
「啊…我懂了。」
冉景響不懂，略帶疑惑的看向他。
「你需要我，嗯？」陸非凡笑得開心，手指還勾勾他的下巴。
冉景響輕笑，大掌揉著他的頭。
他說的處理，是骯髒的，血腥的，在他們的世界裡，所謂的合法…
「所謂的合法，只是一場脫責的遊戲。」陸非凡枕在他腿上，挪了個好位置。
他讀了一整晚資料，早上又和鄭胖討論了鄭爺的案子，坐上車後，疲倦感用上，閉眼，一副瞇一下等會兒到了喊他的大爺樣。
冉景響一愣，大掌再次順著他的軟髮。
這是他想說的話。
「這並不骯髒。」打了個呵欠。
髒的是那些學了法律，卻恣意用法律的假面英雄。
愚弄不懂法律的人，犧牲那些無辜人的利益成全自己的人，基本上，要說那些人是人，他都覺得噁心。
「褚爺，沒讓你幫他？」
「沒有。」陸非凡微微皺眉。
「可我聽說褚家老三，也開始管理場子了。」
「他有他的理由。」陸非凡扁嘴。
冉景響看了看陸非凡的小臉，忽然笑了。
「啊…我懂了。」
「你…你懂了什麼？」
冉景響藏不住笑意，拉他起身：「下車了。」
他自顧自地下車，背上又被狐狸掛上，再次使勁地撐起他。
「說嘛…」忽然沒了聲音，陸非凡自他背上滑下，圓眼滿是驚艷。
眼前的酒店，低調卻又流露出一種奢華感，讓他看傻了眼。
蕭琛走上門邊交代事情，隱約可以聽見他讓店內的人喊陸非凡，陸少，隨後才領著自家爺和陸非凡進屋。
那是一整面黑色的大理石鋪成的外牆，牆面就寫一個小小的銀製鳳字，門是用深色的柚木與黑色的鐵鋼造成的，門上掛著畫上兩條紅線的木牌。
沒有喧嘩的談笑聲，音響裡慵懶音符滑過耳邊，酒吧邊坐了幾個男人偶有低語，眼裡都是曖昧卻沒有大膽的動作，再往裡面走去，就是一間間擁有各自庭園景色的小包廂，小巧雅緻。
「爺。」穿著調酒師衣服的男人走出吧檯。
「子翔，人來了嗎？」
「來了。」子翔見了爺身後的人，微愣。
陸非凡也看了他一眼，眼裡有幾分了然。
他認得這個人。
再次感慨自己上一世的不珍惜。
因為拒絕瘋子的求愛，還說自己會害怕，讓瘋子別再折磨自己，他的瘋子在上一世和眼前叫子翔的人，上過幾次床。
抬眼，他將子翔看個仔細。
身高和他差不多，圓眼，嘴角彎起的弧度，笑起來有些俏皮可愛。
嘖!
冉景響，你就喜歡這味!
「爺，陸少也跟進廂房嗎？」子翔低頭，掩去眼裡的醋意。
冉景響走了兩步，停下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麼事。
「子翔，王少有特別點誰嗎？」
「今天沒有。」子翔一臉莫名。
「你待會送酒上來。」冉景響拍拍他的肩。
他，開始了他骯髒的手段。
利用他的人，從王少身上得到益處。
子翔微愣，低頭答應，手不自覺地僅攥著身上的褲邊。
陸非凡跟上腳步，看向冉景響，臉色不是很好。
「瘋子。」喊得嚴肅。
「嗯？」
「你真受歡迎。」
「什麼？」冉景響一愣，再次停下腳步。
他以為狐狸會說他手段骯髒，讓他的人出賣自己的身體，成全自己的利益。
「這裡根本是你的後宮，你就炫耀吧你!」陸非凡說得酸溜溜。
連身後的李虎都忍不住噗得一聲，笑了出聲。
「就這個？」冉景響食指劃過自己的鼻樑，抿唇。
「對，就這個!」陸非凡停下腳步，微轉身。
他納悶的看著冉景響的笑臉，看見自己吃醋有這麼好笑嗎？
冉景響揚起嘴角，走在他身側，指了指前方的紅門。
「那個王少，也將這裡當成他的後宮。」
「王少，全名是什麼？」
「王紹傑，法務部王濟仁的長子。」
「啊…那個色胚啊!」陸非凡一臉厭惡。
「你認識？」
「他是上司的兒子。」陸非凡皺眉，不想多說。
他厭惡的打個冷顫，王紹傑跟江明律根本就是同一種人，結婚生子，卻背地裡玩男人。
冉景響看了他的臉，厭惡至極的表情和微顫的肩，冷下眼。
有些人，髒的不懂分寸了。
讓人推開紅門，邁步走進。
***
紅門內是間三十坪大小的房間，中國式的木雕圓柱，也掛上了色紗和紅燈籠，還有第二層閣樓，樓上樓下各有六個位置，而樓上還多了一個主位，就是留給鳳字老闆坐的大位，晃眼看去就像是間有歷史的古茶樓，古色古香，若有似無的香氣旖旎繚繞。
「你想坐在哪？」
陸非凡聽了頓了一下，瘋子很少問這種簡單沒意思的問題。
他環上他的頸，坐在他腿上。
他這麼一坐，小臉一靠，紅門內瞬間響起一陣抽氣，接著靜默一陣。
「這裡。」
「好。」冉景響也應得乾脆，揮手讓人將身邊的椅子撤下。
他本就有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問他，只是尊重他。
再次彎起嘴角，大掌滑著陸非凡的背。
前方木檯上，響起主持人的平坦聲調，沒有滑稽幽默的開場白，檯子後的木雕門開啟，走出了一名女子，穿著貼身的白色芭蕾舞者衣褲，貼覆著精巧有緻的臀型和豐滿白潤的圓胸。
「髒嗎？」
「你說她，還是他們？」
「我說這紅門裡的買賣。」
陸非凡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髒嗎？
眼前的女孩被要求潑水，讓自己的舞衣呈現若隱若現的透明感，女孩眼裡毫無希望的眼眸，微微吞了口口水，將水往自己身上潑，唇角顫抖，卻還是忍著眼淚。
「這孩子，真堅強。」
冉景響仍是滑著他的背，嗯了一聲。
「她，只是認命，做她該做的事，這樣的人，不髒。」陸非凡小手環上他的腰身，窩在他身體裡的模樣，有幾分撒嬌。
冉景響沒有回應，原本斯文的笑臉，眼裡多了份情感。
他們臉看著舞台上被買走的女孩，是被一名貴婦買走的，得意的臉龐，笑歪的嘴，炫耀著自己的財富。
來紅門玩的貴客，本就不在意玩得多髒，他們只在意誰玩得最久，錢出的越多，花得爽快大方，面子越大。
在他們的世界裡，面子，是可以當飯吃。
舞台上再次走出一名男孩，精壯結實的身材，穿著白色舞者的貼身褲，下身的形狀更是明顯突出。
同在二樓的王紹傑從頭到尾都盯著陸非凡瞧，根本無心下標，隨手接過酒杯，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酒杯就著麼順勢撒在他身上。
那王紹傑本想發火，見了子翔的臉，趕緊換上一副斯文臉，連聲調都變得溫柔。
「瘋子，王紹傑的眼神，真髒。」
「啊…再忍忍。」
「錢分我一半，我就忍，嗯？」
「你還想著賺他的錢。」彎起嘴角。
「你不賺嗎？他一看就是凱子。」
冉景響再次為他自然的反應，笑出聲。
「你這個黑道。」他說的溫柔。
陸非凡也笑了，他笑得一震一震，耳邊聽著瘋子胸膛裡傳出笑聲，撒嬌地又貼緊些。
兩人又是一陣說笑，紅門裡的人都看得分明，露出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在這種地方的調笑，能堅持多久，多半又是個新鮮貨，待會兒就等著被取代。
果然如大家所料，新鮮貨很快就酸了。
最後一件商品上台後，冉景響跟著出價了，場面更加熱絡，喊價喊得更爽快。
「20。」冉景響舉起雙指，跟著出價。
「你!」陸非凡半起身。
「23。」冉景響再次喊了個價。
台上主持複誦。
「25。」王紹傑跟著喊上。
「你，喊太少了!」陸非凡扁嘴。
冉景響嘴角彎起，卻歛下眼，掩飾自己的情感。
他的狐狸，對自己完全的信任，還能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配合著自己。
他喜歡這樣的狐狸，全心全意只看著他的狐狸。
腦海裡忽然出現那武道場滿天的紅氣球以及對著鄭景祈大笑的狐狸，拇指磨上食指，再次猶豫。
「28。」
陸非凡再次起身，跳下他的腿。
冉景響不為所動，單手撐頭靠在木椅扶手上。
他一臉好整以暇。
「四六分帳。」
「我六。」冉景響啜了口茶。
「我六!」陸非凡堅持。
坐在台邊的人毫不意外，眼前的好戲似乎越演越烈，這穿插的小劇場還真精彩。
「給我個理由，嗯？」
「30。」王紹傑再次追上。
「我被他多看了兩眼，很犧牲。」陸非凡說得認真。
主持人再次複誦。
「31。」冉景響掛上溫柔得意的笑容。
他手不規矩的滑上眼前人的腰，用力扯過他。
差點忘了那些不知分寸，想弄髒他的狐狸的人。
大掌滑進襯衫，若隱若現的纖腰和白皙的皮膚，讓一旁人吞了口口水，清楚地發出咕嚕一聲。
陸非凡配合的倒在他懷裡，小舌有意無意地舔上他的唇，演出欲拒還迎的做作戲碼。
「3…3…35 !」王紹傑再次喊上。
陸非凡聽了35這數字，眼尾彎起，笑得邪媚。
人的慾望，就是這麼髒。
利用王紹傑對自己那種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慾望，讓他在喊價上，喊得痛快，滿足心裡的空虛感。
「這個數字，夠髒嗎？」冉景響在他耳邊細語。
「夠，夠髒了。」環上他的頸，也靠上他的耳細語：「我六，嗯？」
冉景響笑出聲，他的狐狸，進入了他的世界。
認同了他的世界。
圓眼還是盯著他，乖巧地等著他的回應，閃著清澈光亮的雙眸，他看著他眼裡的自己，再次被感動。
他站起身，彎著嘴角，也不答應他，任他掛在自己身上撒嬌。
走出紅門。
喊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僵硬。
冉景響單手插在口袋裡，歛下眼，若有所思。
「好!」
歡快地應答，讓他抬起頭。
他看著陸非凡應了聲好，也不問去哪裡，書和資料全都放在小橋上，呿了坐在橋上的鄭景祈一聲後，咚咚咚地跑向他。
「走吧!」
「不問去哪？」
「喔，去哪？」
冉景響瞄了他一眼，掛起笑臉。
眼前的狐狸完全信任他，也不怕他將他賣了。
「酒店。」
如果。
如果狐狸，真想待在他身邊。
那麼這種黑色交易，會是一種考驗。
「酒酒…酒店!」陸非凡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臉上微紅。
跟上腳步，邊走邊問，問著自己需不需要換套西裝，穿牛仔褲可不可以進酒店，還有，他一毛錢都沒有。
他問得興奮緊張，一臉想進酒店怎樣怎樣。
「我沒有去過酒店。」臉紅通通的。
「嗯。」很明顯，他完全看得出來。
「上次去臨海酒吧，也是第一次去。」
冉景響輕笑出聲，他笑著自己，竟然被這種嫩草吊胃口。
「還有…」陸非凡臉微紅：「我連女人的嘴都沒親過。」
冉景響一頓，不知道為什麼，他也跟著害羞。
他食指畫上鼻樑，輕輕地嗯了一聲。
「鳳字酒店裡，沒有女人。」怕他失望，先提醒他。
「沒有女人，只有男人嗎？」
「對。」
「這種的…我也沒去過。」說得靦腆。
冉景響咳了一聲，忍住笑意，什麼叫「這種的」。
「我們褚家也有幾家酒店，現在都是我大哥管理，時常半夜還得去場子處理他所謂的貴客。」陸非凡坐上車，側坐看向他。
「褚家老大管理的？」
「對，我哥常問我，怎麼合法處理那些貴客。」陸非凡彎起嘴角，還特別加強合法處理四個字。
「你有教他嗎？」
「當然有!我可不想被他唸死!」陸非凡一臉惡寒。
「我店裡，也有幾位貴客，需要合法處理…」
「啊…我懂了。」
冉景響不懂，略帶疑惑的看向他。
「你需要我，嗯？」陸非凡笑得開心，手指還勾勾他的下巴。
冉景響輕笑，大掌揉著他的頭。
他說的處理，是骯髒的，血腥的，在他們的世界裡，所謂的合法…
「所謂的合法，只是一場脫責的遊戲。」陸非凡枕在他腿上，挪了個好位置。
他讀了一整晚資料，早上又和鄭胖討論了鄭爺的案子，坐上車後，疲倦感用上，閉眼，一副瞇一下等會兒到了喊他的大爺樣。
冉景響一愣，大掌再次順著他的軟髮。
這是他想說的話。
「這並不骯髒。」打了個呵欠。
髒的是那些學了法律，卻恣意用法律的假面英雄。
愚弄不懂法律的人，犧牲那些無辜人的利益成全自己的人，基本上，要說那些人是人，他都覺得噁心。
「褚爺，沒讓你幫他？」
「沒有。」陸非凡微微皺眉。
「可我聽說褚家老三，也開始管理場子了。」
「他有他的理由。」陸非凡扁嘴。
冉景響看了看陸非凡的小臉，忽然笑了。
「啊…我懂了。」
「你…你懂了什麼？」
冉景響藏不住笑意，拉他起身：「下車了。」
他自顧自地下車，背上又被狐狸掛上，再次使勁地撐起他。
「說嘛…」忽然沒了聲音，陸非凡自他背上滑下，圓眼滿是驚艷。
眼前的酒店，低調卻又流露出一種奢華感，讓他看傻了眼。
蕭琛走上門邊交代事情，隱約可以聽見他讓店內的人喊陸非凡，陸少，隨後才領著自家爺和陸非凡進屋。
那是一整面黑色的大理石鋪成的外牆，牆面就寫一個小小的銀製鳳字，門是用深色的柚木與黑色的鐵鋼造成的，門上掛著畫上兩條紅線的木牌。
沒有喧嘩的談笑聲，音響裡慵懶音符滑過耳邊，酒吧邊坐了幾個男人偶有低語，眼裡都是曖昧卻沒有大膽的動作，再往裡面走去，就是一間間擁有各自庭園景色的小包廂，小巧雅緻。
「爺。」穿著調酒師衣服的男人走出吧檯。
「子翔，人來了嗎？」
「來了。」子翔見了爺身後的人，微愣。
陸非凡也看了他一眼，眼裡有幾分了然。
他認得這個人。
再次感慨自己上一世的不珍惜。
因為拒絕瘋子的求愛，還說自己會害怕，讓瘋子別再折磨自己，他的瘋子在上一世和眼前叫子翔的人，上過幾次床。
抬眼，他將子翔看個仔細。
身高和他差不多，圓眼，嘴角彎起的弧度，笑起來有些俏皮可愛。
嘖!
冉景響，你就喜歡這味!
「爺，陸少也跟進廂房嗎？」子翔低頭，掩去眼裡的醋意。
冉景響走了兩步，停下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麼事。
「子翔，王少有特別點誰嗎？」
「今天沒有。」子翔一臉莫名。
「你待會送酒上來。」冉景響拍拍他的肩。
他，開始了他骯髒的手段。
利用他的人，從王少身上得到益處。
子翔微愣，低頭答應，手不自覺地僅攥著身上的褲邊。
陸非凡跟上腳步，看向冉景響，臉色不是很好。
「瘋子。」喊得嚴肅。
「嗯？」
「你真受歡迎。」
「什麼？」冉景響一愣，再次停下腳步。
他以為狐狸會說他手段骯髒，讓他的人出賣自己的身體，成全自己的利益。
「這裡根本是你的後宮，你就炫耀吧你!」陸非凡說得酸溜溜。
連身後的李虎都忍不住噗得一聲，笑了出聲。
「就這個？」冉景響食指劃過自己的鼻樑，抿唇。
「對，就這個!」陸非凡停下腳步，微轉身。
他納悶的看著冉景響的笑臉，看見自己吃醋有這麼好笑嗎？
冉景響揚起嘴角，走在他身側，指了指前方的紅門。
「那個王少，也將這裡當成他的後宮。」
「王少，全名是什麼？」
「王紹傑，法務部王濟仁的長子。」
「啊…那個色胚啊!」陸非凡一臉厭惡。
「你認識？」
「他是上司的兒子。」陸非凡皺眉，不想多說。
他厭惡的打個冷顫，王紹傑跟江明律根本就是同一種人，結婚生子，卻背地裡玩男人。
冉景響看了他的臉，厭惡至極的表情和微顫的肩，冷下眼。
有些人，髒的不懂分寸了。
讓人推開紅門，邁步走進。
***
紅門內是間三十坪大小的房間，中國式的木雕圓柱，也掛上了色紗和紅燈籠，還有第二層閣樓，樓上樓下各有六個位置，而樓上還多了一個主位，就是留給鳳字老闆坐的大位，晃眼看去就像是間有歷史的古茶樓，古色古香，若有似無的香氣旖旎繚繞。
「你想坐在哪？」
陸非凡聽了頓了一下，瘋子很少問這種簡單沒意思的問題。
他環上他的頸，坐在他腿上。
他這麼一坐，小臉一靠，紅門內瞬間響起一陣抽氣，接著靜默一陣。
「這裡。」
「好。」冉景響也應得乾脆，揮手讓人將身邊的椅子撤下。
他本就有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問他，只是尊重他。
再次彎起嘴角，大掌滑著陸非凡的背。
前方木檯上，響起主持人的平坦聲調，沒有滑稽幽默的開場白，檯子後的木雕門開啟，走出了一名女子，穿著貼身的白色芭蕾舞者衣褲，貼覆著精巧有緻的臀型和豐滿白潤的圓胸。
「髒嗎？」
「你說她，還是他們？」
「我說這紅門裡的買賣。」
陸非凡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髒嗎？
眼前的女孩被要求潑水，讓自己的舞衣呈現若隱若現的透明感，女孩眼裡毫無希望的眼眸，微微吞了口口水，將水往自己身上潑，唇角顫抖，卻還是忍著眼淚。
「這孩子，真堅強。」
冉景響仍是滑著他的背，嗯了一聲。
「她，只是認命，做她該做的事，這樣的人，不髒。」陸非凡小手環上他的腰身，窩在他身體裡的模樣，有幾分撒嬌。
冉景響沒有回應，原本斯文的笑臉，眼裡多了份情感。
他們臉看著舞台上被買走的女孩，是被一名貴婦買走的，得意的臉龐，笑歪的嘴，炫耀著自己的財富。
來紅門玩的貴客，本就不在意玩得多髒，他們只在意誰玩得最久，錢出的越多，花得爽快大方，面子越大。
在他們的世界裡，面子，是可以當飯吃。
舞台上再次走出一名男孩，精壯結實的身材，穿著白色舞者的貼身褲，下身的形狀更是明顯突出。
同在二樓的王紹傑從頭到尾都盯著陸非凡瞧，根本無心下標，隨手接過酒杯，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酒杯就著麼順勢撒在他身上。
那王紹傑本想發火，見了子翔的臉，趕緊換上一副斯文臉，連聲調都變得溫柔。
「瘋子，王紹傑的眼神，真髒。」
「啊…再忍忍。」
「錢分我一半，我就忍，嗯？」
「你還想著賺他的錢。」彎起嘴角。
「你不賺嗎？他一看就是凱子。」
冉景響再次為他自然的反應，笑出聲。
「你這個黑道。」他說的溫柔。
陸非凡也笑了，他笑得一震一震，耳邊聽著瘋子胸膛裡傳出笑聲，撒嬌地又貼緊些。
兩人又是一陣說笑，紅門裡的人都看得分明，露出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在這種地方的調笑，能堅持多久，多半又是個新鮮貨，待會兒就等著被取代。
果然如大家所料，新鮮貨很快就酸了。
最後一件商品上台後，冉景響跟著出價了，場面更加熱絡，喊價喊得更爽快。
「20。」冉景響舉起雙指，跟著出價。
「你!」陸非凡半起身。
「23。」冉景響再次喊了個價。
台上主持複誦。
「25。」王紹傑跟著喊上。
「你，喊太少了!」陸非凡扁嘴。
冉景響嘴角彎起，卻歛下眼，掩飾自己的情感。
他的狐狸，對自己完全的信任，還能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配合著自己。
他喜歡這樣的狐狸，全心全意只看著他的狐狸。
腦海裡忽然出現那武道場滿天的紅氣球以及對著鄭景祈大笑的狐狸，拇指磨上食指，再次猶豫。
「28。」
陸非凡再次起身，跳下他的腿。
冉景響不為所動，單手撐頭靠在木椅扶手上。
他一臉好整以暇。
「四六分帳。」
「我六。」冉景響啜了口茶。
「我六!」陸非凡堅持。
坐在台邊的人毫不意外，眼前的好戲似乎越演越烈，這穿插的小劇場還真精彩。
「給我個理由，嗯？」
「30。」王紹傑再次追上。
「我被他多看了兩眼，很犧牲。」陸非凡說得認真。
主持人再次複誦。
「31。」冉景響掛上溫柔得意的笑容。
他手不規矩的滑上眼前人的腰，用力扯過他。
差點忘了那些不知分寸，想弄髒他的狐狸的人。
大掌滑進襯衫，若隱若現的纖腰和白皙的皮膚，讓一旁人吞了口口水，清楚地發出咕嚕一聲。
陸非凡配合的倒在他懷裡，小舌有意無意地舔上他的唇，演出欲拒還迎的做作戲碼。
「3…3…35 !」王紹傑再次喊上。
陸非凡聽了35這數字，眼尾彎起，笑得邪媚。
人的慾望，就是這麼髒。
利用王紹傑對自己那種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慾望，讓他在喊價上，喊得痛快，滿足心裡的空虛感。
「這個數字，夠髒嗎？」冉景響在他耳邊細語。
「夠，夠髒了。」環上他的頸，也靠上他的耳細語：「我六，嗯？」
冉景響笑出聲，他的狐狸，進入了他的世界。
認同了他的世界。
圓眼還是盯著他，乖巧地等著他的回應，閃著清澈光亮的雙眸，他看著他眼裡的自己，再次被感動。
他站起身，彎著嘴角，也不答應他，任他掛在自己身上撒嬌。
走出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