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陸少讓您在廂房等他
作者：南佬 更新：2016-06-29 22:39 字数：3834
「虎哥。」看了眼手錶時間。
凌晨十二點整。
「是。」
「你是誰的人？」歛下眼。
李虎一愣：「爺的。」
「記住。」對李虎笑了笑，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是。」
李虎拉開木門，看著陸非凡走進廂房，撒嬌的躺在冉景響腿上，再次關起門。
他，低頭皺眉，想著陸少交代的事。
漸漸懂了，陸少讓他記住自己是爺的人的意思。
門內傳出笑聲，還有不時的低語，他在門外正坐，閉眼。
廂房內是另一片光景，晶亮透明的玻璃窗外，是小橋流水，白石和一株老松，一旁的石燈座和冉組庭院裡的燈座是同一種形狀，都有個小屋簷，黃燈微微透出，撒出一片暈黃。
陸非凡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
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十三分。
上一世，大約是這時候，瘋子的場子出事了。
就是這一天瘋子為了手下誤傷場子裡的客人，只是淺淺的輕傷，最後卻成了殺人罪的證據之一。
這些事在當下他毫不關心，都是瘋子因為殺人案被抓進監牢時，他看了案件卷宗才知道的。
他側身，小手環上冉景響的腰，撒嬌的將臉埋在他的腹肌上，掩飾自己的眼熱和愧疚。
「爺。」
來了。
出事了。
冉景響瞄了眼蕭琛，讓他放低音量。
「子翔出事了。」蕭琛壓低音量。
低語說著王紹傑在廂房內砸了大錢，讓子翔服務，還讓剛買到的男人一起玩，子翔哭喊得求饒，被王紹傑踹了一腳後，頭撞上了桌角，暈了過去。
「王少說了什麼嗎？」冉景響放下手上的帳冊。
食指點著桌面，他看了陸非凡一眼。
和剛剛那種上流玩法不同，在他的世界裡，也充滿這種齷齪噁心的交易。
「王少只是丟出一把鈔票，讓他拿錢看醫生。」蕭琛低頭。
蕭琛看著自家爺沒說話，再次低頭報告。
說著已經讓人喊上醫師待會為子翔治療，只是王少似乎沒有打算離開，現在拿剛買到的男孩出氣。
「我去趟洗手間。」陸非凡起身，臉色難看。
冉景響一頓，歛下眼，拇指磨上食指。
果然，還是太髒了，是嗎。
關起門的陸非凡沒有漏看冉景響臉上的失落，再次看了時間，還是決定起步。
他走得緩慢，小手微微發顫，走向吧檯和調酒師要了杯酒，一口喝下，身邊有個男子和他搭訕，耽誤了幾分鐘。
他順手接過男子的名片，低頭笑了笑，記者？
「你這杯酒我請。」或許，待會用得上。
「是邀請？」男子彎起好看的笑容。
「是感謝。」轉身走了兩步，轉頭補上一句：「我只愛我家男人。」
男子敬了他一杯，不再多說。
漫步在走廊上，陸非凡低頭回想，再次看了眼時間。
凌晨一點五十三分。
上一世的今天，鳳字酒店出事了。
瘋子為了救子翔，誤傷了王紹傑，輕微的皮肉傷卻讓瘋子留下案底，成了日後殺人案的佐證。
他，不能讓歷史重演。
想玩髒法律是嗎？
他，會玩得比他們還髒。
看著眼前在門外拉著衣領，打算入洗手間的人渣，他小手緊握，吐了口氣，起步。
「你這個花心大蘿蔔…」腳步飄移。
前面的人渣停下腳步，側臉瞄了他一眼。
「見一個愛一個…」微醺的小臉，哭紅的委屈模樣，惹人生憐。
人渣舔唇，模樣猥褻，要說他下流，還污辱了下流這兩個字。
「枉我這麼喜歡…」吸著鼻子，越過人渣。
「陸非凡？」
陸非凡看向人渣。
果然是人渣，幹了骯髒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演上紳士這一腳色。
「…王…王大哥!」
「陸非凡，和王大哥說說怎麼了，王大哥替你出氣？」伸手就要攬上身旁的小人兒。
「沒事…」陸非凡多走了兩步，閃過他骯髒的手。
「是因為冉景響？」跟了上去，眼神猥褻露骨。
陸非凡故作委屈，走得更快了一些。
「我爸和我說的時候，我還半信半疑，沒想到你還真的迷上他。」再次跟上，語調不可一世，就是個紈褲子弟的調調。
「王…王部長說的？」停下腳步，他小臉垮下。
「是啊…」王紹傑靠近他，看著他紅粉的小臉，再次舔唇。
「他怎麼會知道…」陸非凡咬唇，軟下身段故作可憐。
他替王濟仁感到可惜，王濟仁保守三十年的清廉，再過半年就能清廉退休，現在，就快被這蠢兒子給毀了。
「警政署的何部長傳來的消息，不會錯的。」王紹傑想表現出自己有權有勢，這點服軟，對他很有效果。
「果然還是被眼線看見了，我都讓他不要說了…」寵父多敗兒，這話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陸非凡打算繼續套話，現在連警政署的何佑為部長都套出來了，他打算讓人渣也說說誰是內鬼。
「你知道是誰？」
「怎麼會不知道，上回…」陸非凡趕緊閉嘴：「還是不要說了。」
「他，就是缺錢。」王紹傑嘴歪，一臉狗眼看人低的模樣。
「是啊…」低著小臉。
「他兒子欠的那三百萬，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數字。」
「可對他們那種人來說，已經是大數字了。」陸非凡仍是有意無意地襯托王紹傑的虛榮。
眼線，看來是個中年人，有兒子，欠過債。
「這是，否則怎麼會當清潔婦，每月一小筆一小筆還上。」再次邪笑，帶著不屑。
陸非凡低下頭，圓眼睜大。
是王媽？
「他…挺可憐的，如果可以，我都想替他還上。」補上一句。
「你不知道嗎？」王紹傑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前方說：「他兒子那筆債是何部長設下的陷阱。」
陸非凡停下腳步，捂著唇。
太噁心了!
一股胃液湧上，他衝進洗手間，對著洗手槽乾嘔。
「沒事吧？」
人渣靠近他，手摸上他的腰，他退了一步，靠在牆邊搖頭，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零二分。
他，順利地成為美人。
「你醉得不輕，我帶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小手抵上眼前的人。
「那先去我那間廂房，王大哥讓人泡壺茶，讓你醒酒？」再次靠上。
陸非凡低下頭，看著手錶。
凌晨兩點零四分。
他，要成為被害人。
「我不要…我只要他…」語氣執著，還帶著強烈的拒絕。
王紹傑聽了他的語氣，皺眉。
心裡那股傲氣，受到挑戰，彎起嘴角，用力拉上他的手。
「裝什麼？不都是出來玩的？」
「放手…」
「被人上過的寵物，裝什麼？」
「你放開我…我說了不要!」陸非凡甩著緊拉的手。
門外已有腳步聲靠近，眼前人渣似乎還不夠憤怒，這樣是不行的。
「他比你們有錢有權!」
王紹傑果然中招，拉上他，伸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凌晨兩點零五分。
他，將成為被害人。
陸非凡眼裡閃過精光，順著他的巴掌，撞上廁所的門。
「像你這種人，最後也是被玩過丟到這鳳字裡，還裝什麼清高!」王紹傑拍拍他的臉。
陸非凡見了有幾位客人已在洗手間門口觀望，他咬唇。
「痛…」聲音不大，卻讓外面的人聽得見。
他知道沒有人敢得罪王紹傑，自然不會有人救他。
再次被拉起，他對王紹傑吐了口口水，輕聲罵了他一句人渣。
「賤人!」王紹傑扯上他的衣領，將他甩出。
陸非凡撞上牆面，手臂被一旁的裝飾畫上一條血痕。
他痛得倒地，低頭卻牽起嘴角，滿意地聽見一旁看好戲的客人們倒抽口氣的氣息聲。
「陸…」李虎趕了過來，輕喊了一聲。
陸非凡眉頭微皺，瞪了他一眼，見了李虎離開後，轉頭含淚控訴。
「王紹傑，你污辱了你爸的名聲!」
話一出，客人又是一陣細語，這句話提醒了大家，他王紹傑是法務部次部長王濟仁的兒子。
王紹傑這下面子丟了一半，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悶哼一聲，陸非凡瞄見那位記者，他再次抬頭咬唇，可憐的模樣就像是被官家子弟欺負的無辜百姓。
門外又是一陣騷動，細聲耳語。
冉景響來了。
李虎趕緊擋在走廊之中，張臂攔下冉景響。
「爺，陸少讓您在廂房等他。」
「滾開。」
「爺，陸少讓您在廂房等他。」
冉景響看著低頭的李虎，握緊拳頭，單手抓上他的衣領。
「爺，陸少說了，我是爺的人。」李虎直視自家爺的眼。
他相信，爺懂得他說的話。
因為，他也懂了。
冉景響站了一會兒，他知道，是他的狐狸讓李虎攔下他。
緊握拳頭，抿直的唇說明了他的惱怒，轉身走回廂房。
「蕭琛，去看看。」
「是。」
冉景響氣得發抖，最後一聲悶哼，他在走廊上都聽見了。
「爺，是陸少讓我護著您的。」
「這句話，是他教你的？」沒有平常的斯文，怒氣隱藏不了。
「不是。」李虎低頭：「陸少只是帶頭做給我看。」
冉景響瞪了他一會，轉身走向落地窗邊，罵了句粗話。
他懊惱，還有後悔，眼眶微熱帶著愧疚。
他以為狐狸嫌他髒了。
還想著，如果狐狸真想離開他，他會放手。
「他媽的…」
「陸少還說，爺會需要他的合法處理，讓我一定要攔著爺。」
冉景響背影明顯一頓，緊握雙拳。
耳邊傳來的警鳴，再次提醒他，他的狐狸是如何保護他。
警察前來的關心，警察卻礙於王紹傑的臉面，頗有難色，陸非凡咬唇委屈，跟警察要了筆錄，一臉盯著警察建案才肯罷休模樣，警察隨口敷衍了幾句，卻聽見上級發出的通知，說了這案子已經曝光，上了獨家新聞，讓他們趕緊建案。
眼前警察一臉討好，欺善怕惡的模樣再次讓陸非凡噁心，他拿上一份筆錄，任手臂鮮血染紅襯衫，轉身走進酒店。
走過吧檯時放上一張卡，和一旁男子對看一眼。
「他今天晚上的酒，我請。」
男子彎起嘴角，拿上酒杯，敬了他一口。
他沒有再多看男子一眼，走向廂房，按上腹部，眼神迷離，額上冒著冷汗，跟著發黑的暈眩感往前傾倒。
凌晨三點二十九分。
王紹傑傷人罪，建案，待辦。
被害人，陸非凡。
***
額上冒著冷汗，腦海裡記憶交織，那一格格的畫面在他腦裡滑動，讓他看不清，只覺得暈眩。
最後，停在那一段發黃的記憶。
「哥哥，那人真壞。」自己眼眶紅了，淚水撲簌簌地直流，吸著鼻子。
「又眼紅，跟兔子一樣…」
「哥哥，因為是你。」袖子擦著眼淚。
他轉頭看了一眼哥哥，看見了哥哥下巴的痣，短短的食指還點了點那顆小痣。
「什麼？」
「因為是你，我才哭的。」歪頭又說：「我…最喜歡哥哥了。」
眼前的人呆愣，大掌蓋在他的髮頂上，揉了揉，微微哽咽。
陸非凡嗯了一聲，只覺得忽冷忽熱。
他微微睜眼，看著眼前人下巴的小痣，伸手點了點那顆小痣。
「哥哥…」眼裡沒有焦距。
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再度陷入記憶交織的洪流中，片段的記憶和身體的熱度惹他發汗，難受的翻身。
被點上小痣的人，停頓了幾秒，放下手上的草莓牛奶。
「我要把草莓牛奶喝掉!」
鄭景祈說得幼稚，靠上病床邊的躺椅，仰頭，吐了口氣。
他飯也沒吃得趕來，卻聽見他喊著哥哥，小聲地罵了句沒良心。
看著桌上的牛奶瓶。
「還是送不出去嗎…」
草莓牛奶瓶滑落冰涼的水珠，在桌上劃出一圈水圈，跟當年一樣。
凌晨十二點整。
「是。」
「你是誰的人？」歛下眼。
李虎一愣：「爺的。」
「記住。」對李虎笑了笑，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是。」
李虎拉開木門，看著陸非凡走進廂房，撒嬌的躺在冉景響腿上，再次關起門。
他，低頭皺眉，想著陸少交代的事。
漸漸懂了，陸少讓他記住自己是爺的人的意思。
門內傳出笑聲，還有不時的低語，他在門外正坐，閉眼。
廂房內是另一片光景，晶亮透明的玻璃窗外，是小橋流水，白石和一株老松，一旁的石燈座和冉組庭院裡的燈座是同一種形狀，都有個小屋簷，黃燈微微透出，撒出一片暈黃。
陸非凡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
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十三分。
上一世，大約是這時候，瘋子的場子出事了。
就是這一天瘋子為了手下誤傷場子裡的客人，只是淺淺的輕傷，最後卻成了殺人罪的證據之一。
這些事在當下他毫不關心，都是瘋子因為殺人案被抓進監牢時，他看了案件卷宗才知道的。
他側身，小手環上冉景響的腰，撒嬌的將臉埋在他的腹肌上，掩飾自己的眼熱和愧疚。
「爺。」
來了。
出事了。
冉景響瞄了眼蕭琛，讓他放低音量。
「子翔出事了。」蕭琛壓低音量。
低語說著王紹傑在廂房內砸了大錢，讓子翔服務，還讓剛買到的男人一起玩，子翔哭喊得求饒，被王紹傑踹了一腳後，頭撞上了桌角，暈了過去。
「王少說了什麼嗎？」冉景響放下手上的帳冊。
食指點著桌面，他看了陸非凡一眼。
和剛剛那種上流玩法不同，在他的世界裡，也充滿這種齷齪噁心的交易。
「王少只是丟出一把鈔票，讓他拿錢看醫生。」蕭琛低頭。
蕭琛看著自家爺沒說話，再次低頭報告。
說著已經讓人喊上醫師待會為子翔治療，只是王少似乎沒有打算離開，現在拿剛買到的男孩出氣。
「我去趟洗手間。」陸非凡起身，臉色難看。
冉景響一頓，歛下眼，拇指磨上食指。
果然，還是太髒了，是嗎。
關起門的陸非凡沒有漏看冉景響臉上的失落，再次看了時間，還是決定起步。
他走得緩慢，小手微微發顫，走向吧檯和調酒師要了杯酒，一口喝下，身邊有個男子和他搭訕，耽誤了幾分鐘。
他順手接過男子的名片，低頭笑了笑，記者？
「你這杯酒我請。」或許，待會用得上。
「是邀請？」男子彎起好看的笑容。
「是感謝。」轉身走了兩步，轉頭補上一句：「我只愛我家男人。」
男子敬了他一杯，不再多說。
漫步在走廊上，陸非凡低頭回想，再次看了眼時間。
凌晨一點五十三分。
上一世的今天，鳳字酒店出事了。
瘋子為了救子翔，誤傷了王紹傑，輕微的皮肉傷卻讓瘋子留下案底，成了日後殺人案的佐證。
他，不能讓歷史重演。
想玩髒法律是嗎？
他，會玩得比他們還髒。
看著眼前在門外拉著衣領，打算入洗手間的人渣，他小手緊握，吐了口氣，起步。
「你這個花心大蘿蔔…」腳步飄移。
前面的人渣停下腳步，側臉瞄了他一眼。
「見一個愛一個…」微醺的小臉，哭紅的委屈模樣，惹人生憐。
人渣舔唇，模樣猥褻，要說他下流，還污辱了下流這兩個字。
「枉我這麼喜歡…」吸著鼻子，越過人渣。
「陸非凡？」
陸非凡看向人渣。
果然是人渣，幹了骯髒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演上紳士這一腳色。
「…王…王大哥!」
「陸非凡，和王大哥說說怎麼了，王大哥替你出氣？」伸手就要攬上身旁的小人兒。
「沒事…」陸非凡多走了兩步，閃過他骯髒的手。
「是因為冉景響？」跟了上去，眼神猥褻露骨。
陸非凡故作委屈，走得更快了一些。
「我爸和我說的時候，我還半信半疑，沒想到你還真的迷上他。」再次跟上，語調不可一世，就是個紈褲子弟的調調。
「王…王部長說的？」停下腳步，他小臉垮下。
「是啊…」王紹傑靠近他，看著他紅粉的小臉，再次舔唇。
「他怎麼會知道…」陸非凡咬唇，軟下身段故作可憐。
他替王濟仁感到可惜，王濟仁保守三十年的清廉，再過半年就能清廉退休，現在，就快被這蠢兒子給毀了。
「警政署的何部長傳來的消息，不會錯的。」王紹傑想表現出自己有權有勢，這點服軟，對他很有效果。
「果然還是被眼線看見了，我都讓他不要說了…」寵父多敗兒，這話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陸非凡打算繼續套話，現在連警政署的何佑為部長都套出來了，他打算讓人渣也說說誰是內鬼。
「你知道是誰？」
「怎麼會不知道，上回…」陸非凡趕緊閉嘴：「還是不要說了。」
「他，就是缺錢。」王紹傑嘴歪，一臉狗眼看人低的模樣。
「是啊…」低著小臉。
「他兒子欠的那三百萬，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數字。」
「可對他們那種人來說，已經是大數字了。」陸非凡仍是有意無意地襯托王紹傑的虛榮。
眼線，看來是個中年人，有兒子，欠過債。
「這是，否則怎麼會當清潔婦，每月一小筆一小筆還上。」再次邪笑，帶著不屑。
陸非凡低下頭，圓眼睜大。
是王媽？
「他…挺可憐的，如果可以，我都想替他還上。」補上一句。
「你不知道嗎？」王紹傑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前方說：「他兒子那筆債是何部長設下的陷阱。」
陸非凡停下腳步，捂著唇。
太噁心了!
一股胃液湧上，他衝進洗手間，對著洗手槽乾嘔。
「沒事吧？」
人渣靠近他，手摸上他的腰，他退了一步，靠在牆邊搖頭，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零二分。
他，順利地成為美人。
「你醉得不輕，我帶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小手抵上眼前的人。
「那先去我那間廂房，王大哥讓人泡壺茶，讓你醒酒？」再次靠上。
陸非凡低下頭，看著手錶。
凌晨兩點零四分。
他，要成為被害人。
「我不要…我只要他…」語氣執著，還帶著強烈的拒絕。
王紹傑聽了他的語氣，皺眉。
心裡那股傲氣，受到挑戰，彎起嘴角，用力拉上他的手。
「裝什麼？不都是出來玩的？」
「放手…」
「被人上過的寵物，裝什麼？」
「你放開我…我說了不要!」陸非凡甩著緊拉的手。
門外已有腳步聲靠近，眼前人渣似乎還不夠憤怒，這樣是不行的。
「他比你們有錢有權!」
王紹傑果然中招，拉上他，伸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凌晨兩點零五分。
他，將成為被害人。
陸非凡眼裡閃過精光，順著他的巴掌，撞上廁所的門。
「像你這種人，最後也是被玩過丟到這鳳字裡，還裝什麼清高!」王紹傑拍拍他的臉。
陸非凡見了有幾位客人已在洗手間門口觀望，他咬唇。
「痛…」聲音不大，卻讓外面的人聽得見。
他知道沒有人敢得罪王紹傑，自然不會有人救他。
再次被拉起，他對王紹傑吐了口口水，輕聲罵了他一句人渣。
「賤人!」王紹傑扯上他的衣領，將他甩出。
陸非凡撞上牆面，手臂被一旁的裝飾畫上一條血痕。
他痛得倒地，低頭卻牽起嘴角，滿意地聽見一旁看好戲的客人們倒抽口氣的氣息聲。
「陸…」李虎趕了過來，輕喊了一聲。
陸非凡眉頭微皺，瞪了他一眼，見了李虎離開後，轉頭含淚控訴。
「王紹傑，你污辱了你爸的名聲!」
話一出，客人又是一陣細語，這句話提醒了大家，他王紹傑是法務部次部長王濟仁的兒子。
王紹傑這下面子丟了一半，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悶哼一聲，陸非凡瞄見那位記者，他再次抬頭咬唇，可憐的模樣就像是被官家子弟欺負的無辜百姓。
門外又是一陣騷動，細聲耳語。
冉景響來了。
李虎趕緊擋在走廊之中，張臂攔下冉景響。
「爺，陸少讓您在廂房等他。」
「滾開。」
「爺，陸少讓您在廂房等他。」
冉景響看著低頭的李虎，握緊拳頭，單手抓上他的衣領。
「爺，陸少說了，我是爺的人。」李虎直視自家爺的眼。
他相信，爺懂得他說的話。
因為，他也懂了。
冉景響站了一會兒，他知道，是他的狐狸讓李虎攔下他。
緊握拳頭，抿直的唇說明了他的惱怒，轉身走回廂房。
「蕭琛，去看看。」
「是。」
冉景響氣得發抖，最後一聲悶哼，他在走廊上都聽見了。
「爺，是陸少讓我護著您的。」
「這句話，是他教你的？」沒有平常的斯文，怒氣隱藏不了。
「不是。」李虎低頭：「陸少只是帶頭做給我看。」
冉景響瞪了他一會，轉身走向落地窗邊，罵了句粗話。
他懊惱，還有後悔，眼眶微熱帶著愧疚。
他以為狐狸嫌他髒了。
還想著，如果狐狸真想離開他，他會放手。
「他媽的…」
「陸少還說，爺會需要他的合法處理，讓我一定要攔著爺。」
冉景響背影明顯一頓，緊握雙拳。
耳邊傳來的警鳴，再次提醒他，他的狐狸是如何保護他。
警察前來的關心，警察卻礙於王紹傑的臉面，頗有難色，陸非凡咬唇委屈，跟警察要了筆錄，一臉盯著警察建案才肯罷休模樣，警察隨口敷衍了幾句，卻聽見上級發出的通知，說了這案子已經曝光，上了獨家新聞，讓他們趕緊建案。
眼前警察一臉討好，欺善怕惡的模樣再次讓陸非凡噁心，他拿上一份筆錄，任手臂鮮血染紅襯衫，轉身走進酒店。
走過吧檯時放上一張卡，和一旁男子對看一眼。
「他今天晚上的酒，我請。」
男子彎起嘴角，拿上酒杯，敬了他一口。
他沒有再多看男子一眼，走向廂房，按上腹部，眼神迷離，額上冒著冷汗，跟著發黑的暈眩感往前傾倒。
凌晨三點二十九分。
王紹傑傷人罪，建案，待辦。
被害人，陸非凡。
***
額上冒著冷汗，腦海裡記憶交織，那一格格的畫面在他腦裡滑動，讓他看不清，只覺得暈眩。
最後，停在那一段發黃的記憶。
「哥哥，那人真壞。」自己眼眶紅了，淚水撲簌簌地直流，吸著鼻子。
「又眼紅，跟兔子一樣…」
「哥哥，因為是你。」袖子擦著眼淚。
他轉頭看了一眼哥哥，看見了哥哥下巴的痣，短短的食指還點了點那顆小痣。
「什麼？」
「因為是你，我才哭的。」歪頭又說：「我…最喜歡哥哥了。」
眼前的人呆愣，大掌蓋在他的髮頂上，揉了揉，微微哽咽。
陸非凡嗯了一聲，只覺得忽冷忽熱。
他微微睜眼，看著眼前人下巴的小痣，伸手點了點那顆小痣。
「哥哥…」眼裡沒有焦距。
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再度陷入記憶交織的洪流中，片段的記憶和身體的熱度惹他發汗，難受的翻身。
被點上小痣的人，停頓了幾秒，放下手上的草莓牛奶。
「我要把草莓牛奶喝掉!」
鄭景祈說得幼稚，靠上病床邊的躺椅，仰頭，吐了口氣。
他飯也沒吃得趕來，卻聽見他喊著哥哥，小聲地罵了句沒良心。
看著桌上的牛奶瓶。
「還是送不出去嗎…」
草莓牛奶瓶滑落冰涼的水珠，在桌上劃出一圈水圈，跟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