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確實有詭
作者：南佬 更新：2016-07-09 14:49 字数：3889
餐廳裡的一角，也不知道是誰先起頭，鬧了整家餐廳不能做生意。
兩派人馬都抄出傢伙，打得頭破血流，報警後三十分鐘，仍不見警察來阻止。
「爺，這有詭。」蕭琛皺眉。
說了樓下是兩派剛起頭的小幫派，一言不合，打了起來。
冉景響坐在二樓廂房，食指敲著額穴。
確實有詭。
幫派械鬥，兩派人都不是冉組的人，卻在冉組地盤上滋事，報了警，警察卻不來，好像等著冉組插手，沾惹腥羶。
「蕭琛，泡茶。」
蕭琛一愣，點頭，讓人泡上十來桌的茶。
他讓人端上茶具，跟著自家爺走下樓。
「爺，可要帶上？」他問的是黑管。
冉景響停下腳步，溫柔的笑著：「不用。」
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他又笑了。
他想帶黑管，卻無法，因為黑管被他的狐狸沒收了。
連自己都覺得過分寵溺，防身的傢伙被沒收了，自己還覺得有趣。
蕭琛看著樓下亂象，皺眉：「爺，要讓人先上前阻擋嗎？」
冉景響舉手制止，喊了他一聲：「蕭琛。」
「是。」
「我們坐那裡。」指了正中央的位置。
蕭琛讓人開路，擋去棒擊刀砍，引自家爺上座。
他見自家爺正座後，開始沖泡茶水，舉手投足都像個茶道專匠。
「蕭琛，你泡的茶，就是多了股清香。」
「謝，爺。」
他們喝茶，全然不管一旁叫囂血濺，直到一把沾血的開山刀直入桌面，場子才靜了下來。
兩派人看向冉景響，只見他臉上依舊掛笑，靜靜品茗。
頓時，兩派人都嚥了口口水，不寒而慄。
「蕭琛，靜下來了。」
「是。爺，可要送茶？」
冉景響放下龍紋瓷杯，動了動指頭，讓他送上茶水。
只見穿西裝的弟兄站在兩側，一人一手掀起被翻亂的餐桌，桌腳定位的聲音碰的一聲，讓人一震。
冉組的人鋪上墨綠色的麻桌布，講究的放上一束插著梅枝小花瓶，斟上茶水。
那兩派兄弟，再次吞了口口水，沒人敢再動一下。
「坐。」冉景響笑得溫柔，嘴裡只吐出這一字。
眼前兩派人，同時一頓，趕緊就坐。
餐廳內氣氛詭譎，專業的茶匠為著一群受傷流血的地痞流氓斟茶，沒了剛剛張狂的嘶叫，卻也沒有人真敢舉杯品茗。
「喝。」又是一個字。
眼前地痞流氓顫手舉杯，豪飲一口，什麼茶香、上好龍井還是早春茶，對他們而言都像寒冬裡的冰水，喝下肚，冷至心頭。
「冉…冉爺。」似乎是一名地痞的頭，兩臂都掛上血流。
「怎麼？」溫柔親切的語氣，低頭啜上一口新泡的茶。
「我們砸了您的場子。」不是道歉，有幾分傲氣。
冉景響看向這地痞，依舊笑著，緩緩放下茶杯。
果然，有詭。
「你，怎麼稱呼？」
「我藺上豪，黑組的十五支組頭。」說了一句，第二句就來膽了。
「蕭琛，讓餐廳的人為藺組頭包紮。」冉景響緩緩說著。
他揮揮手，讓藺上豪坐下，會如此大膽報上名，憑的也是一個理字，定也是受人挑臖才抄傢伙的。
看了另一派人一眼，眼裡的冷度，讓他們雙手發顫，不敢抬眼。
「姜老，你們惡意挑臖現在又悶不吭聲，沒種也不是這樣演的!」藺上豪怒瞪一旁人。
那被點名的姜老一凜，狠話掛在嘴邊卻說不出口，手仍是發顫。
「是…姜老啊…」冉景響笑得讓人發顫。
原來，鬼，在這裡。
在道上誰都知道他冉爺的記性好，模樣再對上名字，他冉爺就能說出自己的底細。
姜老唇色漸白，牙關直打顫。
「梁爺怎麼捨得讓姜老您出來混這淌混水呢？」
姜老睜大眼，他吞了口口沫，咕嚕一聲。
「姜老，又借錢了？嗯？和百進的人借的？」冉景響輕笑出聲。
「冉…冉爺!梁爺他他…他不知情!我們梁爺他不知情的!」姜老跪地。
藏不住的!
誰都知道他愛賭，高利貸借了一筆又一筆，他退無可退，走投無路之下，才受了百進的脅迫來砸場子。
如今冉爺已經知道他和百進旗下的當鋪借錢，為了還債，受指使來砸場子，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姜老，坐下喝茶，沒事，別跪著了。」冉景響還溫文儒雅的模樣，毫無威脅性。
姜老狼狽地坐回位上，害怕的不敢抬頭。
「姜老，道上有道上的規矩。」瞄了眼姜老說：「今天不就地處置您，明天那些地痞流氓就認定了我冉組的盤都能砸上一回。」
姜老交握雙手，抖得明顯，他舉刀就要往自己手上砍。
「別!姜老!」冉景響笑著阻止，看著自家餐廳門外，再次勾起嘴角。
姜老顫唇咬牙地走出餐廳門外，舉刀，砍了自己的右手。
血濺一地，他痛得倒地，一旁跟隨的兄弟跟了出去，再聽見警鳴聲響後卻一哄而散，毫無義氣可言，留下斷手的姜老。
警察下了警車，約莫有七輛警車，大有來抓人問案的兇樣，一臉正氣凜然，挺背走向冉組的餐廳。
站在餐廳前，卻見了餐桌整齊，座上嘉賓各個喝茶品茗，警察反而無措，只能客氣詢問。
「警官，剛剛是我們報的警。」蕭琛客氣應答，還主動提供門外的監視器，讓警方見著姜老自行斷手的畫面。
警察交換眼神，藉故進餐廳，多問了幾句剛才械鬥之事。
「這麼多黑衣人，不介意我們挑幾位搜身吧？」其中一名警官開口。
「可以。」冉景響不慍不火，仍是笑著。
警方聽他開口，也是一凜，搜了穿西裝的冉組黑衣人，一個個搖頭，打著暗號。
直到冉景響前，搜了他的身，仍是搖頭。
「沒有武器，沒法抓。」
警方細聲交談，無法抓住冉組任何一人，拿起通話撤離。
蕭琛正回自家爺前，細聲了說了幾句，只見冉景響點頭，說了句辛苦了，還端上一杯茶給他。
藺上豪皺眉，冉組竟然沒有人帶上武器。
看向冉景響，見他自在品茗，只覺得信服。
眼前冉爺領著冉組，只帶上茶具就讓他們停止械鬥，還讓姜老自行斷手下了警告。
「藺組頭。」冉景響雙手交握，仍是斯文的笑。
不知道為什麼，藺上豪感到一股壓力，霸道的按下他的頭，逼得他不能正眼看向冉景響。
「知道為什麼警察沒搜你們嗎？」
藺上豪也納悶，卻是搖頭：「不知道。」
「那知道為什麼姜老的弟兄丟下他，落荒而逃嗎？」
藺上豪停了一下說：「…難道是因為那些弟兄並不是他梁組的人？」
「是的。」冉景響像個長輩，像個老師，教著眼前剛踏入道上的小虎輩。
「冉爺。」藺上豪微微抬眼，見他沒有阻止自己又問：「這次是我們魯莽了。」
他懂了冉景響的意思了。
這次姜老的惡意挑臖，只為了逼冉組現身，再讓警察來個甕中捉鱉，給冉組一個下馬威，而他們黑組只是微不足道的餌，警察連搜都不願看上一眼的小蟲。
「藺組頭。」冉景響起身，走向他拍拍他的肩。
「是，冉爺。」
「這道上，能讓弟兄流血流得越少的老大，才是龍頭。」看著他又說：「你們黑爺就是龍頭。」
藺上豪再次低頭，喊了聲冉爺，身後弟兄也跟著喊了一聲。
他被冉景響教訓了，可他心服口服。
黑爺既然是讓弟兄流血流得少的龍頭，那麼，他這組頭就不該輕易地受挑臖，遭人利用。
再次低頭，送冉景響出餐廳。
***
坐上黑頭車，冉景響聽著手機，不時的輕笑。
不再是沒有溫度的笑聲，偶爾食指還會畫過鼻樑，掩飾害羞情緒。
「記者？你要我請他喝酒，是誰？嗯？」冉景響聽了手機裡的指示自西裝口袋拿出名片。
「你的什麼？」冉景響音量明顯增大，隨後說：「啊…我要滅了他。」
手機裡傳來不客氣地大笑，還有一陣撒嬌，說著自己大方，讓他去了鳳字，被他稱為後宮的地方，還說自己小氣不帶他去鳳字等等。
「現在，不能帶你來。」冉景響說的溫柔。
手機裡的人也不再鬧，似乎問了為什麼。
「不能委屈你。」又是溫柔語氣，卻有幾分霸氣。
冉景響話一出，坐在前方的蕭琛也是一愣。
蕭琛看了自家爺一眼，收起爺掛上的手機。
「爺，褚家恐怕不會答應。」
「確實不會。」
「需要我和褚家管事約時間嗎？」
「好。」靜了一下又說：「我親自聯繫。」
蕭琛看著自家爺，點頭，答應。
「你待會進鳳字，讓人請這記者喝酒。」
蕭琛接過名片，點頭：「這人是？」
「你陸爺的後宮。」冉景響彎起嘴角，笑出聲。
他邁步走出黑頭車，往廂房走去，才剛躺上長椅，蕭琛再次叩門。
「爺，國稅局的人來查稅了。」
冉景響睜眼，笑得沒有溫度。
這些人，欺人太甚。
***
「陸少，鳳字被查稅了。」
「好。」
李虎不再多說。
他清楚陸少的習慣，當陸少說好和知道了時，代表他不需要再多說組裡的事。
跟著陸少走出主宅，見他赤腳踏上戶外走廊，踩上小橋。
在十一月底的立冬夜晚，微微寒冽的冷風吹過，他只穿上一件薄針織，雙手抱肘，想抓住身上的一絲暖意。
上一世，鳳字被查稅，稽查員是清廉公正的，查到了王紹傑在鳳字裡闊綽的消費金額，也暗中查了法務部王濟仁資金來源。
「就是這樣那名稽查員才死的。」
一切都從那名叫顧文嗣的稽查員死亡開始。
那是一場謀殺，目擊者都說是瘋子殺的，又因為稽查員查過他的鳳字酒店，發生了不快，意圖充分。
基本上，判決未下前，冉景響已經被認定是殺人兇手了。
陸非凡拿起了冉組給的手機，他得緩緩瘋子的情緒才行。
上一世的錯，不能重演一次。
「瘋子，有兩件重要的事。」說得撒嬌。
他彎起嘴角，笑著說他想出門買禮物，買那份瘋子欠很久的禮物。
冉景響原本嚴肅的聲嗓平靜了下來，愉悅的笑聲和以往斯文溫柔的語調傳出話筒。
「…查稅，你讓他查。」踩上小橋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噗…我哪有什麼詭計。」坐在橋面上，躺在枯葉上，看著天空又說：「只是…我腹部有些痛，上次被人渣踢的那一腳，很痛。」
他再次彎起嘴角，相信瘋子已經聽懂了。
稅務局的稽查人員是無辜的，是清廉的，是真來辦案的。
不讓他查上一點東西，無法滿足稽查人員內心的正義感以及那一點點好奇心。
所以，他，提醒瘋子。
那個人渣王紹傑在鳳字闊綽的消費金額，稽查員一定會很感興趣。
手機那頭的人笑著輕罵他一聲狐狸，還說了句待會回家，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瘋子。」再次喊的親暱。
冷風呼呼地吹，撩起他額前落髮。
「我等你回來。」
手機那頭的人靜了一下，嗯了一聲。
陸非凡笑著又說不准他換衣服，連鳳字裡的香皂也不准抹上，要洗澡換衣回來再說，惹得手機那頭再次傳出笑聲。
他掛上手機，坐在橋面上。
「陸少，蓋著吧。」李虎拿了張毯子。
陸非凡拉上毯子，看著塘裡那抹水晃石燈，搖影光波。
「虎哥，去鳳字，為什麼委屈我了？」
李虎停了一會兒才說：「陸少，聽過大后和姬吧？」
在道上，爺身邊的人分為兩種，一是大后，二是姬。
「我媽她就是…」大后。
他睜著圓眼，臉上有幾分了然。
「啊…我懂了。」
在道上，沒有爺會為了姬出頭。
現在的他，就是冉爺身旁的姬。
兩派人馬都抄出傢伙，打得頭破血流，報警後三十分鐘，仍不見警察來阻止。
「爺，這有詭。」蕭琛皺眉。
說了樓下是兩派剛起頭的小幫派，一言不合，打了起來。
冉景響坐在二樓廂房，食指敲著額穴。
確實有詭。
幫派械鬥，兩派人都不是冉組的人，卻在冉組地盤上滋事，報了警，警察卻不來，好像等著冉組插手，沾惹腥羶。
「蕭琛，泡茶。」
蕭琛一愣，點頭，讓人泡上十來桌的茶。
他讓人端上茶具，跟著自家爺走下樓。
「爺，可要帶上？」他問的是黑管。
冉景響停下腳步，溫柔的笑著：「不用。」
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他又笑了。
他想帶黑管，卻無法，因為黑管被他的狐狸沒收了。
連自己都覺得過分寵溺，防身的傢伙被沒收了，自己還覺得有趣。
蕭琛看著樓下亂象，皺眉：「爺，要讓人先上前阻擋嗎？」
冉景響舉手制止，喊了他一聲：「蕭琛。」
「是。」
「我們坐那裡。」指了正中央的位置。
蕭琛讓人開路，擋去棒擊刀砍，引自家爺上座。
他見自家爺正座後，開始沖泡茶水，舉手投足都像個茶道專匠。
「蕭琛，你泡的茶，就是多了股清香。」
「謝，爺。」
他們喝茶，全然不管一旁叫囂血濺，直到一把沾血的開山刀直入桌面，場子才靜了下來。
兩派人看向冉景響，只見他臉上依舊掛笑，靜靜品茗。
頓時，兩派人都嚥了口口水，不寒而慄。
「蕭琛，靜下來了。」
「是。爺，可要送茶？」
冉景響放下龍紋瓷杯，動了動指頭，讓他送上茶水。
只見穿西裝的弟兄站在兩側，一人一手掀起被翻亂的餐桌，桌腳定位的聲音碰的一聲，讓人一震。
冉組的人鋪上墨綠色的麻桌布，講究的放上一束插著梅枝小花瓶，斟上茶水。
那兩派兄弟，再次吞了口口水，沒人敢再動一下。
「坐。」冉景響笑得溫柔，嘴裡只吐出這一字。
眼前兩派人，同時一頓，趕緊就坐。
餐廳內氣氛詭譎，專業的茶匠為著一群受傷流血的地痞流氓斟茶，沒了剛剛張狂的嘶叫，卻也沒有人真敢舉杯品茗。
「喝。」又是一個字。
眼前地痞流氓顫手舉杯，豪飲一口，什麼茶香、上好龍井還是早春茶，對他們而言都像寒冬裡的冰水，喝下肚，冷至心頭。
「冉…冉爺。」似乎是一名地痞的頭，兩臂都掛上血流。
「怎麼？」溫柔親切的語氣，低頭啜上一口新泡的茶。
「我們砸了您的場子。」不是道歉，有幾分傲氣。
冉景響看向這地痞，依舊笑著，緩緩放下茶杯。
果然，有詭。
「你，怎麼稱呼？」
「我藺上豪，黑組的十五支組頭。」說了一句，第二句就來膽了。
「蕭琛，讓餐廳的人為藺組頭包紮。」冉景響緩緩說著。
他揮揮手，讓藺上豪坐下，會如此大膽報上名，憑的也是一個理字，定也是受人挑臖才抄傢伙的。
看了另一派人一眼，眼裡的冷度，讓他們雙手發顫，不敢抬眼。
「姜老，你們惡意挑臖現在又悶不吭聲，沒種也不是這樣演的!」藺上豪怒瞪一旁人。
那被點名的姜老一凜，狠話掛在嘴邊卻說不出口，手仍是發顫。
「是…姜老啊…」冉景響笑得讓人發顫。
原來，鬼，在這裡。
在道上誰都知道他冉爺的記性好，模樣再對上名字，他冉爺就能說出自己的底細。
姜老唇色漸白，牙關直打顫。
「梁爺怎麼捨得讓姜老您出來混這淌混水呢？」
姜老睜大眼，他吞了口口沫，咕嚕一聲。
「姜老，又借錢了？嗯？和百進的人借的？」冉景響輕笑出聲。
「冉…冉爺!梁爺他他…他不知情!我們梁爺他不知情的!」姜老跪地。
藏不住的!
誰都知道他愛賭，高利貸借了一筆又一筆，他退無可退，走投無路之下，才受了百進的脅迫來砸場子。
如今冉爺已經知道他和百進旗下的當鋪借錢，為了還債，受指使來砸場子，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姜老，坐下喝茶，沒事，別跪著了。」冉景響還溫文儒雅的模樣，毫無威脅性。
姜老狼狽地坐回位上，害怕的不敢抬頭。
「姜老，道上有道上的規矩。」瞄了眼姜老說：「今天不就地處置您，明天那些地痞流氓就認定了我冉組的盤都能砸上一回。」
姜老交握雙手，抖得明顯，他舉刀就要往自己手上砍。
「別!姜老!」冉景響笑著阻止，看著自家餐廳門外，再次勾起嘴角。
姜老顫唇咬牙地走出餐廳門外，舉刀，砍了自己的右手。
血濺一地，他痛得倒地，一旁跟隨的兄弟跟了出去，再聽見警鳴聲響後卻一哄而散，毫無義氣可言，留下斷手的姜老。
警察下了警車，約莫有七輛警車，大有來抓人問案的兇樣，一臉正氣凜然，挺背走向冉組的餐廳。
站在餐廳前，卻見了餐桌整齊，座上嘉賓各個喝茶品茗，警察反而無措，只能客氣詢問。
「警官，剛剛是我們報的警。」蕭琛客氣應答，還主動提供門外的監視器，讓警方見著姜老自行斷手的畫面。
警察交換眼神，藉故進餐廳，多問了幾句剛才械鬥之事。
「這麼多黑衣人，不介意我們挑幾位搜身吧？」其中一名警官開口。
「可以。」冉景響不慍不火，仍是笑著。
警方聽他開口，也是一凜，搜了穿西裝的冉組黑衣人，一個個搖頭，打著暗號。
直到冉景響前，搜了他的身，仍是搖頭。
「沒有武器，沒法抓。」
警方細聲交談，無法抓住冉組任何一人，拿起通話撤離。
蕭琛正回自家爺前，細聲了說了幾句，只見冉景響點頭，說了句辛苦了，還端上一杯茶給他。
藺上豪皺眉，冉組竟然沒有人帶上武器。
看向冉景響，見他自在品茗，只覺得信服。
眼前冉爺領著冉組，只帶上茶具就讓他們停止械鬥，還讓姜老自行斷手下了警告。
「藺組頭。」冉景響雙手交握，仍是斯文的笑。
不知道為什麼，藺上豪感到一股壓力，霸道的按下他的頭，逼得他不能正眼看向冉景響。
「知道為什麼警察沒搜你們嗎？」
藺上豪也納悶，卻是搖頭：「不知道。」
「那知道為什麼姜老的弟兄丟下他，落荒而逃嗎？」
藺上豪停了一下說：「…難道是因為那些弟兄並不是他梁組的人？」
「是的。」冉景響像個長輩，像個老師，教著眼前剛踏入道上的小虎輩。
「冉爺。」藺上豪微微抬眼，見他沒有阻止自己又問：「這次是我們魯莽了。」
他懂了冉景響的意思了。
這次姜老的惡意挑臖，只為了逼冉組現身，再讓警察來個甕中捉鱉，給冉組一個下馬威，而他們黑組只是微不足道的餌，警察連搜都不願看上一眼的小蟲。
「藺組頭。」冉景響起身，走向他拍拍他的肩。
「是，冉爺。」
「這道上，能讓弟兄流血流得越少的老大，才是龍頭。」看著他又說：「你們黑爺就是龍頭。」
藺上豪再次低頭，喊了聲冉爺，身後弟兄也跟著喊了一聲。
他被冉景響教訓了，可他心服口服。
黑爺既然是讓弟兄流血流得少的龍頭，那麼，他這組頭就不該輕易地受挑臖，遭人利用。
再次低頭，送冉景響出餐廳。
***
坐上黑頭車，冉景響聽著手機，不時的輕笑。
不再是沒有溫度的笑聲，偶爾食指還會畫過鼻樑，掩飾害羞情緒。
「記者？你要我請他喝酒，是誰？嗯？」冉景響聽了手機裡的指示自西裝口袋拿出名片。
「你的什麼？」冉景響音量明顯增大，隨後說：「啊…我要滅了他。」
手機裡傳來不客氣地大笑，還有一陣撒嬌，說著自己大方，讓他去了鳳字，被他稱為後宮的地方，還說自己小氣不帶他去鳳字等等。
「現在，不能帶你來。」冉景響說的溫柔。
手機裡的人也不再鬧，似乎問了為什麼。
「不能委屈你。」又是溫柔語氣，卻有幾分霸氣。
冉景響話一出，坐在前方的蕭琛也是一愣。
蕭琛看了自家爺一眼，收起爺掛上的手機。
「爺，褚家恐怕不會答應。」
「確實不會。」
「需要我和褚家管事約時間嗎？」
「好。」靜了一下又說：「我親自聯繫。」
蕭琛看著自家爺，點頭，答應。
「你待會進鳳字，讓人請這記者喝酒。」
蕭琛接過名片，點頭：「這人是？」
「你陸爺的後宮。」冉景響彎起嘴角，笑出聲。
他邁步走出黑頭車，往廂房走去，才剛躺上長椅，蕭琛再次叩門。
「爺，國稅局的人來查稅了。」
冉景響睜眼，笑得沒有溫度。
這些人，欺人太甚。
***
「陸少，鳳字被查稅了。」
「好。」
李虎不再多說。
他清楚陸少的習慣，當陸少說好和知道了時，代表他不需要再多說組裡的事。
跟著陸少走出主宅，見他赤腳踏上戶外走廊，踩上小橋。
在十一月底的立冬夜晚，微微寒冽的冷風吹過，他只穿上一件薄針織，雙手抱肘，想抓住身上的一絲暖意。
上一世，鳳字被查稅，稽查員是清廉公正的，查到了王紹傑在鳳字裡闊綽的消費金額，也暗中查了法務部王濟仁資金來源。
「就是這樣那名稽查員才死的。」
一切都從那名叫顧文嗣的稽查員死亡開始。
那是一場謀殺，目擊者都說是瘋子殺的，又因為稽查員查過他的鳳字酒店，發生了不快，意圖充分。
基本上，判決未下前，冉景響已經被認定是殺人兇手了。
陸非凡拿起了冉組給的手機，他得緩緩瘋子的情緒才行。
上一世的錯，不能重演一次。
「瘋子，有兩件重要的事。」說得撒嬌。
他彎起嘴角，笑著說他想出門買禮物，買那份瘋子欠很久的禮物。
冉景響原本嚴肅的聲嗓平靜了下來，愉悅的笑聲和以往斯文溫柔的語調傳出話筒。
「…查稅，你讓他查。」踩上小橋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噗…我哪有什麼詭計。」坐在橋面上，躺在枯葉上，看著天空又說：「只是…我腹部有些痛，上次被人渣踢的那一腳，很痛。」
他再次彎起嘴角，相信瘋子已經聽懂了。
稅務局的稽查人員是無辜的，是清廉的，是真來辦案的。
不讓他查上一點東西，無法滿足稽查人員內心的正義感以及那一點點好奇心。
所以，他，提醒瘋子。
那個人渣王紹傑在鳳字闊綽的消費金額，稽查員一定會很感興趣。
手機那頭的人笑著輕罵他一聲狐狸，還說了句待會回家，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瘋子。」再次喊的親暱。
冷風呼呼地吹，撩起他額前落髮。
「我等你回來。」
手機那頭的人靜了一下，嗯了一聲。
陸非凡笑著又說不准他換衣服，連鳳字裡的香皂也不准抹上，要洗澡換衣回來再說，惹得手機那頭再次傳出笑聲。
他掛上手機，坐在橋面上。
「陸少，蓋著吧。」李虎拿了張毯子。
陸非凡拉上毯子，看著塘裡那抹水晃石燈，搖影光波。
「虎哥，去鳳字，為什麼委屈我了？」
李虎停了一會兒才說：「陸少，聽過大后和姬吧？」
在道上，爺身邊的人分為兩種，一是大后，二是姬。
「我媽她就是…」大后。
他睜著圓眼，臉上有幾分了然。
「啊…我懂了。」
在道上，沒有爺會為了姬出頭。
現在的他，就是冉爺身旁的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