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失去的痛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8-04 03:18 字数：4251
「我拒絕。」
妮亞蒂切一聲：「不載，我扣你薪水。」流氓樣完全露出。
她不顧里歐反對，拉開車門，將身側臉紅得不像話的男人塞入里歐的車。
里歐在心裡罵了聲粗話，他真是受夠這種瘋子。
「我不知道妳哥家住哪裡！」瞪她一眼。
喝醉的男人和妮亞蒂的強悍不同，哭哭啼啼地說了個住址，還說他住在二樓，說完又捂著臉。
「妮亞蒂……幫我叫艾德來接我……」
妮亞蒂巴了他頭一掌說：「你給我清醒點！米契爾！那個混帳玩你的！」彎身換了張臉，給了里歐一個曖昧的眨眼說：「他是個好男人，想怎樣都隨你，嗯？」是一聲純潔如聖母唱詩歌般的嗯。
里歐恨死這種熟悉的相似，秉著不對女人罵粗話的風度，他拉上車窗，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在下個紅綠燈前為米契爾拉上安全帶，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將紙巾扔給他。
「你家在哪裡？」混著酒氣說得不清不楚，誰聽得懂！
米契爾指著前方，像個醉漢說：「我要去艾德家。」
「那你也得告訴我，他家在哪裡。」
「他家在……嗚……他不會讓我進去的……」
里歐低聲罵了聲粗話，耐著性子又問：「你家呢？」
米契爾像是睡著一樣，沒有回應，邊睡邊哭。
里歐無奈地只能將他載回員工宿舍。員工宿舍離公司有兩公里路，和四周高聳的摩登大樓不同，是一棟米黃色沒有電梯的古老建築。扶著米契爾走過街道，經過宿舍那排矮樓時，發現隔壁棟的律師事務所掛上了小招牌，寫著「S聯合律師事務所」，走向宿舍大樓，搬著米契爾上樓。
將他扔在沙發上後，撥了通電話給妮亞蒂，告訴她可以參考新的律師事務所。同是新開業的公司，比較好談條件，地點就在附近，諮詢也方便。
妮亞蒂爽快地答應，說了明天她會負責聯繫，話風一變，曖昧地說今晚讓他負責米契爾。沒有猶豫，里歐啪一聲掛她電話。
「瘋子。」
他拿了毯子為米契爾蓋上，轉身時被他緊抱。
米契爾止不住嗚噎，哭得傷心，嘴裡一直喊艾德，手還不規矩地朝他褲襠亂摸，委屈地說他什麼都肯做，只要他回頭。
「你回頭看我好不好……」
里歐拔開他的章魚手，退了兩步，拉緊褲子。
「你才睜開眼看我！我、不、是、艾、德！」一字一字說得清楚。
米契爾看向他，可憐巴巴地直說對不起，窩在沙發上又是一次壓抑的哭泣聲。
「他和其他人說……我只是朋友……」又說：「都上床好幾次……嗚……怎麼可以甩了我……分手個屁……」
里歐一愣，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沒有回應。
米契爾又像是半睡半醒地說：「我不要原諒你……混帳……」邊說邊抽噎，轉個身才安靜下來。
里歐走進浴室梳洗，出來時看了米契爾一眼後窩回床上，輾轉難眠。他翻身側躺，看著沙發上的男人，身形纖瘦，像個女人一樣，皮膚水嫩水嫩，眼睫毛沾水珠還真的有點惹人憐。
「分手個屁……」
他還是不能原諒向傳恩。
無法原諒。
分手後的自己曾難過得無法自己，一次酒醉後差點和海瑟蕾上床，擁吻後滾上床那一霎那，他喊了向傳恩的名字，不只海瑟蕾錯愕，他也是愣著久久不能自己。
腦子裡只剩下向傳恩，尤其是慾望湧上時，什麼珍藏黃片都無法解決生理需求，反而是越看越冷感。這段期間，他像個青少年一樣，開始探索自己的性向，偷偷摸摸地看了父親們的珍藏，不得不承認，在看見某些姿勢時，他會想起向傳恩的性感，最可惡的是，他的小里歐不給面子的因為腦子裡虛幻的向傳恩激動不已。
胡思亂想下逐漸入睡，在不知道幾點的深夜時分，聽見一聲沖水聲後，又是一聲書寫的唏囌聲音。
「你明天再回去吧。」
米契爾嚇了一跳，放棄留言，將留言紙扔向垃圾桶。
「你是妮亞蒂的男友？」
「僕人。」
米契爾像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個性一樣，沒有訝異。
「她又亂來。真抱歉。」
里歐側身打開一旁小夜燈，他起身走進狹小的廚房。
「吃點東西？」打開冰箱。
米契爾跟上他的腳步後說：「我煮，就當是道謝。」
里歐沒有反對，扔了兩包冷凍麵給他。
米契爾接上後找了鍋子，他像是習慣下廚一樣，煮得有順序且順手。
里歐別過眼，他轉身走向客廳，腳步卻停在廚房門口。
「你喝得爛醉，對方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可憐，同情，也許都是，主要是他們都失去了什麼人。
「說不定還在玩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他希望向傳恩玩女人。
應該說，他寧願他玩女人。
米契爾攪拌湯鍋，激動地說：「我知道。請你不要多管我的事。」說完又說了一聲抱歉。
里歐也說了句抱歉，沒有多談，吃了宵夜後，讓米契爾自便，窩上床後，沒理會米契爾是否跟著入睡，倒頭昏昏欲睡。而後再不知道多久後，聽見米契爾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話後，再度失眠。
“……唯有不原諒他，我才能知道他愛過我……”
＊＊＊
另一個夜半無眠的男人，此刻喝得微醺，巴著史考特胡言亂語，史考特此刻有些慶幸小瑪麗耳朵聽不見，睡得安安穩穩。
「爺以後都玩男人！」
史考特喝完最後一口酒後，看了眼時間，佩服自己當個五個小時的傾聽者，從他們小時候說起到長大重逢，又從他們當了兄弟到滾上床，聽見上床細節時，他難為情地還臉紅了下。
「我賭一百，你沒膽。」
向傳恩含著一口起司，傻愣愣地笑說：「你贏了。」
他真的沒膽，讓他將向小恩塞入男人的那裡，他覺得髒。讓別的男人塞入自己那裡，他覺得噁心。
「一百給你。」
他搖搖晃晃地拿起皮夾，將鈔票塞到他手裡，而後扔掉皮夾。
「那皮夾，他給的，我不要了！」
「喔。」
「送你！」
「我拒絕。」
向傳恩扁嘴，哭喪著臉趴在桌上說：「不要真的丟。」又說：「你收著，嗯？」是一聲可憐巴巴的嗯。
史考特將錢收在口袋裡，隨口應了一聲後起身收酒杯。
「我想睡了。你還要喝嗎？」看著趴在桌上的人。
向傳恩搖頭：「不喝。」頭埋在手臂上又說：「我……輩子……」
「什麼？」
「我說我……了……」
「喔。」
向傳恩肩膀微抖動，埋頭抽了一張紙巾，噗一聲擤鼻水，接著抬頭露出一張哭臉。他哭得真，鼻水眼淚沒在客氣，嘩啦啦地全都流出來，拿了紙巾，又噗了一大聲。
「我得一輩子打手槍過日子了……我好可憐……嗚……」說得也大聲，跟宣誓沒兩樣。
他找了個很爛的理由大哭，自以為這個理由可以瞞得過任何人，包括史考特。
史考特沒有戳破他的傷心，洗好餐具後，扶起趴睡在桌上的他走進客房。一絲不苟的他，看不慣他油膩的髒臉，更聞不慣他一身酒氣，為他脫下髒衣褲，為他擦臉後才覺得舒坦些，起身想走卻被向傳恩攥上。
「里歐……」
「我是史考特。」正經八百的音調。
「里歐……」
「怎麼？」語氣軟下。
喝茫的向傳恩孩子氣地扁嘴，閉著的雙眼，逐漸被淚水浸濕睫毛，兩行淚滑落在臉側。
「炮……行……你回……」攥著他的手。
他以為他是里歐，親吻他的手背，伸手摸向他的腰身。
「你閉嘴。不要作賤自己。」
「炮友也行……你回來……」一再重複。
史考特擰緊眉頭，手捂著他的嘴阻止他親吻，一手更是拔開他的束縛，向傳恩卻像八爪章魚一樣纏上他，上下其手，越纏越緊。史考特一把將向傳恩壓在床上，使勁的雙手攥得他手腕發紅，像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喘息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什麼炮友也行！他去玩女人了！你醒醒！」沒由來的怒吼，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向傳恩怔愣後，雙眼染上水霧，無聲流淚。
「史考特好兇……兇屁……」又帶著哭腔說：「我他媽的都要變成禁慾神父，你還兇……」完全是個酒鬼樣。
史考特冷靜後鬆手，翻身就想扔下這喝掛的酒鬼，卻被向傳恩雙腿一勾，重心不穩地倒回床側，而後向傳恩像隻柔順的小貓趴在他身上，四肢緊抱著他。
「我不要醒……」
史考特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好冷……里歐……蓋毯子……」
史考特拉上毯子，聽見細鼾聲後打算起身，卻又被他纏緊。他解開自己的襯衫，動了動身，挪了個好位置，閉眼休息。
「里歐……」
史考特沒好氣地嗯了一聲，不打算跟喝掛的人計較。
「原諒我……」
「好。原諒你。」順著話應了一句。
向傳恩在他臂彎裡挪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了好一會兒後，眼角掐出一行淚。
「史考特……我好痛……」捂著胸口。
史考特一愣，張臂摟過他，輕撫他的背。
沒有出聲，也不再敷衍地哄他。
有些痛，是醒著時隱隱作痛，半醉時撕心裂肺。
一種叫做失去的痛。
＊＊＊
頂著宿醉簽下第一份長期顧問的約聘合約，向傳恩放下鋼筆，將資料收好後笑著和眼前的性感女人聊天，她纖細的頸處飄散自己以往喜愛的女人香，垂落在肩頭的幾縷髮絲隨著微風飄動，撫過她的鎖骨，舉手投足充滿女人味。
「很高興和貴公司合作，任何法律問題都能詢問，隨時問您們服務。」公式化地說出客套的話語。
他多看了眼女人，覺得她很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看過，心裡將以往的風流債一一翻出篩選，最後還是決定放棄。這麼性感幽默的女人，他不可能忘記。
「那麼席格小姐，我先回去。」
美女在前，自己卻只是單純欣賞，禁慾的日子再次刷下最新紀錄。
「你不問我名字？」
向傳恩一愣，覺得有趣，收起合約書。
「我故意的。」勾起嘴角又說：「為了讓妳留下印象。」
「妮亞蒂，柔伊，席格。我的全名。」
「妮亞蒂很高興認識妳。」
妮亞蒂是個聰明的女人，向傳恩的幽默和客套，她看在眼裡，自然也不會將他那什麼我故意的推託之詞當真。
「我發現自己的魅力降低了。」起身後又說：「男人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面露無奈。
向傳恩仔細地看了看妮亞蒂後，起身背上後背式的公事包。
「我剛剛偷看妳好幾眼。」走向大門又正經八百地說：「因為太丟臉，不敢讓妳知道。」
他無心搞曖昧，使出史考特那招正經八百地詼諧應對，委婉拒絕她的主動。
聰明的妮亞蒂豪爽地大笑，毫不做作。
「我們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伸手。
向傳恩和她握手後又說：「妳最好在這裡止步。」
「為什麼？」
向傳恩笑得斯文說：「我擔心妳看了我的車後，後悔交我這個朋友。」指著門口的自行車。
妮亞蒂指著一旁的銀色自行車說：「那是我的車。」
向傳恩大笑後牽上他的自行車，在門口又和妮亞蒂聊了兩句，他們很聊得來，相似的個性讓他們倆擁有絕佳默契，直到聊到腳痠，看了眼時間後才離開。
妮亞蒂忽然大喊：「向！改天一起吃飯！」
向傳恩背身踩著踏板，帥氣地揮手道別。
妮亞蒂看著他的背影，摸著自己的臉。
「難道真的老了？」又摸了自己的臀。
里歐正好走回公司，見她在門口搔首弄姿，不留情面地白她一眼。
妮亞蒂跟上他的腳步說：「我哥，不錯吧。」
里歐走進辦公室，放下器材。
「嗯。」不應個一聲，這瘋子不會死心。
妮亞蒂彈指說：「加油！隨便你搞！娶回家也沒關係。」
她跟著走進辦公室，順手拿起向傳恩遺落的鋼筆，看著筆上還刻著「恩，生日快樂，Ｌ3」的字。
里歐沒理她，再次拎上自己的包。
「下班了。」走自顧自地離開。
妮亞蒂切了一聲，喊了兩句哪有比老闆先下班的員工，門還是無情地關上，沒過兩分鐘，門再次打開。
向傳恩喘著大口地氣說：「抱歉。我忘了……」
他糊塗地忘了收起里歐送給他的第三支筆，那隻L3
妮亞蒂有默契地將筆遞給他：「這個？」
「謝謝，真的。」
「很重要？」
向傳恩笑而不答，抿唇後再次道別離開。
很重要、非常重要。
說出口，又有什麼意義。
＊＊＊
＊晚安，又是一次半夜三點……以上 日安＊
妮亞蒂切一聲：「不載，我扣你薪水。」流氓樣完全露出。
她不顧里歐反對，拉開車門，將身側臉紅得不像話的男人塞入里歐的車。
里歐在心裡罵了聲粗話，他真是受夠這種瘋子。
「我不知道妳哥家住哪裡！」瞪她一眼。
喝醉的男人和妮亞蒂的強悍不同，哭哭啼啼地說了個住址，還說他住在二樓，說完又捂著臉。
「妮亞蒂……幫我叫艾德來接我……」
妮亞蒂巴了他頭一掌說：「你給我清醒點！米契爾！那個混帳玩你的！」彎身換了張臉，給了里歐一個曖昧的眨眼說：「他是個好男人，想怎樣都隨你，嗯？」是一聲純潔如聖母唱詩歌般的嗯。
里歐恨死這種熟悉的相似，秉著不對女人罵粗話的風度，他拉上車窗，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在下個紅綠燈前為米契爾拉上安全帶，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將紙巾扔給他。
「你家在哪裡？」混著酒氣說得不清不楚，誰聽得懂！
米契爾指著前方，像個醉漢說：「我要去艾德家。」
「那你也得告訴我，他家在哪裡。」
「他家在……嗚……他不會讓我進去的……」
里歐低聲罵了聲粗話，耐著性子又問：「你家呢？」
米契爾像是睡著一樣，沒有回應，邊睡邊哭。
里歐無奈地只能將他載回員工宿舍。員工宿舍離公司有兩公里路，和四周高聳的摩登大樓不同，是一棟米黃色沒有電梯的古老建築。扶著米契爾走過街道，經過宿舍那排矮樓時，發現隔壁棟的律師事務所掛上了小招牌，寫著「S聯合律師事務所」，走向宿舍大樓，搬著米契爾上樓。
將他扔在沙發上後，撥了通電話給妮亞蒂，告訴她可以參考新的律師事務所。同是新開業的公司，比較好談條件，地點就在附近，諮詢也方便。
妮亞蒂爽快地答應，說了明天她會負責聯繫，話風一變，曖昧地說今晚讓他負責米契爾。沒有猶豫，里歐啪一聲掛她電話。
「瘋子。」
他拿了毯子為米契爾蓋上，轉身時被他緊抱。
米契爾止不住嗚噎，哭得傷心，嘴裡一直喊艾德，手還不規矩地朝他褲襠亂摸，委屈地說他什麼都肯做，只要他回頭。
「你回頭看我好不好……」
里歐拔開他的章魚手，退了兩步，拉緊褲子。
「你才睜開眼看我！我、不、是、艾、德！」一字一字說得清楚。
米契爾看向他，可憐巴巴地直說對不起，窩在沙發上又是一次壓抑的哭泣聲。
「他和其他人說……我只是朋友……」又說：「都上床好幾次……嗚……怎麼可以甩了我……分手個屁……」
里歐一愣，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沒有回應。
米契爾又像是半睡半醒地說：「我不要原諒你……混帳……」邊說邊抽噎，轉個身才安靜下來。
里歐走進浴室梳洗，出來時看了米契爾一眼後窩回床上，輾轉難眠。他翻身側躺，看著沙發上的男人，身形纖瘦，像個女人一樣，皮膚水嫩水嫩，眼睫毛沾水珠還真的有點惹人憐。
「分手個屁……」
他還是不能原諒向傳恩。
無法原諒。
分手後的自己曾難過得無法自己，一次酒醉後差點和海瑟蕾上床，擁吻後滾上床那一霎那，他喊了向傳恩的名字，不只海瑟蕾錯愕，他也是愣著久久不能自己。
腦子裡只剩下向傳恩，尤其是慾望湧上時，什麼珍藏黃片都無法解決生理需求，反而是越看越冷感。這段期間，他像個青少年一樣，開始探索自己的性向，偷偷摸摸地看了父親們的珍藏，不得不承認，在看見某些姿勢時，他會想起向傳恩的性感，最可惡的是，他的小里歐不給面子的因為腦子裡虛幻的向傳恩激動不已。
胡思亂想下逐漸入睡，在不知道幾點的深夜時分，聽見一聲沖水聲後，又是一聲書寫的唏囌聲音。
「你明天再回去吧。」
米契爾嚇了一跳，放棄留言，將留言紙扔向垃圾桶。
「你是妮亞蒂的男友？」
「僕人。」
米契爾像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個性一樣，沒有訝異。
「她又亂來。真抱歉。」
里歐側身打開一旁小夜燈，他起身走進狹小的廚房。
「吃點東西？」打開冰箱。
米契爾跟上他的腳步後說：「我煮，就當是道謝。」
里歐沒有反對，扔了兩包冷凍麵給他。
米契爾接上後找了鍋子，他像是習慣下廚一樣，煮得有順序且順手。
里歐別過眼，他轉身走向客廳，腳步卻停在廚房門口。
「你喝得爛醉，對方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可憐，同情，也許都是，主要是他們都失去了什麼人。
「說不定還在玩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他希望向傳恩玩女人。
應該說，他寧願他玩女人。
米契爾攪拌湯鍋，激動地說：「我知道。請你不要多管我的事。」說完又說了一聲抱歉。
里歐也說了句抱歉，沒有多談，吃了宵夜後，讓米契爾自便，窩上床後，沒理會米契爾是否跟著入睡，倒頭昏昏欲睡。而後再不知道多久後，聽見米契爾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話後，再度失眠。
“……唯有不原諒他，我才能知道他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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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夜半無眠的男人，此刻喝得微醺，巴著史考特胡言亂語，史考特此刻有些慶幸小瑪麗耳朵聽不見，睡得安安穩穩。
「爺以後都玩男人！」
史考特喝完最後一口酒後，看了眼時間，佩服自己當個五個小時的傾聽者，從他們小時候說起到長大重逢，又從他們當了兄弟到滾上床，聽見上床細節時，他難為情地還臉紅了下。
「我賭一百，你沒膽。」
向傳恩含著一口起司，傻愣愣地笑說：「你贏了。」
他真的沒膽，讓他將向小恩塞入男人的那裡，他覺得髒。讓別的男人塞入自己那裡，他覺得噁心。
「一百給你。」
他搖搖晃晃地拿起皮夾，將鈔票塞到他手裡，而後扔掉皮夾。
「那皮夾，他給的，我不要了！」
「喔。」
「送你！」
「我拒絕。」
向傳恩扁嘴，哭喪著臉趴在桌上說：「不要真的丟。」又說：「你收著，嗯？」是一聲可憐巴巴的嗯。
史考特將錢收在口袋裡，隨口應了一聲後起身收酒杯。
「我想睡了。你還要喝嗎？」看著趴在桌上的人。
向傳恩搖頭：「不喝。」頭埋在手臂上又說：「我……輩子……」
「什麼？」
「我說我……了……」
「喔。」
向傳恩肩膀微抖動，埋頭抽了一張紙巾，噗一聲擤鼻水，接著抬頭露出一張哭臉。他哭得真，鼻水眼淚沒在客氣，嘩啦啦地全都流出來，拿了紙巾，又噗了一大聲。
「我得一輩子打手槍過日子了……我好可憐……嗚……」說得也大聲，跟宣誓沒兩樣。
他找了個很爛的理由大哭，自以為這個理由可以瞞得過任何人，包括史考特。
史考特沒有戳破他的傷心，洗好餐具後，扶起趴睡在桌上的他走進客房。一絲不苟的他，看不慣他油膩的髒臉，更聞不慣他一身酒氣，為他脫下髒衣褲，為他擦臉後才覺得舒坦些，起身想走卻被向傳恩攥上。
「里歐……」
「我是史考特。」正經八百的音調。
「里歐……」
「怎麼？」語氣軟下。
喝茫的向傳恩孩子氣地扁嘴，閉著的雙眼，逐漸被淚水浸濕睫毛，兩行淚滑落在臉側。
「炮……行……你回……」攥著他的手。
他以為他是里歐，親吻他的手背，伸手摸向他的腰身。
「你閉嘴。不要作賤自己。」
「炮友也行……你回來……」一再重複。
史考特擰緊眉頭，手捂著他的嘴阻止他親吻，一手更是拔開他的束縛，向傳恩卻像八爪章魚一樣纏上他，上下其手，越纏越緊。史考特一把將向傳恩壓在床上，使勁的雙手攥得他手腕發紅，像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喘息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什麼炮友也行！他去玩女人了！你醒醒！」沒由來的怒吼，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向傳恩怔愣後，雙眼染上水霧，無聲流淚。
「史考特好兇……兇屁……」又帶著哭腔說：「我他媽的都要變成禁慾神父，你還兇……」完全是個酒鬼樣。
史考特冷靜後鬆手，翻身就想扔下這喝掛的酒鬼，卻被向傳恩雙腿一勾，重心不穩地倒回床側，而後向傳恩像隻柔順的小貓趴在他身上，四肢緊抱著他。
「我不要醒……」
史考特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好冷……里歐……蓋毯子……」
史考特拉上毯子，聽見細鼾聲後打算起身，卻又被他纏緊。他解開自己的襯衫，動了動身，挪了個好位置，閉眼休息。
「里歐……」
史考特沒好氣地嗯了一聲，不打算跟喝掛的人計較。
「原諒我……」
「好。原諒你。」順著話應了一句。
向傳恩在他臂彎裡挪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了好一會兒後，眼角掐出一行淚。
「史考特……我好痛……」捂著胸口。
史考特一愣，張臂摟過他，輕撫他的背。
沒有出聲，也不再敷衍地哄他。
有些痛，是醒著時隱隱作痛，半醉時撕心裂肺。
一種叫做失去的痛。
＊＊＊
頂著宿醉簽下第一份長期顧問的約聘合約，向傳恩放下鋼筆，將資料收好後笑著和眼前的性感女人聊天，她纖細的頸處飄散自己以往喜愛的女人香，垂落在肩頭的幾縷髮絲隨著微風飄動，撫過她的鎖骨，舉手投足充滿女人味。
「很高興和貴公司合作，任何法律問題都能詢問，隨時問您們服務。」公式化地說出客套的話語。
他多看了眼女人，覺得她很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看過，心裡將以往的風流債一一翻出篩選，最後還是決定放棄。這麼性感幽默的女人，他不可能忘記。
「那麼席格小姐，我先回去。」
美女在前，自己卻只是單純欣賞，禁慾的日子再次刷下最新紀錄。
「你不問我名字？」
向傳恩一愣，覺得有趣，收起合約書。
「我故意的。」勾起嘴角又說：「為了讓妳留下印象。」
「妮亞蒂，柔伊，席格。我的全名。」
「妮亞蒂很高興認識妳。」
妮亞蒂是個聰明的女人，向傳恩的幽默和客套，她看在眼裡，自然也不會將他那什麼我故意的推託之詞當真。
「我發現自己的魅力降低了。」起身後又說：「男人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面露無奈。
向傳恩仔細地看了看妮亞蒂後，起身背上後背式的公事包。
「我剛剛偷看妳好幾眼。」走向大門又正經八百地說：「因為太丟臉，不敢讓妳知道。」
他無心搞曖昧，使出史考特那招正經八百地詼諧應對，委婉拒絕她的主動。
聰明的妮亞蒂豪爽地大笑，毫不做作。
「我們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伸手。
向傳恩和她握手後又說：「妳最好在這裡止步。」
「為什麼？」
向傳恩笑得斯文說：「我擔心妳看了我的車後，後悔交我這個朋友。」指著門口的自行車。
妮亞蒂指著一旁的銀色自行車說：「那是我的車。」
向傳恩大笑後牽上他的自行車，在門口又和妮亞蒂聊了兩句，他們很聊得來，相似的個性讓他們倆擁有絕佳默契，直到聊到腳痠，看了眼時間後才離開。
妮亞蒂忽然大喊：「向！改天一起吃飯！」
向傳恩背身踩著踏板，帥氣地揮手道別。
妮亞蒂看著他的背影，摸著自己的臉。
「難道真的老了？」又摸了自己的臀。
里歐正好走回公司，見她在門口搔首弄姿，不留情面地白她一眼。
妮亞蒂跟上他的腳步說：「我哥，不錯吧。」
里歐走進辦公室，放下器材。
「嗯。」不應個一聲，這瘋子不會死心。
妮亞蒂彈指說：「加油！隨便你搞！娶回家也沒關係。」
她跟著走進辦公室，順手拿起向傳恩遺落的鋼筆，看著筆上還刻著「恩，生日快樂，Ｌ3」的字。
里歐沒理她，再次拎上自己的包。
「下班了。」走自顧自地離開。
妮亞蒂切了一聲，喊了兩句哪有比老闆先下班的員工，門還是無情地關上，沒過兩分鐘，門再次打開。
向傳恩喘著大口地氣說：「抱歉。我忘了……」
他糊塗地忘了收起里歐送給他的第三支筆，那隻L3
妮亞蒂有默契地將筆遞給他：「這個？」
「謝謝，真的。」
「很重要？」
向傳恩笑而不答，抿唇後再次道別離開。
很重要、非常重要。
說出口，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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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又是一次半夜三點……以上 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