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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上)
作者:樓非      更新:2014-12-12 19:22      字数:0
  这几天皇宫表面上风平浪静,但里头的人都感觉到正有一股死寂笼罩而来,令到朝廷上的官员谨慎的不敢多言,宫婢太监们低头默言地办事,就怕被这股死寂的气氛缠绕,惹祸上身。

  这股死寂的源头是景辰殿和东沁殿,起源的人是永霆。他天天在东沁殿处理好政事就带着一壶酒在景辰殿喝得烂醉如泥,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得过正在宫里另一边铺张凌厉地布置着明珞的冠礼的事。

  他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但又被迫接受,他只能在充满明珞气息的地方自怨自艾,偶然把心里的郁结渲泄在身边的奴才上。

  距离明珞的冠礼愈来愈近,永霆就更难压抑自己的情绪,身边的奴才动辄得咎,人人自危。

  至于在宫里另一边安排着明珞冠礼的人心情也是不好的,那里有主动接下这件差事的莫丞相,他老迈的眼睛存有一丝疲态,偶然会失神地凝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有身为太子而必须帮忙的淮钧,他一边安排着明珞的冠礼,心里一边记挂着身在扬州的陈璞。

  宫婢和太监们就照着办事,从忙碌的身影可见他们一心都在这场冠礼上,但是发施号令的莫丞相与淮钧却是各有所思。

  到了冠礼那天,淮钧一清早就来到正殿里,在吉时之前作最后打点。事情刚打点好,就有一个人身穿素衣来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

  “二皇兄,不必多礼。”

  来者是永霆,他满脸憔悴,双眼布满红丝,眼下是一片阴影,似乎是整夜未眠。但他何止是整夜未眠,这些天来他根本没让自己好好休息过,除了有一个晚上,他在梦里见到明珞,在相聚的梦里才舍不得醒来。

  结果醒来的第二天,心里却更加空虚,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则更加憎恨。

  与淮钧从不多言的他,直接点明来意: “我要见明珞。”

  “皇兄,这样并不妥当。”

  “我要见弟弟最后一面,有何不妥当?”

  沉默在二人之间蕴酿,在永霆抑制不住怒火时,淮钧竟意外地侧过身: “宫里的人都知道二皇兄最疼爱四皇弟,的确没有什么不妥当。”说罢,他又唤来一个太监,让他带永霆过去看明珞最后一面。

  他看着永霆远去的背影,不由来笑了自己一声,看来他的良心还没有泯灭。

  但是刚送走了永霆,诺煦后步就来了,一身素净。

  他来到淮钧跟前,不卑不亢地说: “参见太子殿下。”

  淮钧斜睨了一下诺煦,似乎不愿意搭理他,不过也开口说了句: “大皇兄,你来早了。”

  今天这个日子,淮钧对着永霆这个伤心人可以有一丝怜悯,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怜悯诺煦,要算清楚的话,这些年来的事诺煦都不可能撇得乾净。

  他们都是不择手段的人。

  “三年了。”诺煦是来早了,但他不会无故来早了,他若有所指地说: “想不到兜兜转转明珞又被迫着回来了。”

  淮钧没有回答,反倒动起脚步,作最后的检查,而诺煦却一路跟着他。

  “办得不错。”他赞扬着朴素但不失气派的布置,却又忽发奇想地问: “殿下,明珞应该谢谢你吗?”

  “皇兄言之过重了,我只是按谕旨办事。”

  听及此,诺煦竟然笑了几声, “对,都是父皇的谕旨,我们该谢的人应该是他。”

  他这番话有几分悲凉,全亏了他们的父皇,否则他们几个兄弟怎会走到来这一步呢?

  他又问: “殿下有后悔过吗?”

  “那皇兄有没有后悔?”淮钧停下脚步,正视着诺煦锐利的目光,反问道。

  “没有。”这是诺煦的答案,却是言不由衷,他又笑说: “相信殿下也不曾后悔,否则怎会对安家做出这样狠心的事。”

  终于得知了诺煦的来意,淮钧一脸挑衅, “对于安老板的事,我也觉得很难过。”

  “可惜殿下打的算盘不会响的。”诺煦还回他挑衅的眼神。

  “我知道,你与安少爷见过面了。这件事我很难过,我也不希望有更难过的事情发生。”他笑道: “皇兄怎么知道我的算盘肯定打不响呢?”

  “我也知道,旻轩身在扬州。”他靠近淮钧,低声道: “无论璞儿是否回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陈璞的名字,淮钧就像被踩中了尾巴,愤怒地瞪着诺煦,这个一再离间他和陈璞感情的人!

  “你不要再插手璞儿的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他警告道。

  可诺煦无惧淮钧的警告,反说: “若殿下不想一试后悔的滋味,就不要再发生安老板的事。”

  “你要胁我?”

  诺煦耸耸肩,微笑地看着淮钧动怒的模样,没有否认。

  “皇兄,你不该要胁我!”淮钧阴狠地看着诺煦。

  他们都妄想伤害他身边的人,可他会让他们后悔的!

  忽然之间,当日纭妃死在佛下、陈璞离他而去的情景又一再涌现,他心底的猛兽又蠢蠢欲动地张开血盆大口,这些年来最该死的人就是诺煦!

  吉时将到,群臣逐渐来到殿上,淮钧与诺煦的距离就远了。淮钧站在群臣之首,紧握的双手成了一个拳头,他发誓--他不会放过所有想伤害陈璞的人。

  诺煦站在群臣之中,饶有兴趣地看着被挑起怒意的淮钧。

  无论是三年前后,陈璞始终是淮钧唯一的弱点,偏偏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该有弱点的,还是这般情深意重的弱点。

  永霆看过明珞最后一眼后就回来了,他笔直地站在诺煦身边,布满红丝的双眼多了一份冰冷。

  等吉时到了,坐在龙椅上的人却没有来,反倒是李公公拿着圣旨来了。

  “圣上卧病在床,未能主持大局,请太子殿下宣读圣旨。”

  淮钧走上前,接过李公公手上的圣旨。再于众臣前打开圣旨,目无表情地朗声把里头的话读出。

  三年前的因,本应三年前已经有了一个果,结果三年后事情还没有完结。事实上他们又怎清楚因从何时起,果又何时结?

  起码永霆知道这个果还没有结,淮钧必定要负上对明珞下此毒手的责任。

  “……朕念皇四子明珞,为人贤德,现追封为贤王。钦此。”

  话音刚落,便听见莫丞相一声: “起!”外头的人得到命令后就抬起棺木往皇室的墓地去,群臣随之而行。

  永霆走在当中,看着前方的棺木,双手是止不住的发抖。诺煦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低声道: “别太伤心。”

  他没有回话,只是一双腿依然随着棺木走,心里坚定地想--圣上以明珞威胁他对淮钧忠心,但他早晚有一天会报仇,再带明珞离开这座无情的宫廷!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争逐帝位,若可以重新来过,他会带明珞离开皇宫,到外面过平凡的生活,这是他在失去明珞后领悟到的。

  但是淮钧可悲的依然深迷在这权力之中,不能自拔。当年纭妃留下他一句: “别执着”,他又会明白吗?

  翌日朝会后,淮钧带着妻子与女儿回娘家,与董将军一聚。董将军与女儿家常几句后,便让董靖带着念玉到亭院玩耍去,他与淮钧则闭门密谈。

  “近日望王广施恩德,民望极高。”董将军说。

  诺煦得到三大商贾的支持,连做派米、赠医施药等善举;又借富商之财,在京城开了一个书塾,好让穷人家的儿子都能读书,博得儒生们的颂赞。

  他一连串救急扶贫的举动,使他迅速在民间建立起极高的声望。

  “那岳父有何见解?”

  “臣认为盛世之中,百姓大多能够安居乐业,故望王此举虽博得百姓的拥戴,但实质是不足为患。”

  淮钧沉思了一会,虽则盛世之中,诺煦名声再高,都绝不可能藉以推翻他的地位,但长此下去,百姓就会只知望王而不知太子,对他而言亦绝非好事。

  他作为太子,该有的声望还是要有!

  “此事我会再作打算。”他又问: “彭大将军方面有何动静?”

  “未有动静,经过上一次兵府的事后,他更为小心了。”

  上一次几个商贾捐出一批军粮予兵府,而彭大将军命人出面与兵府洽谈后,将那批军粮私下捐给定安军。圣上得知此事后,牵连在内的人均连降三级,以杀鸡儆猴。

  儆的猴子就是诺煦与彭大将军等人,彭大将军为人谨慎,以及有军功在身,圣上没有追究下去而已。

  “大皇兄野心勃勃,不会如此安份,多派人手留意他们。”

  忽地,董将军想起了一件事, “定安军似乎有异动。”

  “或许时间将要到了、定安军早晚会上京。”淮钧不禁笑了一声,保家卫国的定安军到头来却是把刀剑向着京城。

  他们为了这个帝位,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又说: “不过请岳父放心,我早有主张。”

  等到黄昏时候,才看见淮钧从书房中走出来,在外边等着的董靖立刻抱着念玉走到淮钧跟前,一旁的董将军笑意迎迎地说: “常言道:『女大不中留』,看来果真如此,现在靖儿的眼中都没有我这个爹了。”

  董靖红了一张俏脸,在董将军面前多了一分女儿家的娇气: “爹,你别取笑女儿。”

  “我这个女儿大剌剌的,想不到也有这样害羞的一天。”

  淮钧只是笑了笑,对董靖说: “我来抱念玉吧。”他接过念玉后,就别过董将军了, “我和靖儿改天再来看望岳父。”

  “爹,我们改天再来。”说罢,她便尾随淮钧离开了董府。

  董将军慈爱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如今女儿做了太子妃,而女婿怀有鸿图大志,加上眼看二人和乐融融,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了。

  与以往一样,离开董府后淮钧都会和董靖到处走走。此时街上的店铺已经关上了不少,剩下零零落落的行人。不过淮钧和董靖都享受这个空闲的时间,就放松了心情,随意在街上走着。

  此时天色是橙黄的,倒为二人添了几分浪漫。

  董靖看着淮钧怀里正在熟睡的念玉,笑道: “不知道念玉何时才会叫爹娘呢。”

  “我的孩子这么聪明,很快就会了。”淮钧含笑说,平日在朝堂上冷冽的目光变得温柔。

  无可否认淮钧是爱孩子的,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发誓,倘若他将来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对孩子万般疼爱,绝不重蹈他父亲的覆辙。

  “如果我们可以经常这样走走,你说多好。”

  “你想就可以。”

  虽然淮钧这生的爱都给了陈璞,但是从他迎娶董靖的那一天起,他就决定他会对她很好,一辈子都很好,因为他不是他的父亲,他不会对自己的发妻寡情薄幸。

  但他日后才明白,他与他的父亲都是一样的。

  淮钧的应允使得董靖多了一份感动,她正想开口说话时,忽然有一个人拿着亮眼的小刀,冲了出来。

  “淮钧!”她急忙叫了一声。

  淮钧见状,立刻一手将她护在怀里。正当那个人举起刀,对准淮钧时,有一个人从暗角出来,跟他过了几招后就把他制伏了。

  “殿下,小人救驾来迟。”他是淮钧的近身侍卫。

  “不迟。”淮钧紧紧地抱着董靖发抖的身,念玉似乎受到惊动,在熟睡中惊醒,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淮钧冷洌地看着被制伏着的人,他命令说: “南起,交给你。”

  跟了淮钧三年的南起,得到命令后马上把人带走。

  “靖儿,没事了。”他安慰着手抱的念玉,又要安抚受惊的董靖。

  “殿、殿下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没有受伤,没事了,不用怕。”

  结果他们只得提早回宫,回到宫中后他命人为董靖煮了一碗定惊茶。等到董靖不安地睡过去后,南起亦回来了。

  淮钧坐在殿里问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人办事不力!”南起连忙跪到地上,请罪道: “贼人什么都不说,咬舌自尽了。”

  “你救驾有功,先起来吧。”他谨慎地问: “有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可疑的特徵?”

  南起摇摇头: “没有。”

  “你先出去吧。”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早就料到有人会对他动杀机,这三年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件事。三年前同样有人对他下了杀机,当时幸好南起救了他,那次之后,南起便做了他的暗卫,暗地里保护着他。

  这一次同样幸好南起在身边,否则董靖和念玉都会有危险,他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受伤害!

  ——到底会是谁做的好事?

  诺煦?永霆?还是安家的人?

  他愤怒地把案上的东西扫下地,他忽然想起昨日诺煦要胁他的事情,莫非这是诺煦的警告?他先用陈璞要胁他,现在又找人对他下毒手?

  那么是永霆吗?不会,因为淮钧可以肯定的是,永霆会亲手为明珞报仇,而不会假手于人。

  会是安家的人吗?他愤怒地拍了书案一下,安家的人是吃了豹子胆吗?不过死了一个安老板,就怪到他的头上来?

  倏然,外面有人敲门,心烦意躁的淮钧说: “进来。”

  南起进来后看见满地混乱,但不敢多作声,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信函交到淮钧的手中。

  淮钧连忙打开信,信里的内容平复了盛怒的淮钧--郑太傅丧期将至,他的表哥镇南将军马上就会上京。

  “南起,你去调查安家,看看今天的事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