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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上)
作者:樓非      更新:2015-03-11 22:36      字数:0
  一天的混乱和局促似乎被晚风拂走了,今夜是弦月,清淡柔和的月色是漆黑的夜的唯一光芒,淮钧过去昭和殿的一路上,就是这弦月陪着他的。他的嘴角一直上扬,显然心情很好。

  如今他贵为新帝,大局已定,实际的变化尚未看到,可是他的心已经满了,当日他在佛下许的愿、他自小的梦都圆了!这些年来他做的事,付出的,牺牲的总算没有白费。至于诺煦等人,在他看来已经不足为患。

  只要他再想到从此以后,他大权在握,谁都不能分开他跟陈璞,一颗心就更加饱满。只是……他想到宋乐玉了,忽然有点不安,可是他不会让过去再来一次,他不能让陈璞再次离开他。

  他来到昭和殿,进去前堂前,抬头看了看黑夜中的弦月。如今他与陈璞已经团圆,不必再嫉妒圆月,更不必感伤于弯月弦月,只要他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就好。

  前堂里不见陈璞的踪影,只有阿福和几个宫婢在收起桌上的饭菜。

  他们一听到动静,抬头看见淮钧后,马上放下手上的东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圣上万福。”

  淮钧压抑不住挂在嘴角上的笑意,心情很好地说:“平身。”

  得令的几个人起身后,说:“谢圣上。”

  这句圣上是一切变得更加真实,这胜利的喜悦溢满心头,淮钧却又不能在他们面前太过喜形于色,便更加急切地渴望见到陈璞。

  “璞儿呢?”

  “回圣上,陈璞在寝房。”阿福答道。

  临走前,淮钧问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璞儿知道吗?”见阿福摇头了,他再说:“朕希望昭和殿和以往一样,宁宁静静的,别让外面的事打扰到璞儿。”

  阿福会意地点头,今早淮钧动身离开前已经命令了他,今天典礼上的事只能报喜不报忧。陈璞已经走过一次,阿福也明白陈璞在淮钧心中的位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知道。

  阿福又以眼神示意几个宫婢,众人立刻齐声说:“奴才/奴婢谨遵圣上的话。”

  淮钧独自过去寝房,一推开门,就看见陈璞脱了上衣,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碗药浆,而他正颤抖着右手探向那往药浆。淮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阔步走上前,夺过那碗药浆,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陈璞左背深刻的伤痕。

  他第二次而又这么静距离地看到这道伤痕,从左肩开始,深棕色的,整道疙瘩在白净光滑的背上显得格外的突兀,更使得本来就瘦的陈璞看起来更瘦。往日他连一点伤都不愿意让陈璞受,但是偏偏却是他连累陈璞受了这么多的伤害,如果伤害陈璞的不是旻轩,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他不期然地想起那晚伤害陈璞的话,如今再看这道伤痕,他就更加后悔不已,那些喜悦在陈璞前一扫而空,一双眼竟热了红了。

  他挖起冰凉的药浆,涂在陈璞的左肩上,然后轻力地替他推按着。

  “会太大力吗?”一开口,淮钧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不会。”

  有了淮钧的推按,陈璞左肩的痛楚才稍稍缓过来,他紧皱的双眉也慢慢松开。

  过了一会,淮钧把碗里的药浆都抹完了,便问:“要包扎起来吗?”见陈璞点头了,他就拿起桌上的白布,轻轻地抬起陈璞的手,用白布围着他的伤痕包扎起来。

  包扎完后,淮钧就禁不住心房里的情绪汹涌,心疼地从后拥住了陈璞,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他的右肩,将脸贴着他的脸,斯磨着,却久久没有言语。

  本以为淮钧如愿以偿后的心情一定会很好,但现在却如此反常,陈璞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只好出言安慰道:“这伤已经跟着我三年,你不用担心。”

  “那时候一定很痛,我当时应该在你的身边。”

  “说不痛肯定是骗你的。”陈璞轻笑了一声,“你替我多按按,我就不痛了。”

  淮钧一听,顿时提起精神来,说:“好,我天天替你按,只要你不痛。”

  “你说到做到才好。”陈璞侧一侧头,含笑地说:“圣上。”

  这一句圣上不同于别人叫的,他们的每一句圣上都只是像春日里的花开,一朵一朵的开,而陈璞的是一只蝴蝶飞来,飞在每一朵花上,有了爱人的认同,这份胜利才活灵活现。

  可是这句圣上,陈璞喊一次就好了,他不愿意他和陈璞之间如此的生疏,从前是,以后也是。

  “傻璞儿,为了你,再没有时间还是会有的。”淮钧吻了陈璞的脸颊的一下,沉声说:“在你面前,我不自称朕,你也不准叫我圣上。”

  陈璞瞥了他一眼,“我怕让人说我以下犯上。”

  “你不同,谁敢说你?”淮钧开玩笑地说:“你是我最宝贝的人,怎么算,都是以上犯下,对不对。”

  “亏你说得出口。”

  “所以你要怎么犯就怎么犯,不用管他们。”

  陈璞没口气地说:“要是让人听到,不就损了你的威严吗?何况像我们这样的关系,人们明里不说,暗里还是会说,你可有想过?”

  “璞儿,你介意人们知道我们的关系。”淮钧状似不满,下一刻,才语重心长地说:“从前我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以后再没有人能伤害你,璞儿,相信我,你应该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最爱的人。”

  “我是担心你的声誉,加上你爱不爱我,我知道就好了。”

  其实陈璞说的话,淮钧都想过,可是从陈璞离开他的那一年开始,他就立定主意往后一定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有多爱这个男子,一辈子再也不放开他。如今听到陈璞关心的话,他心里想――这一辈子跟他,还会难过吗?

  可是他即位之初,内患未平,的确应该要万事小心,也不该太快将陈璞退到人前,他怕再发生今天的事,他不能失去陈璞。

  他无奈一笑,说:“好了,那以后只有我们两个是才不讲礼节,好吗?”

  陈璞打了一个呵欠,说“好了,那你把我扶到床上,时间不早,你也是时候休息了。”

  淮钧听到陈璞的话,就马上退后一步。

  陈璞正想站起来,却忽然被整个人凌空抱了起来,他惊呼了一声:“你……”却被淮钧打断了:“璞儿,你太瘦了。”说罢,走了几步,陈璞就被放到床上,而淮钧俯下身,双手撑着床,凝视着陈璞,“我会把你养的胖一点。”

  陈璞双手搂住淮钧,说:“我还要锻炼身体,比你强壮。”

  “好啊,只要你不再这么瘦,身体好一点,就什么都好。”淮钧一手摸了摸陈璞下巴的疤痕,心疼地说:“你受了这么大的伤,早就应该好好调理。”

  “知道了。”陈璞放开手,推了推淮钧说:“夜了,你是时候回去了。”

  淮钧挺直身体,却没有移动步伐,而是脱下外衣,睡在陈璞的旁边:“今晚我陪你。”

  “这样好吗?”虽然是这样问,可是陈璞也没有推开,毕竟谁不想爱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没有什么不好。”淮钧一手搂住陈璞的腰,问道:“璞儿,我登上帝位,你替我开心吗?”

  “当然开心。”

  “可是这不是你的心愿。”淮钧叹了一口气:“璞儿,这辈子我怕是完成不了你的心愿,但我可以陪你出不同的地方,到处玩玩。”

  陈璞侧过头,看着淮钧,心里有很多回应的话,却终究一句都说不出口,只能微笑着说:“好,你答应过跟我去扬州。”

  淮钧马上点头,又点了几下,像一个傻子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等一切安定下来,我就跟你去扬州。”

  “好。”陈璞又打了一个呵欠,“我困了。”

  淮钧轻笑了一声,将陈璞拥得更紧,让他整个人贴住自己,“睡吧,我陪着你。”

  陈璞很快就睡着了,而劳碌了一整天的淮钧,在陈璞不重不轻的呼吸声中也跟着睡了,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里。

  而陈璞却是怀着一点不愿说出口的心思入睡,使得他的梦多了一点不安稳。

  他刚才想说的是,从前他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一生一世跟淮钧在一起。不过当时这个也算不上心愿,因为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到了后来,他只想一辈子离开皇宫,至于淮钧就变成一个只可以思念的人。到了现在,回到皇宫,回到淮钧的身边,一生一世又成了他的心愿。

  可是这个心愿已经不是当初的纯碎,也不是唯一,因为在这座皇宫里,他或许还会离开。

  皇宫里,不止陈璞的梦不安稳,还有仁福宫里,一直等不到淮钧回来的董靖压抑着难过,让人撤去一桌丰盛的饭菜,然后一个人孤单的睡到床上,还有齐和殿里,到了夜深还不能进睡的三个人。